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宋安平南阳遇险 卢孝天临危救难 - 东海王 - 金中良
第十三回宋安平南阳遇险卢孝天临危救难
话说铁扇子宋清不愿为官回乡务农,回到山东郓城宋家庄,宋太公已经过世,老母亲身体也不是太好,哥哥宋江到楚州上任,宋清只好扛起家庭这副担子,好在老太公留下许多房产,土地,朝廷有赏赐许多,宋清又请人把破旧的房屋重新翻修,增添了家丁家将丫环使女,日子譬丰。
宋清接到哥哥宋江的死讯暗地里痛哭一番,没敢告诉任何人,母亲病正严重,妻子每人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宋清轻轻进来道:“睡着了?”夫人点点头,小声道:“刚睡,刚才还吵着让你去找哥回来!”宋清眼泪又在眼圈打转,夫人道:“老爷!怎么啦?”宋清还没有说话,母亲道:“是四郎吗?你哥回来了没有?晚了恐怕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宋清道:“娘!我已经派人马不停蹄赶往京城,那有这么快?”母亲道:“三郎啊!官当个什么劲?娘想见一面都这么难?”宋清道:“娘!哥哥是为百姓做事,为朝廷分忧!为得是尽忠!”母亲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娘不怪他,媳妇,你身子不便,回房歇着吧!”夫人道:“娘!媳妇不累”
母亲的病一直拖了半年去世了,临走还叫着三郎的名字,母亲灵前,夫人不知实情,埋怨宋清道:“老爷,你到底派人没有?大哥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赶回来?”宋清嚎啕大哭,夫人以为是母亲去世宋清伤心,办完丧事,宋清才说实话,道:“夫人,大哥已经去世半年多了。”夫人道:“大哥已经死了?”宋清道:“接到大哥的死讯,正赶上母亲病重,你又有了身孕,所以我谁也没敢告诉。”夫人道:“老爷,你受委屈了!”宋清道:“等咱们的孩儿出世,我去楚州寥儿洼大哥坟上看看。”生下儿子家里更离不开宋清,一直没能成行,在儿子安平十岁又添了女儿安惠。宋安平自幼不喜练武,喜爱读书,宋清没有勉强,请位老夫子邵敬斋教安平读书,管家宋贤东的儿子宋通比安平小两岁,宋清和管家商量让宋通陪安平伴读,宋贤东当然感激不尽,交待儿子一定要好好伺候少爷。
绍兴八年《公园1138年》,宋安平已经虚岁十七了,朝廷开科取士,老夫子邵敬斋道:“安平,老师想让你去参加科举,你意下如何?”宋安平道:“老师,学生学术尚浅,那里敢去应试!”邵敬斋道:“你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老师不行了,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两次,都没能上榜,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安平道:“老师,既然老师这么说,安平就去试试。”邵敬斋道:“老师和你一块去,京城迁往杭州老师还没有去过哪!”安平道:“老师,我先和爹娘商量商量。”“安平,找爹商量什么?”宋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安平道:“爹,儿就说找你和娘商量我去京城科考的事,你就来了。”宋清道:“安平,爹知道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想展示一下,只是眼下时局混乱,不但大半的国土都落入金国手里,而且盗匪横起,你不会一点武功,京城又那么远,爹放心不下。”安平道:“爹!你放心!有老师、宋通陪着不会有事的。”宋清道:“邵公也去?邵公年岁已高哪里经得起旅途劳累?”邵敬斋道:“宋老爷,敬斋一直想到京城看看,一直没能成行,这次如果去不成,恐怕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请宋老爷成全。”宋清道:“邵公言重了,这样吧!我让贤东带着几个家将保护你们。”安平道:“爹!咱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何必劳师动众的?”邵敬斋道:“宋老爷,最理想的路线就是走水路,雇条船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不会觉得劳累,安平就是赶考的举子,也不会有人劫。”宋清道:“好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邵敬斋道:“愈快愈好!早到比迟了强!”宋清道:“也好!我让贤东去安排船,安平!别让你妹妹知道。”“爹!你偏心!哥去京城我也去!”安惠推门进来,安平道:“小丫头,敢偷听大人说话?”安惠拉着宋清道:“爹!你平常不是教我们做人要光明正大!你们几个大人大白天关上门偷偷摸摸、嘀嘀咕咕的,能不让人起疑?”几个大人都笑了,宋清道:“惠儿,你哥是到京城赶考,你还小,长大了爹带着你去。”安惠道:“不嘛!不嘛!惠儿就要去!”安平道:“小妹听话,哥到京城回来给你买好东西。”安惠道:“就不!我就要去!”拽着哥哥的手不丢。安惠比安平小八岁,在家里是宝贝疙瘩,要星星不给月亮,宋清拿他也没办法,道:“惠儿!爹带你找你娘去!”安惠道:“不去!我一走哥哥就跑了!”宋通道:“夫人!”宋夫人道:“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惠儿!娘到处找你!”安惠道:“娘!哥哥去京城!不带我去!”夫人道:“安平!你去京城干什么?”安平道:“娘!今年朝廷科举,安平想去试试,刚刚和爹说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夫人道:“老爷!安平没离开过家,京城又那么远,别去了!”宋清道:“男儿志在四方,不出去闯闯日后如何成家立业?通儿!替少爷收拾行李!”宋夫人见宋清发火了不再阻拦,道:“惠儿!跟娘回屋!”安惠道:“就不!”夫人道:“吃饭了!我就是来叫你们吃饭的!”宋清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午后,安惠午睡,宋清道:“安平,贤东已经安排好船了,你们现在就动身。”安平道:“爹!我去和娘打个招呼!”宋清道:“不用,你娘不想让你去,你一过去把惠儿吵醒了又走不掉了,快走吧!”管家宋贤东招呼车夫,道:“富贵快把马车赶出来,通儿!好好听先生、少爷的话!好好照顾他们!”宋通道:“我知道了!爹!”宋清:“上车吧!”宋通、安平扶着老师,爹爹先上去,管家坐在前面,马车跑起来,安惠心里想着哥哥,睡觉也不踏实,没一会醒了,道:“娘!哥哥哪!”夫人道:“你哥在书房!睡吧!”安惠喊道:“哥!哥!”叫了几声没人应,安惠咧嘴就哭“哥哥走了!”夫人哄道:“没走!娘还能骗你?”“我不信!我去看看!”夫人道:“真儿,带安惠去书房!”丫环真儿道:“小姐!我带你去找少爷!”安惠一见书房的门锁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马车里,安平道:“爹!小妹不会闹吧?”宋清道:“你说哪?他能不闹吗?小孩子闹一会就好了。”到了大运河边,早有一条船在此等候,宋贤东道:“老爷!就是这条船,船家经常在大运河跑船,老实人!”宋清道:“邵公,安平就交给你了。”邵敬斋道:“宋老爷,你请放心,有我在安平会平安到达京城的。”宋清道:“上船吧!”安平道:“爹!你和娘多保重!”宋贤东道:“通儿,好好照顾先生、少爷!”宋通说:“我知道的,爹,你老在家多保重。”安平、宋通扶着老师上船,互相说些祝福的话,在宋清的催促下,船家将船撑离了岸,安平道:“爹!回去吧!”宋贤东道:“少爷!一路顺风!”
船开出第三天邵敬斋老先生就病倒了,安平,宋通在身边照顾,邵敬斋道:“老了!不中用了!还要拖累你们!”安平道:“老师不用担心,谁能不生病,过几天就会好的。”风浪越来越大,船颠簸得很厉害,安平道:“船家,船怎么摇得这么厉害?”宋通道:“少爷!河宽了,一眼看不到边。”船家道:“宋少爷!前面就要进南阳湖了,靠边行船不安全。”安平道:“船家,我老师身体不好,船颠得厉害,老师会难受,靠边风浪小点会好些。”船家依言靠边行驶,风浪果然小多了,宋通道:“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船家道:“济州府地界,已经进南阳湖了。”宋通道:“南阳湖大不大?”船家道:“当然大!一眼望不到边,而且连着独山湖,昭阳湖、微山湖,咱们在湖上就要过好多天。”宋通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船家道:“顺风快点,遇上逆风得停船靠岸。”安平道:“船家!不急!找地方停一下替老师抓药。”船家道:“唉!前面那条船怎么走的?”对面一条船直奔他们这条船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在一起,船家把舵一搬,两条船擦边而过,对方船头站着一个黑脸汉子,叫田虎,大叫道:“你们怎么开得船?停船!看看把我们的船撞坏了没有?”一条缆绳抛过来套在缆桩上,两条船并在一起,船家道:“你们撞过来的!怎么能怪我?”对方后面一个白脸汉子叫张隆拿把刀跳过去把刀架在船家的脖子上,道:“落帆!停船!”安平道:“你们想干什么?”黑脸的田虎堵在舱口道:“干什么?抢劫!识相的乖乖的待在舱里别动。”邵敬斋挣扎着想起来,安平连忙按住道:“老师,你不舒服,别起来了。”船家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落了帆靠岸,黑脸的田虎道:“你们两个拿着行李跟我们下船。”安平道:“好汉!我只是上京赶考的举子,老师又病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张隆道:“我们劫得就是举子,都说通融我们吃什么?下船!”邵敬斋想站起来与他们理论,头脑一发昏栽倒在舱了里,安平道:“老师!老师!”还是被田虎用刀逼着下了船,张隆道:“你把你的船开走,那位老先生要是死了,麻烦你扔进河里。”船家那敢怠慢,飞快的把船划开走了,安平“老师!”田虎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顾得了老鬼?”宋通把行李放下道:“你们别伤害我家少爷!”田虎一脚把宋通揣倒,道:“你还有本事保护你家少爷咋的?小杂种!”宋安平道:“你们要带我们去那里?”张隆道:“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不想杀人,想反抗!哼!刀子不长眼,到树林里去。”到了树林边,田虎对宋通道:“把你的腰带解开!”宋通道:“干什么?”田虎把刀一扬骂道:“小杂种!想死!”安平道:“宋通!给他!”宋通委屈得解开裤腰带,田虎把他们主仆二人背对背绑在一颗树上。张隆道从宋通身上撕下两根布条把他们的嘴扎上,道:“二位,对不住了,大爷只求财不想杀人,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委屈你们一下。”田虎解开包袱道:“大哥!还不少哪!发财了!”张隆道:“收起来!我们走了,待会有人路过会放了你们。”主仆二人眼睁睁得看着他们把包袱拿走了。
这里是河边,没有村庄,平时没有人到这里来,一直到天黑才有几个骑马的人经过,他们是准备到河边饮马,其中有一个女的道:“大哥,你们饮马,等我一会。”“快点!天快黑了,饮完马还要赶路。”女的到树林里方便,蹲下去没看见,方便完了抬头看见宋安平,安平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想向他求救喊不出,年轻女子羞红了脸,连忙提起裙子,道:“你怎么躲在树林里干什么?大哥!”树林外跑进一位公子,后面跟着两名打着灯笼的家丁,公子道:“小妹!怎么啦?”女子向安平一指,公子才看清,道:“嘴被人扎上了!他是被人捆在这儿的,大概遭劫了吧?两个人!”说着话给安平解开,安平解开嘴上的布条,道:“谢谢!谢谢公子搭救!”公子道:“你是那儿人?家离此远不远?”安平道:“小生家住郓城宋家庄,姓宋名安平,乘船进京赶考,遇到贼人抢走包袱,把我们主仆捆在这里。”公子道:“郓城宋家庄?铁扇子宋清你可认识?”安平道:“正是爹爹,公子认识家父?”公子拉着安平的手道:“原来是宋兄,在下卢孝天!家父是人称玉麒麟卢俊义,这是舍妹玉凤。”宋安平道:“你是卢员外的公子,常听父亲说起卢员外,卢兄!谢谢你!”卢孝天道:“宋兄!要谢也得先谢谢小妹,是他发现你们的。”一句话弄得安平、玉凤红了脸,玉凤一个姑娘方便的时候被一个男子看到,要不是安平模样长得俊,文质彬彬的,玉凤恐怕早就把他杀了,他二人不说,宋通背对着安平什么也看不到,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安平心里坦荡,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天黑也看不到什么,道:“多谢卢小姐!”玉凤道:“这没什么!哥!咱们走吧?”卢孝天感到奇怪,小妹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扭扭捏捏的,道:“宋兄,天色已晚,一块上路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家了。”安平道:“也好!正要拜访卢伯母。”他能说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个吃饭、住店的钱也没有了还怎么进京,幸好遇到卢公子,卢孝天道:“卢安,你的马让给宋公子。”家丁卢安道:“宋公子,请上马!”安平也没客气,随他们上路。
安居是靠近大运河边上的一座小镇,卢孝天的舅舅就住在这里,当年浪子燕青劝说主人离开,卢俊义不听,小乙燕青自己挑了一担金银走了,他是想到泰山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颐养天年,在泰山脚下林间选了一块地方置些房产,实指望造好房再去劝说主人一回,让主人过来享福,自己好继续伺候主人,哪知赶到庐州得知主人卢俊义已经坠水身亡,从人打捞尸体殡于泗州,燕青急忙赶到卢府,卢夫人正六神无主,卢孝天刚满周岁,玉凤尚在襁褓,卢夫人是卢俊义到庐州上任以后娶的,不认识燕青。燕青跪到口称:“小乙燕青叩见主母。”卢夫人道:“小乙啊!这可怎么办哪?”燕青道:“小乙该死,原想造好房接主人过去,哪知道主人已经被人害死。”卢夫人道:“小乙啊!这也不能怪你,我也听老爷说过,你劝他离开你不听,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燕青道:“主母放心!小乙已经置下房产,接主母、幼主人过去,小乙会像当年伺候主人那样伺候你们。”卢夫人道:“两个孩子还这么小,我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燕青道:“主母!主人是被人害死的,他们还会加害幼主,依小乙之见今晚就离开。”卢夫人道:“小乙!老爷不在了,一切由你做主吧!。”他们简单收拾一下连夜离开庐州,一路上乔装打扮,唯恐露了行迹连累主人一家。
燕青对外称燕南飞,庄名燕家庄,对家丁丫环交待卢夫人母女三人是亲戚,好生照顾,卢夫人也不敢与娘家联系,与外界彻底隔绝,燕青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在卢孝天两岁的时候开始教他习练武功,卢夫人见燕青为了照顾他们至今孤身一人,心中过意不去,吩咐丫环思琴:“请燕庄主来一趟。”思琴在练武厅找到他们,孝天正在练习翻跟头,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翻,思琴看得入迷了,直到燕青问他:“思琴,有事吗?”孝天道:“是不是我娘让你来找我?”思琴才反应过来,道:“燕爷!夫人请你去一趟!”燕青道:“有什么事吗?”思琴道:“我不知道!少爷!你也一块去吧!”燕青道:“孝天!走吧!”
卢夫人见他们进来,道:“南飞来啦!坐!”孝天过去坐在母亲腿上,思琴奉上香茶,燕青喝了一口茶,道:“夫人叫南飞有何吩咐?”卢夫人道:“南飞啊!我们来了也快一年了,你每天都是为了我们操劳,把自己的大事都给耽误了。”燕青笑笑道:“我能有什么大事?”卢夫人道:“当然是终身大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妻子成家了。”燕青道:“孝天!玉凤还小,娶妻的事以后再说吧!”卢夫人道:“不行!”燕青道:“夫人!你别逼我!我说行也没用!得有人愿意嫁过我才行!”卢夫人道:“山下赵家庄的赵小姐我看就不错,况且你还救过他!”燕青道:“夫人!不行!我比他大许多,年龄不相当!咱也不能施恩图报!”卢夫人道:“年龄不是问题,老爷也比我大许多,我看赵小姐不错,知书达礼的,相貌也不差。”燕青道:“那咱们不能一相情愿啊!”卢夫人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只管做你的新郎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