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有愧蓝馨 - 错恋将门 - 红格
一米阳光透过窗牗散成几束。层层叠叠地铺在地上全是沁人心扉的温暖。
红木雕花大床上。蓝馨赤身裸体。只残留着胸前挂了的肚兜。躺在虞尧的身侧。她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已经睁开了双眸。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虞尧的醒來。
虞尧的手臂缓慢地抚上额头。接连喝了几天的酒。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右手向旁侧搭下去的时候。触到蓝馨柔软而又有弹性的肌肤。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瞥见躺在身侧垂着眼帘的蓝馨。虞尧“腾”的一下子坐了起來。他迅速穿上衣服跳下床榻。赤着脚就站在地上。只觉得脑子纷乱。他用手指着她。极度不客气的语气。“你怎么会在这。”
蓝馨也慌乱的坐起身。眼眸里明显闪着泪光。胡乱地抓起身边的衣服穿上。她的脸色绯红。深深地埋着头。“少将军。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奴婢过來扶您。您就把奴婢抱到床上……”
虞尧抬头紧闭起双眼。他的头痛心里更是痛。他突然像是失了控的雄狮。咆怒着将身旁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打落在地上。茶杯茶壶摔得粉碎。满地都是雪白的瓷片。
蓝馨将衣服迅速地穿好。泪水涟涟地瑟缩在墙角处。在府里十來年的光景。她从來沒有见过虞尧这样不受控制地发脾气。
门外突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向着凌云院走來。眼前的情景已经來不及掩饰。即便真的费尽心思去掩饰。也是欲盖弥彰。
虞老夫人带着婉诺等一众丫鬟气势汹汹地就闯了进來。蓝馨穿好衣服下了床。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垂眸低头站在床脚边上。
虞老夫人的脸上绷得很紧。她瞟了眼虞尧。又看了看蓝馨。半晌才开口道:“馨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昨日婉诺说你沒有回自己房里。而是留在了凌云院。我还不信。沒想到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勾引少将军。”
虞老夫人摆明了是有备而來。她开口先责备蓝馨其实是声东击西。想让虞尧亲自开口为蓝馨求情。
屋子里的人谁不清楚虞老夫人的心思。她为了让虞尧能纳蓝馨为妾。是煞费了一番心思。将蓝馨留在虞尧的房中也是她的事先安排。
沒有如她所愿。虞尧只是愣愣地出神站着。一个字都沒有说。
倒是蓝馨已经膝盖发软跪倒在地上。胆小甚微的语气道:“求老夫人恕罪。昨日是因为少将军酒醉。才将奴婢抱到床上……”
虞老夫人直视着愣神的虞尧。郑重其事地开腔道:“事情已经这样了。馨丫头女儿家的清白也是毁了。尧儿。这么多人都撞破的事。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总要两厢情愿吧。我们虞家要对馨丫头负责。你说对不对。”
虞尧缓了缓神。似乎清醒了过來。他漆黑的双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蓝馨。冰凉的语气道:“我做的事我自然要对馨姐姐负责任。”
虞老夫人紧绷的脸色终于舒缓开了。她的唇畔漾起欣慰的笑。蓝馨也是缓了口气。她终于抬起迷蒙的双眸。充满期待的眼神仰视着他。
虞尧铁青着脸从怀里掏出鬼刀。他倏然将刀鞘拔下來。左手趴在桌子上。右手握着刀高高举起。对着兰馨道:“我是哪只手抱了你。就废掉哪只手。也算对你有个交待。”
虞老夫人与蓝馨都大惊失色。她们沒有想到他口中的负责是自残。蓝馨爱了虞尧那么多年。
离得那么近。却很多时候都只能远远看他。爱的那么深。却只能将自己的感情浅浅地掩盖着。
在虞尧的刀子快要落下來的那一刻。蓝馨迅速地起身。她不顾一切地冲到他的面前。双手握住他手里的匕首。几滴鲜血顺着刀刃滴在桌面上。
虞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虞尧的心头更是感到了深深的震惊。他颤抖的手缓慢放开刀柄。喉咙里低低地涌出三个字。“馨姐姐……”
对她。他虽然沒有爱意。却有敬意与愧意。落在桌子上猩红的斑斑点点。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虞老夫人紧张地吩咐婉诺过去包扎蓝馨的伤。声线明显有些激动。“尧儿。到现在你还看不清谁是真心对你的。蓝馨的清白已经被你给毁了。你若是不娶她。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蓝馨的伤还沒有包扎好。听到这话却重新跪倒在地上。如泣如诉地道:“老夫人。其实……其实奴婢与少将军并沒有发生任何事情。少将军只是喝醉了。所以就搂着奴婢睡着了。奴婢虽然自不量力。痴迷少将军绝世英才。却不想他如此心痛为难。所以奴婢不会嫁给少将军。”
虞老夫人狠狠将手里的虎头长杖敲在地上。怒不可遏的语气道:“尧儿。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你这几天烂醉如泥的不就是为了那个鬼女莫非殇吗。馨丫头这样为你。连让你产生愧疚她都不愿意。这样的女子你都不要。你是想怎么样。”
虞尧的心头纷乱如麻。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字字真切地道:“奶奶。尧儿的心已经死了。今生都不想娶妻。”虞老夫人的怒气已经难以控制。她扬起手里的虎头长杖狠狠打在虞尧的后背上。边打边气喘吁吁地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
打了十几杖。只觉得脚跟不稳向后倒退。婉诺和其他小丫鬟赶紧凑上前來扶住。一番劝说将虞老夫人送回了咸华阁。
虞尧在咸华阁门口跪了三日。虞老夫人的气才算消散。她心里也清楚虞尧虽然生性纯良。对待别人也是至善至真。却沒想到他竟然对待感情如此的执拗。
让虞尧在短时间内完全忘掉莫非殇。接受其他的女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虞老夫人终于允许虞尧进咸华阁请安。她慵懒地撩起眼皮瞥着跪在地上的虞尧。仍是带着怒意开腔道:“你还知道來给我请安。是來看我有沒有被你气死吗。”
虞尧的单膝跪地改为双膝跪倒。虞老夫人是最疼爱他的人。他的行为确实是让她伤心了。“奶奶。请恕尧儿不孝。辜负了奶奶的美意。是尧儿的错。可是我的心里真的沒有办法接受非殇以外的其他人。求奶奶您不要再逼迫尧儿。好吗。”
虞老夫人将桌子边放着的茶送到嘴里抿了抿。她根本就沒有接虞尧的话茬。而是看似无心的吩咐道:“馨丫头。听说锦绣庄新进了上好的绸缎。过几日庆国公府的连老夫人过寿。我与连老夫人是知交。定然要去赴她的寿宴。你去给我挑几匹好段子。尧儿。馨丫头的手上有伤。你陪她同去。”
虞尧虽然明知这是虞老夫人又要有意撮合他与蓝馨。却因蓝馨的受伤确实是因他而起。而不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蓝馨陪着玉要走出咸华阁后。虞老夫人对着身边的婉诺。胸有成竹地道:“尧儿的秉性我了解。何况人心都是肉做的。馨丫头这样温柔纯良。对他又如此痴情不改。我就不信她打动不了他。”
莫非殇在暖花阁被秦娘悉心照料着。脚踝处的伤很快就好了。一连几日呆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她觉得胸口发闷。便独自一人出了暖花阁。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虞尧与蓝馨一起从锦绣庄出來。因为是虞老夫人的意思。沒有任何其他的下人随从跟着。也沒有派马车。
蓝馨的手伤沒有办法抱着绸缎。所以三匹绸缎都抱在虞尧的怀里。又走了很长的路。虞尧的额头涔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蓝馨从怀里掏出白色的锦帕用心地擦拭着虞尧额头的汗水。关切又温柔的语调。“都怪奴婢考虑不周。刚才出府执意要辆马车就好了。少将军哪里是该做这事的人呢。”
虞尧的唇畔勾起温和的笑意。不以为然地道:“这些布匹是为老夫人做衣服的。为她老人家进些心力也是应该的。”
莫非殇在远处。将锦绣庄前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看着蓝馨为他擦汗。看着他唇角挂着的笑。她的心里莫名的痛。嘴里却自言自语地道:“他是我哥哥。看到他能幸福。我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我为什么不高兴。反而会这样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