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汤族媚姑 - 元泱志 - 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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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转过脸对孟恕道:“小兄弟,这吹嗥角的是拜月谷的魔女,这些怪兽都是怕她怕得紧,才这般奔逃的。”
孟恕大感兴趣,道:“难道她有三头六臂么?”
狂人屠鸿海哈哈大笑:“三头六臂没有,倒有三个……”他一想孟恕还是毛头小子,当下住口嘿嘿而笑。
孟恕瞧他笑得怪异,心下更为好奇。当下道:“屠大哥,不如咱们去会她一会?”
狂人屠鸿海哈哈大笑,摇头道:“小兄弟,倘若是平时,我定然带你去见识见识。只是今rì我们身上这东西太过要紧,什么也比不上及时赶回乌桓城重要。”
孟恕虽知如此,但毕竟心痒难搔,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这千万怪兽惊怖如此呢?
距离惘神山不过十余里了,rì已西斜,晚霞如火,流转变幻。那群怪兽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跑在最前的是数十只刃翅虎,一面奔走,一面滑翔。朝后望去,各种怪兽皆有,一大半是孟恕见所未见的怪兽。
嗥角声接连响起,越来越近,兽群惊声悲吼,相互践踏,瞬息间便有数百只追风兽、裂狼被猛犸象等巨大怪兽踩倒,淹没在万千蹄掌之中。
嗥角声越来越响,兽群惊怖益盛,竭力狂奔,突然又有数十只怪兽力竭摔倒,登时被踩成肉泥。
孟恕瞧得心下不忍,骂道:“辣块娘娘的,哪有这等打猎的。”
狂人屠鸿海嘿嘿笑道:“小兄弟,她要捕猎的,可不是那些异兽,而是咱们。”
孟恕“咦”了一声,诧异不已。
狂人屠鸿海道:“汤贼怕我们乌桓城搬救兵,在派出使者之前,已经在乌桓城方圆千里内布下了重重阻兵。老哥哥我来的时候就是杀了几披汤贼闯过来的。”
孟恕笑道:“难道这魔女会算命,竟然能看见咱们在这里么?”
狂人屠鸿海道:“法术中原本就有六神通,其中天眼通便是能观望千百里,要瞧见咱们那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昨夜,小汤贼被你打成重伤,牧老贼灰溜溜的撤走,必不甘心,定然要在这里布下阻兵。”
孟恕艺虽不高,胆却颇大,听了倒颇为兴奋,乐道:“屠大哥你神功盖世,小弟我洪福齐天,加在一起百战百胜,怕他作甚!”
狂人屠鸿海豪气大生,仰天大笑:“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和我屠狂人一样胆大包天。”
突然听到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一个是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是老糊涂蛋,自欺欺人,加在一起必死无疑!”
声音来自后上方,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个半雕半人的怪兽咕咕而叫,满面狰狞。
孟恕心中微惊,口中哈哈笑道:“屠大哥,这个鸟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狂人屠鸿海嘿嘿笑道:“这是汤贼的家奴,专门探查情报通风报信的直娘贼,是汤贼里第一等下贱的东西。”
原来这怪兽名叫毛枭,乃是拜月谷的家奴,因罪受罚,而被昊凡用法术震敝,变成似鸟似人的怪兽,专门用来刺探消息的信奴。xìng情yīn鸷,喜欢传播流言蜚语。非但在其他四部族中臭名昭著,即便是在部族内,也深为人深恶痛疾。
毛枭大怒,咕咕而叫,突然扑将下来,它不敢袭击狂人屠鸿海,只是向孟恕探爪抓去。
狂人屠鸿海哼了一声,右手屈指而弹,指尖上突然出现一粒绿sè光球,激shè而出,登时将毛枭打个正着。
鲜血激shè,那怪兽惨叫一声,扑腾翅膀,朝上疾退,“咕咕”而叫声中去得远了。
眼见已到惘神山脚下,狂人屠鸿海道:“小兄弟,这畜生定然报信去了。眼下汤贼势众,咱们倘若还这么朝前走,只怕要落入他们的埋伏中。不如我们分头走。老哥哥我先去引开汤贼,他们不知道你身上的血帛,定然想要拿我。你先越过这惘神山,到山yīn东面的那个水晶潭等我。我带汤贼兜个圈,明rì一早必在那里与你回合。”
孟恕知道他担心自己受累,这才冒险引开追兵,倘若自己不答应,只怕他更为着急,且徒然浪费时间,当下点头答应。
狂人屠鸿海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能认识你当真是我屠谋的福气。”他顿了顿道:“老哥哥还想向你借这蚀rì兽一用。它脚程极快,定然可以甩开汤贼。”
孟恕抚摩蚀rì兽脖颈,在它耳边道:“兽兄,这位屠大哥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一定要带他脱险。明天一早咱们再见面。”蚀rì兽扭颈嘶鸣,极是不舍。
狂人屠鸿海叹道:“小兄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这蚀rì兽原是汤部族极为凶顽的异兽,许多汤贼也伏它不住。怎地就与你这般亲热?”
当下从怀中取出裹一人大小的苍黄衣袍,道:“这是隐妙仙袍,你只需将自己裹在里头,旁人便瞧不见你。你先裹上它,在山上避上一避,待到汤贼过去了,你再翻山来寻。”
孟恕心道:“屠大哥倘若自己披上便没有危险,却将它给了我。这等好朋友,真是没得说。”当下点头接过。
狂人屠鸿海回头瞧那兽群越来越近,排山倒海的涌将过来,当下道:“事不宜迟,明rì水潭相见。”
说完,双臂一振,将孟恕高高抛起,稳稳的落在惘神山的山脚巨石上。
蚀rì兽昂首奋蹄,嘶鸣不已,在原地转了几圈,方才恋恋不舍的朝东面电驰而去。
孟恕脚下巨石离地约有六丈高,正是绝佳的观景台。四周绿树环合,夕阳挂梢。他索xìng坐了下来,将那隐妙仙袍围住全身。
过了半刻钟,那兽群奔得近了,孟恕觉得身下巨石都开始颤动起来。
兽群未到,尘土先行。刹那间狂风卷舞,灰蒙蒙的尘土漫天席地盖了过来,孟恕只觉周遭一片昏暗。
万兽奔腾,大地震动。
突然一只刃翅虎闪电般掠过,既而是第二只,无数的怪兽掠过。
孟恕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瞧见如此多的怪兽齐头狂奔,心脏仆仆乱跳,兴奋不已。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琼海险崖上俯瞰怒cháo的情景。浪淘不同,壮观仿佛。
他的耳边轰隆隆作响,除了强烈的震动与嘈杂的嘶吼声,什么也听不见了。脚下兽群如流,汹涌呼啸,追风兽、顽熊狗、古巨蜥、猛犸象……穿梭如流,偶有巨大不知名的怪兽奔腾而过,所夹带的凛凛狂风险些将孟恕卷倒。
跑在中间的是数百只小山般的恐兽,所过之处飞砂走石,山上木叶簌簌。一只霸王恐兽前脚绊倒,狂吼一声,如山石崩塌,阻在路中。
惊嘶四起,后面灵巧些的动物纷纷转向,如cháo水般分流,但动作稍微迟缓的,避之不及,登时踏将上去,那霸王恐兽怒吼声中,巨尾横扫,立时将踩上来的猛兽甩飞出去,两只野猪重重撞在山岩上,摔将下来,又被如cháo的兽群纷至沓来,登时毙命。
那诡异的嗥角声更加近了,每吹一声,兽群便惊惶狂乱,自相践踏。一只板齿豹!狂xìng大发,悲吼声中长鼻卷舞,将周围的其他猛兽卷住,四下乱抛,一只三角狮被高高抛起,落下时正好撞在一只盾刀背犀的犀角上,立时肚破肠穿。南侧一只野斑牛受了惊吓,低颈狂冲,猛地将利角扎入前方马狐的后臀,马狐长嚎声中,一口咬在旁侧裂狼的脖颈上。
兽群一片混乱,如乱石急流,盘旋周转。猛兽狂xìng大发,相互对战,转眼间又有数十只野兽被顶杀、被抛起。一只健硕的猎豹猪被猛犸象用力甩起,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碰的摔在孟恕身前,四脚抽动,眼见是不活了。
孟恕喃喃道:“多谢猛犸兄!小弟今夜的晚餐算是有着落了。”
话音甫落,又有几只野兽被摔将上来,堆在一起。
头顶突然咿呀有声,几只风神翼龙隼张翼滑翔,从头顶掠过,趁势俯冲,双爪抓起孟恕眼前的猛兽尸体,呼啸而去。
嗥角声越来越近,兽群狂奔,后面的数百只猛兽惊骇若狂,竟然自己猛.撞山壁,倒地身亡。
过了一刻钟,兽群怒cháo终于奔流而尽。尘烟漫舞,声如cháo去。几十只跑在最后的猛兽悲鸣不已,纷纷倒地,双目哀怜的瞧着后方,全身簌簌发抖。
孟恕心中升起寒意,不知那汤贼媚姑究竟有何等手段,竟让这些狂野的异兽如此畏惧?
嗥角声连绵不断,鬼哭狼嚎,孟恕觉得心跳变得奇异起来,竟随着那嗥角声忽而乱跳,忽而停顿,一丝痒痒的感觉从心肺处缓缓升起,爬过胸腔,爬过嗓子眼,又向脑中爬去。
孟恕心中一凛:“好奇怪的感觉!定然是这嗥角声的古怪。”当下用手指死死堵住耳眼。虽然犹能听见嗥角声,但那瘙痒难过之意已大大缓减。
却见那数十只野兽却开始满地打滚,发了狂般的嘶吼悲啸。
突然那嗥角声停了下来,猛兽立时停止嘶叫动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一般。孟恕缓缓松开手指。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忽然听见了轻缓有序的脚步声,听来象是几十只巨型猛兽一道行进的声音。
然后响起一个慵懒娇媚的声音:“那蚀rì兽倒跑得真快,发狂的兽群都追它不上。”
声音甜腻入骨,孟恕砰然心动,忍不住想瞧瞧发出这般动听声音的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刚一探头,便吓了一跳,只见数十只巨大的怪兽昂首并进,每只怪兽皆高五丈,恐头犀身,遍布鳞甲,四蹄有刺,肩处均有一对巨翼。每只犀恐兽的耳朵都用丝绵堵住。犀恐兽上均坐着一个黑衣人,背负长刀。瞧那装束,似是拜月谷汤贼。
他突然眼前一亮,差点吹出一声口哨。那群犀恐兽正中,一只格外高大狰狞的黑sè恐兽,昂首睥睨,极为倨傲,恐背上赫然坐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那女子银发如雪,肤白胜玉,穿着紫纱长袍,领口斜斜直抵腹部,酥胸隐露,一个碧玉环子为纽扣,在腰下裁开,莹白修长的**一荡一荡。
她双眉如画,秋瞳剪水,浅浅的一抹微笑,瞧起来风情万种,妖冶动人。耳垂有两个银sè的耳环,细细一看,竟是两条长三寸的冰蚕。
这女子比之瑶台神仙姐姐,虽不如她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但美艳妖娆,浮凸勾人,更为鲜活,尤其对少年男子更有莫大的魅惑力。
孟恕看得口干舌燥,突然瞧见她纤腰斜斜挂着一支淡青sè的透明弯龙角,突然心中一凛:“难道这美女便是屠大哥所说的汤部族媚姑了?方才的嗥角声也是她吹出的么?”
却听头顶又传来“咕咕”之声,那人鸟怪兽毛枭扑扇着翅膀,落在一只恐兽的颈上,朝着紫衫女子恭声道:“媚姑,屠狂人骑着蚀rì兽朝东南方去了,那男孩却不见了。”
紫衫女子格格笑道:“屠狂人是想和我捉迷藏么?我可累啦,叫牧雄括陪他玩儿吧。那男孩么,伤了山月关,总得找到他给山月关赔礼才是。”
她突然眼波一转,朝孟恕瞟来。孟恕大吃一惊,连忙缩身后退,忽然想起自己裹着隐妙仙袍,心中稍定。
但那紫衫女子媚眼如丝,竟朝着他嫣然一笑,酒窝深深,眼中仿佛要滴出水来。孟恕心里乱跳:“难道这魔女竟会瞧得见我么?”但瞧见那妖冶的笑容,登时目眩神迷,脑中空白。
紫衫女子微笑着望着他的方向,樱唇微启,齿如编贝,轻轻的咬了咬丰盈鲜艳的下唇,右眼轻轻一眨,突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拍恐兽脖颈,电驰而去,远远的抛下一句:“屠狂人就留给牧雄括,我可不管啦。”
众人扬鞭,犀恐兽奔驰如飞,尘烟弥漫,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毛枭咕咕而叫,盘旋腾空,朝着东南方飞去。
过了半晌,烟尘渐渐散去,满地的怪兽缓缓的爬了起来,茫然四顾,一瘸一拐,渐渐走得干干净净。
远远的又传来嗥角凄嚎之声。
孟恕长吁了一口气,将隐妙仙袍取下卷好,满腹心事的朝山上走去。不知那魔女方才是瞧见了他么?倘若瞧见了,又为何不将他擒住呢?屠大哥和蚀rì兽能否逃出汤贼的追堵呢?他猛地甩甩头,心想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找一条捷径,穿过这惘神山,明rì天亮前,赶到山yīn东北的水晶潭。
当下孟恕从怀中取出《元泱图》,找到惘神山那页查看。“惘神山上多莹瑕。有木群,形状如杨而赤理,其汁如墨,曰芹,可以伏兽。弱水遁出,往东北流注于玴海,于山yīn汇成水晶之潭,多晶贝,多茹鱼……”他心中大喜,只要找到那弱水山溪,顺流而下,便可找到那水晶潭。
孟恕于山野中流浪甚久,熟知山形水势,很快便找到了惘神山上唯一的山溪,顺流跋涉。
溪流清澈,游鱼可见,溪底果然遍布莹瑕。孟恕拾了一些莹瑕边掷边走,瞧见林木苍翠,间夹红sè文理的芹树,想起书中所述,拔出断刃在这芹木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登时冒出一股殷红sè的汁液,流淌如浓墨。他探头舔了舔,味道酸甜,倒也颇为爽口。
此时rì已西沉,暮sè渐重,孟恕不由加快了步伐。
这一路上未见任何野兽,连归林倦鸟也未见一只。想来是让那紫衫女子的嗥角给吹跑了。
那紫衫女子瞧来那般美艳动人,难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么?孟恕想到那紫衫女子的风姿,又砰砰心跳。
他在心中不住的将这紫衫女子与昨夜的白衣女郎相比较,相比之下,还是白衣女郎让自己更为倾倒,确非紫衫女子所能及。
但紫衫女子的诱惑力鲜活生动,也是不可抵挡。他猛地举起手狠狠的摔了自己一个耳光,喃喃道:“屠大哥身处险境,你却记挂着追杀他的魔女,当真是混球一个。”
抬头望去,月朗星稀,已是入夜,不知屠大哥摆脱了汤贼没有?
他一路胡思乱想,顺流徒徙,不知不觉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越过惘神山,来到那东北面山脚的水潭。惘神山山势不高,弱水汩汩,幽然成潭,潭水漫过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俪朝东。
水潭周围尽是高挺茂密的芹木,枝叶参差,层层叠叠,暗影投潭,只有潭中心被明月照得雪亮,宛若水晶,想必便是水晶潭了。
潭西一块巨石桀然兀立,石上平整宽阔。当下孟恕双手一撑,跃上石去,在那巨石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他双手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仰望星群。凉风习习,枝影婆娑,两天来从未这般放松过。他想着这两rì来的奇特遭遇,无泱、白衣女郎、屠狂人、拜月谷汤贼、紫衫女子、蚀rì兽……困意逐渐涌将上来,过不多时,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仿佛听见有人呢喃之声,温柔娇媚,身在梦中也不由面红耳赤起来。
孟恕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石上空荡,并无他人,环首四顾,大吃一惊,“啊”的一声惊呼。
潭中碧水荡漾,月光照得明亮,一个一丝不挂的银发女子背对他,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潭zhōng yāng,侧头垂首,长长的眼睫毛垂将下来,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莹白的脖颈衬着如雪的长发,发丝一直垂到洁白的臀处,随风飘舞。那女子一边用手抚洗自己的身子,一边低低的哼着他梦中听到的似歌非歌的呢喃。
孟恕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非梦境。心中突突乱跳,长了这么大,从未见过裸.体女子,一时间连呼吸都险些停止。
那银发女子悄悄的转过头,月光倾泻在她妖媚的脸容上,美目流盼,唇如花开,痴痴笑道:“小鬼头,还没瞧够吗?”
艳若桃李,妖娆夺目,赫然竟是那紫衫女子!
孟恕目瞪口呆,冒出一身冷汗,刹那间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这魔女是无意间到此,还是故意在此等候?难道她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倘若如此,屠大哥是否已经落入汤贼的手中呢?自己是应该立即逃之夭夭,还是静观棋变?
目光四扫,不见其他黑衣人,只有那只黑sè犀恐兽昂首伫立潭边。瞬息间他作出了决定,事已至此,只能镇定应变,探出魔女口风,再觅机逃走,或者寻法救出屠大哥。当下索xìng双手撑在身后,笑嘻嘻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瞧得够?”
那媚姑格格笑道:“啊呦,年纪轻轻口甜舌滑,倒真讨人喜欢。”她缓缓转过身,正面对他,双臂高高举起,到脑后盘卷秀发。姿势曼妙,更显双rǔ丰盈,孟恕瞧得眼都有些直了。
媚姑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颇为欢喜,双眼火辣辣的盯着他,眼角眉梢尽是chūn意。却不知孟恕虽年少情迷,但绝非单纯好sè之徒,这关键时刻,更加收敛心猿意马。这神魂颠倒的模样倒有七成是装扮出来,迷惑媚姑的。
媚姑格格笑道:“小鬼头,先前在那山上,就瞧成这样了么?”
孟恕心中一沉,暗呼糟糕,却故意诧异道:“山上?难道仙姑在山上看见我砍柴吗?”
媚姑啐了一声道:“小鬼头,既然知道我是仙姑,还想骗我吗?你身体的存在气息我可感觉得清清楚楚呢。”
原来这媚姑乃是汤部族拜月谷昊凡的妹妹,琼海楼兰国国主,芳名寰姬芙,善御恐、因其艳绝元泱,故号媚姑。
但她声名最昭著之处却是喜好异sè,尤喜年轻男子。她天赋异禀,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感觉到男子存在的阳刚气息,并可以根据阳刚气息的浓淡辨别出男子的各种身体特征。
是以下午孟恕虽然隐身,却依然被她发觉。她感觉着孟恕身体存在的阳刚气息,立即大为倾倒,那气息中有说不出的炽烈阳刚之魅,虽然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但那炽烈阳刚的气息竟比她感觉到的所有男人都要美妙百倍。
故而她虽猜出这隐身少年便是打伤侄子山月关的流浪儿,却不忍当众将他擒下,支开手下后,独自循息而来,在水晶潭处将他觅着。
当时瞧见孟恕躺在巨石上,虽已睡熟,衣衫褴褛,却掩不住勃勃英姿,登时芳心大动。
孟恕不明就里,心中纳闷:“感觉得道我的阳刚气息?在遮龙山下的河里,我可是洗过澡了。”他低下头不住的嗅闻自己周身。
寰姬芙格格娇笑,花枝乱颤,身上曲线也起伏不已。
孟恕用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暗道:“孟恕,屠大哥生死未卜,你可不能被这魔女迷惑。”
寰姬芙痴痴笑道:“小鬼头,既然你觉得身上有气息,不如下来和姐姐一起洗个澡吧。”
孟恕想起怀中的无泱血帛与泱神帖,这两件东西事关重大,万万不能被魔女见着,当下强按住砰砰的心跳,结结巴巴道:“仙…仙姑,我娘不许我在姑娘面前脱衣服。”
寰姬芙格格笑道:“小鬼头,那你娘有没有不让你和仙姑一起洗澡呢?”
孟恕挠挠头道:“这个……我娘好像没说。”
寰姬芙眼波如水,闪闪发亮,柔声道:“小鬼头,仙姑不看你脱衣服,你脱完衣服再下来一起洗澡,好不好?”语声沙哑,听得他心痒难搔,连骨头都酥软下来。
孟恕血气方刚,再也无法抵挡,当下继续装傻道:“仙姑,那你转过身,我脱了衣服便下去。”
寰姬芙抿嘴而笑,转过身去。孟恕以最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血帛、神贴、经卷,突然抓到那白衣女郎留下的紫玉寸鼎,登时心中大震,白衣女郎那寂寞清丽的脸容宛在眼前,顿觉眼下自己是如此龌鹾不堪,羞惭之念大起,楞在当场。
却听寰姬芙柔声道:“小鬼头,好了吗?”
孟恕猛地清醒过来,口中胡乱应诺一声,将所有东西用隐妙仙袍裹好,塞到巨石下的隙缝里。
然后正要想逃之夭夭,先避上一避,又听见寰姬芙格格笑道:“小鬼头,连衣服都不会脱了吗?让姐姐帮你吧!”
孟恕忽觉一股强大的力气如旋风般卷来,将他的衣服刹那间尽数剥离,落叶般散落一地,他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月sè中,站在那个妖媚女子的视线里。
孟恕面sè通红,忽然看见寰姬芙的耳垂上的两条冰蚕动了动,乌光一闪,臂上一痛,俯首望去,那两条冰蚕竟已咬在他的手臂上。
孟恕大吃一惊,抬头望向寰姬芙,忽然头昏眼花,天地旋转,一股炽热之气自丹田妖异的窜起,顷刻间燃遍全身。
寰姬芙缓缓升上水面,踏波款款行走,沙哑的声音在孟恕耳边回荡:“小鬼头,七情六yù雪冰蚕会让你更加快乐的。尽管放松,让姐姐带你去一个最美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