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剑生死诀 - 妖孽的故事 - 妖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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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庙。
莫道归呻吟着从床上爬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捧着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静静思索着。
“对了,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思索许久,却依旧记不起真实的情形。
“老五!起来了!”老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哦!”他答应着,苦笑着摇了摇头,便把这个梦抛诸脑后。
“也许是自己喝多了吧?”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向屋外走去。
推开门,环视着四周的景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花,这草,怎么看起来似乎,好像,多了一些鲜活之感?
可不是吗?在他的眼中,花瓣,草叶,随着清晨的风微微颤动着,挂在上面的晶莹的晨露,被阳光折shè出七彩的光彩,竟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真是怪了。”他用力摇了摇头,想忘记这种奇怪的感觉。
“一定是,一定是昨天喝多了。”他再次安慰着自己。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慢悠悠的走出了庙外。却发现他们四个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嘿,老五。昨天喝多了吧?”老三挤着他一双老鼠眼,戏谑道。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酒量就浅,还被你们灌了那么多,不醉才怪啊。。。”莫道归苦笑着看着他这个玩世不恭的三哥,暗里不禁翻了个白眼。
“老五。。。”老大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住话语,转过身去,目光不善。
“何方高人来访?不如现身一见?!”前面虽然无人,可老大却十分凝重的开口说道。语气中的戒备,就算是个聋子也能感受到。
“哈哈哈哈,没想到蝼蚁之中也有如此天赋惊人之辈?”长笑声中,一抹黑影,渐渐从前方的虚空中浮现。
这是?!他们五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神秘人。
他应该是个削瘦的男子,却罩着一身黑袍,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然而那双如同利剑般锋利的眸子,穿破了袍子的阻挡,毫无顾忌的扫视着他们五个人。强大!相信这是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诡异!他身上的黑袍无风而动,如同波浪一般上下起伏,甚至带着身边的空间也是一阵起伏。
何等霸道的实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见势不妙的四人纷纷聚到老大身后。
似乎来者不善。
“修仙者!”老大心里一阵冰凉,却依然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用自己魁梧的身躯挡在其他人面前,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不知前辈此行却是为何而来?”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黑袍人没有回答金虎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点赞赏
“杀气,是杀气。”老大丝毫不让的盯着黑袍人的眼睛,沉声说道。
“好,很好,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有说不清的意味。
五人纷纷凝神戒备,心底却依然不住的涌上无助的感觉。太强大了!感觉自己就像翱翔九天的神龙前的一只蝼蚁。
“那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我将我一生所学,倾囊相授予你。你也可如我辈一般,笑傲九天,不老不死!”下一刻,毫无征兆的,黑袍人突然开口问金虎,眼神无比炽烈。
“可以先问一下前辈的来意吗?”金虎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心的回答。
“来意?啊。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是来杀他的。”黑袍人缓缓伸出一只手,直指金虎后方。
“他?!”金虎心神大震,急忙转头望去,却发现有三人已无声的让开一条路。
黑袍人所指向的人,赫然是――――莫道归!
“不知在下五弟何时冒犯了前辈?”金虎急声问道。
“冒犯?没有。”黑袍人摇了摇头。
金虎刚想开口,黑袍人却扬手阻止了他。
“我只是受人之托,杀他十世。”黑袍人淡淡的说道,然而望向莫道归的眼神里,却带了一点莫名的怜惜之意。
一旁的老四看见黑袍人的眼神,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推开老大,越众而出,凝视着黑袍人的双眼,缓缓问道“前辈,您的心中是否有怜惜之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黑袍人先是一愣,继而不屑的回答。
“若是,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过我五弟,小女子愿一命换一命。”老四望向黑袍人的眼神,无比清澈。
“四姐!!!”泪水瞬间湿润了莫道归的双眼,他刚想往前走去,却被老二老三死死拉住。
“若不是,花某以死一拼,大概也能护得我五弟一线逃脱的生机。”老四的语气越来越坚定,最后竟带了一丝慨然赴死的惨烈之意。
“还有我!”
“我!”
“当然不可能少了我!”
老大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老二老三也不甘落后,将莫道归一把扯往身后,紧紧的护住他。
“大哥,二哥,三哥,四姐。。。。你们。。。”他一句话未说完,却已泣不成声。
“老五,看样子这次,我们四人,是护不住你了。以后一个人的时候。。。”老大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却毫不留情的一挥手“老二,快把老五带走!!!”
话音未落,老大已合身冲向了眼前的黑袍人。
“可惜呀,受人所托,只好忠人之事,天有眼,天有眼啊。。。”黑袍人的语气里带着萧索和不甘,无奈叹道。
老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攻势如暴风骤雨一般倾泻在眼前的人影上,势若疯虎。
反观黑袍人,却犹如信步闲庭,金虎猛烈的拳风,甚至不能带起他衣服的一丝涟漪。
趁此机会,老二死命的拖住莫道归,向远处跑去。
“老大!!!”莫道归撕心裂肺的吼着。
“快走!!!快走!!!”老大只是不停的喊着这句话,双眼渐渐发红。
奇怪的是,黑袍人却无视四人的离去,依然在和老大纠缠。
如此做法,不是放弃了,就是有所倚仗。
而看他一副淡然的表情,显然是后者。
突然,他出手了。
他只是轻轻地伸出手指,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点在了老大的右拳上。
然而,老大却如遭雷击,不自禁的向后连连退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老大只觉得一股无法阻挡的锋锐之气,在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直冲向他的心脉。
黑袍人并没有乘势追击,而是开口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你是否一定要杀我五弟?”老大直视着他的双眼,毫不退让。
“不错,我必须杀他。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又等了五十年”黑袍人冷冷地说道。“很快,我逼入你体内的剑元就会冲破你的心脉,到那时,你便是想求我也晚了。”
“我知道,我知道,对于你们修仙者来说,我们凡人,不过是一群想杀便杀的蝼蚁。”老大惨声大笑。
“可是啊,你们永远不知道,”老大的脸sè渐渐变得狰狞“有些人,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
老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暴喝一声,竟用左手生生将右手齐肩撕裂,狠狠向黑袍人掷去!
手臂飞至半途,便被蕴含其中的强大剑元破坏,“蓬”的一声,化为一片凄艳的血雾。
一个咆哮的人影,冲过血雾,直直杀向黑袍人。
黑袍人目光一凝,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赞赏与惋惜之意。以他的境界,又如何看不出金虎已经使出类似魔门天魔解体的自残功法。
燃烧生命,换来一生中最后最强的一击!
黑袍人缓缓褪去黑袍,露出面容。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剑眉,星目,脸部的线条略显刚硬,一头乌黑的长发潇洒的披洒在双肩,却偏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萧索的感觉。
他双手合十,缓缓拉开,就那么从虚空中抽出一柄没有剑鞘的剑。
剑刃如秋水,剑身布满松纹,剑柄处缠着金丝。古朴,大气。
他握剑在手,将剑尖指向老大,开口说道“剑名破天,某持之纵横百余年,战千余场,斩万余人,未尝一败。”停了一会,他接着说“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你不是蝼蚁,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强者。强者!报上你的姓名!”
“金虎!!!”老大怒吼出自己的姓名,冲至黑袍人面前,毫不迟疑的轰出自己的左拳!!!
“记住!杀你者,破天剑,历天!”黑袍人,不,历天,右手动,剑出!
一抹剑光闪过,老大魁梧的身躯已被击飞,重重落地。
直到此时,短促凄厉的剑啸声才响起。
老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血不停的从他身下流出。
历天不疾不徐的从老大身边走过。
突然,他停住了,他露出苦笑,低下头,看着死死抱住他小腿的金虎,无奈的说“即使已经这样了,还要阻止我吗?”
然而老大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不停的,下意识的说着“快。。。逃。。。快。。。”
一字一血。
即使心xìng冷漠如历天,也不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