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节 岂是男儿所为 - 冷王怪妃 - 浮梦十三月
乔夫人看着自己疼爱那么多年的女儿。此刻却卑微地跪在这个是她夫君的男人脚下。才知原來她的宝贝在他眼中竟是如此不值。暗怪自己不该劝女儿留下。不知回去她会如何。
“娘……”乔静雨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娘亲。焦急自责尽在脸上。忍不住一滴清泪从眼眶滑出。
“起來”。东方辰耀的语气稍温和了些。伸出双手。弯下身子去扶乔静雨。可他注意到了。乔静雨虽然扶着他。可在起身后立马抽离了自己的手。躲开了他。
“太子。今日天色也已晚。就让静雨陪陪我这老头子。明日一早。我定亲自送她回太子府。”如果能让静雨少受点委屈。即便明日亲自将剩下的兵力全部赠上。他亦无悔。
“你想留下吗。”她躲他靠近。不许她的眼睛逃离自己的视线。“你该知道你骗不了我。”
乔静雨闭上眼睛点点头。面对他越來越近的距离。她竟连开口的勇气都沒有。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
乔静雨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她不知道太子如此反常是有何目的。他可以为了颜面在众人面前对她好。依着她。可现下满屋子都是乔家人。他不是该震慑他们吗。乔静雨已经越來越不清楚太子的想法了。
“已是亥时。从此到太子府需些时间。本宫明日还要早朝。今日也在此歇下。不知桓国公可同意。”
“朝服还在太子府”。未等桓国公出声。乔静雨已出言。
“今夜委屈太子了。朝服明日一早命人取來便是。”桓国公怕静雨再忤逆他。回到太子府会受苦便应下了。况且住一晚也不能如何。
东方辰耀站在长廊歇脚的木凳前。夜色中孤枝显目。平添萧条。忽而听闻身后传來的脚步声。声音渐近。慢慢地一双手落在了他的肩头。东方辰耀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巧劲翻转她的手腕。
“太子饶命。”与此同时。东方辰耀也已转身在夜色中辨认出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乔静雨。
“不回房休息。來此作甚。”夜色中看不出他的神情。话语中沒有喜怒之分。直觉告诉他。静雨是來找他的。
乔静雨蹲下身子。捡起方才掉落地上的衣裳。极力将它往怀中藏。可即便如此。东方辰耀已将一切收入眼底。“给我送衣裳。”单手一把拿过乔静雨不想让他看见的衣裳。低头在夜色中看着。
许是夜深天黑。东方辰耀沒发现乔静雨的不安。直到他靠近她。“怕我着凉了。”微抿的嘴角足以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可却发现乔静雨的身子在颤抖。
看着黑暗中清晰的脸庞上浮起的那道微皱眉头。乔静雨再也绷不住了。立马跪在了地上。“太子。静雨错了。静雨不该拿这女子的衣裳给太子。”哭腔中不乏恐惧。现在的乔静雨已经慢慢忘记当初他的接近能给她多大的喜悦。如今更多的是抗拒与害怕。
“你……”不喜欢她这样。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却转变为“既然怕我着凉。就给我披上”。说着又把衣裳递回了乔静雨手中。看着接过衣裳依旧愣愣跪在原地的乔静雨。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还不起來。难不成想自己着凉了。让我照顾你。”东方辰耀的手再次触摸到她冰凉的的手指。
“这园子无人打理吗。怎会这般凄凉。”为了缓解两人之间沉默的尴尬。东方辰耀便将注意力转到了前面的园子上。
“这是天黑看不清。白天便可见到这地上都是银杏叶。满地金黄。”那景象甚是漂亮。
“你的院子里。我怎见不到一株兰花。”看她眼中的光亮便知她喜欢花草。那兰花更是她最喜爱的。可除了那日在静园看到的寒兰外。她所住之地。他却是许久未见兰花的存在。
乔静雨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东方辰耀。随后又看着漆黑的园子。“今年夏天天热。我疏于照料都死了。便让人将它们拔了。免得看了心烦。”
“我看静园的寒兰长得好。命人寻几株寒兰到你院子种着可好。”东方辰耀自己尚未发觉他语中竟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乔静雨沉默了一会。才道:“不必了。留不住的东西何必强留。”许是强留更痛苦。所以不如放手。让他逍遥自在。她对他不就是如此吗。只是还有一丝执念罢了。
“静园为何会给燕尔居住。”她把最喜的兰花都种在了静园。该是喜欢那地方。可怎么就让了出來。又听她方才之话。东方辰耀觉得她意有所指。
“那本就是你为你宠爱之人所建的。”
“你喜欢。不是吗。”
“或许喜欢过吧……”即便喜欢又如何。她要的不是一座能讨她开心的园子。而是一个人的心。
夜色渐深。寒风拂面。沉默中乔静雨忍不住双手抱肩。“回去。”语毕。东方辰耀将自己肩上方才乔静雨给他披上的衣裳递与她手中。转身率先离去。
清晨的阳光渐渐散开寒气。东方辰耀匆匆从国公府出门上朝。下朝后并未回太子府。直接去了国公府。因为他让乔静雨在那儿等他。
“今日你便留在国公府。明日再回府。”
“嗯”。乔静雨点头答应。对于他的命令她从來只会遵从。
“辰言。人已押來。你欲如何处置。”早朝后。皇帝将东方辰言留在御书房。昨晚高运已被押解至皇城。现金正在刑部大牢关押着。此事本也好办。只是不知是辰言有意还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满城皆知高运所做之事。更有有心之人渲染高运与太子的关系。一早大理寺卿便递上折子。说有好些书生聚集在大理寺与皇城府衙前。宣称要为民做主。严办高氏。
“儿臣已与太子商讨过此事。他的人便交由他处置。”他沒有兴趣帮大皇兄处理他的家事。
“外边的事早朝时你已知晓。若交与辰耀处置。怕难以服众。”东方旭深知稳定民心是稳定一个国家的基本。他也希望此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是不行了。
“父皇有何旨意。”
“辰言。当初既是你办理此事。如今父皇也交与你如何。”东方旭欲从东方辰言的脸色上探出个究竟。奈何他只是一脸冰冷。
“谢父皇信任。”东方辰言拱手作揖。“只是在云县时。那高运对凡音语出不敬。儿臣怕在大堂之上见了他。一怒之下。将他灭口了。”大皇兄的人他不想掺和。如果可以。他现在真的只想好好陪着雪凡音。而且他所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出现。
“辰言。为一个女人误事。岂是男儿所为。雪凡音即便再得你心。你也不该几次三番因她不顾父皇之命。”东方旭的怒色已显示在脸上。语中的严厉是极少对东方辰言出现的。“你不要以为父皇不知。你不在那段时日她是为何受伤。朕不说。是顾及皇家的脸面。顾及你的脸面。你该知道。朕可以替你们隐瞒。也可以公布于众。”他确实希望辰言对雪凡音动了真情。分散他的注意。可不希望辰言任何事都以雪凡音为重。因私废公。
“儿臣谢父皇相助。不过若是皇室容不下凡音。儿臣不介意与她一同离开。我绝不会让凡音如同母妃一样。高运之事我不会插手。父皇另请高明。儿臣告退。”在东方辰言心中让心爱之人伤心落泪。郁郁寡欢更不是男儿所为。
“皇上。言王爷一时冲动罢了。”万平替东方旭顺着气。一边又说着好话。
“他是冲动之人吗。”东方旭自认了解东方辰言。“凤妃之死他从未放下过。他们母子都是怨朕的吧。”东方旭至今忘不了。凤妃的灵前。辰言看自己的那冰冷的眼光。如同看一个仇人一般。或许在辰言心中。自己就是他的杀母仇人。
“辰言回府了。把自己关在书房。还一副旁人勿近的样。”雪凡音想去找辰繁。又怕辰言这小气鬼会吃醋。就打算拉他一同去。便让人在王府门口等着。谁知微雨带來了这么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