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自取其辱 - 史海沉轲 - 小半桶水
闵廿四答应一声,忙飞身上马而去。
过不多时,只见闵廿四已策马归来,怀中挟着一个戎漆描秀的檀木锦盒,翻身下马,跨步走宸王身前,道:“王爷,霍山石斛已取来,请您过目!”
宸王见朱岩脸色越来越黑,不停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咯血,早已五内俱焚,抬手就给了闵廿四一个耳光,一把抓过锦盒,推到吴叔和怀中,几不成声道:“快,快救郡主!”
吴叔打开锦盒,便有一股柔和的药香味飘溢出来,顷刻间充盈室宇。
只见锦盒中有数十株三寸来长,色泽戎黄,形似龙头凤尾的植物。吴叔和赶忙取出两株递到朱岩嘴边,道:“来,郡主,快含在口中!”
朱岩喘息着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先……先……先救……孝祥……哥……哥……”
吴叔和闻言,不免犯难,回头望了望宸王,不敢擅自做主。宸王听了,心里又急又气,低叱道:“死丫头鬼迷心窍,霍山石斛价值千戎,他贱命一条,不配用我这霍山石斛!”
朱岩道:“他……他……,不……吃……,我……也……也……不吃……”
宸王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却也无计可施。司马南见情况紧迫,无奈的说道:“吴太医,就依郡主之言吧。”
吴叔和躬身答应,忙伸手捏开戎承瑾脸颊将一株霍山石斛塞入戎承瑾口中。继而将另一株送到朱岩面前,央求道:“来,郡主,快含在口中嚼碎咽下。”
朱岩见状方才肯张嘴将霍山石斛含在口中。
吴叔和起身又取出几株霍山石斛唤仆人,吩咐道:“快将霍山石斛拿去配三钱千戎子,三钱茜草,七钱穿心莲,八两水一起煎熬。”
仆人接在手中,转身便去。
宸王见锦盒内十株霍山石斛只剩一半,心疼不已,只看着朱岩和戎承瑾,又气又恨,不停的跺脚。
一炷香过后,仆人便已将药煎好送来。吴叔和端着瑶盏走到朱岩身前,说:“郡主,来,快将解药喝下!”朱岩缓身坐起,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先救孝祥哥哥……”
吴叔和侧眼看见戎承瑾虽然将霍山石斛含在口中,人已昏厥不醒,并未将霍山石斛嚼碎吞服。面色黑紫,气息奄奄,胸前已被呕血染红一大片,已临死不远,摇头劝道:“郡主,戎公子牙关紧闭,已无法下药,救不活了,您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本……本,郡主……说……说的……话……,你……听不……清……清楚……吗?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先……救……救……他……”
“这……”吴叔和听了踌躇难决,移目向戎陵王望去,以求宸王示下。
宸王见朱岩执意不肯吃药,心里不禁窝了一团怒火,叱咤道:“莲儿,你还是乖乖地吃药吧,姓戎的小贼是救不活的了,为父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朱岩顺眼望去,见吴叔和满面惶恐,已明原委,提了口气,说道:“吴太医,把药给我!”
吴叔和听了,忙躬身伸手将药盏递了过去。
朱岩接在手中,喝了一口,噙在嘴中。将汤药放在茶几上,扭过脸来,俯下身子,舒指按住戎承瑾的颊车二穴,将戎承瑾唇齿分开,轻启朱唇,将嘴里的解药涓涓都吐到戎承瑾口中。
宸王见状大怒,暴喝一声,斥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野丫头!竟敢给本王丢人现眼,我打死你!”说着,跨步上前,伸手便欲揪打。
吴叔和慌忙拦阻道:“王爷息怒!郡主此刻体内毒素淤积待发,刺激不得!倘若急火攻心,令血行加速,只怕顷刻间酿成大祸!”说话间朱岩早又口对口地喂了戎承瑾数次。
宸王越看越恼,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吴叔和见宸王在这里暴跳如雷,不仅于事无补更是有损无益,复又对宸王奏道:“王爷,有霍山石斛在,下官担保郡主无恙,王爷劳累半日,保重龙体!”
宸王见朱岩大厅广众之下,丝毫不顾忌王室体面形象,早已气得怒火中烧,又无计可施,暴喝一声,领着众人拂袖而去。
吴叔和顿感身上压力骤减,躬身道:“恭送王爷!”
戎承瑾喝完一碗汤药后,渐渐地有了呼吸,忽然翻身“呕”地一声,吐出数口黑紫色的淤血来。
朱岩见状大骇,忙为戎承瑾拍打着背部,急道:“吴……太医……,快……”
吴叔和忙踏步上前,抓住戎承瑾的手腕,伸指按在戎承瑾的内关穴上,略一把试,见戎承瑾的脉象已逐渐充盈有力,道:“霍山石斛不愧为救命仙草!戎公子已死里逃生,您也快把剩下的解药喝了,解除体内毒素吧!”
朱岩依言方才喝了几口解药,降息一会儿,吩咐道:“吴太医,你出去吧,我要运功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传我的话,没有我的命令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是”吴叔和答应着,躬身退出门外。
转眼间已过去数十日,期间朱岩呆在戎承瑾身旁寸步不离,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朱岩每饭必尝。
戎承瑾在霍山石斛的滋养下,不仅祛除了体内的毒素,身体的伤势也好的十分快速。
期间宸王暗中派人打探多次,听闻两人出则成双,入则成对,渐至亲密无间。只气的暴跳如雷,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冷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心里一狠,教:“来人!——”
闵廿四等人闻声应道:“属下在!”
宸王解下佩剑,道:“你携此剑去令郡主回来,如若她再不肯听从,权当本王没有这个女儿,你先宰那姓戎的小贼,在杀了这个伤风败德的贱丫头!省得她给本王丢人现眼,惹人耻笑!”
“遵命!”闵廿四等人说罢,起身接过佩剑,转身便走。
“且慢!”李士实赶忙喝阻道:“王爷息怒!学生还有一计,叫‘调虎离山’。郡主自来性格倔强,若如闵大人携剑相逼,料想郡主必然不从。儿女是爹娘心头之肉,王爷视郡主如掌上明珠,倘若此刻因愤恨而杀之,将来后悔莫及,王妃也势必不肯善罢甘休。
郡主天真烂漫,心无瑕疵。喜欢姓戎的小贼,也不过是因为少女怀春,一时好奇,并无深意,等新鲜劲一过,感情自然淡了下来,不了了之。郡主最关心者,王妃是也!不如王爷就只派王妃身前一人前去告知‘王妃为了郡主之事,担惊受怕因而犯病,卧榻在床口口声声想见郡主,望郡主尽早回府,已安王妃之心。’郡主听闻王妃抱恙,必然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据学生了解,那姓戎的小贼性格也十分怪异倔强、宁折不弯。即使他看出其中的奥秘,也绝不肯来依靠一个女子而苟全性命。只要两人一分开,我们便可将姓戎的小贼擒获就地正法,碎死万段,已解王爷心头忧虑!到那时,郡主纵然寻死腻活也无滋味,只要王爷王妃稍加劝慰,假以时日,戎承瑾此人便会从郡主心中渐渐淡忘消失,不疗自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