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思乡 - 黎明行动 - 衍聪
回到住所。大约是正午时分。
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大家似乎并不意外。仔细想來的话。诺拉的事情似乎还沒跟其他人说。他们是带着诺拉回來后。直接就开车离去的。
“连个看家的都沒留下。”比尔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去说道。
正午时分的温度已经十分炎热。艾伦脱掉外套。随手挂在一旁说道：“菲罗城的警察在早上应该已经看到了高夫的尸体。我们在酒店不能待太久。我要出去办件事。大约两个小时后回來。这两个小时。你们可以休息片刻。或者出去看看也行。记住。两个小时之后。必须回到这里。”
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艾伦又找了副墨镜戴上。随口说道：“巴萨。帮我拿一下我的背包。”
随手提起放在地上的背包扔给艾伦。巴萨说道：“你要去做什么。需要我们跟着吗。”
艾伦接过包裹。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随后又拿了一千万里拉：“不必了。这是我的私事。”说完。艾伦已是将小盒子跟钱都装进裤子兜里。快步走出了梦幻天堂。
“搞什么鬼。他连枪都沒带。”比尔说道。
“谁知道呢。”巴萨说着。看向了诺拉。只见她正安静地坐在另一张床上。那张床一直以來都是克莉丝专用的。
“嘿。诺拉。要一起出去玩玩吗。”巴萨笑着说道。
“不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沒什么好玩的。”诺拉淡淡的说了句。
“哦。”巴萨说完。拍了拍比尔：“二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來到菲罗城之后。还沒好好看看这里呢。一直都在做任务。现在终于闲下來了。竟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也对。出去散散心。”比尔腾地一下站起身來。跟巴萨一起出门去了。
不是他们信任诺拉。而是他们并不在乎诺拉背叛与否。而且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正好也能检测一下她的人品和忠诚度。要知道。那剩下的六亿里拉就放在这里。对普通人來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艾伦走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他们有的在为生计忙碌。有的在悠闲得散着心。
在那人群中。三两成群的年轻人抱着书本互相说笑着。看到这平静而又自然的生活。艾伦欣然一笑。
这样的场景。他在美国时经常看到。但是在二战爆发以后。在他來到意大利以后。就再未见到过了。
他带领着战友们在炼狱中挣扎。见惯了死亡和悲惨。
艾伦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不怎么睡觉。却沒人知道他睡觉少的原因。
他要考虑今后的路。他要制作一次次作战计划。而且。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在战斗的时候。他从不敢睡得太死。因为沒人知道自己睡着后会发生什么。
“我要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用担心睡着之后会被别人夺走生命。因为我知道那份不安有多么强烈。”
艾伦整理了一下心情。拉过一名路人问道：“您好。请问您知道邮局在哪里吗。”
在连续问了三四名路人之后。艾伦终于得到了正确的地址。找到了邮局所在。
进入邮局。艾伦看到服务台内坐着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他那削瘦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憔悴。艾伦知道。这份工作或许仅仅只能勉强维持他一家人的温饱。
“请问。我能邮寄几封信件吗。”艾伦露出礼貌性的笑容。
那人却是眼睛都不抬的问道：“寄到哪里。”
“美国。”
中年人突然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了艾伦一眼。脸上带着疑惑。再一次问道：“哪里。”
“美国。”艾伦认真得说道。
“小伙子。如果你要找人开玩笑的话。完全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位美女。我很忙。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好吗。”中年人说完。已是继续低下头去。他不仅是接待客人的。还要处理一些邮局内的文件。
艾伦随手拿出一张面值五千里拉的大钞。放在了中年人的文件之上：“先生。我并沒有开玩笑。”
中年人看了看钱。又看了看艾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给你的。就当是耽误你时间的补偿。”艾伦笑着说道。
中年人连忙将钱收起來。对于他來说。五千里拉顶的上他一周的工资：“谢谢。”
“不客气。”
“小伙子。你真的要将信件寄往美国。”
艾伦点了点头：“怎么。有困难吗。”
“当然。我们只提供菲罗城周边几座城市的邮寄服务。美国距离菲罗城几乎隔了半个地球。”
“我可以加钱。”艾伦说道。
“那也不行。局长说过。加钱可以提供特别服务。但也仅限于整个意大利而已。况且。费用更是高的吓人。要寄出国的事情。我还一次都沒有遇到过。”中年人说起话來很诚恳。放佛在讲述邮局的规矩一般。
“这样啊。难道就真的沒有办法了吗。这份信件对我來说很重要。”
中年人摇了摇头：“很抱歉。”
“唉。”艾伦叹息一声。已是转身走开了。他本想往家里寄两封信。分别是写给丽娜和赛瑞亚的。一來可以报个平安。让他们少一些牵挂。二來也可以倾诉一下思念之情。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能将信件寄到家中。那么艾伦也可以让比尔凯恩他们都写几封信。艾伦知道。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战场上的士兵。哪一个不想写封信寄回家中。哪怕只是一句短短的问候也好。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一句短短的问候。那也是家人们日思夜想的东西。是思念的一种寄托。
艾伦之所以沒有带他们來。只是因为他也不确定这里能不能将信寄到美国。如果不能。那么这份失落他一个人來承受就够了。
看着艾伦失神的背影。中年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提高了一些声音喊道：“等一下。小伙子。”
刚刚走到邮局门口的艾伦突然转过身來。快步走回來。一脸希冀得看向中年人。
“我刚刚想到我有一个在码头工作的朋友。他们的货船似乎是通往美国的。我可以找他帮个忙。沒准能帮你把信送到家里。”
“真的。那太感谢您了。”艾伦高兴地说道。
“只不过。他的工作并不算清闲。会不会答应我也不敢说。只能帮你问问。”中年人无奈得说道。
就在中年人以为艾伦会有些失望的时候。竟然看到他在笑。
“他会答应的。”艾伦自信道。
“为什么。”
“因为这个。”说着。艾伦已是将一千万里拉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中年人的手中。
待到看清楚这一沓钞票时。中年人的思想出现了片刻的短路。他一下子懵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这。”
“都是给你和你那位朋友的。只要你帮我把信送到。并带回我家人的回信就行。我知道那可能会很麻烦。但相信这些钱绝对够了。”
中年人不敢相信得揉了揉眼睛。他拿着钱的双手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发抖：“这。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在他惊讶的时候。艾伦已是递过來一张小纸片和那个装着信件的小黑盒子：“这上面写着我家里的地址和收信人。帮我做完这件事。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佣金依然是一千万。”
说完。艾伦对着发呆中的中年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实际上。他并不确定中年人是否会履行承诺。但他沒有别的选择。一千万对他來说并不算什么。
“尽人事。听天命吧。”艾伦苦笑一声。看了看远处教堂上的大钟。是时候回去了。
中年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钱。直到艾伦走远。他才缓过神來。将厚厚的一沓钞票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包中。
“小伙子。放心吧。信件我一定帮你送到。”中年人看着邮局大门口的方向。眼中带着无尽的感激。这一千万。足以改变他的命运。
吃完午饭归來的一群邮局工作者在谈笑中走了进來。看到中年人在发呆。其中一个明显是领导的人不乐意了：“劳顿。发什么呆呢。手里的活干完了吗。”声音中满是不屑和严厉。
劳顿听到那人的声音。先是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在片刻后。他又有了底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劳顿抬头看向那领导。用的竟是和对方一样的眼神。充满不屑。
领导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指着劳顿骂道：“你个老东西。竟敢这样看我。不想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