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落北澄星 - 星际之捕猎者 - 笑岩
夏沐木从梦中惊醒,窗外明镜高悬,照出一室清冷。
就算没有那一枪,她也不打算再活下去,可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四千年后,这是一个神奇的星际时代,但她却无甚好奇。
她来到这里已经十年,却始终无法融入,她就像一个已经死去的游魂,被迫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不知道那帮人是否已经剖出了种子,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总算没辜负阿爷的期盼,不管是怎样活着,好歹也留了一条命在。
她躺在床上,过去的种种如同梦魇,始终纠缠不断,让她难以成眠,天亮之际才勉强入睡。
“夏沐木――!”
清脆的声音响彻长空,让夏沐木再次惊醒,她睁开眼,迅速拿出藏在枕下的匕首,破旧的刀鞘啪嗒一声掉在床上,这响声让她愣了愣,而后才完全清醒。
别人总觉得她是个怪人,这句话从某些方面来讲并没有错,她成天刀不离手,爱刀如命,又沉默寡言,时时刻刻都异常警觉,正常人哪里会有这样的嗜好。
她看着手中的匕首,这匕首虽然破旧了点,但刀刃锋利如初,在大日头下寒光闪闪。
“沐木?夏夏?老夏?快点起床,今天是毕业典礼,还有交流赛呢,你可是一年级的首席,得代表一年级参赛,不要怂,快起来嗨。”璃柚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门外传来,这样喋喋不休的语调,若不是有一副好嗓子,绝对会让人厌烦。
“快点啦,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璃柚一边摇门一边说道。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尘土飞扬,可怜的门本就破败不堪,垂死挣扎半天,还是被晃晃悠悠地推到了,罪魁祸首也惊呆了,半天没回过神。
夏沐木还没来得及收好匕首,目瞪口呆地看向门口处的一片灰尘。
璃柚尴尬地笑了,恍恍惚惚中看到了寒光四溅的匕首,连忙歪腰,扶起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门,一把把它塞了回去,战战兢兢地说:“你继续,你继续……”
夏沐木哭笑不得,藏好匕首,推门出去。
璃柚猝不及防,退后几步,残留的浮尘让她呛到不行,她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却眼前一亮。
夏沐木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显得笔直而挺拔,黑色的长发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在那之下,两道黛色的眉毛飞扬入鬓,黑白分明的凤目清澈明亮,波澜不惊,冷得好似一潭古老的冰泉,这样的夏沐木令人侧目,可是――
如果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就好了。
如果不是总拒人千里,高冷得不像个活人就好了。
如果不是什么都不说,总被人认为无情无义就好了。
璃柚心中这样想到,但夏沐木对她还是好的,她是个混血,人类与异族的混血,橙色的头发,橙色的眼眸,倒是好看得紧,可却让她受尽歧视,她不想再回想遇到夏沐木之前的日子,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若不是当初她机智,处处缠着夏沐木,恐怕就算活下来,也会变成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直觉告诉她,夏沐木是个好人,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有错。
她们并肩走出房间,屋外是无垠的北澄花海,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夏沐木抚上左腕的智脑,一分钟后,一辆共享悬浮车出现在她们面前,未来的科技便捷到不可思议,无论经历多少次,夏沐木这个“古人”都会觉得神奇。
她率先登上车,璃柚还在盯着天空发呆。
“怎么了?”
“总觉得很不安,感觉有大事发生,难道是因为阴天的缘故?”
夏沐木皱眉:“乌鸦嘴,又来?”
璃柚撇撇嘴,登上车,谁叫她的第六感比探测仪还准呢,说有事就有事。不过北澄星作为一颗福利星,治安好得惊人,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她把这些抛在脑后,开始长篇大论:“沐木,你可别大意,三年级的首席本来就比我们年长两岁,据说他还特厉害,一身步法神出鬼没,被他盯上的人,往往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就被KO了……”
夏沐木没什么精神地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璃柚的话,没一会便昏昏欲睡,昨晚的梦让她几乎一夜未眠。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平常可不这样啊。”璃柚吐槽道,虽然有继续说得冲动,却不忍打扰她。
天使区与两人所就读的博雅高中有一段距离,但架不住以高速闻名的悬浮车,十分钟后,便到达目的地。
天色愈发阴沉,乌云密布,这给博雅竞技场添上了一丝神秘色彩,在星际人眼里,它历史悠久,散发着阵阵古拙而雄浑的气息,但对于“古人”夏沐木来说,却无法体会到它的古韵,在她眼里,这依然是一座具有未来气质的星际化竞技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下博雅高中,它位于北澄星的正中央,是北澄星乃至全星际都排在前列的一所高中。以强者为尊、铁面无私的招生原则,和不问出身只识英才的招生制度而闻名星际,也幸亏有这样的学校,夏沐木和璃柚这样生活在天使区边缘的人,才有机会上这么好的高中。
跑进竞技场,毕业典礼已经接近尾声,夏沐木二人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
“还好,还好,没有错过比赛。”璃柚拍着胸脯夸张地说。
偌大的竞技场座无虚席,非常有序,不知是不是夏沐木的错觉,人们安静到有点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
“这无聊的仪式总算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我们博雅的传统项目――交流赛。”博雅的校长慵懒地坐在主席台上,不甚正经地说道。
但就是这样平淡的语调,却瞬间将竞技场引爆,欢呼声震耳欲聋,狂热的气息迅速蔓延,与之前安静有序的模样大相径庭。
面对这样大的反差,夏沐木无动于衷,甚至还很想笑,北澄星人平日里看着文质彬彬,爱花又浪漫,但只要进了竞技场,战斗开始,就变得狂野热情,与平时判若两人,或者说,这不光是北澄星人的特性,也是整个联邦人的特性。
这种对于纯粹武力打心底里的崇拜和仰慕,是有根源的(纯粹的武力是指不依托机甲等任何热武器,仅凭个体能够达到的武力巅峰)。
两千多年以前,人类的劲敌银甲族出现,这种族类不同于一般的生命体,他们本身拥有机甲般的身体构造,又拥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与战斗意识,通身银色,凶残暴虐,拥有高度发达的机械文明。人类现有的机甲技术再其面前不堪一击,长期遭受着银甲族的奴役和屠杀。
为了改变这一切,机甲专家开发了“究极模式”系统,简单来说就是人机合一。
究极模式开启后,驾驶员从驾驶舱飞入“里间”,里间一片漆黑,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传感粒子。
这种传感粒子可以使驾驶员的精神阀与机甲智能相连,身体的动作通过传感粒子同步于机甲,使机甲与驾驶员同时做出完全一致的动作。这种模式下,机甲驾驶员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他的战斗意识和技巧决定了战斗的成败。
究极模式扭转了人类的败局,使人类有了与银甲族这种怪兽一战的能力,但是,究极模式有个致命缺陷,它会极速消耗机甲能源与驾驶员的体力。并且,该模式结束后,机甲短时间内无法再参加战斗。
等级越高的机甲,维持究极模式的时间越长,体能越优秀的驾驶员在究极模式下支撑得越久。机甲对驾驶员的战斗意识、格斗技巧、耐力体力的要求都非常严苛,因此古武与格斗是必修课,只有达到高级水平,才有资格驾驶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