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川原惊魂（一） - 佛爷 - 病龙
彩云无意送春归，只将天意常违。留得春暖护芳枝，处处花飞。
南国鸥盟既誓，北冥乡梦长随。凭谁让我醉滇池，岁岁难回。
汽车在通往平山州方向的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进。车窗外峰林四立，青山绿水，村寨农舍，翠竹掩映。不时有挑着担子，身穿鲜艳的民族服装的青年男女从公路上经过，红彤彤的脸颊，糯米般雪白的牙齿。欢快的山路漫歌声悠扬而婉转。
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赵一山眉头紧锁，身体斜倚在栓子的肩膀上。早已没有心情去欣赏车窗外那些让人流连忘返的风景。
这是一辆祝哥为这次出行专门找来的柴油版的八座华晨金杯四代海狮，基本有八成新。加上满大跟希特勒两个资深司机，根本不用担心半路搁浅。
除了祝哥跟满大、希特勒，赵一山与栓子只知道要陪祝哥去一趟南诏，至于南诏哪里，既然祝哥没有说，两人也不好详问。只是上车前，希特勒丢给赵一山跟栓子每人一把造型别致的匕首，说是拿着防身。而且赵一山也发现了车座地下那把曾经在满大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蒙古弯刀。
谁都没有想到，赵一山不但晕车，而且闻不得柴油味。自从出了吉州后就开始吐得昏天黑地。本来祝哥准备路上解渴用的几十瓶矿泉水都变成了他的漱口水。祝哥没有办法，只好让满大跟希特勒尽量开得慢一点，平稳一点。只要是路过的每一个县市都停下来休息一晚。让大家本来计划半月赶到平远的计划不得不硬生生拖延到一个多月。
要去川原，最好的路线就是转川入诏。但是这一路基本都是山路，更加加剧了赵一山的晕车症状。要不是自小练武打下的身体底子，估计现在赵一山还不知道在那个路边招待所路趴着呢。
刚介绍栓子跟大家见面的时候，对于祝哥跟满大，栓子除了礼貌性的握手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跟希特勒的握手却充满了火药味，虽然也是一触即分，但三个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那种深深的忌惮。
满大一路上不停的抱怨：“上次看你给豆豆止血，好像有两把刷子，现在看来你也就一个蒙古大夫。你有本事倒是先把自己晕车的毛病给治了，害的我们在车里抽根烟都不痛快”。气得栓子好几次都差点跟他打起来。
这满大虽然鲁莽，却也不傻。从希特勒看栓子那忌惮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小子不是好相与的。所以每次看到栓子发火，马上闷声不语，让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眼看距离平山越来越近，车里所有人都马上安静下来。坐在副驾的希特勒拍了拍满大的肩膀，示意他将车停在路边。而他则跟栓子不约而同的下车站在路边，远远地眺望着川原的方向，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哀伤。。。。。。
川原镇，因其地势平坦、开阔而得名。是个美丽、富饶的小镇当地人称“一年无四季，十里不同天”，素有“西西里岛”之称。而所有参加过老山轮战的人则习惯称呼它为“小香港”，意思是经济开放、治安混乱。临近川原的加油站墙壁上，粉白的围墙上用红色油漆刷着一排醒目的大字：“吃饱饭，加足油，川原街，莫停留”。可见川原的混乱程度。
走在川原镇的大街上，五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别墅拔地而起，低的三层，最高的居然达到了五层。钢筋水泥修建的碉堡堂而皇之的矗立在大门两侧。宽阔的围墙上，几个穿着迷彩军装，歪戴着钢盔帽，斜跨着步枪，冲锋枪的马仔嚣张的四处巡逻着。
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不足四公里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玲琅满目。
路边站着跟多身穿长大衣，一看就是双口族的男女，不时向路人兜售挂在大衣里面的手枪、步枪、冲锋枪甚至手榴弹，手雷等枪支弹药；路边摊位上还摆放着或圆或方，白黑不同的各种毒品。看样子就像在兜售新鲜的芦笋、喷香的炒豆一样随意。
等一条街逛完，赵一山已经基本认清楚了什么是三号，什么是二号。更是将各种枪支弹药分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些十来岁头戴小白帽的双口族小孩臂弯里挂着竹篮，里面装着茶叶蛋、火腿肠以及炒豆等小食品，就在公共汽车站周围游荡，有几个孩子腰里鼓鼓囊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手枪。甚至有一个岁数稍大一点的小子还把一颗手雷抓在手里一上一下的抛着玩。
每当看见开过来一辆公共车，这些小孩便一拥而上，向车上的客人兜售那些小食品。透过车窗，赵一山看到基本车上每个人都要掏钱购买一点炒豆、茶叶蛋之类的。那些公交车司机也非常配合的停车熄火，停靠在路边。等这些小子全部下车后才缓缓启动汽车，继续前行。
祝哥跟满大西装革履，一身商贩打扮，对外声称是来川原购买的中药田七的。赵一山则身穿一身蓝色的学生装，装作是祝哥的儿子。希特勒与栓子扮作扮作一般游客，远远地辍在三个人身后十来米处。因为休息了两天的缘故，赵一山虽然看起了还是脸色蜡黄，但是精神、体力却回复了很多，不至于像刚下车时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满大小孩般的吐吐舌头，对祝哥悄声说道：“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您是故意吓唬我的。没想到您还说的简单了呢。看这架势，咱们这趟不好走啊”。
祝哥用严厉的眼神制止满大继续说下去。五个人就这样随着人流四处游走。遇到出售田七等中药的摊位则上前讨价还价一番，并不跟出售枪支弹药的小贩有过多的接触。只当是看热闹的路人一般。
就这样转悠了一天，等到傍晚回招待所的时候，枪支弹药一根没有买，中药田七倒是买了不少，祝哥将买到的中药都送到招待所里交给老板堆放起来，说是等把需要采购的中药全部买齐后雇车一次拉回去。
因为整条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谁都没有想到，此时众人身后已经鬼鬼祟祟的跟上了一个人，目光只在赵一山跟满大身上流连，脸上带着一脸怨毒之色。所以就连侦察兵出身的栓子跟希特勒都没有发现。
吃过晚饭，祝哥去门外用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进来便让大家收拾准备出门办事。
依旧是满大开车，出了川原街便直奔西南而去。金杯车前灯大开，将前面的道路照得白茫茫的。灯火璀璨的小镇已经被远远抛在车后。四周静悄悄的，偶尔闪过的村庄里还亮着稀稀落落的灯光。银白色的上弦月周围密布点点繁星，使得四周的一切都清晰可辨。
车上众人都没有说话，为了防止晕车，赵一山不得不强迫自己四处观望，借此来转移注意力。就在汽车准备穿过一个村子时，赵一山忽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金杯车后面偷偷的跟上了一辆车。
那辆车并没有开灯，想必是这条路走惯了，所以只是凭着月光赶路。要不是赵一山眼尖，不知道这辆车会跟到哪里？
虽然不能确定这辆车只是偶尔遇到还是特意跟在身后，但就凭黑夜不开灯这个疑点，赵一山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
他轻轻拍了一下坐在中间位置的祝哥：“祝哥，后面有辆车，没有开灯”。
祝哥赶紧回头看了一下，低声提醒：“注意，后面的车有古怪，大家准备。满大，改变一下速度跟路线，先探探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