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节 不是哄,是以心相待 - 冷王怪妃 - 浮梦十三月
东方辰言领兵打仗辛苦。他被立为太子那年起。便要熟知典籍律法。这么多年。又何尝松懈过一日。可竟比不上他几场胜仗。名声也处处被他压过一筹。作为兄长。作为一国储君。东方辰耀也有他的傲气。
“我从來沒有小看你。你也别误会。我如此问。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东方辰耀的抱负东方辰言都知晓。他不是无能之人。政治上有自己的见解。父皇交待的事他也能处理得当。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高氏你怎么交待。”高氏肚里的孩子才是他们最顾忌的。否则东方辰言一定会让东方辰耀判高运一个剐刑。可高氏此时不能受刺激。只能作罢。
“你的手都伸到我后院了。”东方辰耀温和一笑。“若非念在孩子的份上。我倒还要她给我个交待。”提到高氏。东方辰耀的笑容已消失与脸上。多出一抹忧愁与愤恨。“静雨……你是如何哄雪凡音开心的。”
东方辰言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笑。“我从來不哄凡音。”东方辰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哄雪凡音的。
东方辰耀撇了东方辰言一眼。“不说便罢。”别的不说。白天屋里那模样。谁信他不哄雪凡音。哪个女人不需要哄。他后院那几个若非他镇着。只怕早就翻了天。
“我那不是哄。是以心相待。”语毕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辰耀。他会这么问。不就是有一个人他哄不了了。可一段感情靠哄着來是长久不了的。东方辰言只希望他能明白这个理。那日在太子府说了这么多。沒想到他还是不开窍。
“噗……”东方辰耀与东方辰言两人谈得投入。沒有防备后边还有偷听之人。“东方辰言。你真是长本事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我这晚膳都要吐出來了。你们是不是。”储默故意作出一副呕吐样。东方辰言的话真的把他们惊到了。
辰繁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辰昕倒是想与储默一样。可他沒这胆。不过见大皇兄有此问。晚膳时乔静雨又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东方辰繁不打算打哑谜了。“你心里有乔静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高氏。还是别的什么人。”眼睛骗不了人。乔静雨看东方辰耀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了。东方辰繁有时虽安静得沒有存在感。但他观察入微。他们俩之间的变化。别说他了。连辰昕都看得出。
“今日酒多了。我先回房了。”辰繁那句“你心里有乔静雨”出口时。东方辰耀就想逃避了。他对她只能是利用。若说感情。那是因为桓国公最近松口了。也出手帮了他的忙。所以他对乔静雨是感激的。只是感激而已。
“看來是我们破坏了你们兄弟重归于好的场面。”储默可惜地摇摇头。
“你这话与他讲。他也会离开的。”东方辰耀温和有礼。看似有情。但心中却一直希望自己是个无情之人。所以他才会对“情”这个字这么排斥;而东方辰言之前却是表里皆无情。只不过母妃的离世让他知道“珍惜”二字。所以即便他希望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个无情冷厉之人。但对自己所爱的他却会大胆承认。
“你们几人也不怕冷。有话进去讲。阿音他们都回房了。”他们三人有武功内力。御寒的功夫自然比储默强。可储默一个文弱书生。站在寒冷嗖嗖的院子里。已经冻得双臂环胸。双脚不停地走动取暖了。
看在储默做了这么大贡献。连亲娘都请出來了。东方辰言暂时不为难他。先进屋里。不过东方辰言的暂时真的很短暂。一到屋内。除了无风。寒气不必外边的少。“储默。阿音不是你叫的。如果你不愿称她弟妹。就叫她言王妃。”他必须要将雪凡音与储默划清界限。
“东方辰言。你还是个男人吗。这么小气。不就一个称呼。我觉得阿音亲切就叫阿音。”储默潜意识里喜欢这样叫雪凡音。他觉得这样能拉近他与雪凡音之间的距离。而他不希望自己与雪凡音离得太远。
东方辰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储默。半晌才道:“我有话与你讲。”知己知彼。要是知道的就是储默对雪凡音究竟是什么心思。
凤之愉与雪凡音的谈话倒是愉快。雪凡音虽然有些小害怕。可凤之愉沒了之前的严肃。那双月牙弯的眼睛就让人觉得很亲切。雪凡音就是个视觉动物。加上话題又无之前那般严肃。慢慢便放松了。
“你爹临走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凤之愉在一切正常中忽然來了这么一句。
雪凡音有几分摸不到头脑。不过她与父亲或许是旧识吧。“爹爹是战死的。回到家中只要一具躯骸。未曾留下什么遗言。”雪凡音从凤之愉脸上看到了几分失落。疑惑更深。“姨娘与父亲有交情。”否则她的失落从何而來。
“那你母亲可与你说过些什么。”凤之愉还未回答雪凡音的问題。便又抛出一问。眼中的急切无法掩饰。脸上的几分玩世不恭被焦急取代。
雪凡音拼命回忆着父亲的遗体到家后。母亲与她说过些什么。可除了母亲那张哭泣的脸庞。似乎搜寻不到特殊的痕迹。“母亲与哥哥讲过什么。我不知道。”是的。记忆中母亲带着雪凡谦进了一个房间。让她在灵前守着父亲。
“我知道了。”凤之愉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她方才的模样。释然从她的眼眸中释放着光彩。
雪凡音的好奇心却被抓的痒痒的。“姨娘。您与我父母都相识。你们是什么关系。”凤之愉是雪凡音遇到的第一个向她打听父母之事的人。而她别的不问。只问他们生前可有交待。这又是何意。
凤之愉依旧避而不谈。“我们家辰言对你是动了真情。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这份情义。不早了。睡吧。”凤之愉起身往床榻走去。
雪凡音在凤之愉身旁闭上眼睛。却是难以入眠。脑中反复思忖着“辜负”这两字。上次太后与她密谈。也说了让她别辜负了东方辰言。这次凤之愉亦如此说。究竟什么能让她们一而再地提醒。又是什么让自己值得辜负了东方辰言的情意。
难眠的又何止雪凡音一人。东方辰耀与乔静雨各守一边。背对背侧着身子。东方辰耀以为冷落乔静雨就能抑制那颗想成为她依靠的心。乔静雨多想听到东方辰耀温柔的声音。可是放不下最后的一丝骄傲。良久她转身。“太子……”。以为他睡着了才敢轻轻地叫唤着日夜占据着心灵的人。却不想他转身对上了自己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
失神的时间是一转而逝的。东方辰耀清冷地吐出两个字。“睡吧。”呼出的热气还未消散在空气中。他已转身背对着乔静雨。被子下手紧紧攥着。东方辰耀可以想象到乔静雨脸上的失落。可是他若像东方辰言对待雪凡音那般对乔静雨。只会让人抓住他的弱点。他不能。
乔静雨转过身子。清泪顺着眼角打湿了软枕。牙齿咬着嘴唇。不让声音从齿间溢出。就这样静静地一个人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