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五回张锋南漳逢隐沦单福新野遇英主
却说蔡瑁方欲回城,张锋单骑赶来,随后赵云引军到。张锋正迎着蔡瑁,急问曰:“玄德公何在?”蔡瑁曰:“使君逃席而去,不知何往。”赵云曰:“汝让过吾与张锋,好向前寻找。”蔡瑁敌不过赵云、张锋,遂让开。张锋与赵云策马前行,遥望大溪,别无去路。张锋心中曰:“此事虚幻,的卢马居然能飞至对岸,史上岂有此等事!”乃与赵云复回马,赵云喝问蔡瑁曰:“汝请吾主赴宴,何故引着军马追来?”张锋曰:“汝将吾与玄德公一处,赵将军他处,欲各相图耶?”蔡瑁曰:“张锋,汝为晓事之人,故为辅,今却如此发问,非晓事之人也。”张锋曰:“汝言吾何故不晓事?”蔡瑁曰:“今九郡四十二州县官僚俱在此,吾为上将,岂可不防护?”赵云曰:“汝逼吾主何处去了?”蔡瑁曰:“闻使君匹马出西门,到此却又不见。”赵云惊疑不定。张锋曰:“吾等去溪边看看。”遂与赵云直来溪边看,只见隔岸一带水迹。张锋曰:“似此,吾便与赵将军绕檀溪去寻,如何?”赵云曰:“且再看。”遂令三百军四散观望,并不见踪迹。张锋与赵云再回马时,蔡瑁已入城去了。二人拿守门军士追问,皆说:“刘使君飞马出西门而去。”张锋再欲入城,赵云恐有埋伏,遂与张锋急引军归新野。张锋曰:“绕檀溪可至南漳,遮莫是玄德公在南漳投宿去耶?今蔡瑁已回城,吾可安心单骑去寻,赵将军先回新野,明日来南漳。”赵云曰:“如此亦善。”
却说玄德跃马过溪,似醉如痴,想:“此阔涧一跃而过,岂非天意!”迤逦望南漳策马而行,日将沉西。正行之间,一人骑马背后大叫曰:“玄德公慢走!”玄德按辔,回顾视之,乃张锋也。张锋赶上曰:“玄德公让吾等好找。”玄德曰:“前番幸的卢马跃起,吾方得生。子龙何在?”张锋曰:“吾与赵将军寻至檀溪边,亦问蔡瑁而不得,见溪边水迹,故让赵将军先回去守城,吾绕溪而来。赵将军明日亦来。”玄德曰:“谢张锋屡次相助!”张锋曰:“玄德公不必言谢,吾二人往前行罢,若回,只恐蔡氏兄弟伏击。”玄德曰:“张锋之言是也。”二人往前而行,见一牧童跨于牛背上,口吹短笛而来。张锋喜曰:“妙哉!”玄德叹曰:“吾不如也!”遂与张锋立马观之。牧童亦停牛罢笛,熟视玄德、张锋,曰:“二位将军莫非破黄巾刘玄德、张锋否?”玄德惊问曰:“汝乃村僻小童,何以知吾姓字!”张锋亦惊:“吾乃东瓯凡人,游历四方,此间村僻小童却知吾!莫非童儿与刘荆州等人有故?”牧童曰:“我本不知,因常侍师父,有客到日,多曾说有一刘玄德,身长七尺五寸,垂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乃当世之英雄。又言张锋将军尝千里送关云长,那张锋生得长大,络腮须。今观二位将军如此模样,想必是也。”张锋曰:“尊师必大贤大德之人焉。”玄德曰:“汝师何人也?”牧童曰:“吾师覆姓司马,名徽,字德操,颍川人也。道号‘水镜先生’。”张锋曰:“既有道号,又隐居于此,向来雅友颇多,玄德公可与之相交,亦可邀之助力也。”玄德然之,问牧童曰:“汝师与谁为友?”小童曰:“与襄阳庞德公、庞统为友。”玄德曰:“庞德公乃庞统何人?”童子曰:“叔侄也。庞德公字山民,长俺师父十岁;庞统字士元,少俺师父五岁。一日,我师父在树上采桑,适庞统来相访,坐于树下,共相议论,终日不倦。吾师甚爱庞统,呼之为弟。”张锋曰:“贤哉!隐士之语也!”玄德曰:“汝师今居何处?”牧童遥指曰:“前面林中,便是庄院。”张锋曰:“如此,可即去拜见水镜先生。”玄德曰:“吾正是刘玄德。”又指张锋曰:“此人乃张锋。汝可引我去拜见你师父。”童子便引玄德、张锋,行二里余,到庄前下马,入至中门,忽闻琴声甚美。玄德教童子且休通报,与张锋侧耳听之。琴声忽住而不弹。一人笑而出曰:“琴韵清幽,音中忽起高抗之调。必有英雄窃听。”童子指谓玄德、张锋曰:“此即吾师水镜先生也。”玄德、张锋视其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慌忙进前施礼。此时,玄德衣襟尚湿。水镜曰:“公今日与张锋幸免大难!”玄德惊讶不已。张锋曰:“吾幸得子龙将军相助,故绕溪来寻玄德公,及寻见,幸甚!”小童曰:“此刘玄德也,旁者张锋。”水镜请入草堂,分宾主坐定。玄德见架上满堆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水镜问曰:“明公何来?”玄德曰:“偶尔经由此地,因小童相指,得拜尊颜,不胜万幸!”水镜问张锋曰:“汝如何寻见刘玄德?”张锋曰:“绕溪顺而寻也。”水镜笑曰:“张锋不必隐讳。玄德公今必逃难至此,张锋机警,故避劫也。”玄德、张锋遂以襄阳一事告之。水镜曰:“吾观公与张锋气色,已知之矣。”张锋心思:“已见水镜先生,想见卧龙先生不远矣。幸先生不知吾穿越而来也。”因问玄德曰:“吾久闻明公大名,张锋亦尝倾力相助,何故至今犹落魄不偶耶?”玄德曰:“命途多蹇,所以至此。”张锋叹曰:“吾因限于中原之势,数助玄德不成。”水镜曰:“此盖因将军左右不得其人耳。”玄德曰:“备虽不才,文有孙乾、糜竺、简雍之辈,武有关、张、赵云之流,竭忠辅相,颇赖其力。近又得张锋相助,出力甚也。”水镜曰:“关、张、赵云,皆万人敌,惜无善用之人。若孙乾、糜竺辈,乃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也。独张锋多谋有勇,却受制于势,难以施展。”张锋曰:“先生一语中的,吾委实如此。”玄德曰:“备亦尝侧身以求山谷之遗贤,奈未遇其人何!”张锋曰:“吾他日必返中原,亦尝寻贤才助玄德公,只无德才兼备之人焉。”水镜曰:“岂不闻孔子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谓无人?”玄德曰:“备愚昧不识,愿赐指教。”张锋曰:“吾可与玄德公往拜见之。”水镜具言荆襄诸郡小儿谣言,而后曰:“盖应在将军也。”玄德闻言惊谢曰:“备安敢当此!”张锋曰:“祸兮福所倚,脱大难得遇先生,真玄德公之幸也。先生可指点,若玄德军务倥偬,吾亦可往寻。”水镜曰:“今天下之奇才,尽在于此,公与张锋当往求之。”张锋曰:“如此,可尽揽之,以解生灵倒悬之急也。”玄德急问曰:“奇才安在?果系何人?”水镜曰:“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张锋抚掌曰:“妙哉!闻此二人道号,知其必奇才。玄德公,机不可失,可速尽揽。”玄德曰:“伏龙、凤雏何人也?”水镜抚掌大笑曰:“好!好!”张锋笑曰:“好好先生在此!”玄德再问时,水镜曰:“天色已晚,将军与张锋可于此暂宿一宵,明日当言之。”即命小童具饮馔相待,马牵入后院喂养。玄德、张锋饮膳毕,即宿于草堂之侧。玄德因思水镜之言,寝不成寐。张锋曰:“玄德公宽心,吾当助玄德公问得二人所在,与玄德公同招揽之,以拒曹操,亦可成就大业。”约至更深,忽听一人叩门而入,水镜曰:“元直何来?”玄德起床密听之,闻其人答曰:“久闻刘景升善善恶恶,特往谒之。及至相见,徒有虚名,盖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者也。故遗书别之,而来至此。”张锋密谓玄德曰:“这位元直先生,亦须揽之。”玄德颔首。水镜曰:“公怀王佐之才,宜择人而事,奈何轻身往见景升乎?且英雄豪杰,只在眼前,公自不识耳。”其人曰:“先生之言是也。”玄德闻之大喜,暗忖此人必是伏龙、凤雏,即欲与张锋出见,又恐造次。张锋曰:“待天晓便知,吾料元直先生与水镜先生相交,必与伏龙、凤雏二先生为友。公可先揽元直先生,问其伏龙、凤雏,可得三奇才也。”玄德曰:“张锋每言多中的,今度其人必然也。”候至天晓,玄德、张锋求见水镜,玄德问曰:“昨夜来者是谁?”水镜曰:“此吾友也。”张锋曰:“既与先生为友,可荐之以佐玄德公也。”水镜先生曰:“张锋岂不知‘机缘’二字乎?”玄德求与相见。水镜曰:“此人欲往投明主,已到他处去了。”张锋曰:“此间明主独玄德公一人耳,何故不识而投他处耶?”水镜笑而不答。玄德请问其姓名。水镜笑曰:“好!好!”玄德再问:“伏龙、凤雏,果系何人?”水镜亦只笑曰:“好!好!”张锋曰:“又是好好先生。”水镜曰:“张锋所言亦好。”玄德拜请水镜出山相助,同扶汉室。水镜曰:“山野闲散之人,不堪世用。自有胜吾十倍者来助公,公宜访之。”张锋曰:“还请先生明示,吾与玄德公自当礼请。”正谈论间,忽闻庄外人喊马嘶,小童来报:“有一将军,引数百人到庄来也。”张锋曰:“赵将军至矣。”玄德大惊,与张锋急出视之,果赵云也。玄德大喜。赵云下马入见曰:“某与张锋寻不见主公,张锋言主公绕檀溪,必往南漳,谓吾夜来先回县安事,翌晨而来。张锋却往南漳去寻主公。今吾已跟问到此。主公与张锋可作速回县。只恐有人来县中厮杀。”玄德、张锋辞了水镜,与赵云上马,投新野来。行不数里,一彪人马来到,视之,乃云长、翼德也。相见大喜。玄德诉说跃马檀溪之事,共相嗟讶。到县中,与孙乾等商议。孙乾曰:“可先致书于景升,诉告此事。”张锋曰:“彼既欲将玄德公与吾一同害了,吾愿与孙先生同往荆州一遭。玄德从其言,即令孙乾与张锋赍书至荆州。刘表唤入问曰:“吾请玄德襄阳赴会,缘何逃席而去?”孙乾呈上书札,具言蔡瑁设谋相害,赖跃马檀溪得脱。张锋曰:“蔡瑁设鸿门宴,又行分瓣梅花计,将子龙将军调开,欲将玄德公与吾一并灭于宴上。”刘表大怒,急唤蔡瑁责骂曰:“汝焉敢害吾弟与张锋!”命推出斩之。蔡夫人出,哭求免死,表怒犹未息。孙乾告曰:“若杀蔡瑁,恐皇叔不能安居于此矣。”张锋曰:“眼下曹军将发,若临战杀将,取败之道也,望公三思。”刘表乃责而释之,使长子刘琦同孙乾、张锋至玄德处请罪。
琦奉命赴新野,玄德接着,设宴相待。酒酣,刘琦忽然堕泪。玄德问其故。刘琦曰:“继母蔡氏,常怀谋害之心;侄无计免祸,幸叔父、张将军指教。”玄德劝以小心尽孝,自然无祸。张锋曰:“不然,今吾历事,知蔡氏宗族已踞要害,更掌兵权。蔡夫人亦非寻常女人。吾以为非德所能自保。”刘琦曰:“张将军救吾。”张锋曰:“欲安,须离此是非之地,方能消灾避祸。若荆襄之地有补缺,公子便自请任之,但言保荆州可也。”刘琦曰:“今无此情,可有别计乎?”张锋曰:“无计,公子只好暂依玄德公之言行事,等吾与玄德公寻得奇才,吾便寻机至江东,说其来攻,公子可见机行事。”刘琦曰:“多谢张将军!然彼时张将军不安能保吾离开此地?”张锋笑曰:“临期不明,可问玄德公军中之奇才。”次日,刘琦泣别。玄德与张锋乘马送刘琦出郭,因指马谓琦曰:“若非此马,吾已为泉下之人矣,纵是张锋亦寻而不遇也。”刘琦曰:“此非马之力,乃叔父之洪福也。”说罢。相别。张锋曰:“公子今先隐忍,切记!”刘琦涕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