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中的雾霾 - 滨河岸边 - 叶青子
(20章)
心中的雾霾 在回校的路上,秦小恒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又发抖,进寝室后又发高烧,头痛得厉害,渐渐地,他支持不住了,马马虎虎地洗了一下身子,便倒在床上睡了。蒙眬中,他意思到自己可能是发了疟疾。他想到了李佳晶,想叫人去告诉她,但又想到看电影《决裂》的那一晚,自己没去探望她,他便打消了叫佳晶的念头。 倒是陈爱琳挺心细的,她没看见秦小恒来厨房吃晚饭,觉得诧异,便拿着白天给他洗好晒干而又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来到他寝室里。她轻轻敲着他的门,门被敲开了,原来他忘了插栓。她一眼见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做声,便轻轻来到他的床边轻声呼唤道: “秦老师,小恒——你怎样啦!” 他微微睁开双眼,望着陈爱琳,无力的说: “我,我头痛,痛得厉害!”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爱琳用手摸了摸他的前额,觉得滚烫,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说: “我现在就去给你叫医生——大队赤脚医生尤医生。” “不必了,我可能是又发了疟疾,一周年一次的。明天我去叫医生诊断一下,如是疟疾,吃几粒奎宁就好了,现在就不要麻烦你了。”他闭着眼说。 “你怎么这样不注意身体,有病早看,不能拖呀!不行,我一定要为你去请医生!”她说着,忙从寝室门的反面铁丝上拉出他的毛巾,从胶桶里倒出一点水到脸盆里,然后浸湿毛巾,将毛巾叠成长条形,轻轻地贴在他的前额,用这种方法给他降温。她又对他说: “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陈爱琳几步跨出寝室,就要去大队合作医疗室请尤医生,却碰见了唐雄英老师,连忙对她说,“秦老师病得不轻,高烧得厉害,你有没有时间陪他坐一坐,照看他一下,我去请医生。” “好,好,你快去吧!”唐老师满口答应,随即来到秦小恒身边,关切地问他,“小恒老师,怎么样了?” 秦小恒勉强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唐老师,说: “可能是又发了疟疾,就是你们武汉人说的打摆子。高烧,头疼得厉害。” “哎!这种病不发则已,发了人确实受不住。……你还没吃晚饭吧?” “人都会死,哪顾得上吃饭。”小恒半闭着眼睛,喘着气说,“唐老师,麻烦你到办公室替我向王校长请个假,我这个样子,不能上晚办公。” “好,我先替你请假,然后为你弄点吃的来。你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来!” 唐老师走后,秦小恒心里十分感激,也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陈爱琳的确是关心自己,就像自己的亲姐姐,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要是自己真有这样一个亲姐姐那该多好啊!可惜这是不能发展的感情。唐雄英老师是武汉知识青年,几年前上山下乡来到咱们滨洲大队的,她已经结婚有子,落户农村了。她对人和蔼可亲,有音乐才赋,非常关心同志,非常关心学生,对工作十分认真…… 正当秦小恒用剧痛的大脑回忆人们评价唐老师的时候,唐老师推门进来了。她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的猪油糯米粉子,这是她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好食物,也是这个时期的一种美味佳肴。她亲切地说: “小恒,我扶你起来,你把它吃了吧,这是我刚才用开水冲的。吃了可增强抵抗力,年青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病了,饿不得的。” 秦小恒虽头疼得厉害,食欲不大,但对这美好的食物心里还是羡慕的;虽摇摇头意欲不想吃,但饿着的肚子还是需要它。 “来,起来,我扶你起来!”她把那碗猪油糯米粉子放到凳子上,用双手将他扶着坐起来,然后把那碗粉子和筷子递给他,说,“你要是不吃,我就不走!” 秦小恒感动得沁出了热泪,也觉得不吃会辜负唐老师的一片好心,他端起碗,慢慢地把这碗含有无限深情的猪油糯米粉子吃了。唐老师心里一阵高兴,说: “快躺下休息吧。”忙接过他手中的空碗和筷子,放到凳子上。 “谢谢唐老师!”他说着,便躺下,眼睛也闭上了。 这时,陈爱琳已经把大队赤脚医生尤医生请来了。唐老师便告辞,去办公室上晚办公了。尤医生给秦小恒量了体温,高烧39。8c0。见他全身发抖,脸色难看,又问了他的病史,看了看他的舌头,翻了翻他的眼睛,终于发话了: “秦老师的病可能是重感冒,可能是疟疾,因为这两种病发生的时候表现有些相似,秦老师说近两天没有受凉,也没有受热,很有可能是疟疾。现在作为疟疾治疗,让秦老师吃两粒奎宁。” 对尤医生的推断,秦小恒也表示赞同,因为自己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受凉,而且劳动时还流了汗。尤医生这次的诊断似乎比以往进步了许多,虽说也有两个“可能”,一个“很有可能”,但这三个“可能”说得比较符合实际,比起原先为李佳晶的母亲汪妈看病时的诊断要强得多。那一次的诊断除了“可能”、“很有可能”外,还有“如果”、“再”之类的判断——他就这样在心里评价着尤医生。 秦小恒吃了两粒奎宁,谢过尤医生。尤医生走后,在煤油灯的映照下,室内只有秦小恒和陈爱琳两个青年人。秦小恒躺在床上,忍受着头痛的折磨。陈爱琳坐在他身旁,看着他那蜡黄的脸,时不时地用自己的手摸摸他那滚烫的前额。秦小恒觉得这样不大好,要是时间久了,唯恐旁人说闲话,便委婉地说: “陈师傅,今天真是得亏你,帮我请医生,像姐姐一样的照顾我,我非常感谢你,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寝室休息了。” “哟!现在不承认我是你姐,还‘像姐姐一样’,我是把你作为亲弟弟来看待,——还叫我走!我为你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送给你,像是你的姑娘(妻子)在侍候你,我多坐一下不行吗?” “哎!你不要生气,我是为你考虑,你是黄花闺女,怕人家说你的笑话。” “我不怕,咱俩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我照顾你,是同志之间的帮助。……我为了你,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她望着他,眼光聚焦在他的脸上。 秦小恒不好撵她走,又十分担心别人在外面添油加醋地说三道四,主要是怕被李佳晶知道了发生误会。可是,屋漏偏遇连阴雨,船破恰逢顶风浪,恰恰李佳晶今晚有兴趣来到学校找他聊聊,见办公室里没人,就一直找到他宿舍来了。人没进门,声音却先进来了: “秦小恒,你在不在屋里?”见没有回音,她一把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一位美女端坐在秦小恒的床头,痴情地望着秦小恒,秦小恒躺在床上,闭目不语。见李佳晶推门进来,陈爱琳也吓了一跳,但她马上露出一副笑脸: “佳晶,你来的正好,小恒他高烧得厉害,头也疼得厉害,是我请的医生为他看了病。你……你……你就照顾他吧,我还有事,我……我去了。”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去了。 李佳晶对陈爱琳的帮助不仅不感激,而且非常地怨恨,她心里藏着一团火,只是不好烧出来。她不知小恒是真病还是假病,便俯身问他: “小恒,你真是病了?什么病?”说着,便伸手摸着他的前额。滚烫地前额烫着她那纤嫩的手,她这才相信他确是病了。忙问道,“头疼得怎样?” “疼得厉害!”他皱着眉,无力地说,勉强睁开双眼望着她。 “你呀你,有了病,为什么不叫人给个信我,我与你相距又没有多远。你为什么偏偏叫陈爱琳照顾你呢?难道我照顾你还不如她吗?”她这时的嗔怪已经大于对他病情的同情,要是他没病,她一定要与他大吵一顿的。 “我开始是想把个信你,可是……可是怕……怕你不来,因为你上次病了,我……我没有——”他喘着气,微弱地说,眼眶里似乎噙着眼泪。 “你是不相信我,而相信她!是吗?上次是因为她,你才没看望我;这次又是她,你才没叫我来。我叫你与她彻底‘决裂’,可你……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心里气愤了。一会儿,不知是因为秦小恒相信陈爱琳而不相信自己,还是担心他与陈爱琳已经爱上了,或者还掺杂着对他病痛的同情,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溢出来了。她心里苦闷酸涩,比秦小恒病痛还难受。她把视线从他的脸部移到床的另一头,此时,满含着多种伤感的眼泪不禁簌簌地流了出来。 “佳晶,不要误会,我与她什么都没有,我心中只有你呀!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你,才有了我生活的动力。要是没有你,我生活也毫无意义。”他这时已顾不得病痛,挣扎着坐起来。 “你不要说得那么好听,我也听过多次了,你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啜泣着说,眼泪还是往下掉着。 “哎!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会相信呢。”他把头靠在床头的墙上,喘着气说。 她再不做声,一来越说越心烦,二来怕加重他的病痛,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心里也在流泪。他也无力辩解,慢慢地闭上眼,承受着大脑的病痛和突如其来的纷乱而引发的更加厉害的心痛。 “你还是躺下吧!”她虽然怨他,但还是怜悯他。 他疼痛的大脑也多次催促他快快躺下,只是为了对佳晶的尊重才勉强坐着,听她这样说,就立即躺下了。屋里一片静寂,可以听得到煤油灯燃烧的声音。他们一个坐着,满面愁云;一个躺着,剧痛难忍。她望着他,听得到他那带有痛苦的呼吸;他闭着眼,耳边也能感觉到她那不安的气息。她回味着往日花前月下的情景,要是今日他没病,也没有陈爱琳的干扰,自己一定早早躺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享受着他那甜蜜的亲吻。可是现在,不知那死妖精陈爱琳到底与他怎样了,他们的寝室相距不到二十米远,天知道他们已经都干了些什么。那死妖精又是那么迷人,又是那么大方,她会不会已经先于自己夺走了他?我会不会已经是多余的人了?……秦小恒呀秦小恒,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为了你,拒绝了进城当贵妇人的荣华富贵,为了你,我爸爸受处分丢乌纱,我们李家为了你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呀!……想着想着,她又潸然泪下,任凭眼泪默默地落下,她也懒得去擦它。 这时,老师们已经下了晚办公,王校长和唐雄英老师向秦小恒的寝室走来。门是半掩着的,昏暗的灯光射出门外。听见脚步声,李佳晶急忙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望着门外。他们两人进来后,双方对视着:李佳晶望望身材修长面容和蔼的王校长,又望望身材苗条满面笑容的唐老师;王校长瞅着美如天仙的李佳晶,心里一阵诧异。还是唐老师微笑着介绍说: “这位是秦老师的女朋友,供销社营业员,滨洲的大美人。”又对李佳晶说,“这是我们学校的王校长。” “王校长好!”李佳晶早就站起来了,非常礼貌地将凳子拿到王校长面前。 “你好!”王校长同李佳晶招呼后,径直走到秦小恒床边,关切地问: “秦老师,怎样了?” “可能是疟疾发了,时而发冷发抖,时而浑身发烧,最主要的是头痛得厉害。”见王校长来看望他,秦小恒也费力地坐了起来。 “你快躺下,不要硬撑着坐起。”王校长边说边把他往下按,他也就顺势躺下了。王校长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末了又说,“秦老师,明天你就好好休息,我安排别人代课。” “王校长,不必麻烦您,也不必麻烦老师们,我明天是会好一些的。” “那……到了明天再说吧,你还是作休息的打算。”唐老师关心的说。 这时,李佳晶起身告辞,她彬彬有礼地对王校长和唐老师说: “王校长,唐老师,谢谢你们看望他,关心他,我还有事,况且供销社到了时间就要关铁栅门,太晚了喊别人开门也不大好。我——去了。”说完后,便像一朵彩云轻轻地飘出去了。 王校长望望躺着的秦小恒,又望望在一旁的唐老师,笑着说: “真没想到咱们的秦老师还真有福气,有这么一位美如天仙的女朋友,我原以为我校的女炊事员陈爱琳漂亮如仙,可谁知这李佳晶更漂亮,并且十分稳重,十分有涵养,不错不错。” “他们两人是男才女貌呢!——什么时候结婚,我来做介绍人好吗?”唐老师笑着对秦小恒说。 “哎!这是哪里的话,不知人家以后要不要我。人家是吃商品粮的,我是一个穷教书的臭老九。”他叹了一口气说。 “《天仙配》里七仙女还看上了放牛郎董永呢,咱们教师虽说是臭老九,但总比放牛郎强吧。现在有美女看上了我们小学的青年民办教师,这也是我们小学教师的骄傲呢。”王校长笑着说。说完,又叮嘱秦小恒,“安心休息,好好治疗,明天不行我还是安排别人代课。” 他们二人走出寝室,唐老师从外面带拢了门。不一会儿,陈爱琳又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微笑着对秦小恒说: “小恒,你好些吗?”见秦小恒没理他,又附在他耳边说,“刚才李佳晶可能说了我和你的坏话,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其实我与你是真绷真(确确实实)的姐弟关系,出心无愧,神鬼不怕,却可能惹得她瞎冤枉人。真是像农科所的赵大伯说的那样——好多话都说不出唇(口)。” “你怎么知道赵大伯的这句方言?”秦小恒为她知道这句话而诧异。 “是那贫农祖宗胡大伯在今晚说的,他还说批评了你的,是吗?”她笑着说。 “哎!你今后还是少来我这里,我刚才被佳晶批评了好一会,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要拜拜了,你还是做一点好事,不要好心做了坏事。你对我的好意我一定放在心里,我不会忘记的。”他忍着疼痛对她说 “她呀,真是小心眼,要是我是一个男的,我还瞧不起她。一个男人同女人话都不能说,路都不能走,一说话一走路就是有问题,就把气男将受,嗯!真是好多话都说不出唇!”她气鼓鼓地说。 “不管怎么说,她是真心对我好,我应该尊重她这份感情。”他气息微弱地说。 “我也是真心对你好呢,你也应该尊重我这份感情。” “是……是……”他微微张嘴,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很轻,不知陈爱琳听到了没有。她还没有想走的念头,她的确像一个姐姐那样关心他,想用多陪陪他的方式来减轻他的头痛。她无声地整理着他的房间,扫地,叠衣…… 快要走到供销社的李佳晶忽然又站住了,不知是牵挂病中的秦小恒,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又回头走向滨洲小学。当她快要走到秦小恒寝室时,看见灯还是亮着的,门没有完全关着,还留了一线缝。她担心会不会是那死妖精又到了他寝室里,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秦小恒门外,偷偷地从缝里往里瞧: 此时,陈爱琳正用手不知在秦小恒头部摸着什么,一会儿又从被子里拉出他的手,用毛巾在擦搓什么的。她恼怒得实在忍不住,但为了不惊动两旁寝室的老师,还是轻轻地推开门突然走到她的面前。陈爱琳万万没有想到李佳晶会杀个回马枪,脸一下子“刷”地红了,但她马上镇静下来,说: “你来了正好,照看他一下,我怕他烧狠了要茶喝,才一蒙(刚才)过来的。” 这时,李佳晶不像先一次那样了,她圆瞪着眼,尽量压低声音讥讽地说: “你照顾得真周到,比一个妻子还周到,如果我不来,你可能要陪她一整夜,说不定还要……” “还要什么?你是不是要说我与他发生关系?”她哪里受得了这份气,便索性顺着佳晶的话说下去,也是压低了声音故意气她,“只要秦小恒的病好,他就是要我上床陪他,我都答应!你又没有同他拿结婚证,凭什么干涉我?——好恼人心哪,真是好心喂了狼,恩将仇报,人家替你照顾他,你还挖苦人!这种好事还做得?你还讲不讲天地良心?” “好吧,那你现在就与他睡觉,睡吧!”她压低嗓门恼怒地说。 “你是不是经常与他睡觉?今天忍不得了才这么晚又摸哈来与他睡的,看见我碍了你们的好事,才怪我的!是不是?”爱琳毫不示弱地低声反驳。 李佳晶说这种话哪是陈爱琳的对手,她只急得哭了起来。陈爱琳出了气,忿忿然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心烦意乱地倒在床上了。 秦小恒像吓破了胆的老鼠钻进被窝里一声不语,等待着李佳晶的训斥。佳晶受了爱琳的气,便把秦小恒作出气的筒,也不顾他的头痛,声音低语气重地说: “秦小恒,你给我听着,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拈花惹草的流氓,玩弄女性的臭老九。我李佳晶哪一点对不住你,想当初,我为了你,拒绝了进县城当贵妇人的荣华富贵,为了你,我爸爸受了处分又丢官衔,我们李家为了你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现在,追我的人排成队,我都不理。你是个什么人,只不过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穷教书的,我是尊重你我之间的纯真感情,建立不嫌贫穷不贪富贵的人间真爱,就像《天仙配》里‘夫妻恩爱苦也甜’的那样生活。可谁知,你完全辜负了我的期望,你在爱情上是墙头草,哪边吹,就往哪边倒。你不是真爱一个人。你已经完全背叛了我,你轻视了我,你轻视了我们李家!”她说着说着便抽泣了起来。 为了不让她再见怪,他已挣扎着坐了起来,斜靠在背后的墙上,聆听着她的训斥。见她暂时中断了批评,他含着眼泪喘着气带着哭腔说: “佳晶,你不要误会,我根本没有叫她来,今晚几次都是陈爱琳自己要来的,我叫她回去,怕别人说笑话,她说同志间的关心是正常的,出心无愧,神鬼不怕。她的确是好心想帮,根本不是另有企图。她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不要太冤枉她。我发誓,苍天在上,如果我秦小恒在爱情上有三心二意的话,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无论他怎样解释,佳晶都不相信了,因为今晚她两次目睹此情此景,觉得已经是铁证了,她甚至想像他们已经上过床了。带着这样的疑虑,带着揪心的苦痛,她伤心落魄地一步一颤地回到供销社。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秦小恒竟与陈爱琳亲密到那种程度,是自己以往最担心也是最害怕的事情,而这种事情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现在自己回到了供销社,说不定那死妖精又摸到了秦小恒床边,说不定他们……天时地利促成了他们,一想到这,她就像万根钢针在扎自己的心,她快要窒息了。……她觉得秦小恒在感情上欺骗了自己,她开始想象他不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秦小恒没有熄灯,任它烧得油干芯枯,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他认为这场误会完全是陈爱琳造成,是她两次不请而至,造成李佳晶对自己极大的不信任,极大的怨恨。他开始责怪陈爱琳好心办了坏事,这种坏事最大的恶果可能导致自己恋爱婚姻的失败。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头疼,他在脑痛、心痛中煎熬。
本书重点写了一对情侣与一对姐弟之间的恋爱争斗大战,这四人中演出了离奇、可悲可泣的“六角恋”爱情争斗剧。也写文革时农村教学实况,意在教育青少年珍惜宝贵青春,争分夺秒学文化知识 。也反映了七十年代农村青年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