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委屈 - 宫姝 - 清夏兮兮
苏静翕有些想不通。本來她怀疑这件事是宁琇莹的手脚。可是到了现在。却显得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让人猜不透。
如果是宁琇莹。她爹是镇国大将军。从小随她爹在边关长大。于半夏应当是最为熟悉的。而自己也与她积怨已久。矛盾极深。她有动机。也有机会这般做。
可是查明了她身边的两个宫女会武之事。且昨日试探过。宁琇莹极易冲动与莽撞。若是真的想要对付自己。定然不会只是让她不孕。便是绝育。失了性命也是有的。
但偏偏不是如此。
从很早便被牵扯进來湘贵嫔。虽然事事之中都掺了她。但是最后都与她无关。到底是她果真无辜或只是藏得太深。
与宁琇莹狼狈为奸的赫连灵雨。隐忍。冷静。坚毅。自己与她从未有过好脸色。但是她却从來不会因此觉得难堪。反而始终扮演着姐妹情深。
苏静翕叹了口气。果真是脑子越发的不够用了。
脑子不够用。那便该去寻脑子够用之人。
于是这个晚上。宗政瑾踏入关雎宫之时。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她的小心思早在前两天他便猜透了。早知有今日。当初也要何必。
“皇上。喝杯茶吧。你最爱的碧螺春。”苏静翕亲自泡了一杯茶。递给他。
宗政瑾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泡茶。手法说不上多熟练。但是动作做起來却是极有美感的。接过來捧在手里。浅抿一口。不语。
苏静翕一直都在等着他的评价。如此她才能顺势提出自己的目的。可惜等了两瞬。某人依旧沒有动静。
“皇上觉着如何。”就山便就山。总不是头一回了。
宗政瑾挑眉。“尚可入口。”
短短的四个字纯属是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好不容易有一回主动。他以为还是多加鼓励的好。
苏静翕有些气馁。下午自己试练了好久。浪费的茶叶都有小半罐的。如此得到的评价依旧只是“尚可入口”。好在一直都深知他的脾性。自己也不会沒來由的生气。
“臣妾以为皇上是喜欢了。”
宗政瑾嘴角上扬。别过头去无声轻笑。
真是……不要面皮。
苏静翕并沒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臣妾为皇上泡了茶。不若皇上帮臣妾一个忙好不好。”
宗政瑾放下茶杯。往浴房而去。“你伺候朕沐浴。朕便帮你。”
这样才不亏。一杯茶算是怎么回事。
苏静翕有些羞窘。可是有求于人她也无法。好吧。其实她还有许多法子。譬如完全可以自己想自己猜。但是被某人惯得习惯依赖了。她表示完全不愿意动脑。
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步伐。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最容易哄了。
尤其是他。
不须臾。浴房里便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浅唱低吟。好不艳|俗。场景更是让人面红心跳。好不害羞。
……
等到两人收住了势头。已经是快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简单的擦洗过后。躺在床上相拥低语。
苏静翕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珠圆玉润的脚趾无意识的蹭着他的小腿。只是最原始的肌肤之亲。不关乎情|欲。
宗政瑾靠躺在床上。带有薄茧的手掌抚过她光滑的裸背。细腻如凝脂。“你想要报复回去么。”
他一开口苏静翕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静了几瞬。无声的点了点头。
宗政瑾手上动作未停。“等朕一点时间。”
想了想。加了一句。“可好。”
苏静翕再次点了点头。
“朕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解释这一句已属难得。更多的却沒有了。
苏静翕这次沒有点头。出声了。“好。”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那你想知道真相么。”
“不想了。”
知不知道已经沒有关系了。那一句“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已然足够。
宗政瑾沒再说什么。翻身躺了下來。将她禁锢在怀里。“安置吧。”
苏静翕沒在意他的动作。可是闭上眼睛却有些不习惯。挣扎两下丝毫沒有能动的空间。无奈只好睁眼。一抬眸便见他正两眼紧紧的盯着她。嘴角带着极淡的笑意。
苏静翕也笑了。“皇上不是说安置么。”
“嗯。”
“可是这样子臣妾睡不着。”
“嗯。”
“……”
“朕要睡了。”
“……”
苏静翕几乎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沒有丝毫的空隙。两人似乎要揉入彼此的骨血。抗议无效。她也无法。闭上眼睛。本來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却沒想到沒过一刻钟便进了梦乡。
宗政瑾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她许久。
……
他问她想不想知道。她说不想。于是他沒有再说。她也沒有再问。然后她便是现在这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隐隐能够猜测到一些。但是更多的却沒有了。
抛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苏静翕用过早膳。便专心与自己的儿子玩耍。不睡觉的时候。两只晶亮晶亮的眼睛会追随着她的身影。看见她会咯咯直笑。少有哭闹。
不知道是苏静翕在怀孕之时补得太好。还是后來真的照顾的很好。宗政珺从未生过病。即便如此。苏静翕依旧让太医三日过來请一次平安脉。每日也是让听瑶去看一次。而清梦则是时时看着。
四皇子所用的衣物、被褥。以及惯用的物品。包括奶麽麽的。苏静翕都命人不定期的更换。全部由关雎宫的人自己做。若是从殿中省领过來的。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好几遍。争取不要错过任何异常。
她防得严。外人并沒有多少机会下手。
对此。宗政瑾并未说过她小題大做或是草木皆兵。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
而且。苏静翕其实能够隐隐的感觉。关雎宫其实是有人在暗中看着的。她沒有见过真人。但是有时候却有一种直觉被人窥视。尤其是她在院子里的时候。
几次想询问清欢。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沒有说出口。
能有能力将人送到关雎宫。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他还能有谁。
既然他都这样做了。且沒有与自己提过。其中是何缘故。苏静翕以为有时候并不需要刨根问底才能安心。
心是自己的。想要如何安。应当只有自己才知道。
在察觉到宗政珺住的地方亦有人手之后。她便彻底沒了心思去追究这背后的目的了。窥视也好。保护也罢。只要是他。那便装作什么都不知吧。
她只要相信他不会害她便好。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两人再也沒有拌过嘴。也未冷战过。即使偶尔会有矛盾。但是在显现出來之际。苏静翕都会先示了好。他便也不介意了。完事后也会哄上她两句。苏静翕更就不会再追究谁是谁非了。
就算苏静翕有脾气不好的时候。故意与他杠上。他也不会拂袖而去。拉不下面子哄她。便直接拉起來干。直到苏静翕求饶。两人和好如初。
再说。还有宗政珺这个小家伙在。如何他们二人都不会因为任何事失了联系。
转眼便已经进入了七月份。苏静翕早在半个月前。便在搜罗思考该给她哥哥准备何种贺礼。任何奇珍异宝她觉得都不足以來表达自己的情感。
宗政瑾知道了。也沒有在意。任由她去折腾。
每日她基本上都是待在关雎宫。偶尔去御花园或是哪里逛逛。宗政瑾认为还是十分无趣的。坦白讲。他并不想压了她的性子。
平日的相处。他更是越來越惯着她。由着她沒有规矩。
怎样都好。在他眼里。
当真应了那句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不管如何。他乐意便好。
朝廷里不是沒有御史弹劾。劝诫他雨露均沾。可是所有的折子都被他压而不发。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那般的沒眼力劲了。
他早就不是往日任人摆布的皇帝。如今的他。集掌大权于一身。不惧怕任何人。与他做对的大臣沒有几个。
苏静翕哥哥的大婚吉日定在了七月初六。初七便是七夕。苏静翕知道后。一笑而过。多少年以前还会央着哥哥带她出府游玩。可是如今的她。与那些东西早就沒了关系。
是不幸。也是幸。
如今的她有精神寄托。再也不用去求签问佛祈祷一场好姻缘了。因为她自认早已经有了。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如何诋毁她。红颜祸水。勾得皇上失了魂。日日椒房独宠。知道了可是她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