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二九章 麦子 - 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 无名果
于大潮中的大儿子,二儿子,听说父母的事情后,也从内蒙古赶了回来。哥俩一去三年没回家。一接到大姐的电报,火急火燎地赶到家中,家里造的零乱不堪。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日子,让哥俩个看了心酸,他们不明白,父母自从跳上大神,也不参加生产队里的正常劳动了,可日子越过越穷,家里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也去了大姐家。于继风和于继雷来我家看我,我留他们吃的晚饭,唠了一会柴勇家,又唠了一会他们那里的生活,很晚了,他们哥俩才回家了。
社员们割完小麦后,又有一个小小的休息,于继风回来后,对父母的犯罪也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在家里收拾收拾,把院墙修起来,窗户纸从新蒙上,炕面子重新修好,也把鸡架盖棚上了。这些活也得干上十天八天的,在这期间他们哥俩没有口粮吃,去借吧,又不好意思,他们哥俩找我去借了西院吕叔家的自行车,晚上他俩推着自行车,把麻袋藏在衣服里,出了屯子向麦地里进发了。
我也尾随其后,在去小麦地之前,我们先躲在玉米地里,等到半夜十二点多,才能进军小麦地,因小麦地头有看麦子的,小麦刚刚割完,要在地里码成小麦码子。一码子有十多捆,我们刚一进小麦地,就听见有人敲打麦穗的声音,但看不清人影儿,他们在黑暗中看到了我们三人,也怕我们发现他们,他们东躲西藏,我和于继雷一起走,于继风推着自行车。
当我们发现他们打麦子的地方时,见到麦捆子上的麦穗全没有粒子了,然后他们将打过粒子的麦捆子重新又码好,我们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但是我们不是砸打,而是把自行车架在麦地里,一个人用手摇自行车的脚凳子,使自行车的后轮飞转。
一个人小心地一把一把地向车轮的车辐条里送小麦穗儿,被自行车辐条打完了,小麦粒子都落在了铺好麦地里的麻袋上。一码子小麦不到二十分钟就打完了,我们也学人家,把打完麦粒儿的麦捆重新码好。我们越干越起劲,把打下来的小麦粒子,装进朔料袋里,满袋子后,我们三人悄悄地往回运。不敢走大路,都是在玉米地里走,眼看到屯子了,就几步窜到屯子里,怕被人发现。我们弯着腰抱着袋子顺着土墙根儿走,尽量不弄出声响,怕惊动狗叫。
二弟和三弟在家也不睡觉,用簸萁簸,把小麦粒里的麦糠颠簸出去。不敢在白日里干这种活,生怕被人发现,把小麦粒弄干净后,起早用自行车驮走,去县城换回点白面,换回来的白面也不敢大明起古地吃,都是早早地起床,母亲用白面给我们做疙瘩汤喝。那时起,我从母亲那里学会了怎样做疙瘩汤了。做好的疙瘩汤吃起来非常可口。
偷小麦共有三种方法,最容易被人发现的方法,用一个小木棒,不粗不细,敲打麦捆头儿上的麦穗子,但是有“帮帮”的响声,夜深人静时,容易被人听见。第二种是有心眼的人想出的办法,用几根铁丝(八号线)困在一起,手握的地方用细铁丝缠好,抽打麦穗时,声音小,十米外就很难听见了。第三种方法是于继风哥俩从内蒙古带回的新方法,用带有后车梯子的自行车,自行车能用车梯子架起来的那种,自行车的后轮可以自行转动,当车轮转动时,把小麦穗送进后车轮的车辐条里,利用后车轮的车辐条的转动的速度,把小麦粒抽掉,声音更小,也省力,速度也比前两种快;为了防止麦粒散落在地上,事先用大一点的麻袋铺好,再把自行车架在麻袋上干活,这样干完活,收拾现场就不留痕迹了。这种方法只有于继风哥俩使用过,别人还没有使用过。
看小麦的周二肥子膈肢窝夹着一把镰刀,就在地头转悠,他根本不进地里,他是周大和事的侄子,队长照顾他,他才能干上这好活。有的人们也就是嫉妒他,偷他,就是整治他。地里发生的一切,他是一无所知。
往场院里拉小麦那天,二弟也跟着装车,二弟用叉子挑着小麦捆往车上扔,装车的高云龙问二弟,“哎,李老二,你不觉得小麦捆子轻吗?”二弟明知道,可嘴上却说;“轻还不好吗?省劲儿呀。”往场院拉小麦那天,队长不在,只是由高云龙负责,他也没多说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把小麦拉回场院后,又垛成大一点的麦垛,等公社的打麦机来打,一个公社就两台打麦机,轮着打。
等轮到我们生产队打小麦时,二弟和我,还有那些偷过小麦的人们,心里都在不停地打着鼓,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等待着不知道该发生的事情,静观其变吧。当打麦机来到我们生产队时,已是傍晚十分,社员们个个全副武装,有的用毛巾围住嘴脸,有的用围巾围住头发,还有的戴着一副风镜,防止眯眼睛,都知道打小麦是一种很埋汰的活,等队长分好工后,各就各位了,机声轰鸣,灰尘四起,不一会儿,吐痰全是黑色的了,最呛人的活,是入小麦子的地方,其次是挑麦秸的活,都是埋汰无比,干一会儿,就一辈子都不想再干了这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