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衣少年 - 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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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名为“云苍”,横亘了广大的区域,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
山边有城,近山而建,因为山林矿脉等资源尤其是晶兽产出的晶石资源极为丰富,所以它在所属王国内拥有着不小的名声。
莽莽大山,严实地覆盖着厚重的浓绿sè,仿似阳光都要退避,显得愈发神秘而让人敬畏,更没有任何人能走到其深处一探。
然而,山的外围,却是截然不同的场景,每天都有大批的人从不同的地方走进林间,一遍一遍搜索着那些也许已经被别人踏足过多次的地方,不会厌烦。有时幸运,会发现一株两株隐藏生长的药草,或是嵌在石里的有些价值的小宝贝;甚至是一些散落在地早已被土掩埋的死去晶兽口中吐落的晶石。但这并不代表永远的财富,晶兽xìng野,本就凶残,而且有些晶兽异常的强大,即便是出名的强者也不能肯定地说自己可以出入这山的外围如无物,岁月里山林间留下的无数白骨就是最好的证明。
阳光渐烈,山正是要处于一天中最盛强的状态,没有人敢小觑这样的山,不时可以听到深处传出的兽吼,惊出一片鸟疾。
不过总是有那么些特例。空气里散发着淡淡地温湿馨香味,一棵明显有些年头的大树树身后此时正站着一个少年,紧身的黑衣,无表情的清秀面容,一双眸子闪着噬人的光般正盯向前处,整个人一动不动宛若石化。
前方是繁密的矮山石杂草丛,山里少见的一处较大的空地,下方有一个不小的洞窟,里面传出微弱的窸窣声。这里离城已有一段距离且地处偏僻,要不是无趣的少年不觉下走远路过且灵敏的鼻子嗅到一丝感兴趣的气息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这一刻四周有些寂得不自然。
突然洞窟像是颤了颤,许是幻觉,但随后窸窣声更大,便有两颗獠牙伸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光,让不远处一直站着的少年不禁皱了下眉头。接着是两个孔,不怎么大的孔,等到再露出一些,看到那挺翘的鼻与硕大的头,才知道那是鼻孔,隐约还能看到从孔里散出的热气消失在空气里。
黑衣少年手握了握,看着前面裸露在视线里的猪头,觉得有些不喜。那是一头壮年的豪猪,很快整个身躯就离开了洞窟,身上黑sè的毛闪烁起金属光泽,一对大眼挤着向四周望去。
并不是对豪猪本身不喜,而是少年认为洞窟里晶兽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预判,他从来都是喜欢将事态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就像灵魂深处的骄傲那样不容置疑。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少年很快恢复了平静,生活是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的,至少可以掩盖住,他的嘴角无由翘起了一个弧度。
于是少年依然化为那座石像,就像不存在一样,目光全部汇集在了洞窟那里,全然不看豪猪。他从一开始就在等,等豪猪离开洞窟出去觅食的时候。这两年他不知多少次在这片山林里行走,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自然对许多晶兽都有了解。在这个时间,豪猪一般都会外出觅食,而他,只需要这个间隙,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洞窟边上,尽管有些杂草掩盖,但凭着那特殊的馨香,以及稍露在外的一丝柔黄,少年对珍物的敏锐感知立刻告诉他这是一株必须到手的宝贵人参,可以解决他目前正要烦恼的不少问题。
只盏茶功夫,那只豪猪一路“哼哼唧唧”便消失在了少年的感知里。于是,少年理所当然地走了出来,步伐稳当完全不似一个要在晶兽口下夺食的人,反而像去拿走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已经站在了洞窟口,少年的黑衣在阳光里愈发黑,才看清他的青稚面庞,觉得他的年龄该还不到十六岁,也就是还未成年。不管家人为何让他独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将要平白得到一株价值不菲的人参的窃喜,依然平静,站在其实真的不算大的洞口沿角缓缓蹲下了身子,用手开始仔细地抔着那株人参周身的土与碎石。
终究还年轻,越抔少年越是发现这株人参的不凡,金黄的sè泽里隐隐有流光可见,不被土石所染,这竟然是株有利于修武的赤黄参。而且闻着此时明显更加浓郁的馨香,它的参龄至少已经十年,少年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笑。可他还是忘记了,尽管这里偏僻,但终归是人能到之处,那么这株赤黄参就没有理由能一直安然地生长十余年。
幸亏豪猪虽然也属于战斗力较高的一种晶兽,但智商不高,当少年感知里再次出现先前熟悉的气息时,还来得及反应逃脱。不过他太熟悉豪猪暴躁的特xìng,以前只是被空气里的馨香味吸引而居住于此,现在对着大半裸露在外的赤黄参,必然不是把它踏践至渣,就是粗鲁地囫囵吞入腹中。
少年心只颤了一丝,就强自镇定下来,继续剖开两侧的土,动作虽加快了些,但依然很有条理。直至他的眼皮无由跳动了下,危机感大生,他才双手握住了赤黄参整个躯体猛力将它的尾部拉了出来,紧接一块灰sè的布包裹住它放进了少年胸前衣内,动作一气呵成,整个人也随之跃起几步就冲入了密林里。
豪猪发出恼怒的一声吼,身上的黑毛渐蓬松起来,这是它要发力的征兆。少年很清楚身后那畜生会做出如何的反应,疾疾绕了几个弯,顺着回城的方向奔跑起来。
“哼唧……”豪猪的叫声仿似对此事表示着不屑,大若黑珠的眼睛莫名闪着兴奋的光,身躯虽大,可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很快它与少年的距离就被拉得极近了。
少年跑出了近百米呼吸有些不畅起来,就在豪猪快要顶到他身后的时候,他重重在地上踏了一步,借着反力一跃而起,整个人跳得老高。而一切就像安排好了似的,当他双手在空中举起,就拉住了横生的一根枝丫,然后他灵巧地一个倒跃,人来到了树枝上,稳稳落住。
下面的豪猪就没有这么灵便了,因为先前冲势太猛,它甚至收不住前冲的四肢,本来视线也被少年占据了,等少年突然上跃,出现的是粗大的树干,随着“彭”一声,树干一阵颤动,豪猪直接脑袋乱晃,四肢轻抖着就要倒下去。
然而此时的少年并未有任何轻松的神态,而是趁此机会立刻抽出了绑在腿上的锋利小刀,手背上隐有青筋凸起,小刀嗖得一下就刺向了正晕眩的豪猪。
“嗷…嗷…”一阵惨嚎声传来,豪猪颈部位顿时鲜血四溅,即使如何皮糙肉厚,小刀依然入肉数寸,可见之前少年用力之大。
见着豪猪上蹿下跳,痛苦的模样,少年的眉蹙起来,明显这一下还未达到他的要求。本来刚才的飞刀是要直刺豪猪颈部动脉的,可是因为目标的不稳定让刀锋稍稍偏离了方向,也就是这一点豪猪尽管痛苦却无碍于它的xìng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