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一二章 活吞 - 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 无名果
自母亲找大潮中媳妇跳完神后,我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什么犯桃花呀?那不是坑人吗?谁还敢把姑娘嫁给一个犯桃花的人啊?竟瞎胡说。大学没考上,又犯了桃花,真是福不单至,祸不单行啊。
母亲在一旁唠叨说我:“大神说你命里犯桃花,也不假呀,你看你,自打懂事儿以后,王玲玲就不离你左右,来山下读书,还有一个什么美华,对你不也是眉来眼去?在咱们屯子里,那个小芬儿就看上你了。”我越听越不着边际,心里很烦,这时我突然想起火车上那位姑娘来,她叫刘柏玲,对呀,我怎么不给刘柏玲写信呢?我要给刘柏玲写信,可是,几次拿起笔来,又都放下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写下去,老虎吃天也无从下口。
几天来我一直是饭吃不下,总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晚上睡不着觉,还非常困。眼皮睁不开,无精打采,第二天,我没能上工,我以为在家休息一天就会好的。我躺一会儿,无聊,躺不住,还困,我又一次找出信纸和笔,坚持着,还是给刘百玲写一封信。
“尊敬的柏玲姐姐,你好,请原谅我才给你写这封信,我实在没有这个胆量给你写信,火车上让你见笑了,由于我的无知,差一点儿让坏人钻了空子,多亏你的帮助,才使我安全回家,我在这里向姐姐鞠躬了。
姐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名落孙山了,只差五分没考上大学,我们文科班初选上的五个人都没考上,他们都回学校复习去了,有一个女同学去了县城第一中学复习去了,准备明年再考,可我考虑,我家现在很窘迫,供我重读有一定困难,再说了,我对我们学校的老师也没有信心,那些老师已经多年不怎么上课了,都在搞什么运动,把知识荒废了,辅导我们也很吃力,我们也白费了许多力气,背了许多复习题,结果是一道题也没有啊。
人家有钱的都去县里重点一中补习去了,那里的老师押题很准的,我是干瞪眼儿啊。我父母也劝我回学校,我没同意,我决定在家劳动,我想;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不一定就非得考大学,姐姐,你说对吗?你当的赤脚医生不也很好吗?我这几天不知是怎么了,浑身无力,吃不下东西,也没有饿的感觉,手指甲也黄了,白眼仁儿也发黄了,你能给我看看这是什么病啊······
我写字的力气也没有了,我放下笔,又躺下了,上厕所时,发现自己的尿液像豆油一样黄,大便是白色的,父亲看我病的不轻,就急忙去找赤脚医生,经大队卫生所的赤脚医生一看,我得了急性黄疸型肝炎,由于是一股急火所致,把黄胆管儿烧破了,胆汁外流,周身扩散,连皮肤都是黄色的。把母亲吓坏了,马上让父亲和老姨夫在生产队找了一辆马车,把我送往县医院治疗。
治疗期间,喝的是汤药,母亲和老姨也去县医院看我,他们说:“活吃泥鳅鱼能治黄疸型肝炎。”父亲又去市场买活泥鳅鱼,买回来后,让我一口将一条泥鳅鱼吞下,吞时,要把泥鳅鱼头朝里吃,否则,泥鳅鱼就跑了。为了治病,我豁出去了,早点好吧,不要再给家里破费钱了。眼看活蹦乱跳的泥鳅鱼,黑黑的,滑滑的,在盆子里来回攒动,我的心蹦蹦乱跳,心想;这泥鳅鱼被活吃到肚里,能行吗?他们在我肚子里能老实吗?我的肚子能受得了吗?一旦被泥鳅鱼钻坏了可怎么办?
我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形成,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一旦吃下这泥鳅鱼后的情形,我实在想不下去了,我闭着双眼,父亲在我身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当我再一次睁开双眼时,父亲开口说话啦;“恨病吃苦药啊,偏方治大病啊。”我望着父亲那坚定的目光,心里好像有了底,暗暗下决心,吃吧,吃!只要能马上治好我的病,再可怕我也要吃。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抓住一个泥鳅鱼,闭上双眼,张开嘴,我一下就把泥鳅鱼送到了嘴里,立即闭上嘴巴,口腔肌肉收缩,嗓子眼儿打开,嗨,你别说,很省力,第一个泥鳅鱼,顺利吃下,我接着又一连吃了五个泥鳅鱼,父亲说:“行了,那些等明天再吃吧,先看看效果。”我吃下泥鳅鱼后,等着反应,担心鱼刺儿把胃扎坏了,结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鱼刺被吃进胃里后,胃酸早就把鱼刺烧软化了,胃里不但没什么不舒服,反而能吃进东西了,不那么涨了,我一连两天,共吃了十几条活泥鳅鱼,还真见效,也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泥鳅鱼的作用,我的黄疸型肝炎好了,在医院里住了五天就出院了,黄也退了,对肉类也不反胃了,消化也好了,能睡着觉了,我又一次大难不死。
在我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弟弟们在家发现了我写的那封信,他们大做文章,把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等我病好后,问我那封信的事儿,我一五一十地把姑娘的事儿告诉了母亲,母亲半宿没睡着觉。她翻来覆去地说:“他于大嫂算的也对呀,真在东北,方向对了,就看人家愿不愿意了。那姑娘今年多大年纪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人家呢,把下没一撇,瞎想啥呀,睡觉吧。”我稀里糊涂说了句,便翻过身去睡着了。
第二天,母亲去了老姨家,把于大朝中媳妇跳神,及我在火车上遇见的姑娘都讲给了老姨和老姨夫听,老姨夫和老姨都很疼我,老姨和老姨夫商量;还是去一趟看一看,看个究竟,母亲也觉得此法可行,母亲回家后,把老姨夫和老姨的意见对我说了,我不同意,因为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王玲玲,她的音容笑貌总在我眼前晃动,母亲看劝说也不起什么作用,她只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