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关门 -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许清茹
在家睡觉固然清静，然而从来就睡不充足，下午三点半必须起床，舟车劳顿赶到店里，关门。
心底有一丝丝怨怪，那么远的距离，两个小时的车程，换乘三次，老板娘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通知检查例行关门七点到十点。
她若提前告知我，我可以不急不忙，甚至可以多睡两个小时。
她不告诉我，就是怕我不来上班。
因为蔡小姐住店最先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发信息告诉逗比，这一告诉就是三个人，逗比、伤小姐、三都不来。
准时七点关门，我在化妆，老板娘见逗比姐仨没来，打电话给逗比，逗比说关门到十点要我去打JB！
老板娘说前面关了后门照样做生意，更安全。
逗比说：安全个JB毛，一堵就堵个死的，我玩到十点再去。
老板娘挂了电话，质问蔡小姐：是你告诉她们今天关门？
蔡小姐说：关门又没生意，你跟我说了后我就给她发了信息。
老板娘发难：就你多事，就你事多，没事都被你搞出事来。这下好了，都不来，三个都不来。
蔡小姐也烦了：后门再好的生意前面关了嫖客就知道有事，都不会来，要来也没几个生意。都来都关在门里面坐一排小姐给谁看！
老板娘说：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你说了算我说了算，店里没小姐哪来人气，没人气哪来生意。以后要通知也是我通知，你不要多事。
老板娘说完就进到后门去了，蔡小姐拨通伤小姐电话：你们玩到十点就过来，老鸨子刚才骂我多事不该告诉你们关门的事！艹他妈比老子以后什么都不说了，要关门就关门，要放多少小姐这里就放多少小姐这里，不管老子的事！老子嘴贱！以后有什么事你们也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些原因，不管我住的山路迢迢还是疲惫不堪，都不通知我，让我赶死赶活的怕迟到怕压钟，赶到店里却关门。
总归是没睡好，化好妆躺在沙发上睡觉，睡到十点起来。疲惫至极，什么化妆不能睡觉，深度睡眠化妆品腐蚀皮肤云云抛诸脑后。
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越想睡越睡不着。最痛苦的是莫过于，困到极致睡不着。
就在这时后门进个客人，腋下夹个公文包，看起来派头十足，头发梳的苍蝇拄拐杖都爬不上去。皮鞋锃亮，西服笔挺，仪表堂堂。煞有介事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钞票给老板娘，蔡小姐住店，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化好妆，这个店的规矩是谁先上妆谁先上钟，不分先来后到，你到的再早只要不化妆就不给你排钟。自然该蔡小姐上钟，客人没看上，要了我。
我头昏脑涨的和客人一起去炮房，进到小间上栓，客人脱掉外套，一股久不洗澡的酸臭味扑鼻而来，脱掉光亮的皮鞋，脚臭猝不及防钻入我鼻孔。真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强忍那股味道，就如忍受狐臭的客人，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
出来讲给蔡小姐听，她撇嘴露出鄙夷的表情。
这一闹，瞌睡也没有了。歪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曾经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要我做情人，我对情人这个职业不感冒，秉持拒绝的态度。这件事过去半年了，我都淡忘了，他还记得。他给我发信息问：忙不？我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把他当成嫖客，直接就回复的：不忙，过来不？发完才看清楚是他，心里短暂的慌乱。当今社会没有几个男人不嫖，走南闯北走哪嫖哪，我这条信息一下让他嗅出味道。他的信息马上过来：你在哪？我去照顾你生意。我还没反应过来应对之策，他的信息紧接着追来一条：说啊，把地址给我现在就过去。我佯装闲适地说：与友人相约宵夜，恰好你的信息来，阴差阳错发给你。他不信，也可以说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说：这个点宵夜有点早啊！我说不好意思朋友已经过来了，改日再聊。结束了对话。我经常犯这种低级错误，发给这个人的发给那个人去了，一个疏忽惊出一身冷汗，我肯定不愿让他知道我的职业从而看轻我。任何人任何职业都希望被人尊重。这是个不相干的人，最坏不过他知道了又怎样，发展成嫖客无关痛痒。然而今天的事倘若换成郜月，我不敢想象。我这老犯糊涂的毛病是时候改改了。
后门又进了客人，一个年轻男子要包钟，要带到宾馆去。老板娘收了三百，两小时，要他自己挑，他左右看了看我和蔡小姐，目光落在我身上：就她。
行到半路，年轻男子和我商量，他还有一个朋友，给我加两百三人一起。
倒是会算账，如果两个人一个人叫一个小姐就是双份的钱，如此一来省下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