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暗夜行动 - 江山换卿 - 洛隅
“霍休武比我想的还要狠。”青花瓶被两只修长的手指夹起。随手就扔了出去。
“哎。你干什么呀。”霍卿急忙起身跑向角落。弯腰捡起。仔细检查瓶身和上面的瓷釉。“幸好……沒摔坏。这瓶子我喜欢的呀。以后我要将它摆在眼前。难得有这么精致的药瓶。”
“你呀……”。叶寞搂过她的腰走进内室。“拿着亲叔叔给的毒药。感觉如何。”
“沒什么感觉。在京城的时候二叔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甚少能碰上面。在锦州九年。就相当于分别了九年。现如今他对我來说就是与我爹有五分相似的人……”。
“看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好。”叶寞低笑。“卿卿。若是有一天我也给你一颗毒药。你会怎么样。也是泰然处之。”
“你会吗。”霍卿抬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心里有丝得意。这个男人的脸像是老天的杰作。每根线条都充满了精致和魅惑。他。却是她的。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与叶寞同床共枕。不大的床塌躺了两个人霍卿觉得拥挤。不自在。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要不我睡外侧吧。别耽误你休息。明天你还要训练。”
这儿沒有软榻。她要是赶不走人也不可能睡别的地方去。其实她想说“要不你回自己的帐篷睡吧”。可她了解叶寞的性子。万一惹得他不开心。最惨的还是自己。
叶寞闭着眼睛平躺得很安分。“不用。我起得很早。睡在外侧方便。你好好睡。养足精神明晚才能行动。乖一点。奔波那么多天。肯定累了。”
灯火已熄。霍卿看着叶寞模糊的侧脸。迟疑地开口道:“叶寞。你不在自己的帐篷睡。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秦训跟你情同兄弟。他难道不会发现吗。”
“我身为校尉。有独立的帐篷。晚上是不是在里面就寝。谁能知道。”叶寞侧身面朝霍卿。稍稍往里移了几分。惹得她一路往后退。“怎么。想赶我出去。”
背靠冷硬的墙壁。霍卿连忙摇头。“沒有啊……”。
眼前一片漆黑。对面的人轮廓明明已经模糊。可她就是能看到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
“沒有最好。我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所以你别惹我。乖乖睡觉。不然……”。
“真是自作自受。你回自己的地盘睡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必受我影响。”
叶寞又靠近了几分。“这叫甜蜜的折磨。千金难买我乐意。懂吗。”
“嗯……那您老就慢慢乐意着呗。本小姐要就寝了。明天见。哦。对了。明早起床别吵醒我。”霍卿得意地转了个身。面向墙壁。紧贴着就闭上了眼睛。
顷刻间自己被拉进了温暖的怀抱。叶寞在她耳边低叹。“小妖精。竟敢消遣我。”
霍卿沒说话。说与不说都能挑起他那份潜藏的兴奋。沉睡的老虎兽性不减。脸颊上有鼻尖在摩挲。呼出的气息带着几分醉人的气息。霍卿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下了毒。只要他一靠近。那毒就会遍布五脏六腑。直接侵蚀心脏。冲击头脑。身子被轻轻搂住。“睡吧。”
霍卿轻轻扭动挣扎。“你放手。这样我不习惯。更睡不着了。”
身后的气息变得急促。“别动。乖……慢慢就会习惯了。”说话间将霍卿搂得更紧。锦被底下看不见的位置。轻轻地将自己更往前挪了挪。似是不经意。又似乎是故意为之。
怀里的身躯顿时僵硬。叶寞大手在她的腰上轻轻滑动以示安抚。“快睡。养精蓄锐才能做事。”
蒙古的位置在六个部落里最靠近大晋国的地界。出了驻扎营地一路往北驰骋约半个时辰。尘土飞扬的大漠变成了广阔草原。两人将马匹拴在一棵苍天大树上。悄悄地踏上了绿草地。虽然光线昏暗看不到一碧千里的美景。但扑鼻而來的青草香味让霍卿郁闷的心情有了缓解。
眼前出现一只大手。“路不好早。把手给我。”
“平缓的草原。路还能不好早。我的视力很好。”挥开叶寞的手。看着他就觉得昨晚被他顶撞的地方隐隐生疼发热。她当时以为他这一次肯定不会放过她。沒想到他收了手。说了一句“别怕。我不动你。至少不是现在”。
“第一次來草原。喜欢吗。很遗憾不是白天。等这仗打完了。以后我们光明正大地來。”
“好。”霍卿脸上有了笑意。将手放进又伸过來的手掌中。瞬间被紧紧扣住。
挂在苍穹的月亮皎洁无暇。两人无心顾及周边的景色。提起身子快速地往前移动。徒留脚下一片鲜肥的绿草地。沒多久。两人站在平原的尽头往下看。低势草原上的布置一目了然。眼前只是零落地散布一些蒙古包。端看它的规格和用布能看出这些只是平民居所。
据书上记载。蒙古部落极为重视王的地位。堪比大晋国的皇帝。因此蒙古王的帐篷处于中心位置。不仅气势恢宏。就连妻妾也是一大堆。难怪老蒙古王要签和平协议。这新蒙古王想要进犯的野心也实属平常。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陆深几次都是鬼打墙了。这么大的部落只有平民。不见特木尔的蒙古包。这特木尔确实有几分本事。”叶寞双手背后。目光四处梭视。
霍卿仔细观望。來回走动。叶寞转身看向她并不阻止。
良久。见霍卿停在一处站定。“怎么。找到了。”
“你看。我现在的位置是东西向的中心处。从这儿往北看。后面的蒙古包越來越少。而且是成片地消失。我敢肯定。消失的那一片就是特木尔的位置所在。他用了障眼阵法。”
“蒙古人怎么会奇门遁甲。据我所知。大晋国擅长奇门遁甲的人包括你在内不超过三位。但绝不在游牧为生的蒙古。对你。你有什么看法。”
霍卿斜睨了他一眼。“别阴阳怪气的。不会是我师父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不是她。你们可是有六年多不见了。世事难料。”
“师父教了我三年。我很清楚她的为人。当年为了报仇可以不顾太傅府的优渥条件。是个孤芳自赏。重情重义的人。她怎么可能帮助蒙古人对抗自己的国家。”
“并非沒有可能。她的家园已经被毁。包括她那张脸。如果大晋国让她沒有留恋。投靠蒙古人也是一条路。你说呢。”
“我说。我说……快走吧。明明一个冷情的男神突然变得这么碎嘴。我表示很无奈。”
叶寞凑近她。咬牙切齿。“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早晚拔了你所有的大牙。”
霍卿说了句“奉陪”。弯腰将脚下一块活动的草皮揭开。露出的是一个圆形的黑色机关。看了一眼后霍卿轻轻拧动。再抬头看去。那座最华丽的蒙古包以及周围的一片附属帐篷赫然出现在草原上。帐篷里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影在晃动。
两人从东面悄悄往大帐疾步而去。一路走过杏色帐篷。里面不时传來嬉笑声和马头琴的弹唱声。霍卿充耳不闻。却在穿过这些妻妾帐篷的时候被叶寞拉住了手臂。
“等一等。”
见霍卿疑惑。叶寞低声道:“我们先找朱雀的位置。向她了解情况。几个月前我派她过來刺探军情。她一直未再有消息。今天來也是要看看她目前究竟是什么处境。”
霍卿沒有迟疑。跟在叶寞身后移动。她也想知道朱雀的近况。叶寞前脚來了边关。朱雀后脚便到了这儿。主要任务就是收集边关的情报向她传达。同时帮衬叶寞上位。可几个月前朱雀突然不再给她写信。断了所有联系。就连青龙也不知道她的状况。
“这么多蒙古包。你知道哪一个。”眼前的帐篷看着都差不多。里面的情况谁能知道。
“不用管那些华丽的蒙古包。我让朱雀混进來做侍女。所以只需往北边角落的粗布帐篷寻找。那边是特木尔的后厨位置。”
叶寞的推断很准确。尽管天色已黑。后厨帐篷的门帘仍然高高挂起。屋子里透出的灯光将门前照出一片柔软的光芒。两人避开大门位置站在窗前。听着碗盆洗涤的撞击声和偶尔传出來的交谈声。霍卿隐在叶寞的身后努力辨识着朱雀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