春心莫共花争发,等爱(34) - 他乡云 - 晚境
后来夜星辰跟我说,他当时最想说的其实是:“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对过我。”
我笑呵呵地问此时已经跟我在一起的夜星辰他说:“当时你又还没喜欢我,怎么不说?”
这时候,夜星辰他侧过身子,伸出长长的臂膀温柔地拥抱我说:“因为我发现即使是那样,我也并不讨厌你,不讨厌你以那样特别的方式跟我生活在一块。”
“不讨厌么?”我在心里悲哀地想,然后才抬起头看这个人看不到的他背后的风光。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拥抱竟然是一件这么让人恐惧的事情!明明相爱的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却必须看到两幅截然不同的景色。
我想说:“可是夜星辰你知道么?“不讨厌”这三个字的解释可以有千万种呢!我能不能只理解为你喜欢跟我在一块?是可以的吧。”
我越听越不高兴了,忍无可忍,才拿起枕头朝夜星辰他了砸了过去,并且毫无那什么妇德的大骂了他几句:“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坏透了简直,这人!”“对要睡觉的人,你丫的就不能说点好话么!”“夜星辰,你缺心眼吧你!”我说:“夜星辰,就没见过你这么招人烦的王爷,真的”。这才河东狮吼,撵他滚蛋,滚蛋。大早上扰我清梦的人,我都诅咒他不得好死,更何况还是夜星辰他这种不让我睡觉的人!
梦靥
你们不要看我我嘴上已经答应了夜星辰要主动跟夜问和好,可我现实中却依然磨磨蹭蹭,死活不愿低头地在苦苦挨着,迟迟不去找夜问,谁还没有骄傲了?直到有一日我逛街归来,院子里竟然纷纷扬扬地在传夜问那几个孩子齐齐生怪疹的噩耗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慌乱起来。
这个时代的怪疹就相当于我们后来所知的天花,所有患上的人按照大楚法律来讲,都是要被人道处死的。听说很多年前,大楚的历史上某一位皇帝在位时,也曾出现过这么一次这种怪疹,最开始还好,只有五个人得了这种病,可却因为在位者的于心不忍,使这种并毒得到了大肆传染,所以最后的结局是,五个人的病最后却病死了全国男女老少整整五十万人。这是多么血的教训啊!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等,也不能犹豫的,因为谁知道下一秒又或者是明天会发生什么呢?记得前世看《新娘不是我》时,里面就有一句经典台词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大声地说出来,不然那一刻,你们就错过了。”所以很多事情还是和爱情一样的!这一刻,我突然开始后悔,什么骄傲,什么面子,在伟大而不可忤逆的生死面前,神马不是浮云!我应该早点去找夜问跟他重归于好的,应该早点的。
等我拖着我那讨厌的长裙,和几个贴身丫头风风火火的赶到夜问那时,院子都已经被夜星辰给下令封了,院门口处七七八八地站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夜星辰站在人群的最前端,一脸苍白,嘴唇紧抿着。看得出来,他很害怕,也很内疚,他几乎是强撑着自己地跟大夫们在交流着什么,隔得太远,我没听清楚。
大伙看我这个女主人居然这么不负责任的最后一个赶到这来,纷纷对我投来很鄙视的目光。我哪里还顾得上她们,只当没看到的快步走到夜星辰面前,十分焦急地问那大夫说:“怎么回事?”
那人见是我,便恭敬地又回了一遍,而我则认真的听着,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已经几乎确诊是那什么怪疹了,的确,他说的似乎也是没什么错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人也是亲人的缘故,到最后,我竟还是觉得夜问他们得的未必就是天花,不是说天花和水痘很像么?说不定有意外。夜问他还那么小,其他那三个孩子本身已经都那么可怜了!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放弃他们,我不会放弃他们,不能放弃他们。我心急如焚地抬头看我边上的夜星辰,他更一脸为难远甚于我,他的脸酡红酡红的,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急的。
那个讨厌的大夫似乎还很有威望的样子,因为他给我和夜星辰跪下的时候,身后的所有辅助治疗的大夫也通通都给陪跪了下来。他们就那么残忍地乞求夜星辰和我,亲手处死我们王府的孩子,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咄咄逼人。
我愤恨地看着他们,心里不住地咒骂:“一群老匹夫!”说话间,也不吝啬地就伸出广袖下的手,体贴的握住夜星辰的。这一刻,夜星辰的手是那么凉,那么凉,可能跟他此刻的心一样的凉吧,我希望能帮他去除哪怕就只是一丁点的寒冷,所以才牵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