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三日 - 宫姝 - 清夏兮兮
醉云坞
“你说什么。皇后病了。她妹妹进宫侍疾。”苏静翕在代曼话音刚落。立马表示了很大惊讶。
代曼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真的。今儿个中午已经入宫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在坤宁宫了。”
苏静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皇后即使是真病。可是也不过两三日功夫而已。又不是重症难愈。宰相府巴巴的把人送进來。还是一个庶女。只怕皇后这次应该要病很久了。无论她愿不愿意。
“奴婢听其他宫人说啊。这位俞家小姐名叫俞浮衿。今年已是十四岁。比主子还小些。听说之前便有打算将她送入宫廷。只是后來据说是皇后极力反对。又用了一些法子才使这位小姐落选。宰相大人这次便借口皇后身子不适才将人塞了进來。”
“果真是有趣。”苏静翕冷静下來。饶有兴趣的说道。
代曼继续说道。“可不是。这位俞家小姐据说十分貌美。比起之前的京城第一美人丽良媛也不差分毫呢。且才华横溢。画的一手好画。更是下的一手好棋。可谓是才貌双绝。”
“是么。那本嫔可要好好见识一番才是。”苏静翕勾了勾嘴角。
只这脸本是满含笑意。在见着进來的人的时候立马变了。其速度之快直让站在一旁的代曼咋舌。
“主子。该泡药浴了。”听瑶装作沒有看见她的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静翕实在不喜欢这种药浴。一泡便要半个时辰。什么都不能做不说。还得忍受刺鼻的药味。熏得她难受至极。
之前已经试过一次。此生实在不想有第二次。
“好听瑶。再等等吧。你主子现在沒心情。”
听瑶并不管许多。直接把许多药材拿出來。边说。“主子。这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奴婢如何都不会由着您的。再说这是最后一次。忍忍便好了。”
之前主子尚未清醒的时候。已经泡过一次。如今已是第三次。
苏静翕一愣。撇了撇嘴。“本嫔可是你的主子。”
“朕还是皇上。“宗政瑾走进來。成功的看见某人先是一惊。缩了缩身子。随后又狗腿的走过來。
“皇上。你怎么來了啊。”苏静翕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宗政瑾也不揭穿她。挑了挑眉。“朕是皇上。想來便來了。”
苏静翕也不恼。更不见害怕。拉着他的胳膊。把身子的一部分重量靠在他的身上。“嫔妾这不是担心皇上政务繁忙。耽误了皇上正事便不好了吧。”
宗政瑾半搂半抱的把她带着放在榻上。冷哼了一声。“朕竟然不知道。翕儿何时如此懂事了。”
“嫔妾一直都很懂事啊。”苏静翕继续嘴硬。
宗政瑾摸了摸她的小手。见很暖和。这才沒有多计较。“天气慢慢变冷了。份例不够用直接去殿中省多领一些。不用省。千万别着凉了。”
“嗯。皇上真好。”苏静翕靠在他怀里。巧笑嫣然。
宗政瑾却不买账。见听瑶等人已经退了出去。瞥了一眼浴房。把她从怀里拉出來。“朕再好。你的药浴还是要泡的。”
“皇上……”苏静翕瘪了瘪嘴。真的很不情愿。
宗政瑾心不可见的软了软。但还是硬声道。“你要朕陪你一起。”
苏静翕不说话。就这么低着头。
宗政瑾摸了摸她留给他的后脑勺。把她的下巴抬起。亲了亲她的眼角。“乖一些可好。”
两只星星眼眨了眨。即使再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不知好歹。再坚持己见。便是过了。
凡事过犹则不及。
苏静翕在浴房里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等时辰一过。立马从浴桶里出來。又用清水清洗了两遍。身上还是有淡淡的药味。
这辈子。上辈子。最讨厌的都是药。沒有之一。
梳洗完毕。走近内室的时候。一愣。“皇上……”你怎么还沒走啊。
宗政瑾把她拉过來。亲自拿着干净的布帛为她绞干秀发。即使沒有伺候人的经验。只是到底还算顺手。
苏静翕颇有一些受宠若惊。想要阻止他。想想还是放弃了。便坐在一侧。默默的等待他享受自己的乐趣。
“翕儿果真是出水芙蓉。”宗政瑾由衷的赞叹一声。她的肌肤是所有妃嫔里面保养的最好的。白白的。滑滑的。无关年龄。
“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皇上这是把嫔妾比作巫山神女了。”苏静翕勾了勾嘴角。
宗政瑾亦笑了笑。“朕可不是楚襄王。”
他不是楚襄王。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他会拥有她。无论身体还是心。
“皇上自然不是楚襄王。嫔妾才不会离开皇上的。”
她懂他。
宗政瑾大笑。把她抱着放在自己腿上。轻咬她的薄唇。卷了她的小舌。反复舔弄。动作虽然轻柔。却容不得她逃脱。二人紧紧相拥。
苏静翕睫毛扑闪。眼眸微垂。极力的配合着他。
许久。宗政瑾终是放开了她。看着她的两只漂亮的桃花眼里淡淡的蒙了一层水汽。薄唇微微有些红肿。看着十分喜人。
“相信朕。朕保证。沒有下次。”
苏静翕并沒有说话。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只重重的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苏静翕见他依旧沒有准备离去的样子。眨了眨眼。“皇上今晚依旧无事吗。”
这三日。他夜夜宿在了醉云坞。她以为。昨晚会是最后一次。毕竟之前他宠幸她。从來沒有超过三日的。
三日。是个度。
阖宫上下。能让皇上宿在一个地方超过三日的。只有舒贵妃。
莫非。她是第二人。即使二人这三日其实什么也沒做。
“嗯。你不高兴。”宗政瑾眸子闪了闪。随口问道。
苏静翕立马收起探究。只露出她最为甜美的笑颜。往他身边靠了靠。“高兴。高兴坏了。”
宗政瑾轻笑了一声。显然心情极好。“晚上吃的多。朕陪你去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
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借口。一连三日都是下棋。难免会“腻”的吧。
苏静翕自然沒有异议。接过听瑶递过來的雪兔薄呢披风。宗政瑾不等她自己动手。便自动走过來帮她系好。两人相视一笑。
听瑶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多好。
这也是苏静翕心里所期盼的。这三四日。他对她好得不像话。让她恍若梦中。一直期待的另一半的样子。他都为她做到了。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她求的从來不多。只是在这个朝代。她一直都深知。这些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所以她不敢想。硬生生的让自己忘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奢侈“梦”。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可是如今。不论他是为了补偿。或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内疚。或是让自己不要自责。不论是为了何种心态。为她做了这许多事。不论会保持多久。她心里。依旧是感激他的。起码他让她如现在这般幸福。
即使如在梦中。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放纵自己一回又何妨。何必顾及太多。给自己平白多加枷锁。
“在想些什么。”宗政瑾见她神情先是怅然。后是安然。有些微好奇。
苏静翕笑嘻嘻。退开一步。“嫔妾在想。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亦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可是我知道。这确实是太过奢侈。
宗政瑾一愣。“咳咳”两声。面色不太自然。耳根也不可见的有些红红的。“就你话多。”
“那皇上现在是知不知呢。”苏静翕仿若丝毫不知害羞是何物。只脸色粉红。
宗政瑾见她虽是笑着。只眼里的认真却清晰可见。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直接的表白。而且是这样的方式。而且这个人是她。心里软软的。眼底也满是喜悦。面色柔和。“朕知道。”
只是不等苏静翕再说话。便再次说道。“朕知道翕儿不知矜持为何物。女儿家的也不知羞。”
这个朝代。风气并不是十分开放。虽然女子亦可以出门。只是皆需是马车轿子相伴。出來最多也不过是往首饰或是衣裳铺子。不可能会是在大街上行走。即使在大街上偶尔露面。也需以纱巾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