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幸福来得太慢 - 灰姑娘的罂粟情人 - 小琪格格
扔掉了烟头。烟头跌入雨水的漩涡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冒出白色的尾烟。
几乎是狂奔地。向着心之所属飞奔而去。
时间凝滞。呼吸延缓。
飞奔的步伐带着焦躁的渴望。
雨衣脱落。在雨水里无声无息着地。
过程像慢镜头一样展开。
如若她知道他的不安。她还会保持着如此冷凝的姿势。
是的。她知道。她已经在返程的路上第一时间得到母亲莫兰的通牒。命令她必须找到乔少。
莫兰从他电话暴怒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担心和不安。作为母亲。她隐隐看到了羽月的归宿。内心的喜悦在发酵。汩汩地。冒着快乐的气泡。
在暗夜的雨夜机场。
她看到了胡子邋遢的他。从來。他都是以冷酷倨傲的外表示人。从來不曾有如此寥落。并无视自己外表的现象。
他是在担心她出意外吗。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在飞奔向自己。
一周的时间。來回的旅程奔波。身体在路上。思想却变得异常地冷静。一丝叫着思念的东西在涌动。
克制不住地。她在想念这个男人。
可是。所有的过往在提醒她。接近就意味着伤害。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羽一辰的“爸爸。爸爸”地叫着。仿佛他们就是如此祥和的一家。仿佛从來就沒有分开过。
烦恼若丝纠缠得她内心烦乱不安。
可是。这个男人带着热切和渴望在向自己飞奔。
雨水兀自下着。
清冷。空旷。寒意十足。
修长的双腿。火焰般的眸子。倨傲的下巴……
在羽月沒有反应过來之前。她已经被排山倒海般的情绪包围。
一个宽阔的怀抱。隔着冰凉濡湿的衣服。她已经感受到他的体温和馨香。
她的头部垂入他的胸膛。
不停地。他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和漆黑的头发。
“我知道。你会沒有事的”。
“会沒事的”。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声音嘶哑。
环抱着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像一个脆弱的孩子。失而复得的情绪完全暴露。
透明的雨伞跌落。激起无数的水花。
两人暴露在雨中。浑身打湿。
她被他焦灼的情绪感染。一股温暖的热流在内心汹涌澎湃。
原來。他是真的在乎她呵。
在他狂轰滥炸的亲吻之下。她蝶形的睫毛微合。轻轻嗅着他的体香。
瓷白色的肌肤泛起淡淡的幸福的红晕。
宿命的已经无可阻止地來袭。那就來袭吧。即使她沒有做好任何的准备。就像伤害一样。无法逃避。
“我就知道你数属猫的。九条命”。他把她紧紧拥抱在怀中。带着狂喜和多日來的思念。
她轻笑。从來她不觉得自己是猫。
他才是猫。她是耗子。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我再也不会让你逃离我的视线。你是我的。永远属于我一个人的”。他霸道地宣布。算是表白吗。
“我沒有逃。一直都沒有逃。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你。只要你幸福……”她低喘。他的拥抱令她窒息。
來不及说出口。狂吻代替了语言。
每一个深切的吻都在最大程度上表达着思念。
舌与舌的纠缠。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感情像是一把大火在燃烧。吞噬。席卷。
他把她抱起來。在雨中旋转。飞舞。像是一个绿色的妖精在跳一场感情的芭蕾舞。
他在雨中大声地呼唤。“羽月。我爱你”。
羽月几乎泪崩。幸福來得太快。还是來得太迟。
她终于赢得这个男人。赢得了一个男人的心。而不是用自己美丽的容颜。
她用灵魂征服了一个男人。
原來。原來。她的心在等待他的深情表白。算是一场感情意外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让幸福的海水淹沒这一切吧。席卷这一切吧。
阿楠在远处浅浅地笑着。一贯冷酷的嘴边荡漾着温暖的笑意。他抽起一支烟。闲散地等待着这场幸福的持续。
机场清理事故现场的工作人员被这种幸福击倒。连日來悲伤的场面带给了他们过多的负面情绪。此刻。重逢和安好在他们眼中既是幸福。
他们静静站立。看着这对幸福的人。温暖悄悄在蔓延。令他们觉得雨夜的寒意退却。
****
推开公寓的门。
大团的温暖铺面而來。
台灯暖暖地开着。
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薰衣草气息。
莫兰。羽心。羽一辰已经进入梦乡。睡眠的馨香透过门缝无声无息地泻溢而出。
仿佛他们知道乔少和羽月的归來一般。灯开着。扫除了黑暗。
波斯猫慵懒地睡着。看到他们的归來“喵”地一声。伸展长长的懒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入睡。
她浅笑。带着一身的凉意。
很快。身体温暖起來。寒意驱走。
室外的雨声丝毫沒有减弱。哗哗地下着。隔绝了天地。斗室之内。凝聚着暖意。
他简单地冲了澡。换上车上携带的衣物。是纯棉咖啡色的格子衬衣和纯棉商务西裤。
头发有些濡湿。坐在淡紫色的沙发上。
她接过乔少手中白色纯棉毛巾。裹住他充满质感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擦拭。
他能从她指尖感受到她的温柔和细微的内心。于是。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静静而立。在时光的狭缝里感受彼此的存在和弥漫的爱意。
他拥着她纤瘦的身体。轻轻地嗅着她如柳的长发间散发的气息。
她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了重重的阴影。鼻翼闪着瓷白色的光泽。
“不想睡觉吗”。他轻声问。
“不想”。她浅笑。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膝盖上。新月型的微笑在慢慢展开。
“长途旅行还要熬夜。这样对皮肤不好”。他言语之间有着淡淡的关心。
“这样的夜你能睡得着吗”。她轻声反问。
他的嘴角上扬。懂得彼此间的心意相通。他对她变得越來越有耐心。竟然不理会她的反驳。
他对自己的悄然变化浑然不知。
“真的担心你出了事情。事故现场真的令人很绝望”。他的侧影蛊惑令人沉迷。一瞬间。她失了心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应该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恢复了凛然。
“什么代价”。她小心翼翼地反问。紧盯着他黝黑的眸子。像是平静的海水一般暗沉。深不可测。
“你的一生”。他温厚的双手捧起她精致的脸。瓷白色。仿若一枝盛开的百合。颤巍。叶片上滚动着露珠。
“你要用你的一生來赔付你给我带來的担心”。
她的眸子变得温润。仿若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在暗夜里灼灼地发着光亮。
“够吗”。
“不够吗”。
“我要你的生生世世”。
“既然你这么贪得无厌。我就许了你的索求”。
空气氤氲。岁月静好。
他的鼻尖轻轻抵住了她的鼻尖。
轻轻的吻。传递着彼此间温暖的爱意。
时间定格。情谊定格。
白色的窗纱轻轻飘荡。昏黄的灯光温暖。
****
“李菲儿。有人來看你了”。铁门哐当一声。监狱的门吱呀呀地沉重打开。
室内散发着霉腐的气息。
一丝光亮打在李菲儿苍白无神的脸庞上。头发蓬乱。颓废不堪。
明亮代替了黑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终年的沉寂让李菲儿犹如枯木一般失去了生机。枝叶枯黄。风一吹便纷纷掉落。
狱警粗暴的声音仿佛带來了春天的气息。李菲儿空洞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谁在这个时候还会來看他。
妈妈。爸爸。
生命中息息相关的两个人。其他人。还有其他人吗。
跟随预警穿过一道又一道铁门。走进了会客室。
愕然之外。李菲儿几乎无法呼吸。
是他。是他呵。
乔赫。
意外之外。
乔赫给她带來了蔷薇色的郁金香。细细的金丝边。给苍白的监狱生活带來生机。
她骨感的手指轻轻碰触着带着自由气息的花瓣。曾经她的生活如郁金香一样汁液浓稠。
“你來了”。她收回了渴望拥抱鲜花的手指。
他不说话。俊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横亘在彼此间的巨大沟壑让人失去了语言的动力。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虾饺。还有奶酥”。他轻轻推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垂下头。发丝凌乱。沒有一丝妆容。沒有动面前的食物。
“我爸爸他还好吗”。
“好”。
“妈妈呢”。
“也很好”。
“希妍妈妈呢”。
“都挺好”。
“为什么不问问我”。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她欲言又止。手指轻轻绞缠着衣角。内心复杂惨烈。不敢回首的往事像海水一样翻涌上來。
她用力咬住了下唇。嘴唇下留下一排牙齿的痕迹。
她终于向他说了对不起。他内心一片荒凉。
“你开心吗”。他俊美的眸子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
他走过去。轻轻地推着秋千。
她荡了起來。咯咯咯地笑着。
“你开心吗”。乔赫问李菲儿。
“是的。非常开心”。
那是一个非常的开心的下午。因为有她。因为她的笑声……
阳光如水一般宣泄到她洋娃娃一般的脸庞上。
……
乔赫又想起那个午后。第一次见到李菲儿。
同样的问題。不同的场所。
“在这里我内心很平静。对不起。我做过一些错事。不希望你们原谅。只求我自己与自己达到和解”。李菲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有种超脱的美。不带任何脂粉俗气。
“那就好。你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会來看你的”。
“谢谢”。
“斯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