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栾城城主 - 强抢状元郎 - 子衿亦笙
阿念孤独无依的苦苦求着守城的侍卫兵。却无一人肯放她进城。如今与北漠国的战事刚刚结束。守城的兵士又岂敢在这当口放入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阿念有些绝望的想。若是当初她还有着那一身的本事在。如今就算是带着团团。这一座城门。她就是拼死闯一闯。也未必就是闯不过去的。
如今。她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无甚区别。她暗暗恼恨自己的无能。
就当阿念绝望之际。上天终于肯开个小窗缝给她。阿念听到了一声声哒哒的马蹄声。合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自远而近而來。
阿念绝处逢生的竖着耳朵。Www。。com望见远远的暮色里。昏黄的笼灯下。那一匹马车如同天边驾云而來的白龙马车般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及多想。背着团团就冲在了疾驰的马车前...
栾城四面环山。北边一座天险山寨。只得一条千米长的索桥通过。再无其他道路可进寨子。栾城初前几年人丁还不旺盛。近几年因归附大秦国。少了战乱。反而渐渐人畜兴盛起來。
栾城的城中央。依山畔而建出一座府邸。府前一片茂密的松仁树。府内九曲回廊。曲径通幽。主院厢房错落有致。是个十分修身养性的好府邸。
正是栾城城主兰叙之府。
城主府。东厢房内。阿念焦灼不安的绞着手帕。面上却对着兰叙做出感激的神情。
兰叙递过一杯茶盏。安慰道。“放心吧。栾城内。城主府的御医定然是最好的大夫。况且只是小小的伤寒。阿念姑娘莫太过担心。”
阿念想。如今住人家的府上。用着人家的御医。不好表现自己其实很担心那御医是个庸医。遂而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安心的笑容。道。“兰城主家的御医。自然是手到病除。”
兰叙眯着一双棱角分明的眼睛觑了她一眼。“一晃数年未见。不想在此情此景下遇到姑娘。实在是惊喜有之。惊诧有之。阿念姑娘怎会出现在栾城。”
阿念眸中透出一丝惊讶。张了张嘴。吞下一口茶汤。讶道。“兰城主当真是认错人了。方才我在轿中已经同兰城主解释过了。虽然我同兰城主之旧人或许有些相似。但我却当真不是她。”
“这就奇了。姑娘也叫阿念。在下那位故友也叫阿念。世上或许有相貌相似之人。可双生子尚有区分。但姑娘同在下认识的那位朋友。不仅名字。甚至是相貌都像了个十成十。若是你不是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在下倒想问问姑娘。家中可有失散的姐妹。”
他刚毅的脸面上露出感兴趣的光芒。阿念轻笑了笑。“我家中独女。从小同外婆一道长大在栾城最偏僻的长垣村。并且从未出过村子。如何能够认识兰城主。”
梳着丫鬟髻的尖脸丫鬟轻步过來。低声在兰叙耳边耳语几句。只见兰叙方才还一副玩味的表情。挑了挑眉。转而勾出一抹笑意。“今日吹的什么风。我府上接二连三的來客。阿念姑娘且安心在此住下來。待...”他抬眸望了一眼垂幕帐。续道。“待令公子高热退了。病愈了。阿念姑娘再定夺去留如何。”
阿念默了一会。Www。。com“那就多谢兰城主...以及多谢城主那位与阿念长相相似的朋友了。”
兰叙深然一笑。掀起帘子大步出了门。
厅前的太师椅上。落拓的坐着一位身姿洒逸的绛色衣袍男子。袍子滚了暗黑丝边。发上束了一根指宽发带。墨色的发丝如丝绸般平铺在肩背上。
那人掀开眼皮。一双绝艳潋滟的桃花眼深邃如一潭秋水。他缓缓开口。声音如春日里料峭的寒风。“兰城主真是好兴致。听闻半夜里竟然还能英雄救美。”
兰叙呵呵干笑两声。见到卫子顷铁黑的俊脸。张口问道。“不是说直接启程回望都吗。怎么。舍不得我栾城的大好风光。还是舍不得我栾城的香衣美人。”
卫子顷哧鼻。后牙槽咬的咯嘣响。“他娘的。还不是那只成日里被某些人当做宝贝的白毛小鸟。突然魔怔了飞到城内。”指着萧慕亦。怨愤的道。“我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萧大将军巴巴的要跑來找鸟。”
萧慕亦眸色深深的睨了一眼卫子顷。淡然道。“那是鸽子。”
“切...”卫子顷不满的哼哼。鬼才能不知道那是鸽子。若不是那只白色鸽子是萧慕亦的心头肉。他早就将它炖了给华南芊补身子了。
兰叙眉间露出惊讶神色。“就是那只吃我栾城特供松子的鸽子。”
卫子顷点头。“正是。”
萧慕亦眼光掠过垂帘后。“你将人救到了自个府内。何人能劳你城主出手相帮。”
“是个带孩子的年轻寡妇。大概是近日天气多变。那孩子染了些风寒。发热的厉害。一个瘦弱的妇道人家。这大夜里也沒有医馆开着了。我就好人做到底了。”兰叙不以为意的答。
萧慕亦收回目光。手中把玩着茶盏。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把玩了一会。将茶盏放下起身。“原來你竟是对小寡妇比较有想法。”将袍子掸了掸。告辞道。“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了。过几日我大哥的军队便到栾城。届时让他带队。接受栾城百姓的庆贺吧。”
卫子顷道。“我因家中有妻小。故而急着赶回去。你为何不同他们一道。随着队伍走。”
萧慕亦睨了他一眼。“我同你说我要回去吗。”说罢迈步。回头道。“这些时日我大概不在军中。有何事拖行书带给我就行了。”
他同念槿。一个在厢房内。一个在前厅外。隔着几道帘帐。弯了几个拐。曾那样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却擦身而过。咫尺天涯。
许久之后。他晓得。那一日的小寡妇。便是念槿。心中懊悔。如饮了苦胆汁。苦气翻腾了几遭。却只能自咽苦果。
黎明破晓前。团团在城中御医的几副方子下。终于退了热。阿念松了口气。歪在团团的睡榻前打起盹儿來。
这几日。团团烧热虽退了。但无奈兰城主唯恐自个救來的人沒好全。不能体现他体恤民情的高功。总是这般借口那般缘由的将阿念母子二人留作了府上宾。
团团因发过高热。阿念怕他传染其他人。故而一直罩一方白纬幕离。好隔绝一下。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阿念觉得。这城主府虽然好吃好喝供着。但毕竟她又不是无相大师。总让人供着总也不是长久之计。
遂同罩着白纬幕离的五岁团团合计着。怎么样神不知人不觉悄悄溜了为好。如此过了几日。趁着军队过栾城时。栾城上下热闹如过除夕。乱如天女散花一般的日子。逃出城主府。
阿念默念。当真不是为了害怕担负那贵重的医药费才要偷偷跑了的。
精神抖擞的骄阳似火晌午天。最是凡人困顿时。
阿念早早研究了地形以及逃跑路线。后院柴房边的一处小门。通常只有挑柴火以及处理泔水的小厮才路过。
正是贼子逃兵要选择的不二路线也。
阿念小心翼翼的捉着团团的手。边探头。趁着府里人精神蔫蔫的晌午后。自个吃饱了饭才出门。眼见着跨出门就能溜之大吉了。却下一刻。团团手死死的拽着她不肯同她走。
“你们这是要去哪。”头顶一片乌云罩住。一个温煦的声音问道。
阿念想也沒想道。“当然是逃...”走字卡在了喉咙里。那个温煦的声音。正不是那好心肠的栾城城主兰叙是谁。
阿念卡了一卡。心思一转道。“这几日呆在贵府上有些乏味了。故而想出去散一散心。呵呵、呵呵。”
她还未來得及将谎圆的更圆满一些。就听得团团义正言辞的拆台。糯声道。“阿娘。夫子说过。做人是不能撒谎的。”
阿念悲凉的转身。有一种被盟友出卖了的苍凉感。目光凉凉的撇了一眼看不见脸面的团团。又萧瑟的瞧了一眼挡光的兰叙。干笑了两声。
“阿娘你方才不是说。要出去赚银子。好还钱给恩人么。”团团隔着幕帘继续道。“阿娘还说。有恩不报。不是咱们念家人的作风的。是以非要带着团团出去卖字來着。”
阿念心虚的抹了抹头上的虚汗。为了骗团团同她一起出逃。她方才确然是说了这样一番大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