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要害怕? - 不过是个神 - 一棍糖稀
陆止这话说完，戈不竟也没有生气，而且饶有兴趣的看起陆止来，居然敢说我在放屁，这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游走在生死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推下悬崖啊？
戈不没说话，陆止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最后一盘烤肉放到饺子面前，接着关了火。
“这盘肉吃完，你们就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
“还有好几盘呢？”饺子看向剩下的几盘生肉，舔了舔嘴边的口水。
“我说了，只让吃一斤。”
“可是我没吃饱。”饺子又可怜兮兮的说。
“中午少吃点对胃不好。”
饺子，“……”鬼才信你的话！
抱怨归抱怨，吃完自己面前所有的肉，饺子还是乖乖的起了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它又有点不甘心。
“明天我还能来吗？”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陆止有些心累。
“好吧。”饺子在戈不惊诧的目光中听话的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戈不绝对不会相信今天乖乖坐在陆止对面，吃了一斤肉的这只狗，就是他每天追着跑着喂饭吃的饺子！
除了吴破和祁一之，它还在没在谁面前这么温顺过不说，听谁的话不让做什么不做什么？那简直就是朝种树，夜乘凉——不可能的事。
戈不走到门口也停了下来，他总有一种一切都被陆止看穿了的感觉。而且，陆止镇定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唤醒不久还没觉醒法力的新神者。
刚被唤醒的第一天，他就敢和武斯叫嚣，晚上被蓟玉刺杀，他不仅没有害怕，这种镇定反而让他觉得有些狂妄，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的不知天高地厚，那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玄鸢界的神者怎么不了他！
只是一个三十岁才被唤醒的是新神者，就算他已经完成了法力唤醒，也只是成为了游方世界法力值最低的神者。
他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戈不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呵！
他听见陆止轻笑了一声，似是很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害怕？”
陆止反问，接着他打开了烤炉的开关，接着将盘子里的肉放到烤箅上。
“为什不害怕？”戈不同样反问，别人惦记着这条命，随时都有能死，就算不死玄鸢界的神者也不会让你好过，即便这些神者不对付你，一个不该被唤醒的废物，迟早也要被流放，就像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推下去，难道不应该害怕吗？
“也许我也是来杀你的，也许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神者想置你于死地。”
“对呀，”陆止夹起一片肉放到烤箅上，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为什么要害怕？”
戈不有点不明白，陆止为什么会在他这个只见了两次面，没根本没机会了解是敌是友的前辈面前这么沉着冷静。
他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友善的人，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一个新神者没有被他“欺负”“调戏”过，也没哪个神者敢在被他欺负的时候敢反抗过他。
他更没见过哪个神者，在刚唤醒就把自己摆在了和所有前辈同等的位置，什么都敢说，谁也不怕，仿佛他就是玄鸢界的扛把子。
是因为成为神者不觉得害怕？
不是的!
戈不很快的否定了这个原因，他能感觉的到陆止身上的那份镇定和平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们四目相对那么久，他能看得出，陆止的内心并没有一点的害怕。相反，他还很平静，平静的让他觉得陆止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没因为成为神者有多自豪。
倒像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现在是什么处境。
戈不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这绝对不是一个新人该有的状态。
没有听到戈不离去的脚步声，陆止一边吃着肉，一边给他解开了答案。
“如果前辈是来杀我的，会因为我害怕死而放过我吗？”
戈不摇了摇头，“不会。”
那些因为怕死而跪地求饶的人，生或死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多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几天，倒不如让他们早点投胎，下辈子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而且，既然是来杀的，那无论对方是只老鼠，还是个人，只需要死就好了。
“我猜，”陆止依旧背对着他说，“不仅不会，还会觉得我是个懦夫吧？你肯定会非常好奇，老大为什么牺牲一个二界长唤醒一个废柴。”
戈不点了点头，他的确很好奇，陆止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不但老大选择了他，就连一向对谁爱答不理的饺子都乖乖听他的话。
陆止接着问，“如果你是来帮我的，那我请问前辈，愿意帮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吗？”
“会。”这一次戈不同样是很干脆的回答，他并不觉得这和刚才的回答有什么矛盾。来的目的，和对方是怎么样一个人是没有关系的，他只需要达成他的目的，至于要救的，或者要杀的是个怎样的人他并不关心——这是游方世界一直教导他们做事的宗旨。
可如果他要救或者要杀谁，并不是上面下达的任务，戈不觉得自己也许会另当别论。但无论是怎样的另当别论，在懦弱的人和勇敢的人之间做选择，谁都是选择帮助勇敢的人可能性会大一点吧？就算第一次会救，第二次会救，第三次未必还会再救……
这并不是说懦弱的人不值得帮助，而是勇敢的人更值得钦佩。
陆止接着问，“那第二次呢？当我一边跪地求饶，一边被大家拳打脚踢，你还会救我吗？”
不等戈不回答，陆止就自问自答起来，“也许也会，对吧？阵营的划分不代表内部矛盾，也代表不了前辈们都是坏人。”
“那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戈不异常坚定的说了两个字，“不会。”
第一次他也许会觉得陆止是无辜弱小而救他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也许也会，但第五次呢？他就不得不去想，大家为什么要欺负他？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求饶？却没有勇气去反抗？这样懦弱胆小的人，真的值得他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吗？
陆止深深吸了口气，说“对，就像是救急不救穷的道理，救一次、两次，是你善良，但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对吗？”
戈不说，“那是当然，谁都不可能帮谁一辈子。”
“对呀，”陆止停下吃肉的动作，转过头问他，目光里充满着不解。
“那，为什么还要害怕？”
为什么还要害怕？
这个简单的问题，戈不却怎么也回答不上来。在他看来，害怕是每个人的本性，即便是再勇敢的一个人，在面对让他恐惧的事物时也会害怕。这是本性，根本不需要理由。可此刻被陆止这么一问，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对害怕的认知是一堆歪理，因为害怕是人的本性，所以每个人都会害怕，如果有人不害怕就是奇怪的——他掉入了这个逻辑陷阱中。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人为什么要害怕，此刻，陆止告诉了他。
害怕了，危险就会消失吗？
害怕了，会杀他的人就会不杀他吗？
害怕了，就不会死吗？
害怕了，就会有人永远保护他吗？
不会！
那为什么还要害怕？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活了这么多年，却还没陆止明白。
陆止将烤好的肉一片一片的夹进面前的盘子里，又重新往烤箅上放了几片，他相信戈不此刻已经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至于戈不会不会帮他没陆止却也没报多大的希望。他习惯了孤军奋战，并不觉得多个人活的几率就会大一点。
如果上天注定他会死在那些前辈的手中，他也会倾尽全力战斗到死，绝不会像个懦夫一样，乞求他们让他活下来，最后在他们的鄙夷和嘲笑中死去。
所以，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人将刀剑插进他的胸膛，他的嘴角也会挂着灿烂的笑容，嘲讽那人一句，最后笑着死去。
这才是他活着的原则。
况且，除了吴礼，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而吴礼，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离开他，所以他真的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死？就更不怕了，等他知道了游方世界的秘密，不用这些前辈杀，他自己也会去送死。
“的确是没有怕的必要。”戈不良久后回了一句。
害怕，懦弱，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而已。
“谢谢前辈今天的忠告，辛苦你跑了一趟。”
“不用客气，”
戈不走后，陆止端着烤好的肉进了他的书房，然后走到书房横着的一排白板前。
他首先在第一张夹在白板的白板纸最上面，正中间的位置写了四个字：游方世界。
其次将白板纸分为五个板块，写上落星界、玄鸢界、zhuyan？是哪个？陆止托腮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游方世界那个APP，在游方世界的介绍里找到了四界的名字。
原来不是没介绍，而是这个老大没说呀，还好他自学能力强。
陆止接着将柷延界、百念界和青幻界的写到了白板上。
接着他在第二个张夹在白板上的白纸板上写上玄鸢界。
他又将玄鸢界分为三个板块，分别在每一版块的中心处写上他母亲和沈小白的名字，以及不确定。
又在他母亲和沈小白的名字写上二界长三个字。
然后以他母亲的名字周围分别写上他见到的那几位神者，同时又在每个神者的旁边写上了他的性格特征，以及对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