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八章 母亲 - 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 无名果
三弟弟相亲很是顺利,她家人好说话,我家人也好说话,两好嘎一好,(两好遇一好的意思)就都好了。送走了客人,父亲母亲还有三弟,二弟都开始问我:“就属你有文化,你说你三弟弟的婚事行不行?”父亲有一点儿醉醺醺地问我道。“大哥,通过你问她那些事儿,看出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吧?”这是三弟弟不放心的问话。我听了这些问题之后,就对他们大家说道:“放心吧,人家是读过书的人,不是胡搅搅之人,咱们要怀着一种正常人的心态,绝不能小瞧人家,歧视人家呀,这年头,能和你一条心的女人就是好女人,咱们这种家庭不能想入非非,能过日子就行。”
我得不得地说了一大堆,二弟,三弟和老妹妹他们都不说什么了,父亲母亲也不说什么了,最后就听女方回信儿了,她们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四弟弟在砖厂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再加上陆雅青也要生小孩儿了,等过了这个忙期,也就是十天八天的,二弟媳妇在家里先帮忙做一做棉被棉衣之类的东西,等我家里小孩儿一出生,三弟的婚事也就办了。父母也同意了我的建议。
又住上一个夜晚,我这才心急火燎了地驮着母亲上路了,我怕母亲坐自行车时间太长,会受累的,我就把坐垫儿捆绑在自行车的后架子上,然后再叫母亲坐上去,等母亲坐好了,我才推上自行车跑几步,等自行车跑起来了之后,我才用左脚踩着自行车的脚蹬子,把右腿在前大梁上拿过来,骑上自行车的过程也要费一番周折的,刚一开始,我的骑术不怎么高明,险些没把母亲摔倒在地,吓得我心“蹦蹦”直跳。
母亲对我说:“要不你先骑上吧,我后上自行车。”我说:“好吧。”
等我骑上自行车之后,不能马上就让母亲坐上自行车,得等我跑起来才行,要不然,自行车就要倒地的,母亲在自行车后边,跟着跑了半天,也没能上来自行车,母亲真是老了,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了,我一看不行,还得让母亲先做好之后,我还是推着跑几步,我后上自行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出发,否则,我们只有步行上路了。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我骑自行车的车技好了许多,由于我骑自行车驮过陆亚青,那还是在夜里,大雪纷飞的天气,她还是怀着身孕的,我都坚持下去了,所以今天我骑着自行车驮着母亲,我心里是有底的,最起码来说,我是有力气的,又加上路途比去县城近了许多,等我和母亲从乡间土路上了公路之后,我骑自行车的速度快了起来,母亲坐在我的身后几次对我说:“慢点儿,我有一点儿害怕,骑那么快干啥?赶中午到家就行呗。”我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放慢了速度。
“坐累了吧?妈,要是累了,就下来走一会儿吧。”我怕母亲坐自行车时间太长,会累着她老人家的,所以我不停地问母亲。当我们走出二十多里路的时候,母亲真的感到累了:“停下了来吧,正好是上岗,我要下来走一会儿。”我把自行车放慢速度,等自行车停稳之后,我才让母亲从自行车上下来。我们走的这条公路,有一段公路正是通往伦河镇的那条公路,中途有一个大水库,叫做‘联丰水库’在联丰水库的南侧不远处,就是我所在的学校,还没有到联丰水库的时候,母亲就开始给我讲起了她当闺女时的往事。
“我一看到这条路,就想起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是大队的妇女队长了,联丰水库上马,要咱们全县的劳动力都去修联丰水库,特别是民兵,党员,团员,组成了突击队,还给我们拍电影了呢,那时候,我们来修水库,也没有自行车,都是走着走,最好的时候是坐马车来,下半夜两点多钟就起床,吃的苞米面大饼子,都是坐在马车上吃的,五几年的时候,苞米面儿大饼子可不是什么人家都有的呀,那时候你姥爷怕我们修水库吃不饱,怕我们累坏了,就偷着给我留着一块大饼子,那时候,你老舅正在县城读书,全家的粮食都给他吃,生怕饿着他。”
“我那个老舅不是过继咱们家的吗?他现在和咱们家有来往吗?还管我姥姥吗?我怎么还没见到过我的老舅呀。”
“你老舅现在就在咱们县里当律师呢,他也要养你姥姥的老,可是你姥姥不愿意去县城,她嫌那里不如农村好,来接几回,你姥姥就是不去。”“怎么也得去享几天儿福啊。”我有一点儿替姥姥惋惜道。
“可不是咋地,你姥姥一辈子没儿子,你姥爷原来学会了抽大烟,把家给抽穷了,要不,咱们家要养活一个少爷是能养活起的,那时候,你老舅自打过继到咱们家以后,就什么也不干,还在家里的炕头上躺着,你姥爷甘愿把炕头让给他,还给他买回来一条毛毯铺在身下,怕他各着,吃饭时专为他准备一个小桌子,他不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他吃的,和我们吃的是不一样的饭菜,当时我们吃的是大头菜,菜里没有一点儿油水,而你老舅的菜里不但有油水,还有几片儿猪肉呢。”
“我姥爷和我姥姥真是贱皮子,有东西自己不吃,给他吃,他现在还记得你们吗?”
“记得啥,都不来往了,人家过得好,咱们过的不如人家,你老舅娶一个媳妇,她很厉害,在家里说了算,是一个当家的,你老舅说了也不算,所以我们怕你老舅为难,也不去打扰你老舅,他是一个律师,咱们也不犯法,求不着他。再说了,咱们也不想求他。”
“我老舅这一辈子命运可真好啊,什么罪也没遭着。”“可不是吗。”母亲看我对她老人家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儿,就接着说道:“那年月,你老舅从县城回来,他洗脸都用洋胰子,还用雪花膏擦脸,我和你老姨偷着擦一点儿,还被你姥爷发现了,你姥爷追着我们俩,要打我们,吓得你老姨好几天没赶回家。”
“她去谁家了呀?”“你大姥爷家里,你大姥爷家里姑娘多,我们一有委屈就跑到他家里去,我那几个叔伯姐姐对我们可好了,当时她们也看不惯你姥爷那样对待你老舅,太过分了,后来我们喝菜粥,可是,你老舅还有饼干吃呢。”
说话间,我和母亲已经来到了水库大坝上,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水库大坝长有四公里,宽宥五公里,水库的的冰面儿上,也快要融化了,冰雪的颜色都发生了变化,有些发黑了,水库的四周已经有堰流水儿了,母亲走在上面,感叹的说道:“这么多年了,大坝还是那样啊,那时候,我们修大坝的人,铺天盖地,像蚂蚁一样,我们是分段儿修的,一个公社一个地方,二十八个公社,人都排成队,清一色是用肩挑,我的肩膀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我现在还能挑动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