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15) - 雨雾漫漫 - 烟儿catherine
尔柔昏睡着,隐隐中听到有工凿之声,她也不及细想,又沉沉地睡去了。异日傍晚时分,尔柔才微微睁开眼。
“小姐,您醒了?”
尔柔定睛看了看,见是信子守在她身边。
“我……”尔柔茫茫地说了这么一个字,忽觉脑子里一阵混沌的痛。她伸手按按头,才发现头上围了一圈纱布。她愕然地看看屋里,那片乱迹自已不在,看着全新的梳妆台,她渐渐想起了昨日之事。
“小姐,少爷他……”信子想及前事,仍然心有余悸。
“我头有些疼,你帮我拿本书来。”
“小姐,您昏睡了这么久,我给您煲了乌鸡汤,您先喝点吧。”
“也好。”
信子即端来一碗热汤,服侍尔柔喝下。
“小姐,说句不该说的,您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少爷?”
“我不爱他。”
“可是,少爷的家境如此好,对您又是疼爱有加,我真不懂,有什么理由不愿嫁呢……”
不爱,仅此而已,只是尔柔并没有再说出来。福楼拜说,世界上这一半人的快乐,另一半人不懂。同样,世界上这一半人的悲伤,另一半人也不懂。尔柔想,人与人之间,能懂的就懂,不能懂的也不必去解释,谁也不能要求谁走进一个与之相背的世界,那是一种既愚蠢而又不切实际的做法。
“小姐,您要什么书,我去给您找来。”
“随便吧。对了,你不要对我用‘您’了,咱俩年纪一般大小,我听着不习惯。”
“嗨”
不移时,信子给尔柔拿来一本书,尔柔接过来一看,是《雪国》。
尔柔看得专注,渐渐不觉得头痛了。入夜后,信子进来为尔柔清换纱布,这时,川夏走了进来。
信子叫了声少爷,川夏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只管继续。川夏站在床前,看着尔柔换下来的纱布上映着的血迹,心兀自揪起。信子依嘱给尔柔换药包扎,之后便退了出去。尔柔没望川夏一眼,自顾自看起书来,川夏立了良久,终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将尔柔的书取过,放在一边。尔柔依自不看他,川夏却怔怔地望着尔柔。灯晕下,她低着头,长发圈在纱布里委委垂下。连日来尔柔浓妆艳抹,今日方露素颜,虽然因失血而略显苍白,但在川夏看来竟觉得她有如异花初胎般美。川夏伸出手臂轻轻抚碰她的左额,生怕触痛她伤口,尔柔却是略偏转头。
川夏垂下手臂,“其实你这样更美些……”
“欣赏过了就请出去。”
川夏自有悔意,却也受不住尔柔如斯冷漠。他怅然出得门去,尔柔欠身去取那书,哪知她这一下俯仰过大,眼前浑然一黑,晕了过去,书脱手落地。
川夏驱车来到父母住处,瞧也不瞧,脱口便道:“妈,您知不知道尔柔为什么厌恶她爸爸!她……”此刻,川夏才愕见许母就坐在母亲身边,他哑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