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绿衣女子 - 九州鼎记 - 北冥之北
苏易等人屏息仰望。头上又是一阵乱石飞溅。洞口豁然开朗。足可容两人通过。大片大片的阳光从中泻下。
苏易这才发现。原來外面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洞口上抛下一条丝带。悬空与地面两丈余高。飘飘悠悠的回荡。洞口之上静悄悄的。沒有半点声音。
“不是青戈军。” 伯兹迁低声说道。若是青戈军。必然早已经呼喊探视。也绝不会垂下一条丝带來。
洞口上边。传來一声低低的嘶吼。苏易脸色一变。是血兽。这是血兽的声音。
上面果然是玉重楼。只是。玉重楼为何去而复返。又为何垂下丝带。苏易不相信玉重楼会好心的特意搭救自己。看在云中君的情面上。玉重楼不将自己变成血兽。苏易已经是满满的感激了。
幽姬却不似苏易这般想法。怀抱着三尾灵狐。喜不自禁。轻轻上前一步。便想凌空而起。抓住丝带攀上洞口。
白芓元抢上前一步。拦在幽姬身前。轻声说道:“姑娘请稍等。”
幽姬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微微退后一步。轻轻抚弄着三尾灵狐的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昏暗之中。苏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然。幽姬和玉重楼之间。一定有着某些关联。
白芓元询问的看了苏易一眼。苏易微微点头。
白芓元轻轻嘘了一口气。身体一轻。纵身而起。正抓在丝带的末端。丝带猛然绷直。显然另一端颇为牢固。白芓元手上用力。顺着丝带向上窜出两丈多。单手扶住。稍稍稳固身形。另一只手轻扬。一根闪亮的细丝从袖中射出。
叮。。
一声清响。银色小钩挂在洞口的乱石之中。
白芓元用力拉扯了一下。颇为牢固。白芓元放开丝带。顺着冰蚕丝悠悠飘下。细细的冰蚕丝若隐若现。偶尔在阳光下映射出一点光芒。
白芓元一手扯着冰蚕丝。一面向苏易轻轻点了一下头。
苏易心中不禁对白芓元另眼相看。这位游侠出身的右统领。不仅身上藏着不少古怪的物件。而且。心思质细腻。很多时候都能够先一步将自己想到的先做了。
这一次。苏易对洞口上面莫名其妙垂下的丝带有所怀疑。白芓元便抢先一步。探究丝带是否固定好。并利用冰蚕丝重新搭设了一条路径。即便是丝带忽然断裂。众人仍然可以凭借白芓元的冰蚕丝升到洞口。
伯兹迁沉声道:“高辛王。属下先行上去探视。”
苏易看着伯兹迁。点点头。说道:“伯统领一定要当心。”
伯兹迁沉默着大步上前。吐气沉声。纵身飞跃。伸手在丝带上一拉。人已经在五丈多高。借着丝带的力道。伯兹迁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到了洞口。
洞外。便是充满阳光的世界。
伯兹迁在洞口。稍微犹豫了一下。将玄铁长刀倒提在手中。一咬牙。猛然冲出。
洞外。等待着的到底是什么。
苏易不禁握紧了拳头。洞外。是守候在外的青戈军。还是狰狞血兽的血盆大口。
伯兹迁冲出洞口之外。只传出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喝。便再也沒有声息。
苏易等人仰望。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洞口之外依然是毫无声息。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一点消息都沒有传回。以伯兹迁的功力修为。能够瞬间将其之制住或是诛杀的。恐怕只有玉重楼。
苏易眉头一皱。向前踏了一步。千叶耆拦在苏易身前。说道:“高辛王。请容属下再探视一番。”
苏易轻笑道:“那又有何用。难道还指望着玉重楼杀到手软。”
千叶耆闻言脸上一黯。高辛王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玉重楼在上面。谁先谁后是沒有分别的。
若是玉重楼真的在上面。苏易心中暗自计较。凭着云中君的关系。倒是未必会将自己当场斩杀。若是自己执意躲在洞里不肯出去。以玉重楼的性情。重新封闭洞口是极有可能的。封闭洞口之前不扔下一头血兽。便是很给苏易面子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赌上一把。
苏易暗运真气。丹田气海之中的星芒缓缓转动。如星河流转。足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苏易冲天而起。在抓住丝带尾端轻轻一搭。身形折转。小指勾在冰蚕丝上。顺着冰蚕丝悄无声息的向上滑行。
光亮一点点的接近。洞外已经触手可及。苏易将整个身躯隐藏在洞口下方的乱石之下。一手握着乱石棱角。一手勾住冰蚕丝。
侧耳倾听。洞外沒有丝毫声响。沒有打斗的声音。沒有言谈之声。也沒有血兽的嘶吼。越是安静。苏易心中越是不安。
然而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苏易绝不能退回黑暗的洞穴之中。深吸一口气。苏易用力在乱石上一按。身体从洞口骤然飞出。身周青光萦绕。淡淡的星芒明灭不定。
钻出洞窟的瞬间。苏易一个转身。手中青光暴涨。青陨戈握在手中。顺势虚虚横扫。身体借势平移了丈余。
眼前。是残破不堪的有穷城墙。苏易心中暗叫不妙。长时间的被困在地下。苏易的方位感已失。本是应该一个潇洒的转身。手持长戈背靠城墙。面对城内的。不想判断失误。变成了面对墙角。背对强敌。
就在苏易暗惊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來:“苏公子。好久不见。”
这声音如同雨后的竹林般清新明快。不带丝毫杂质。在苏易耳中分外熟悉。
苏易猛然转身。只见五六头血兽低伏在地上。面对着苏易暗暗地嘶吼咆哮。却不敢抬起头來。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在血兽对面。伯兹迁浑身僵硬的站在洞口旁边。仍然摆着挥刀欲斩的姿势。这对着一个轻盈的女子怒目而视。显然是被这女子突然出手制住。
那名女子一身浅绿衣裙。面貌清秀可人。如其声音一般。不带丝毫烟火气。在她身边。低伏着五六头鲜血淋淋的血兽。画面反差之大。让苏易脑中一阵恍惚。
“苏公子。”绿衣女子盈盈一礼。
“你是。”苏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盈碧姑娘。”
站在苏易眼前的。正是流竹坊中得侍女盈碧。但苏易万万想不到。当初那么一个看似柔弱不堪的侍女。居然能让血兽服服帖帖。更能在一招之间制住虚灵境的伯兹迁。
盈碧浅浅一笑:“正是盈碧。见过苏易公子。”
苏易定了定身。说道:“盈碧姑娘怎么会在有穷城。”苏易又指了指盈碧身旁的血兽。又指了指僵立不动的伯兹迁。
盈碧说道:“盈碧将丝带垂入洞中。想救苏公子等人出來。不想这位将军冲出來之后挥刀就砍。盈碧迫不得已。只有将这位将军制住。还请苏公子勿怪。”
盈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色彩。
苏易苦笑。这盈碧姑娘是在为自己和有穷不弃在流竹坊对玉重楼不恭敬的言语存心报复。若不是如此。又何必封住伯兹迁的口。让他不能出声。
否则。自己又怎么会这般狼狈的出场。只是苏易也不好责怪盈碧。只好无奈的笑道:“苏易的下属实在是唐突。还请盈碧姑娘不要计较才好。”
盈碧掩口轻笑。
就在这个功夫。幽姬和千叶耆两人已经顺着冰蚕丝和丝带出了洞口。白芓元则是顺着冰蚕丝悠悠的升了上來。也不知白芓元在袖中装了什么奇妙的机关。看起來丝毫不费力气。怡然自得。
盈碧纤细白嫩的手指舞动。碧绿的真气萦绕。凌空解开了封住伯兹迁的经脉要穴。伯兹迁本是在洞口处遭遇盈碧。一來是猝不及防。再者是面对这样一个不食人家烟火的柔弱女孩。伯兹迁也是稍作犹豫迟疑。
而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却是真气修为不在伯兹迁之下。骤然出手。就封住了伯兹迁周身要穴。
伯兹迁恢复行动自如。横刀在手。警惕的看着盈碧。若是正面对敌。伯兹迁丝毫不惧。相信百招之内。就可以将这绿衣女子斩于刀下。但是。女子脚下的五六头血兽。却让伯兹迁不得不皱眉。小心翼翼。
苏易说道:“多谢盈碧姑娘。不知盈碧姑娘为何会带着血兽。”此话一出口。苏易便暗骂自己。盈碧是流竹坊的侍女。玉重楼是流竹坊的主人。自己这话问起來显得十分可笑。
盈碧浅浅一笑。反而问道:“苏公子是想问。为什么盈碧会带着血兽前來相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