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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寻死的婚礼b - 滨河岸边 - 叶青子

第27章 寻死的婚礼b - 滨河岸边 - 叶青子

  (27章)

寻死的婚礼b  她的话音没落,大堤西边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打着手电,呼喊着李佳晶。  秦小恒急忙扣好衣扣,站了起来。寻找的人们来到了面前。陈永旺走在最前面,见到秦小恒同李佳晶在一起,气得浑身发抖,他挥手打了秦小恒一巴掌,黄连长连忙制止了他。这时,李佳晶对众人说:  “陈永旺是个流氓,是个骗子,我要与他离婚!请大家不要为难秦老师,要是秦老师迟来找我几分钟,我就要跳河了。”  “请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秦小恒是拐骗有夫之妇,特别是在今天这日子。我爸说了,先把秦小恒带到大队部再说。”  黄连长连忙说:  “秦老师,先委屈你了,有话到大队部去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事情会弄清楚的。”说完,几个民兵把秦小恒架走了。秦小恒扭头愤怒地对陈永旺说:  “陈永旺,你不要恩将仇报,不要把事情太做绝了!李佳晶是不会与你在一起的!”  黄连长一行带着秦小恒没走几步,李佳晶大声对黄连长说:  “黄连长,你听着,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委屈了秦老师,我与你没完!”  “佳晶同志,你放心,我知道会怎么做的!”黄连长连忙说。  这时,陈永旺与自家几个女亲眷像哄小孩似的哄着李佳晶:  “佳晶呀,你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不要听蒋益海胡说八道,他为一桩钱的事,俩老表闹翻了,才故意害永旺的。”陈家一婶娘说。  “儿啊,你是一个远近闻名才貌双全的好姑娘,不要听别人几句鬼话就自己折磨自己,头脑要冷静,凡事都要调查,不调查清楚就不要随便埋怨人。他要是说永旺杀了人,你也相信?”永旺的小姨妈说。  ……  这时,陈永旺也满脸陪笑地说:  “佳晶啊,你跑的原因我也知道了,是你妈告诉我的,是蒋益海撒谎害我的,我不怨你。我没有与蒋菊姣有什么事,他是无耻的人,为了破坏我们的婚事,使你相信,不息视亲妹妹的名誉而不顾。”   “你不要狡辩,那看电影《决裂》的晚上,蒋益海不亲自参与,他怎么会知道这事?你太狡猾了!你不是人!是个畜生!”佳晶愤怒地反驳他。  “佳晶啊,这事是我后来告诉他的,并且叫他慢慢地为我调查,查出了我好为你报仇,也为我报仇。另外说什么‘苦肉计’,还说什么菜姑娘故意拉你下水,都是他编的。退一万步说,即使是那样,那也是我真心实意地爱你,爱得发疯了,才出此下策。再说,那天在河边,流水汹涌澎湃,一般人哪敢下水,不是真心爱你的人是绝不会下水救你的。如果,我说得是假话,你明天调查清楚了再与我离婚我也不怨你。现在,你要是这样,你的脸面,你爸妈的脸面往哪儿放?我的脸面值不了什么,我只是为你着想。”  “我不相信你,蒋益海所说是实话,我相信我的判断。我不回去,不跟你去!”  这时,众人连劝带拉,把李佳晶架着走。众人帮忙,使陈永旺将佳晶背上,佳晶在他的后脑上连捶带抓,他只得把她放下。她的小姨妈笑着说:  “打得好!打得好!不打不发呢!”  众人这时已由不得她,直接把她连抬带架,向还在焦急地等待新娘子的陈家走去。  这时,黄连长等人已把秦小恒带到了大队部,带进了一间小会议室。问讯开始了:  “秦老师,到底是什么回事,希望你如实说来!”黄连长说。  “黄连长,今晚我在学校寝室里休息,是我们小队的一个学生叫付小杰的拿了一封短信给我,那是李佳晶的一封诀别信,我看了觉得十分危险,就立即跑去寻找,在湖边找到了她,还劝慰她坚强些,不要轻身。”秦小恒含着委屈的泪说。  “那封信呢,拿来我看看。”  “信!信!”秦小恒在裤兜里摸着,没有,又在胸前笔兜里摸,也没有。便说,“是在忙乱中丢失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付小杰。”  “那么,你为什么就知道在离家三里多路的湖边呢?”  “不瞒黄连长,我与佳晶从小一齐长大,又同窗十年,是有深厚的感情的,我们曾多次在湖边观赏荷花,闲谈唱歌。她今晚才知道陈永旺这个人的流氓真相,后悔莫及,她去那里,可能是要寻死。我是一种估计才去那里寻找的,还真的在那儿找着了她。”秦小恒哭丧着脸说。  黄连长将信将疑,觉得还是要调查核实才能定论。说: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到底是拐骗人妻/还是救了人妻?我们还得要认真调查,绝不能听信单方面的话。我们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能放走一个坏人!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如果你跑了,就是害怕调查,再把你抓来,恐怕就不是这样了!”然后走出小声对另两个民兵说:  “你们两个听着,既不要动他,也不要让他走了,我亲自去调查再说。”  黄连长走后,两个民兵把门锁上了,站在外面抽烟。这时,秦小恒伏在桌子上,伤心地落泪了。他为失去了心爱的人而痛哭,更为受委屈而愤恨。失爱的痛苦像万根钢针在刺他的心,愤怒的火焰像火山在胸中燃烧。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流不尽的泪水在他眼下流淌。  与此同时,李长青家里,好几个干部都在做李长青夫妻的工作,听说女儿已找到,且安然无恙,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又听说已在陈家与陈永旺拜了高堂,木已成舟,也只得忍气吞声,默认了这桩婚事。  此时的陈家,已是喜气洋洋,好像没有此前那一出惊吓一样。甚至还有人说,新娘子出嫁,打打闹闹也是件好事,不打不发呢!李佳晶完全不能自已,她只得任人摆布,只有一脸愤怒,泪流不止。有人说,新娘子出嫁,就是要哭,不哭还不好呢。满屋子的人在堂屋里举行结婚典礼。此时,治保主任肖波远在堂屋里热闹了一会后,就来到新房,在新娘新郎的新床上睡下了。  正当新娘新郎准备拜天地时,突然,李佳晶一个猛子向面前的方桌碰去,“碰”的一下,便倒下了。她倒在地上,前额“碰”破了皮,鲜血直流,昏过去了。众人立即把他扶起,为她包扎。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代替了。有人快跑着去请医生,陈永旺与几个伴娘立即将新娘子李佳晶抬进新房。这时, “革命的痴巴主任”肖波远同志还不知堂屋里所发生的事,还悠闲地躺在新床上抽着烟,吐着浓浓的烟雾。陈永旺抱着昏迷不醒的李佳晶进房来,见他还在床上抽烟,便板着面孔,非常恼怒地说:  “肖主任,快起来吧,佳晶昏迷了!”  肖波远主任见这种场面,心里也觉得惊奇,这次逗新娘却与别人家不一样,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把新娘逗得昏迷了。连忙爬起,舔着鞋子出去了。走出大门外,也在看了热闹的肖主任的妻子张氏便骂开了:  “你这个痴巴杂种,胆子也不小,竟敢在书记家的新房里搞什么‘破旧立新睡新床’!”  “我是向陈书记请示过的,陈书记还笑着答应了的,他应该带头破旧立新呢。”肖主任嬉皮笑脸地说。  “还破你姆妈个×!立你姆妈个×!人家新娘子用头撞桌子,都说是你睡了新床,不吉利!你还不给老子滚回去,还有脸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快就结束了闹新娘子的活动。”他说着,自己也感到惭愧,很不好意思,立即灰溜溜地同妻子回去了。一路上,他又对妻子说:  “怎么别人家都好不得,偏偏这书记家里就出了这事?未必就是我睡新床所出的拐?……我是不信封建迷信的!”  “还说你姆妈个×!陈书记表面上不说你,可心里只巴要恨死你!你这个治保主任还当得了几天?恐怕要真的成为肖痴巴了。”妻子忿忿地说。一会儿,妻子又说,“你没听人家议论,人家都说是陈书记搞什么‘破旧立新’,这是他书记家所遭的报应呢!”  “你不要给老子嚼腮(多嘴),哪有这事?”肖主任气愤地说。  大队尤医生背着药箱急匆匆来到新房,先是为新娘子敷前额的伤口,然后把了把脉搏,听了听心跳,对陈家人说:  “脉搏正常,心跳也很正常,且伤口只是破了点皮,应该说没什么大碍,她主要是心气心急所致,大家让她静静地休息,不要吵她。他要是醒来,用好言语安慰她,不要使她心烦。”因为尤医生也听说了李佳晶闹离婚出走的原委,所以才这么既大胆又准确地判断病情。  当人们把李佳晶找回陈家时,陈爱琳就已经知道了秦小恒被关在大队部里的原因,她不相信秦小恒拐骗李佳晶,只相信是他救了佳晶,还认为是蒋益海所作了怪,因为他的确没来自己家喝喜酒。见李佳晶已娶到了自家,这里就不用操心了。她为秦小恒受委屈而不服,立即跑到大队部要见秦老师,守门的两个民兵不让她进去,说是黄连长吩咐过的。她看到门是被锁着的,又听到秦小恒在屋内啜泣着哭,非常气愤地说:  “你们开不开门,你们知不知道搞冤屈了人,要是冤死了人,你们要负责任的!”  “这……你稍等一下,黄连长去调查已去了好长时间,估计快要来了,我们只是按黄连长的指示办事,你也不要为难我们。”一民兵说。  “不行,我看他不叫黄连长,他是个黄昏连长,黄里黄魂的。你们要再不开锁,我就要砸门的!”陈爱琳说着,举起一个凳子做出要砸门的样子。  两个民兵迟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爱琳说:  “我数三下,你们如不开门,老娘就要砸门了!一……二……”  “哎呀!我的小姐姐,陈书记的千金,算我们怕了你,怕了你!我们开门,我们开门!”一民兵立即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待陈爱琳进去后,另一民兵嘀咕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书记叫黄连长调查秦小恒,书记的女儿却说是冤枉,还要砸门,我们里外不是人。”  陈爱琳进来后,叫了一声“秦老师”,秦小恒没理他,仍是抽泣着哭。她挨着他坐下,看着他。秦小恒抬起头,睁着红红的眼睛,说: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愿意见到你们陈家的人!”  “小恒兄弟,我知道你有冤枉,我是来为你评冤的,你救了我们家新媳妇,我们应该感谢你,不应该这样委屈你。谁对谁错,我陈爱琳心里有杆称。再说,我们家永旺他娶了你心爱的人,你难过,你愤恨,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是我,我要到陈家大闹一场。永旺虽说是我弟弟,但不同母,我对他的一些所作所为也有很多看法,也很不满,但我平时无法管教他,这都是我那该死的后妈从小姣宠他、惯坏了他。事已至此,生米已做成了熟饭,你就心胸开阔一些吧。你要大人大量。相信陈永旺今后不会亏待佳晶的,在这一点上,你要相信。”见秦小恒没有做声,好像是在听自己说话,陈爱琳继续说:  “王校长说,你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你将来不愁找不到像李佳晶这样的女子。现在我们陈家娶了你的女朋友做媳妇,是欠了你的债,是对不起你。可惜的是,我虽然长相不比李佳晶差,说话办事也不比她差,但我文化很低,还是跟你学的,这一点,我根本不敢跟李佳晶比。要是我文化高,我一定主动跟你,为咱们陈家还你一个媳妇,让你高高兴兴的。因为我……我……很瞧得起你,只是我不配,请你不要耻笑我。”陈爱琳说着说着,竟掉下了眼泪。  秦小恒慢慢抬起了头,在这个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候,陈爱琳这样贴心的话语,似乎给了他一些安慰。他又似乎觉得陈爱琳是陈家的叛逆者,她与陈永旺不是一个道德线上的人,他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子。他望着她,仍然啜泣不止,眼泪又流了出来。陈爱琳也哭了,掉下了同情的眼泪。她掏出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散发出香肥皂香气的手帕,轻轻地为他擦着眼泪。他没有动,让她擦了一下,当她为他擦第二下的时候,他伸出手拦住了她的手,两只手碰在一齐,又随即分开。秦小恒又用手擦自己脸上的泪。陈爱琳继续说:  “听说永旺还打了你一巴掌,这是他的大错,是他恩将仇报,我一定告诉我爸好好教训他,一定教训他,为你伸冤。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看到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心里非常难受,我真担心你受不了打击,为你操心,十分牵挂你。我虽然比不上李佳晶,配不上你,但我做你的姐姐能不能行,只要你不嫌弃,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秦小恒的抽泣声慢慢停止了,望着窗户发呆。这时,陈爱琳拉起秦小恒,说:  “走!咱们出去,回去!凭什么要被关在这里。”  秦小恒迟疑着,说:  “黄连长还没来呢。”  “回家,看谁还敢关你!救人的英雄不表扬,还坐班房,天理不容!”说着,她用力拉着秦小恒。秦小恒也认为自己该走了,对那两个民兵说:  “请你们转告黄连长,就说我秦小恒是无辜的,是冤枉的,如果查出我有什么问题,无论怎样处理,我不会飞走的,随时都可以找我。”  正当他们就要走的时候,黄连长来了。黄连长连忙向秦小恒说:  “秦老师,我都调查清楚了。你做了一件好事,还挨了陈永旺一巴掌,的确是受了委屈。陈永旺应该向你赔礼道歉。你是无辜的,你回家吧。还希望你宰相肚里能撑船,气量大一点。”  “这还差不多,这还像个连长所说的话。”陈爱琳瞪着黄连长说。  夜已经很深了,陈家的客人们陆续离去。躺在床上的李佳晶终于睁开了眼睛,觉得额上还很疼痛,下意思地用手摸了摸额上的纱布,见陈永旺正贪婪的望着自己,不禁泪如泉涌。她悲愤交加,全身瘫软,像一只怯弱的且又受伤了的羔羊,掉进了狼窝,无力抵抗豺狼般的陈永旺的凶狂,任他在她身上发泄兽欲。  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经受了一夜折腾的李佳晶已心力憔悴、精疲力竭。她斜靠在床靠上,怒视着像死猪一样蜷缩在床上的陈永旺,恨不得举起拳头揍死她,但她没有那样的勇气,也没有那样的力气。她用哭了半夜而红肿的眼睛望着窗帘,听着窗外的麻雀自由地叫唤。她又想起了秦小恒,昨晚黄连长把他带去不知怎么样了,想到这,她立即挣扎着起床了。这时,陈爱琳已早早起床,连忙把昨晚秦小恒从大队部安然无恙回家的经过如实地告诉了李佳晶,她才又放心地回到房间,坐在一把椅子上发呆。  按照农村的习俗,新娘子嫁过来的第一天清晨是要为亲戚、族人端茶而收取茶钱的,可陈永旺也懒得起早床,李佳晶更没有心情想到此事。昨晚娶媳妇出了两场惊险之幕,也把陈书记夫妇吓得够狠了,让儿媳多睡些时辰也好,小两口在床上多亲热亲热,也就难舍难分了,至于已准备好的端茶的熟鸡蛋、饼子,让自己的儿媳慢慢享用吧。至此,新娘子端茶而收取茶钱的旧习俗也就在陈书记家率先破除了。  陈寿河也早早起床,打扫了屋子后,便呼唤房间里的儿媳,说有话对她说。佳晶迟疑了一会儿,出于礼节,还是出来了。陈寿河说道:  “儿啊,我们陈家没有哪一个不喜欢你,不敬重你。陈永旺从心里更敬佩你,只不过他的某些做法有些不妥,但他对你永远忠诚是苍天可见的。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们家永远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相信永旺今后会好好做人,好好工作,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采购。从今往后,我们这个家庭,家由你当,事也由你管。”谭妈听了心里很不服气,但又不好发火,只听得丈夫又对女儿说:  “爱琳啊,你过来,迟一点到学校去做中午饭不会碍事的,你陪佳晶到屋外散散心。”  “好的,佳晶妹妹,咱们出去走走吧。”爱琳说着,像只欢快的小麻雀,蹦蹦跳跳地来到佳晶身边,把她拉出去散步了。  陈寿河进得儿媳的新房间,见儿子还睡在床上,十分恼怒地叫道:  “还不给老子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陈永旺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说:  “爸,还端不端茶啊?”  “端你姆妈个×!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人家社员都下地劳动了,难道你端到田间里去?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打了秦小恒一巴掌?”  “好……好像打了的。”儿子吞吞吐吐地说。  “你为什么打人家?”父亲气愤地问。  “他……他在我新婚时居然与佳晶两人单独在野外?”儿子辩解着说。  “你知不知道是小恒救了佳晶?”  “开始不知道,后来……后来才晓得。”  “你还假传圣旨,说老子叫黄连长带秦小恒到大队部,你这个狗杂种,坏了我老子的名声,我老子要揍死你!”说着,挥起大手,狠狠地掴了儿子两下,把陈永旺打得直往床后退缩。父亲继续问道:  “今天,你给老子说实话,坦白交代,你与表妹蒋菊姣到底怎么样了?人家蒋益海要到法庭告你了!”父亲越说越气,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那……那……我们……我们……只是好玩,是好玩,都是自愿的。”  “好一个自愿?那是侮辱良家妇女,是违法的。你还说要娶菊姣为妻,这是欺骗,这是手段,你知不知道啊!你这个不成球的狗东西!我老子要是有两个儿子,一定把你这个狗东西打死!”父亲越说越急,越急越气,竟抡起一把椅子向儿子砸去,砸在儿子屁股上,儿子昨夜本来就与李佳晶在一起累得不得了,根本就没力气与父亲抗衡,加上心虚,只得任由父亲打骂。谭妈听得房内父子俩打骂的声音,急忙跑来为儿子护胆。陈寿河连老婆也骂了起来:  “就是你这个怪东西把他从小惯坏了,宠坏了,才使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这件事怎么样收场?那外甥蒋益海也不是个东西,也不是好惹的!”  “事到如今,只有舍财免灾,看与外甥能不能达成一个协议。明日我与你一道去他家。”谭妈出了此主意,老头子也无可奈何,只有这样去试一试。  蒋益海实指望在李佳晶出嫁前夕放一颗炸弹,把他们的婚事给炸散,之后再把妹妹菊姣与陈永旺撮合,既避免了扯皮闹事,又使两家亲上加亲,岂不两全其美。可事实上恰恰与此相反,这颗炸弹威力不大,没有炸散他们,反而把妹妹的那种事公开了,使妹妹无脸见人。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与舅舅家对簿公堂,企图把陈永旺绳之以法,并为此在做着准备。  晚上,舅舅陈寿河与舅妈谭氏一起来到外甥家。谭氏做外甥女菊姣的工作,说此事蒋家湾根本无人知道,滨洲大队也只是我们两家知道,不会外传的,请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替你保密,并为你找个好婆家。直把菊娇说得由哭到不哭,由掉泪到不掉泪。陈寿河在做外甥蒋益海的工作,低三下四,苦口婆心,又拿出一千元人民币作为安抚费。蒋益海说不能就这样了结,还要看永旺的态度,到时候您不要说我外甥不认舅。  无奈,陈书记夫妇只得心里揣着个沉重的石头回家。翌日,陈寿河又送去了五百元,蒋益海还是一脸怒容。  这几天,李佳晶不是哭哭滴滴,就是摔这摔那。尽管陈爱琳一有空就回家陪她,一个劲地劝慰、逗哄,还是降不下她心中的忧愤,驱散不了她脑海中的愁云。第四天,她索性上班了。陈永旺也随即上班,他总想讨得她千金一笑,却久不如愿。两人总在打打骂骂中度日,除了陈永旺脸上增加几道鸡抓似的痕迹外,再无欢乐可言,陈永旺深深尝到了“强扭的瓜不甜”的滋味。  七月流火,太阳炙烤着大地。如焚的大地,滚烫的沙粒反射出白灼的光。赤脚的行人寻着河堤边缘的被阳光烤蔫了的小草落脚,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几只鸣蝉在河边柳枝上声嘶力竭地苦叫,给路边的行人增添了几分炎热。河边柳荫下,蹲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他正对着河面的几对鸭子发呆。他就是秦小恒,乘学校老师们午休的时候独自来到这里的。他烦躁的心情比这炽热的大地还要焦灼。他失去了李佳晶,就像掉了魂一样,终日在痛苦中煎熬。他不知多少次想忘掉它,想竭力丢开它,以免掉这难受的痛苦的折磨,但这痛苦像搁在弹簧上,刚刚压下去,只要一放松,就又弹了回来,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总觉得人们在背后嘲笑自己,甚至连头顶上的鸣蝉、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也好像在讥笑自己――你还是个男子汉吗?怎么连青梅竹马、十年同窗的女友都保不住,你太无能了!他气愤地拾起几颗土疙瘩,狠狠地向树上的讥笑者们掷去,泥块在树上碰碎了,像弹片一样四散飞去,小鸟们飞得无影无踪。只有那反应迟钝的知了,慢慢地离开树枝,还拖着长长的颤音,恋恋不舍地飞移到另一棵树上。  秦小恒拿出李佳晶给他的一首小诗,又慢慢读起来:  亲爱的小恒哥:  虽身不能许,吾心永随君。  只恨难觅处,世外桃花源。  “两情若久长,岂在朝与暮?”  前程多知己,谁人不识君!  你永远的晶妹  秦小恒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自己也确实得到了一些安慰。新婚之夜她险些自殉滨湖,是自己安慰她。现在,她又怕自己想不开,反倒写诗安慰自己,这已说明他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已经有了新的转折。他强忍着内心的苦闷,琢磨着给她回复一首小诗。  晚上,李佳晶收到了小恒哥的回复:  亲爱的晶妹:  东柳盼西柳,盼得知了来。  恨不效山伯,恐君仿英台。  只要真情存,何须同一堂?  青山永常在,潜泉万古排。  你永远的小恒哥  看着看着,佳晶又眼泪汪汪了。她深深知道小恒哥内心的苦闷,这诗句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她天天都在思考着怎样才能脱离陈家,怎样才能与陈永旺离婚,但总想不出一个良策。她时常望天长叹,饮恨窗下。不到两个月,李佳晶发觉自己怀孕了,她意识到这根苦藤上已结上了苦果,她曾一度去医院做人流,但被院方婉拒,理由是没有单位盖章的相关证明。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在大抓阶级斗争的年代里,没有手续齐全的证明,医院里是不会轻易地为某一个孕妇做人流的。  巨大的痛苦折磨着李佳晶。她与陈永旺同床异梦,在吵吵骂骂打打斗斗中苦苦度日。她已经想到了与他尽快离婚,并寻找着机会,尽管自己有了身孕。她时常独自徘徊,望月伤感。满腹的悲怨、伤心的泪水写下了她的苦情――《雾里失足恨千秋》:  青梅竹马,

空中悲雁,  十年同窗,

洒泪痛啾,  花前月下,

试问苍天:  蜜语欢歌显风流。

  为何挥剑断爱友?  只因红颜毁真爱,

  世上怎出不了情,  雾里失足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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