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五十五：第三人，嘉文 - 暗影猎手 - 倾吾之心
击败苏三的第二十天。嘉文以探伤为由。提着简单的点心探访辛武。
这很正常。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因为辛武既然被确立为蝮蛇培养的核心。导师多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
宁淅雨亲自为后者疗伤。嘉文的探访也就合情合理了。
后山的孤坟旁。辛武坐在繁茂的树干上。将葫芦内的红葡萄酒倒在简陋的黄土堆上。
他顺势扔出几串水果。看似轻描淡写的甩手。水果却整齐地摆在望守的孤坟前。
“这是谁的墓碑。”身着金甲的嘉文带着金龙头盔。虽然需要仰视辛武。但霸气依旧侧漏。
“你來的还真及时。”辛武拍了拍衣襟。跳下树干。他只到嘉文的肩膀。眼光却和后者一样的老练深沉。
“蝮蛇有我的眼线。你做了什么事我一清二楚。当然包你括痊愈的伤势。
你既是个讨厌浪费时间的人。所以你击败苏三的次日。我就來了。
你应该见过万蛇和宁淅雨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他们。”
“万蛇是告别。宁淅雨是安抚情绪。让她一直留在这里。
棋局已经摆好了。棋子也已经就位。是到了和我这个下棋人商讨怎么走第一步的时刻了。”
“嘉文导师。你这么聪明。却被星矢暗算。真是不应该。”辛武笑着摇了摇头。用言语和嘉文开着玩笑。
“谁能保证阴沟里不翻船呢。”嘉文同样笑着回应。有些感慨地道：“警觉程度如我们。能伤害我们的只有最信任的人。陌生人根本沒有任何机会。”
牙野的身影在辛武的脑海一闪而过。少年脸色阴沉。不愿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中。
他回归正題。盯着嘉文：“关于精龙深造阁的战斗。你的计划是怎样的。”
“ 广漠事件未曾发生之前。高层就商议给予与外族杀人事件有所牵连的你。鬼武姬。爱德华。吉格和蒙多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不惩处你们。难平众怒。毕竟死的都是神器族人。”
“你跟我提过。”辛武眼中光芒大盛。认同地道：“用这件事做文章确实很不错。我们能够名正言顺地离开蝮蛇。”
“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顺利。枭和灰老以及其他几名优秀学员会作为领导者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
他们是运筹帷幄的谋士。你们是斩荆披棘的利剑。
对我和你而言。这次任务不过是一个幌子。但对他们而言。这次任务却是很有必要成功的。
蝮蛇很看重你和鬼武姬的天赋。为了加大任务的成功率。导师特意派遣灰老为首的优秀人员帮助你们。”
辛武皱着眉头。点头回应：“这虽有监视之意。也确实足以可见蝮蛇对我们的看重。但无形之中加大计划的难度。毕竟要避这些人的耳目。”
“是的。这是第一个难題。”嘉文语气笃定。
“派给我们的任务具体是什么。”
“刺杀潮龙镇商业大亨顾内。”嘉文神秘一笑。
辛武瞳孔微缩。随后有剧烈放大。如同盯住猎物的蝮蛇。
“如果是这。任务对我而言就不是幌子。”他脸上的怪异笑容令嘉文感觉森冷：“我喜欢这种美妙的巧合。”
“看來我查到的信息是真的。你的确和顾内有深仇。”
“你说的第二个难題呢。”辛武不想过多扯上和计划无关的东西。
“自然是骑云的下落。他一旦出现或者接触到高层。蝮蛇一定有所警戒。不会相信我们。一切恐怕不会很顺利。”
嘉文眉头愁云缠绕。希望辛武能够给出处理方法。
辛武反而是轻松一笑：“骑云不必太担心。高层已经相信了我。望守和你的说辞。你警戒一点。他自然不敢随意出现。
星矢都害怕直接进入蝮蛇揭穿你。他更沒有这种胆量。”
“我只是担心…”
“任何事都有风险。”辛武阻止嘉文的担心。他话锋一转。挑眉询问嘉文：“你想灭掉蝮蛇吗。”
嘉文咬牙。狠下心道：“最好让他们两败俱伤。我是天龙族的间谍之事一旦败露。麻烦必定会接踵而至。神器一族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我。”
“所以。你要杀的人是骑云。不是蝮蛇。”辛武同样皱了皱眉目：“无论如何。宁淅雨救了我的命。万蛇对我不错。如果能够完成计划又不连累他们。我希望是这样。
宁淅雨一旦被抓。整个神器一族将面临灭顶之灾。”
“妇人之仁会坏事。”嘉文否定辛武：“一旦他们知道你算计他们。所有的好只会化为彻底的恨。
辛武。你别忘了。你在广漠杀了多少神器一族的人。”
他试图提醒辛武所犯的过错。做大事者。必定不能感情用事。
“嘉文。我不是你。我沒有任何立场。”辛武一声冷哼。同样提醒嘉文：“我会尽力保护两人。如果我们动作够快。我有办法将神器一族的损失降到最低。
如果我沒记错。你说过会听命于我。”
“那也要计划可行。天龙族可不是简单角色。他们会为了抓住宁淅雨付出任何代价。你怎么保护这么多人。”
嘉文音调突然提高。他真心搞不懂这个时而狠辣。时而能够营救熟不相识的自己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墓山有一张直接通往潮龙镇洛宣阁的时空旅行图。你有沒有将其透露给天龙人。”
“当然有。”嘉文想也不想：“我曾经很忠诚。蝮蛇的一切尽在天龙族的掌控之中。”
“但你也了解天龙族的一切。”辛武诡异一笑。五指收拢成拳：“所以蝮蛇和天龙族的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你的意思是。”
“只要算好时间差。我能把精龙深造阁彻底玩死。”辛武望向高远的天空。分析自己的计划：“战斗。时间是很重要的因素。
我完全可以让蝮蛇内部的人率先离开。然后将精龙深造阁的人全部骗入蝮蛇。撕掉洛宣阁的时空旅行图。
潮龙镇和墓山相隔数万里。沒有一两个月。扑空的精龙深造阁根本回不去。
等他们回去时。我们已经把他们的老巢攻占了。杀顾内。控制潮龙镇。这是对神器一族非常有利的一战。即使我告诉万蛇。后者虽然恨我导演这一切。不过想必也沒有别的选择。
他如果知道你是间谍。就知道反攻才是唯一的机会。”
“你要出卖我。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让蝮蛇和精龙深造阁拼个鱼死网破。”
“人是会变的。”辛武望着目光复杂。怒意横生的嘉文。劝解道：“但我永远不会帮助蝮蛇抓捕你。我保证你能安全离开。
蝮蛇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你是他们许多人心中的神。你确定要让他们片甲不留。
天龙族又是如何待你的。”辛武指着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嘉文。虽然我知道你的答案。”
“你知道什么。”嘉文冷笑。他真想将眼前自以为是的少年暴揍一顿。
“沒有把握的事我会跟你商量吗。我完全可以到时候直接出卖你。何必特意跟你坦白。
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和我一样为了自己的妹妹苦苦挣扎。忍辱负重的人。
我相信看似杀人如麻。但心依旧拥有是非和情感的你。否则在光漠时。我让你去杀幸存的骑兽士兵。你为何沉默拒绝呢。”
“我……”嘉文被说的话不能言。辛武竟然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
“我懂。”辛武微笑对其点头:“好好想想。人不能为活着而活着。心所自由。又怎么会被抓住。”
“第二次。”嘉文伸出两根手指：“这是第二次。我被这种无聊的话语说动了。”
落叶飞卷。黄土凄凉。弧度的坟墓里藏着无尽的忧伤。
半晌过后。嘉文叹了叹气：“我同意。但战场瞬息万变。如果计划出了纰漏。必须以我们的利息为主。”
“这是自然。”辛武笑的很漂亮。金色长发漫天飞舞。
他顿了顿。继续深入：“现在。我们需要來谈一谈时间差。”
“你考虑事情总是很全面。”嘉文异常赞许。
“因为我必须赢。”辛武得意浅笑。随后又连忙道：“养伤的时候很无聊。就彻头彻尾地想了许多。”
“你说的时间差是指什么。”
辛武与嘉文慢慢沟通。仔细拟定详细的计划。什么时候给天龙族放出消息。又如何让他们相信这消息。什么时候告诉万蛇带领神器一族撤离。什么时候让他们暗算回头的精龙深造阁。辛武对其了如指掌。这些因素都是棋局中的棋子。尽在掌控。
即使走错一招。他也有补救的计划不会满盘皆输。
“你连这都想到了。。竟然将他们的性格。喜好全部利用上了。”
听完辛武的叙述。嘉文惊的冷汗淋漓。这是如何恐怖的心思。才能细想到如此程度。
他心一横：“我听你的。运筹帷幄我不如你。”
辛武立刻回应一句：“再过些时日。你战场杀敌也不如我。”
“我认了。”嘉文爽朗笑道。辛武的话语令他很放心。在如此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内。辛武就像大树的主干。枝条横生。但主干的方向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