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苍城一老头 - 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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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名为苍，出自云苍之名；它四周城墙修得颇为高而固，城门更是气派，吸引了一波又一波或经商，或寻财的人到此。
潜宇抬起头，望了眼那“苍城”二字，看不出表情，随后进了城。良叔紧跟在后。
苍城内从来都是人声鼎沸，叫卖不断，尤其是连通城门口的主大街，刚入城就能发现热闹与不凡之处，尤其是猎杀晶兽为生的人多聚集在此。
“少爷，家里这一年对你的态度越来越坏了，前不久还传出了要把你随便下放处理的消息。”良叔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件事，脸上有些忧sè，还掺着些复杂表情。
“良叔…”
“是我多嘴了。”良叔不好意思般笑笑，因为是对着一个少年人如此，显得有些奇怪。但他心底依然叹了口气，潜家其实很早以前就不再供应潜宇任何资源了，连最初属于他的院落也收了去，只给了处偏僻的小院。而这一切，都因为两年前的一次意外，潜宇在意外之后的实力就未有任何的提升，地位自然也就一落千丈了。可潜宇毕竟是家主的儿子啊，良叔经常会从内心里对这些大家族的做法生出些厌恶。
不过潜宇自身也让良叔感到意外，没有了生活来源后，他本以为生计的担子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可那时在他眼里还是一个孩子的潜宇一句软弱的话都没说，就与他并肩踏进了广袤无边的山林。
良叔都记不清潜宇多少次独自艰难的与晶兽厮杀，他却不许自己出手，一晃两年，潜宇依然可以说过得很好，不得不说这个少年人除了修为还是如以前般优秀。最让良叔惊奇的是潜宇在生活中迅速养成的成熟与冷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少年人该拥有的。也因此，在外人看潜宇，他从来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无法与人亲近；只有良叔稍稍了解他，于是有时看着他的背影会不自觉生出些心酸的味道。
“良叔，你想什么呢?”此时已过了闹市区，潜宇突然停下来，回过头说了一句，目光却急转过大片区域。
“啊？没…”良叔下意识应答。
潜宇看了眼良叔，眉头一挑，露出些不解的神情，又添上些jǐng惕。待他回过身想继续赶路时，面sè第一次有了稍大的变化，这是即使在山林里也没有过的变化。
在潜宇的身前，多了张方桌，方桌上有了一壶茶，茶壶边有两个小杯，关键的是桌的对面正坐着一个老头。老头对着潜宇微微一笑：“看你一路风尘，坐下喝杯茶吧。”说完，他自顾自已开始为潜宇倒茶。
潜宇看着这张摆在大街边的方桌，jǐng惕之sè更浓，尤其是良叔此时竟然一丝反应都无。他偏过头看着大街zhōng yāng位置，回想着，刚才自己可确实是在那里的，不会有错，一个回头自己竟然就站在了街边，前面多了那么多东西，这事怎会不怪？现在自己衣衫整理如平常，谁能知道自己一路风尘？越想越是不可思议，潜宇深吸了口气，暗暗平复心境，明知事情不可为自然就只有顺其自然，他微笑着上前一步，看着那老头。
“方才你回头不是想看我么，如今我出现，坐下喝一杯又如何，何必要站着？”老头呵呵一笑。
犹豫了片刻，潜宇拉开长凳，坐了下去，顺手就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不错，刚才他回头，是心生疑惑，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喊良叔只是个借口。
“老先生找我有事？”潜宇饮完茶，开门见山，并未露恐惧之sè。
不想老者一直盯着潜宇，笑意更浓：“天下人皆可认识，你我有缘，兴起yù邀你共谈人生，何必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先生乃高人，小子尚看不透世事，不可轻谈。你我亦无缘，何能不jǐng惕一二。”
“恩，算你此话有理。”老头想了会儿，点点头，“我见你心喜，yù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你我无缘，再说怕您受不起师徒大礼！”潜宇的笑很是温和。
老者一愣，眼神有些古怪，不知多少年了兴许潜宇还是第一个说自己会承受不起这师徒大礼的。不过他心里还是颇为满意潜宇的话：“心智不错，可塑之才。今定下邀你共看天下之约，来rì与你讲解风云。”
“一定。”这次潜宇很快应下。
“心为本物，不必执着于看透；路在脚下，唯从心所愿。只有你最清楚自己的心，又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好好领悟。”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的心么…潜宇默念了一句，好似老头说的话有某种魔力一般，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心头，瞬间让他掉入进思想的深渊当中，一股熟悉的空洞感再次在他身体里蔓延。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这是一个dú lì的世界，或者说是潜宇做的一个亦真亦假的梦的世界。那个梦是如此的虚幻，根本就摸不着，但有一些残破的画面如飓风呼啸般会划过天空。然而那些画面永远是模糊不清的，任凭潜宇努力睁大眼睛它们还是虚幻。
潜宇再次看到了过去两年来时不时会出现的梦，有些惘然，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又来到了这个梦的世界。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不同，远处又出现了一个自己，在追逐，在奔跑，在呐喊，无止境。这次的潜宇化身为了一个看客，而非亲身经历者，他看着快力竭的自己，知道他是在追寻那些飘渺的画面，执着寻求画面里的某些答案，其实即使是看着这些的自己，内心也隐隐生出些渴望，想加入追逐。只是注定要与以前不同，眼前仿佛有一束光从天际shè来，瞬间一切清明，让他恢复如常，那些折磨着自己的渴望与执着也一扫而光。
潜宇的脸sè显得些苍白，但眸眼无比的清亮，说不出的清爽，他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个躬：“受教。小子记下您的话了。”
“只是记下了？”老头歪头问道。
“当受益，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不能透彻的明白。”
“哈哈，孺子可教。停下脚步，有时候并不是太坏的事情，该知道的也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前提是你拥有了知道它的能力……改变也不是说说的事，自不必急，但前提是你愿意改变。”
“您是说我只是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看清那些东西而已？”潜宇不解。
“天机，天机……哈哈……既然你又站起，今rì缘分已尽，当要告别。他rì有缘再遇，当承今rì之约，希望再见时会有一个全新的你。”老者说完直接一挥手，仿佛有一阵清风吹过。
潜宇听后一愕，赶紧抬头起身，想是有些懊悔，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看出他内心困惑之人，他还有许多疑问想求解。可只感觉眼前一片恍惚，怔了怔，他又重新回到了大街的zhōng yāng位置，一切如常，宛若幻觉。
“少爷，刚才……”
“无碍，只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而已，这件事情保密。”潜宇若有所思，压下心中无数疑问，抬头看着天说道。
“是！”良叔对潜宇的话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
之后，潜宇向街边看了一眼，果然有个茶摊在那里，熟悉的方桌，桌上熟悉的茶壶与茶杯，只是老头已经不在，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城的深处走去。
在街边一家酒楼的靠窗位置，此刻一个身影一隐而没。
正在走路的潜宇心有所感，准确地向那处窗口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东西，他挑了挑眉，不多言语。
……
苍城真得很大，城里在数年前因为迅速的发展，出现了云区，算是城中之城，由苍城管辖。
潜家，正是云区三大家之一，地位在云区可是超然，即使在苍城也是小有名气。
潜家大院坐落在云区经济最繁华地段，占地极大，实力也雄厚。此刻大院一处偏门轻轻开启，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自是潜宇与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