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八岁（二） - 红楼之贾弟弟 - 铁瑟铜琶
82、感动天
新年伊始，.
正月初一年祭礼上, 天降祥瑞之气, 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往前历数先圣，那一位有这本事？
不, 单单是叫老天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了祭品, 就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这可不是江湖道人那种，燃个符纸冒个烟的骗人把戏, 这可是圣上亲自主祭的正儿八经的年祭礼！
多少人的眼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玉璧升到那九天之上，祥云之中！
除了御弟, 谁还有这本事？
是的，人人都知道，这是御弟的本事。
幸好圣上英明, 从不嫉贤妒能, 也不会去计较御弟到底得了多少跪拜。
也有不少人在暗自庆幸, 亏得圣上同老圣人英明, 打从御弟一出生就把人给盯上了，刚满周岁便抢进了宫里, 没过多久又和太子养在了一块儿……如今这御弟的心里头可是打心眼儿里亲近皇家呢！
头几年, 也不是没人想过，要借着御弟这通天的名头，去争一争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可一来御弟长这么大就没出过京，二来嘛，随着御弟年岁渐大名声渐响, 原先动过心思的也都按捺了下来。
没见人御弟同圣上亲近么！
没见人御弟法力通天百试百灵么！
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一赌自己才是那天定的天子？
万一惹恼了御弟，怕是下地只能去同阎罗王哭诉了。
当然，在贾琡不知道的时候，暗地里保护他的人早已翻了几番。
京中的欢乐劲儿，一直延续到了正月底。
许是去岁天打雷劈之事太过离奇，许是众人心中仍藏了些担忧，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一到了二月里头，像是有人蹲在暗中喊了声“时辰到”，京里头的人们又开始敛声静气了起来。
要说徒谋与徒敕心里头没想着这事，那自然是假的。
自贾琡四周岁生辰那会儿，天书降在宫中，连带着五周岁那会儿也落在了宫中，还有个神迹。
去年贾琡六周岁，在宫里等了四五个时辰都不见天书，便闹着要回家。
徒敕心疼他小小年纪入宫，想着让他回家同家里人一道过个生辰总是无碍的，再加上荣国府也见多了天书应当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便允了。
谁知就有人闯了大祸。
那今年御弟的生辰……
徒敕不是不想强行将贾琡留在宫中。
不过这种事……也只能想想罢了。
这位小爷这么些年，除了长个子就光变着法儿耍赖皮了。
若是他一个不高兴，天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徒敕可一点都不好奇，在上面那群仙人的心目中究竟是自己这个真龙天子重要，要是贾琡这个小东西重要！
真的，他一点都不好奇！
这种显然自取其辱的问题为什么要去好奇！
他可是皇帝！
他一点都不憋屈！
真的！
贾琡天真烂漫的走了进来：“皇帝哥哥，明儿过了未时我就回家了啊，你记得同夏守忠说一声。”
说完，又溜溜达达的走了。
徒敕狠狠的吸了两口气。
他不过是个孩子，才八岁大，算周岁的话明儿才刚七周岁。和他计较什么呢？
最要紧的是，贾琡对政事没有丝毫兴趣……
正如众人所担忧的那样，第二日直到贾琡登上马车启程回荣国府，天上也没有半点儿要降天书的意思。
徒谋与徒敕一块儿在御书房候着，等夏守忠来回禀已将御弟送回荣国府后，两人相视叹气。
只愿今儿还能有天书，不拘上头写的什么……
毕竟，这可关系着民心呐！
贾琡并非没觉察到各方的暗涌，只是他对天上的仙人有着旁人不知道的了解；再加上去岁天书之事多少事由他授意的，还得了上头的保证，心里头自然是有底气的。
这心里头有了底气，自然是懒怠理会那摊子事儿了。
御弟他老人家一直坚持一件事：用事实打脸。
入夜，这日的荣国府依旧如往年那般，灯火通明高朋满座。
只再无喧嚣声罢了。
王熙凤下了心思狠狠调/教过得丫鬟小子们游走在席间，上菜倒酒竟没有半点儿声响。
各家来客竟也失了谈性，静静的端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酒，间或夹一筷子菜，却有些食不知味。大多数时候都伸长了脑袋往上头的席面上瞧。
虽说初春天黑得早，但这会儿也快酉正了，怎么御弟那儿还没个动静？
贾琡不紧不慢的就着盘子陈皮牛肉吃了小半碗饭，间或还指使夏周一给自己卷两片烤鸭，偏还有功夫往甄宝玉碗里头拨珍珠鱼丸。
等吃到七分饱，又捡了块百果蜜糕，吃的甚是香甜。
“唉哟！”
到底是乐极生悲了。
贾琡僵着手，将嘴里咬到一半的糕取了出来，翻了个面。
半块百果蜜糕拿在贾琡手里，上面俏生生的立着一颗细小的白牙。
“哟，这是换牙了！”邢夫人忙起身来看。
王熙凤也走了过来，小心的取走蜜糕，又一叠声儿的吩咐人取去清水来给御弟漱口，再打一盆水来……好歹把牙从蜜糕上弄下来清洗赶紧喽！
贾琡背了瘪嘴，不疼。
又张开嘴给邢夫人看了看：“这哈好了，要同甄宝玉一样说话漏轰了！”
贾母身边的同样也在换牙的贾宝玉刚想凑过来，到底被婆子按住了。
邢夫人抱了贾琡，同众人告了罪，送到了前边席间。
贾赦早得了小厮的传话，亲自来接。
“到底是琡儿，琏儿那会儿换牙差点没把东跨院给哭塌了！”贾赦掂了掂手里的胖儿子，忽的想起东跨院差不多正是去年这会儿塌的，不免干笑两声，“嘿嘿，乖儿子，爹抱你去扔牙！”
金陵习俗，小孩儿掉了上牙埋土里，掉了下牙就要扔屋顶上。
贾家出身金陵，如今也还守着这习俗呢。
贾琏并不知方才父亲对他的污蔑，这会儿早已安排着在荣禧堂前空出了一块地儿，又使人取来了粗有两寸有余的朱红色高烛来，将堂前照的格外亮堂。
前头的宾客听说了御弟换牙的事儿，早已为了过来，就等着看御弟表演扔牙了！
这凑热闹的话儿都准备好了！若是扔上去了，那御弟的牙定是长得又白又大又尖又细又密又疏的；若是御弟失手，那也没什么，或许多扔两回牙便能长得更好些呢！
在众人的围观下，贾琡挣扎着下了地。
一边举高高一边往房顶上丢下门牙……这种事御弟可不乐意！
示意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贾赦、贾琏等人退开后，贾琡抡圆了胳膊，心里头大喊一声：“去吧，大门牙！”
众人只见一个白点——其实真真正正看见了的也就近处的三五人罢了——打着旋儿——这个绝对没人能看清——飞上了房顶。
“好！”
不知谁赞了一声，众人接鼓起掌来。
气的贾琡恨不能将这人就出来，就地给他穿小鞋！
牙飞上了房顶，落在了屋脊上，微微腾起一片尘土。
尘土渐渐显出些微弱的荧光，绕着大门牙飘荡着。
忽的一道光，自那大门牙落在的地方亮起，直冲天际。
这光似乎在天上拐了个弯一般，须臾便落了下来，将将把御弟照在了里头。
“天书！”
“天书！”
“天书！”
私语声渐起，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矮了下去，跪倒在地。
仿佛九天之上正有仙人注视着这个院子，众人仿佛才刚刚下跪，那道光柱便立马撤了去。
只剩下个御弟，双手各捧着一个布帛，呆愣愣的看着这跪了满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