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问长生问何求 - 妖孽的故事 - 妖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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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莫为妖被吸进小岛的那一刻。
莫为妖被那股巨大的吸力牵扯着，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眼睁睁看着虎子和老道士二人的身影从清晰变模糊，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扑通”莫为妖掉在小岛临海的一片沙滩上。
莫为妖站起来，一边清理衣服上的砂石，一点向四周打量，不死山高高挺立在小岛zhōng yāng，相距他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环境很好，大海，绿树，高山，想来会成为画家笔下一副美丽壮阔的临海景图，可是莫为妖觉得有些不对劲。
静，太静了，除了偶尔海浪拍上礁石发出的声音，小岛没有其他声音，一片死寂。
他试着向岛外飞去，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法力消失了，只留一副异于常人的体魄。
莫为妖苦笑了笑，这个消息还不算太糟。他想了想，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想要凭借强大的肉身游回去，可他刚折腾两下，还没游远，吸力再现，一把将他又摔回沙滩上。
他无奈的站起身，环顾四周，想要再观察观察还有什么出路，可是除了高耸入云的山峰和茂密的丛林，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地方。
他回头看看天边几个微不可察的黑点，认命般的叹口气，向着树林走去，准备穿过树林登上不死山。
树林很安静，不见一个活物，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留下点点光斑，偶尔一阵海风吹来，树枝摇摆，树叶相碰，哗哗作响，让人心中一片安宁。
莫为妖穿行在树林中，速度并不快，可是每一步都很稳，他在小心戒备，如此茂盛的一个林子，竟然除了树木不见活物，实在太诡异了。
走了一个时辰，莫为妖越发感到不安，他突然回头看去，却看见一头粉嫩的小白猪正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行走之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莫为妖猛地转身，宁神戒备，仔细打量这个小东西。
小东西有两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通体粉嫩，两个黑豆子似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小屁股后面一条卷出两个圈的小尾巴在微微摇动。
小东西像是被莫为妖的动作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伏在地上，歪着脑袋打量莫为妖。
小东西突然跳了起来，莫为妖只觉得一道白影向怀中扑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往怀中一览，然后定睛一看，哭笑不得，小白猪正哼哼唧唧的四蹄朝天露出小肚皮，躺在他的怀里。
“小东西，你是谁？”莫为妖低声问道。
小东西翻个身，老实的趴在莫为妖怀里，小眼睛紧紧盯着莫为妖。
莫为妖暗骂一声，觉得自己跟一头猪一样的东西说话实在有点蠢。
他想了想，虽然这头小猪来历不明，貌似是这片林子的唯一活物，可他还是决定带着一起上路，毕竟此刻小猪没有对他流出敌意，反而很是亲密，说不定之后的路上能有些作用。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小东西似乎赖上他了，他刚刚试着把它放到地上，小东西立刻四只蹄子抱住莫为妖的手臂，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莫为妖哭笑不得。
莫为妖摇摇头，只好接着抱住小东西，继续前行。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莫为妖只觉眼前一亮，一座气势恢宏高耸入云的黑sè山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就走出来了？”莫为妖自言自语。他有惊无险的穿过了树林，顺带收获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猪。
他默念心诀，可是原本如大河一般流转不休的法力如干涸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他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着这座山。
这座山实在太高了，极目远眺，却不到头，他不自觉地眯起眼，感觉头有点晕。
这时他感觉怀中一轻，低头一看，小白猪跳出他的怀中，正站在地上，用嘴拉着莫为妖的裤脚，像是要带他到什么地方。
他想了想，跟着小白猪前行，反正他对此地也摸不着头脑，不如跟着小东西，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不多时，小东西停了下来，莫为妖向前看去，那是一条青石板筑成的山路，从山脚一直向上延伸，最后没入蓝sè的云端里，不见尽头。
“你想让我上去？”莫为妖低头问着小东西。
小白猪拉着莫为妖的裤脚，示意他顺着山路上山。
莫为妖试着向青石路踏上一步。
“轰”犹如一道雷鸣，在脑里炸响，他在吃惊之下似乎看见了记忆已经模糊的长安城。
莫为妖连退几步，脱离了青石路，惊疑不定。
刚刚的感觉太诡异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现幻觉。
“真的是幻觉么？”莫为妖自问，然后一咬牙，又踏上了青石路。
依旧是如雷鸣炸响，不过这次莫为妖忍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身边被五彩斑斓的气流包围，他试着抵抗，可是法力依旧没有回复，没有任何效果，于是他便放弃反抗静等事态发展。
突然莫为妖的神思恍惚了一下，当他回过神来，只有一片刺眼的阳光直直shè入眼帘，朦朦胧胧听见一些声音，似乎自己来到某个很热闹的地方。此时他失去法力，除了体魄强大，与常人无异，他眯起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当他看清身边的环境时，他惊呆了。
这里赫然是他记忆中的长安城。
“快跑啊，长安五害来啦！”声音如丧考妣。
莫为妖的双眼突然被眼泪模糊了。
他看见四个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的身影迎着阳光，缓缓向他走来。
“大哥，二哥，三哥，四姐！”他挥着手，大声喊叫。
可那四个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喊叫，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点反应。
莫为妖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四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四人像是穿过空气一样，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怎么会这样？”莫为妖失魂落魄，他上下摸着自己，入手处是温热的血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叫什么叫啊？”
他看见一个身穿青衣，面容普通的青年急匆匆跑来。
那是莫为妖自己。
“原来是个梦啊。”莫为妖自语道“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
山路口，小东西趴在地上，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青石板上犹如石化一样的莫为妖重重踏出一步。
莫为妖双目无神，就像失去神魂的行尸走肉，只是凭借着本能，缓缓顺着山路前行，向着山巅进发。
而此时，以为自己在梦中的莫为妖双目通红，正一次次挥拳打向眼前的一个刻骨铭心的人，然而一切都是无用的，他奋力挥动的双拳，只是徒劳的一次次穿过那人的身体，没有任何效果。
那是厉天，他手持利剑，冷眼看着另一个莫为妖手脚抽搐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喷出血沫。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那片翠绿的竹林，地上有残缺的尸块散落。
他又一次经历了让他不得安心的梦魇。
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汝yù长生否？”
莫为妖无力地半跪在地，双拳紧握“不，我不要长生，我只要我身边的人能活下来！”
黑暗消去，光明再现，莫为妖流下点点血泪。
他站在熟悉的轮回谷中，看着一个身穿紫袍，腰缠一节杨柳枝，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正狂笑着掘开孔宣的坟墓，将残躯挫骨扬灰。不远处，烛龙和白泽无力的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黑暗再次笼罩莫为妖，威严的声音响起“汝不yù长生，汝yù何求？”
莫为妖仰天咆哮“我要这世间再无能拦我道路之人，我要这世间再无能伤害我亲人之人。”
黑暗消去，光明再现。
莫为妖看见虎子四分五裂，被一个黑sè身影拿在手中，向嘴中塞去。
“啊！”莫为妖疯狂的大叫起来。
这时，威严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汝可知，汝yù何求？”
“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强到这方天地都不能违逆我的意志，强到我可以打破这方天地逆时间而上，回到过去去弥补遗憾！”
莫为妖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满身冷汗的站在一个小平台上，他走到边上，向下望去，发现自己已然来到山巅。
“砰砰砰”有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