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七十七：序章 - 暗影猎手 - 倾吾之心
潮龙镇。一月二十七号。天主教堂。
“兄弟。挪挪你的金屁股。让点地方给哥。”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用木棍敲了敲地面。示意这是自己的地盘。
伪装成乞丐的辛武笑着移动身体。目光却扫向如象牙塔般洁白漂亮的天主教。
自由的女神雕像张开双手。面目祥和。一大群白色的鸽子从她身后飞出。辛武知道这座雕像。她的名字为雅娜。是守护真主的天使。
白塔上刻满了壁画。巨大的挂钟精美绝伦。如同一轮太阳。发出金色的光芒。
最顶端的避雷针也是刻意制成天使的形状。拥抱广袤的天空。
穿着洁白道袍的修女手捧鲜花。对着來往的贵客点头致意。笑脸相应。
站在窗台的修士。穿着黑色的礼服。大声朗诵手中的《圣经》。他沐浴着白塔上的挂钟。如同从太阳中走出的天神。
气氛祥和。天朗气清。
这里比起潮龙镇嘈杂的街道。多了一份优雅从容。少了一份偏见傲慢。
“叮”一名和蔼的妇人往辛武的破碗中扔出几颗金珠。旁边的乞丐迅速将碗中的金珠据为己有。笑嘻嘻地看着辛武：“这是我的地盘。兄弟。这点小钱当做你交的租金吧。”
辛武和蔼点头：“应该的。”
如果这点蝇头小利能够让后者愿意和自己交谈。辛武求之不得。
“你新來的吧。以前沒见过你呢。”
“为了生计。只能來这里。”辛武长长叹气。手心紧紧攥着破烂的布衣。
“这沒啥好丢脸的。以后我教你赚大钱。”乞丐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们都不是真正的乞丐。而是职业乞丐。
天主教传播真善美。这些有钱的教徒每次路过这里。都会施舍我们钱财。
坐着睡大觉。但每天挣得比生意人还多。”
他刚刚说完。一大群乞丐却又蜂拥而至。上百人你推我搡。抢占位置。
他们的打扮一个比一个凄惨。脸上涂满了红色药水冒充血液。身体贴满了劣质的伪装疤痕。还有大冷天光着膀子的的人。
不等辛武询问。话多的乞丐指着新來的一大群人。摇头惋惜：“做朋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做竞争对手。
这群人都是为了顾内大人的赏赐才來的。他每个月的二十七号都会來到此处。给我们发很多福利。”
自言自语的乞丐捡起一块砖头。咬着牙狠下决心道：“不行。我必须比他们更惨。才能得到更多的钱财。”
他一砖头拍到自己的脑袋上。鲜血四射的样子将辛武都看呆了。
鲜血淋漓的乞丐望着辛武傻笑：“兄弟。我这样子够惨吗。要不你再给我一砖头。”
辛武厌恶地离开。静静地等待猎物的出现。
辛武闭目养神。如同一头隐忍的猎豹。等待只是蓄势待发。
他施展控温术。抵御清晨的严寒。内心的源生树却在此刻产生奇妙的变化。
包覆源晶果的叶子开成花朵。两朵鲜花分居两侧。水灵且鲜嫩。
辛武满足地笑了笑。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从一星爵级突破至了二星爵级。
最近几天。他能明显感觉到源力的变化。它们互相挤压。彼此吞噬。企图成为全新的。精进的力量。
得益于从黑市抢夺到的贵重药品。辛武能够清楚感觉到体质的增强。那些看不见的营养转化成看得见的力量。滋润提升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有时候他甚至还会做飞翔的梦。仿佛回到了身高飞长的岁月。
辛武感慨吞天化地珠的强大。竟然能够单纯地靠摄取营养就能提升实力。这可比心境感悟。努力训练。甚至需要契机和指导來提升实力的方式要简单和速度许多。
是该找个机会研究百变造型和吞天化地珠的作用和能力了。
辛武笑了笑。机智地打量周围。查看人群的和地形的分布。几十分钟后。脑海中已经有了逃跑的路线。
辛武一直等待。直到六个小时后。他才看见那些被时光调戏的无精打采的乞丐发疯了一般争先恐后地将几个人包围起來。
辛武拉住一名乞丐的肩膀：“大兄弟。前面发生了什么。”
“草你大爷。快放手。顾家的主母來了。你别耽搁我赚钱的机会。”
乞丐试图摆脱辛武。但任凭自己如何挣扎。也逃不出辛武的手心。
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兔子。而他身后的人是一头恐怖的老虎。他只能任人宰割。
“我可以让你走。但你需要告诉我顾家的主母是谁。”辛武沉着脸。眼中的杀意如同利剑射穿乞丐的灵魂。
“顾家…主母…就是顾内的母亲。幂老太太。”畏惧的乞丐哆哆嗦嗦。再也沒有刚才的强势和不耐烦。
辛武松开乞丐。沉下眉心。跳上两侧的栏杆。拿出望远镜。居高临下地观察前面骚动的情景。
杀意像席卷的狂风。在耳畔回想着惊雷之声。
望远镜中出现的人影即使化成灰。辛武也不会认错。
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金色头发。一束头发遮挡住眼睛。身负重剑。比起四年前的青涩少年。多了一份阴冷和沉稳。
“牙野。”辛武憎恨地喊出这个词语。手臂青筋暴起。如同在土壤翻滚的蚯蚓。
辛武闭上眼睛。平息着翻涌的杀意。
牙野。穆朗。顾内。他一定要杀。这份恨是激励他变强的原因。更是他一度存在的意义。
可是。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他沒有丢掉恨。但是多了爱。无论做什么事。需要为身旁的小伙伴考虑。
牙野挡在一名贵妇的身前。防止乞丐靠近贵妇。另外两名守卫断掉贵妇的后路。神情一丝不苟。护住贵妇的安全。
贵妇即使涂抹了润肤液。也无法掩盖眉间的皱纹。她披着一条银色的丝巾。由于营养过剩造成的肥胖身体撑开奢靡的红狐大衣。盘起的白色头发像个鸟窝。辛武无法理解潮龙镇的审美观。
但从潮龙镇的天才牙野亲自护卫以及乞丐们的狂热姿态可以确定贵妇与顾内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辛武残忍一笑。事情和料想的有些出入。顾内竟然沒有前來。但抓到个重要人质总比辛苦这么久什么也沒捞着好。
顾内。你可以做到不在乎你母亲的性命吗。
反正我是可以。
“鬼轩。”辛武打了个响指。召唤扮成教徒的回应鬼轩。
“计划有变。”鬼轩同样发现了异样。他们要抓捕的目标并沒有來到这里。
“不。计划依旧进行。”辛武靠近鬼轩的耳畔。将纳戒内的纤维生灵树递给后者。轻声叮嘱。呢喃细雨。
纳闷的鬼轩点头。目光锁定在牙野身上。
……
一刻钟后。牙野已经被鬼轩顺利引开。
幂老太花费了不少钱财。遣散了大量的乞丐。脸上挂着微笑的她眼神中却充满了抱怨。直接扔掉被乞丐不小心拽住的红狐大衣。左右两名守卫的陪同下朝着天主教堂的大厅靠近。
“就是现在。”辛武眼神凄冷如同寒冰。闪电般地靠近幂老太。
与此同时。猝不及防的赤红色烟火如一条飞驰九天的神龙出现在天主教堂的上空。
正当众人看向焰火之时。快如奔雷的辛武手掌成爪。捏住幂老太的肩膀。
训练有素的两名守卫抽刀劈砍。一刀从上至下。企图剁碎辛武袭來的右臂。另一刀如浪潮般往前推进。直取辛武脖颈。
“叮”晶钻铠甲覆盖整条右臂。与劈砍的长刀擦出耀眼的火花。一脚踢飞另一名持刀护卫。刀尖把这睫毛飞过。
辛武将幂老太扔向高空。趁着两名守卫由于担心幂老太注意力转移的时候。一记勾拳击飞一名守卫。满口牙齿被打的粉碎。
腰际的匕首贯穿另一名守卫的心脏。随机接住下落的幂老太。迅速朝着早就计划好的逃跑路线飞奔。
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时间不过几秒。众人刚刚反应过來的时候。幂老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砰砰砰”极速飞驰的辛武一掌拍晕幂老太。随后扔出一连串雷管炸药。惊恐的人群东奔西走。恍若一锅乱粥。而辛武只是其中的一粒。想要找到。难如登天。
炸药溅起了满地尘土。眼力拙劣之人甚至看不出他是从往哪个方向潜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