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米市大战(八)为民请战 - 义海忠魂 - 禾子伟
望着曾国藩的背影,大洪心绪一沉:“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不!要做那空中鹰!壮我门楣!光宗耀祖!”突然间,一股热血直向胸间涌来,朗声道:“大帅!知道码头上的百姓们都是怎么说的吗?他们刚才都在激动的叫喊着,‘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朝廷万岁!’、‘皇上万岁!’”…… 曾国藩突然停下了脚步…… 大洪望着彭将军和李鸿章:“你们知道长沙现在的米价是多少银子一石吗?” 李鸿章一皱眉:“前些日子我问过,二两六一石,怎么了?” 大洪伸出三根手指。 “现在三两一石?” 大洪摆了摆手:“现已涨到三两二一石了!不久就会涨到三两五!三两八!四两!五两了!到时百姓们、士兵门便会因为买不起粮!吃不起米!而被活活饿死,饿殍遍野!” 李鸿章顿时惊愕失色…… 一旁的古振江得意的笑了笑,悄悄的朝大洪竖起了拇指。 大洪摇头道:“可惜了!那些本应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最终不是捐躯成仁!而是因无粮可吃而活活屈死!” 古振江大声叫嚷着:“曾剃头,你把我们的头快剃了吧!反正迟早都是死,来个痛快的,我可不愿意做个饿死鬼!” 千里香大叫:“你这个大昏官!将来这儿的老百姓都会死在你的手上!你是本朝最大的侩子手!” 此刻,彭将军的额头上不知不觉已渗出汗珠…… 大洪望着曾国藩的背身:“民以食为本!官以民为本!为了天下苍生,请大帅三思啊!” “哈哈!哈哈!哈哈!”,曾国藩仰天长笑…… 这时,一士兵快步跑向曾国藩,屈膝打拱道:“大帅!众多百姓全跪在府衙门口,恳求放了云南米商!” 曾国藩顿了片刻……“告诉百姓们,就说朝廷从西南调运的粮米已运至长沙,请他们放心,朝廷不会让父老乡亲们买不起粮!吃不起米!” “是!大帅。”士兵起身退去。 “告诉门口的百姓们,朝廷从西南调运的大米已至长沙!”大洪眼前一亮:“大帅!……” 曾国藩慢慢转过身来,一双小眼炯神的紧盯大洪:“为了百姓们!为了天下苍生!我与你一同去打此场米战!” 大洪、古振江互相看了看,两人的双眼已经湿润,激动道:“大帅!”,“大帅!”…… 千里香转忧为喜,拍手称好。 曾国藩神色严肃:“我可不是在帮你!我是为了这天下苍生!彭玉麟听令!” “末将在!” “你带一营士兵去码头,一切听从漕大洪安排!” “末将遵命!” “李鸿章!” “学生在!” “你速在长沙及周边各县地布发告示:凡趁战乱哄抬物价、欺骗百姓者,一经查明严加惩办!” “学生遵命!” “漕大洪!” “大洪在!” “你们若打不赢此次米战,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漕大洪含着泪,激动道:“请大帅放心!此战我等必胜!” 曾国藩点了点头…… 时近傍晚,暮色苍茫。清江浦古府客堂内,古烈天雪眉紧锁,来回踱着方步…… 一弟子匆忙跑进客堂“禀古爷,长沙急信到!”。 古烈天眼睛一亮,大步迎上前去,夺过书信,逐字逐句的读看起来…… 他时而紧张道:“遭了!”,时而点头笑道:“好啊!妙啊!妙啊!”,时而双眉颤抖:“完了!完了!完了!”,后又勃然大笑 :“人才!人才!了不起啊!” 看完信后,他激动的心情久久未能平抑:“就回四个字:智勇双全!” “是!” “另传书四平,长沙大捷!” “是!” 无锡米街,喜来客栈…… 烛光下,隆飞焦急的看着四平:“四哥,大哥在信上怎么说?” 四平激动的道:“长沙大捷!长沙大捷!” 隆飞惊喜的看着四平:“长沙大捷?古堂主和漕兄弟他们成功了?” “了不起啊!”一向处事不惊的四平,此时已是热泪盈眶。 “四哥,我们现在去米市收粮吧!” 四平手一顿:“别急!我们现在手里只租了六艘大船,加上自己的一艘,总共才七艘船,这米价一跌,估计船很难再租到了! “连船都租不到了?中午我去码头时,岸边停满了空船,要租多少有多少,怎么会租不到呢?” “我们分两路,隆飞你火速赶往码头,快去租船,有多少就租多!我去米市打探米价!” 隆飞点头道:“四哥说要租船,肯定有租船的道理,我现在就去!”“去”字刚说完,他已经跑出门外…… “来人!” “四爷!”一弟子火速跑进屋内。 四平站在桌前,挥舞着手中的笔,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上:长沙大捷!只要长沙米价一跌,其他三大米市的粮价肯定会溃崩,到时成千上万的米商必定开仓放粮,运船肯定紧张,务必提前多租些运船,另密切关注米价,如有变动及时通告! “火速把这两封信分别飞鸽传书给九江米市的江业、芜湖米市的胡大丰!” “是!”弟子双手接过书信,向门外跑去。 九江米街,天外天酒楼…… “喝,都给我喝了!谁不喝,帮规,伺,伺候!”满脸通红的江业端着酒杯,眼神发直的盯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江堂主!我敬你!”、“我敬你!江堂主!”、“江堂主!喝!”一桌弟子喧闹、起哄道。 “堂主!无锡急信!四爷的急信!”一弟子飞快的跑了过来。 “无锡急信?四爷的急信?哪个四爷?”江业摇晃着身子,眼神迷离地盯着送信弟子。 送信弟子满头大汗的把信递给江业:“是四爷从无锡传来的急信!” 江业不耐烦的道:“四爷个屁!不就是老爷子的狗腿子吗!”又拍了拍胸口道:“将来只有一个爷,那就是江爷!” “对!对!只有一个江爷!”、“对,什么四爷?咱只认得江爷!”、“跟着堂主走,天天都有酒!”、“等堂主和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古岚一成亲,帮会还不是咱堂主的吗!”弟子们叫嚷着。 “放屁!我江业是靠别人的人吗?我靠的是两个字――能力!” “对!对!”,“咱堂主靠的是能力,不像那个脸上有红疤的丑八怪,还什么去长沙米市,去丢人现眼的吧!”,“看他们怎么夹着尾巴回来的!” 江业大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啊!那个丑八怪,老爷子居然还信他!真是莫名其妙!”又瞪了送信弟子一眼:“都什么时辰了,还有急信?明天还能没有天了?念吧!念吧!” “是堂主!”弟子打开书信,念道:“长沙大捷!” 这四个字,字字如尖刀一般,刺向江业的胸口…… “什么!再念一遍!”江业嘴唇颤抖着。 “长沙大捷!” 江业拽过书信,边看边自语道:“怎么可能!不会!怎么可能!”说罢把书信撕的粉碎。 “堂主!怎么了?”、“无锡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了堂主?” 江业提起酒壶,猛喝几口:“啊!喝酒!喝酒!今天谁不喝趴下,谁明天就给我滚出朱雀堂!” “喝!”、“堂主!我再敬你!”、“喝!都喝!谁不喝趴下喽,明天可别想见到堂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