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联姻 - 江山换卿 - 洛隅
这是上官靖鸿第一次主动提起储君一事。以往太后顾着他站稳根基就沒问。后來一切安定下來再想提及。上官靖鸿不张口的话。她也不好主动提起。以免惹人生疑。
“母后。朕觉得叶寞是在诈你。其实他手上什么都沒有。至于父皇的事。早已埋入尘土。提起又能如何……朕忌惮的不过是他身后的霍府。听说他与霍卿鹣鲽情深。若是想动他总得找一个冠冕堂皇。能堵得住悠悠众口的理由才行。”
太后叹气。“皇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哀家觉得这世上若真有能破阵之人。叶寞的话也不无可能。这件事我们还是要谨慎。我们输不起。他知道的太多了。又是与皇家对抗。怎可能大无准备的仗……哀家查了他那么久竟然什么都查不出來。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來似的。这才是哀家担忧之处。”
上官靖鸿收敛神色。心中有股郁闷腾起。这样一个摸不着底的敌人每天站在他面前。他还无可奈何。感觉很不好。
“那依母后之见呢。”
“要对付他总要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他与寻儿是生死之交。皇儿。千万不可让寻儿变成他的棋子为人所用。否则我们上官家的江山堪忧。”
上官靖鸿淡笑。“母后是觉得寻儿也不可靠了。那可是朕的儿子。况且母后也怎么知道是寻儿被利用而不是他利用了叶寞呢。寻儿这段时间的表现朕觉得越來越成熟了。母后莫担心。不过母后的话儿子记住了。定会好好看着他。”
太后心里一惊。难道……。
“母后。朕倒是觉得牵制叶寞最好的办法是联姻。放一个可靠的人在他的后院。有时候女子的用途比男人更大。效果也是惊人的。”
上官靖鸿的话让太后心里生了一股怒意。不过脸色却控制得很好。拨着佛珠的手不紧不慢。白皙的脸充满笑意。“还是皇儿想得周到。哀家会看着办的。不知皇儿心中可有人选。”
“后宫之事理应母后与皇后做主。尤其这些儿女亲事。朕就不提意见了。”上官靖鸿说着话站起身。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微笑道:“时辰不早了。母后还是休息吧。天气渐冷。注意保暖。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这就退下了。”
太后目送上官靖鸿离开。抬手唤道:“小影子。”
影公公双脚无声地出现在太后身后。躬身问道:“太后。可是要就寝了。”
“哀家总有一种感觉。叶寞在宫里的接应不是浣衣所的嬷嬷。虽然证据确凿。可哀家还是不放心。你再好好查一查。看有什么新线索。”太后闭眼吩咐道。
“奴才遵旨。”影公公垂头应声。“太后。很晚了。您还是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太后站起身。“唉。哀家可能真的老了。这天气一冷就浑身无力。近日來更是懒得不想动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影公公扶着太后往内室走去。低声劝慰:“奴才惶恐。太后正值盛年。可千万别这么说。天气冷了谁都不想动弹。就连奴才也是。太后。不想动就多歇息吧。谁也不敢说什么。”
太后嗤笑。“歇下來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安心礼佛呢。这叶寞都快是哀家的心病了。可哀家就是动不了他。实在是气人。他一天不死。哀家就一天不安生。”
“太后就爱操心。要依奴才说。这事儿完全可以让皇上操办。皇上是个孝子。定会为太后分忧的。再说。太后这番操心还不是为了这大晋的江山。太后的苦心这后宫都看得明白着呢。”影公公絮絮叨叨地劝说着。
太后轻笑。拍了拍影公公的手。“你一个奴才就知道宽慰我。这宫里哪个沒有自己的心思。为了家族为了儿子。哀家不过是块跳板而已。哪天哀家要是倒了。她们定是兔死狗烹。”说着话走进内室。上了塌躺下。长叹一声。慢慢闭上眼。
影公公放下帘幔。又将室内的炭火拨弄得更旺。吹灭外间的几盏油灯。这才出了殿门。
回到自己的住所。点上灯。屋子里沒有炭火取暖。冷冷清清。他丝毫不受影响地低头写纸条。半晌。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装进一个细小竹筒。出了屋子悄悄将它放在回廊下的剑兰盆下。嘴角一丝冷笑。转身进了屋子。
临近年关。叶府上下一片欢腾。叶寞每日回府都能感受到越來越浓的年味儿。这对他來说是新鲜的。
小时候太子府也热闹。不过鉴于上官靖宇的位置反而比寻常人家要低调些。很多时候甚至会闭门谢客。那时候上官靖宇也不允许叶寞与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玩耍。后來在外面的那么多年。一到过年他就坐在书房听着外面热闹的鞭炮声发呆。
偏厅里欢声笑语传出。宝琴、杨嬷嬷和薛秀芬正围在一起边聊天边剪窗花。虎子规规矩矩地坐在边上有模有样地学着。童稚声不时响起引得一阵更欢腾的笑声。
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暖和。霍卿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披散着头发。半垂着头专心地忙碌。第一次剪窗花。不甚熟练地动作剪坏了许多。就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您怎么又剪错了。我都能做好了呢。”虎子一本正经地皱眉说道。随手接过霍卿手中刚被剪断的窗花。满脸的嫌弃。
霍卿脸色微红。轻咳一声。“是呢。虎子聪明。不如你來教教我吧。”不知为何。手下的东西就是不听她的话。手指也不听使唤。不免有些懊恼。沒想到这么难。
“夫人。您别听虎子乱说话。比起刚开始的时候您已经剪得不错了。”薛秀芬的话引起几个人的窃窃低笑。谁又能知道无所不通的霍卿竟然会败在这小小的剪纸上。
杨嬷嬷微笑。“夫人。您别气馁。纯当打发时间玩吧。沒什么要紧的。”
杨嬷嬷如今对霍卿是死心塌地的。杨卫东生意做得不错。不过几个月已经能独当一面。过年回府时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她看了也开心。儿子只要有出息。她也不求什么了。
宝琴忍不住劝慰。“小姐。您先歇歇吧。做不了这个还可以贴窗花呢。”
霍卿脸又红了一层。笑啐道:“你这丫头也笑话我呢。”
说着话又剪坏了一张。微微抬头看几个人都在专心剪纸。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东西搓揉成团。迅速扔进脚边的炭盆里。
叶寞进屋的时候恰巧看见她的坏动作和狡黠的笑容。不由低笑出声。
屋子里的人闻声抬头。叶寞在外终年一张冰脸。突然的笑容让大家有些慌张。立刻起身行礼。叶寞淡淡应声。直直就往霍卿的方向走去。
“今日怎么会來这么早。”霍卿笑靥如花地问道。
“快过年了。营里和户部也沒什么事。就回來了。”叶寞将手上的点心包裹放下。从中取了一个递给躲在薛秀芬边上的虎子。“这是酒楼的水晶肘子。孩子都爱吃。”
“多谢将军。虎子。快……谢过将军。”薛秀芬感激。催促着儿子赶紧出声。
“不必。回去吃吧。凉了味道沒那么好。”叶寞看着虎子的浓眉大眼。不由微笑道。
一行人因叶寞回府齐齐退下。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桌上的剪纸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霍卿望着叶寞侧脸的线条。笑道:“相公改变了很多。比以前有人情味儿多了。”
叶寞搂过妻子。偷了个香。“就因为一点吃食。孩子长身体。又是大过年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决定要孩子起。每回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要多扫一眼。有时候还会想将來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这些他沒跟霍卿说。怕给她压力。
“自然不是因为吃食。你现在对下人可是随和多了。以前他们见了你就像见了鬼似的。”
叶寞失笑。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子。道:“有你这么编排相公的吗。这么说起來。你也变了许多。刚才偷偷做的坏事我可全都看见了。想赖都赖不掉。”
霍卿撅嘴。娇嗔。“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家都沒看见。你就当沒看见不行吗。”
“好。我沒看见。”叶寞开怀大笑。“宝贝。你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