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 墙头马上 - 時七
我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凭他在房间里面寻找藏匿的场所。我心想着,黎天你究竟去了哪里,又是为何而回来?沈映年夜跟他一样难寻踪迹。
我穿着大红色的睡衣,只套一件黑色的外套开门进去。灯光晃眼,楼下都是身着戎装的官兵吵吵嚷嚷的。
管家陆叔叔跟在他们的身后,手足无措。原本的安宁回不去了,我倚在二楼的围栏上面。怎么回事?
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我就猜到又是跟栀子或者其他活动有关。我不是栀子他们就是不愿意明白,多次叨扰我。我看到那些官兵大多多是年轻人,只有领头的那位是个身体浑圆的老男人。
听到我的生意他们都抬起头来看我。陆叔叔无奈的说,二小姐我实在是拦不住他们那。
我摆摆手,示意知道。浑厚的男音响起来,是哪个体型浑圆的中年男人。黎小姐,深夜前来李某不敢造次,多有得罪还望小姐多多海涵。
他委身说话,我也不为难他。你带重兵前来,把我家围个水泄不通,所为何事。
他挠一挠头,憨笑这说道,我们也是公事公办,黎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我看着他的窘迫磨样,在手下人面前让他难堪。
他有职业操守,我也不再问他。不知道你想怎么个办法?
我这样说,他就放下心来。对着身后的人说一句,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时之间人群攒动,往楼上奔来。
动静太大,太太披着羊毛披肩从房间里面出来。不由分说的朝为首的那个人喝到,反了你们不成,如今一个个跟乌眼鸡样的盯着黎家不放了是不是。
她虽有文人的气质,但动起怒来也有一番架势。我忘了,如今是中华民国,黎家早就不当官了。她虽然这样说,言语里的意思却很是清楚。
那人脸色由红变成了绿又变成白色。我好像看了一场极好的脸谱局一样。他还是说废话,黎太太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太太……
他还未说完,就有人打断他的话。我的身后赫然传过来,奉命?奉谁的命。你不会不知道,我们黎家是受民国政府优待的吧。我回过头去看她,冉冉懒洋洋的姿态走到太太的身后,抱住她的肩头。
我没有谁的肩头可以抱。她短而卷曲的头发洋气极了,与太太的气质很相符。我才睡着就有人突兀的闯进我的房间里来。真是无礼。女子闺房岂能乱闯。
那人又是涨红了面孔,不敢与她直视。还好有人解了他的窘迫。一个年轻的官兵跑到他的面前。除开二小姐的房间都搜过了,没有发现。男子给年轻人一个耳光,喝到混账东西。
我倒是觉得可笑,似笑而非的反问他。混账东西?难道李队长这么有把握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我的房内。他说不出一句话,我便顺势说道。既然李队长这么有把握,那就请你亲自进房搜一搜,可好?
他又点头哈腰,既然二小姐开口了,那李某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浑圆的身体踏上楼梯,我就感到地动山摇。我倚在门口的楼梯上面,他经过我旁边的时候,我伸出脚来,他便摔个底朝天。
太太跟冉冉都掩面笑起来,他忽的起身。气呼呼地朝我讲,二小姐何必仗势欺人。路总有走窄的一天。
我装出一幅不明白的样子,朝他身后的年轻官兵说。我仗势欺人?有李队长在这里我怎么敢抢了他的风头。仗势欺人的事情还是留给他来做吧。
他登我一眼不再说话,推开我的房门。他今晚丢脸可算是丢到家了。他迫切地想要赢回脸面。他还没有踏进去,便被冉冉叫住。
你且等一等。冉冉走到门口把他拦住,你一把年纪进女子的闺房好像不妥当吧。他不理会冉冉想要硬闯,我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里。冉冉只能拦到他的身前,你不敢造次还有谁敢造次?
他扭转头过来看我,二小姐这个仗势欺人的机会到底是给还是不给我,说句明白话何必这样玩笑我。他朝着楼下扫视一眼,指着一个17-8岁的男子说道,既然我进去不妥当,那便你上来吧。
年轻人果然英姿飒爽,转眼就跑到我的面前。对冉冉说,黎小姐得罪了。
冉冉凤眼一瞪,厉声喝道。你可要看仔细了,这样的好机会李队长可是艳羡不来的。你要是看漏什么东西,仔细他扒了你的皮。她又柔柔的看向我,相视一笑。像是释怀一样。难道,她也知道黎天在里面。所以才百般阻挠的吗?
看到她释怀一样的微笑,我的心就放下许多来。反倒是李队长,一脸紧张样子。他的脸面今晚可是丢光了,成败皆在此一举。
男子跑步出来,朝他敬礼说,报告没有发现。他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环视我们。然后高高的扬起手掌,就要落下去的时候,却被黎冉抓住。中国乃是礼仪之邦,向来崇尚以理服人。这就是李队长的理吗?我看今晚闹成这个样子,都只怪你自己听风就是雨,没有判断力。
冉冉还要说些什么,他却一把甩开冉冉。黎小姐今晚怎样配合李某,李某定会一字不差的上报上去。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哦。原来李队长是这样子想的。她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随后又说。我不知道我能得意多久,但是你如果还在这里废话的话,你就不用穿着这身衣裳了。依我看,你还是早日回家种田吧。
他说不过冉冉,只能气呼呼的说,收队。一行人又是地崩山摇的跑出去。我跑到房间的阳台,看到楼下的守卫都撤离才敢把冉冉跟太太迎进房间来。
黎天从床底下滚出来,感激的看我一眼。太太看到他,又惊又喜。眼睛有蒙上一层雾水。黎天!母亲!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我看到他腰间别着的是沈映年送给我的手枪!
倒是冉冉镇定,她跑回房间拿给黎天一个竹制手提箱,又塞给他一大把银元跟钞票。哥,你快走吧。这里始终都不安全,万一他们折返回来我们可保不住你。
发生在我眼前的这一幕我看不懂。太太也擦干眼泪,黎天你自己要保重。他点点头,打算从我的窗台跳下去。又折返回来,我腰间的手枪放到我的手掌心。
他说,沐沐,要你承担我逃避的责任委屈你了。这把枪是冉冉在你抽屉里偷出来的,现在还给你。我知道只是沈映年的手枪,你不能让别人看到,暴露他明不明白?
我早就知道沈映年这么神秘,大致也才想到他是地下工作者。他在那里?他几次使我陷入险境却不担忧我,他会不会就是,栀子!
我陷入自己的沉思,久久的不说一句话。冉冉走过来推我一下,对不起,拿走你的手枪了。如果,今晚他们发现你的手枪就不善罢甘休了。她的眼神有愧疚,我并不在意这些。
我朝她点点头,又回过头去问黎天。你知不知道沈映年在哪里?我许久未见过他,心中亦有绵长的思念。
他坚定的对我说,5天以后他就会回上海,你不要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