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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飘摇乱世歌·白衣行(38)【+4000字】 - 紫陌红尘,谁家天下 - 青丝若雪兮

白衣飘摇乱世歌·白衣行(38)【+4000字】 - 紫陌红尘,谁家天下 - 青丝若雪兮

“哈哈哈……”

薛池的狂笑魔音几乎贯穿了整个战场。在他狂妄的笑声中,越来越多的双方士兵被毒人所伤后同化,许璜死死顶住防线,城楼之上,魏信紧紧攒着眉,仲宁的脸上也失去了悠然的笑意。

事态,已是千钧一发的严峻。

呼延那抓住了这个时机,呼喝着犬戎后方的这最后一支兵营:“儿郎们,他们快撑不住了。随我冲,杀进幽炎十四州!”

“杀进幽炎十四州!杀——”

霎时场中厮杀震天,喊声惊天动地的回响。呼延那狠抽坐骑,手握长刀,一马当先冲杀过去。两股兵马如水流横涌合在一处,激起浪花千重,巨浪澎湃!

蓦地一声长啸传来,那啸声由远及近渐至清晰,初听时极远似乎隔着千百里的距离,啸声浑厚绵长,却仿佛聚集了天地间所有的力气,震得战场上一干兵马气血翻涌,余音震耳百里不绝。

薛池被当场震倒在地,头昏目眩,双耳隆隆,闷哼一声差点吐出血来!待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恢复过来,不由怒气冲天,“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薛池仍是微微头昏,几乎站立不稳,他色厉内荏的怒骂出声。“装神弄鬼的算什么,有本事出来!”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己,寂灭为乐……”温润似水的声音重重叠叠,佛偈反反复复回响在空中。不知由何处而来,却汇于九天成了和雅清澈的梵音,令人闻之心神一清,清净无垢,整个战场上冲天的煞气顿时为之一清。

隐在暗处的白衣听着这无边梵音握着银鞭的手微微一颤,难以抑制的扬起了唇角。

黑发如墨,银衣似霜。千里山河,一步踏过。

半空之中,那人黑发银衣,无尘无垢,温润庄严的面容犹如神祗,神情却慈悲的令人心生叹息。

这一刻,没有人问他怎么来的这里,也没有人问他为何来这里,这一身温柔慈悲的人突兀的闯进满是杀戮的战场,只让人心生恍惚,这是来拯救世人的神。

指间掐印,金色的光华宛如新生莲花凝于指尖,那黑发银衣的身影突然变得淡薄起来。人们这才恍然,这慈悲如神的人竟只是个虚影。猛听“嘭”的一声,绚烂的金色光芒在半空中爆开,流火点点从天而降,正落入毒人的包围圈内。那金色火焰一沾上毒人便钻进毒人的身体里,而后星火燎原整个身体都被燃烧起来,不过顷刻燃烧殆尽化为飞灰消失在空气里。四周的士兵怔愣的看着这一幕,对这从天而降的金色火焰又敬又畏。便连犬戎人亦是满心畏惧,纷纷退避。许璜也命人退开,有来不及退避的士兵被那金色火焰祸及,正等着横祸加身惨叫痛呼,结果那火焰一触到他的身体便自动消失,他惨叫了半天却压根一点事都没有。引得同伴们对他嗤笑不已,对这金色火焰和那神祗般的人的更是敬畏有加。

士兵们抬头,这才发现空中的那道虚影竟不知在何时间消失不见。来无踪,去无痕,那个神祗般的人的这一场如梦降临,似乎真的只为拯救这一场浩劫开端。

不过片刻,毒人已被金色火焰烧得所剩无疑。本已打算冲上去的屠战看着昔日的兄弟消失的无痕无迹,他红着眼眶猛地调转马头,联合着所剩无几的兄弟撕开一道裂口逃出这沙场。

薛池目眦欲裂:“不!”

他想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巫彭一把扯住。“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

天空突现的神人火焰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当是时,那白衣的少年如一只天外飞来的雪鹰,翱翔起落间已冲进呼延那处。银鞭瞬息袭出,舞成万千光影直取呼延那性命!

呼延那惊呆了一瞬,在那快如疾风的速度下要避已是来之不及,只听“唰”的一声,竟是斜刺里一柄长刀正砍在银鞭上,两兵相交砰地一声各退一步。犬戎骑军到底是久经沙场,在那一挡之下已回过神来,当即举起长矛狠狠刺向这突然而来的刺杀者。

白衣长身一掠,踏着森冷的矛尖高高跃起,她双臂平展如雪鹰展翅,适时刀光凌厉而来,白衣银鞭横挥,她的鞭上安着半尺短刃,又是嚓地一声,刀剑交击摩擦出点点星火。又是不分胜败的一招,白衣心知有那人阻挡她要杀呼延那的可能性不大。当下不进反退借力后跃,一脚踢落近旁的一位犬戎骑兵,她提气一跃驾马狂奔,手中鞭刃也是不停,长鞭横卷四扫,鞭上铁刃连戳四近铁骑,霎时四周一片人仰马翻,而她数个呼吸间便杀出包围圈。

杀不了人就想逃走,可呼延那又怎会同意?他勒紧手中马鞭,恨恨道:“阿骨拉,我命你给我杀了那小子!我要将那小子撕成碎片!”

阿骨拉是犬戎第一刀客,先前也正是他挡住白衣两次袭击。他本是被犬戎王请来保护呼延那的人,可呼延那的命令却也不可不听,他应了声便驰马追击白衣。

“王子,军师他们跑了!”这时外围一个犬戎骑兵突然过来报上这个消息。

“别管他们!我要攻下幽炎十四州,我要攻破北峪关!犬戎儿郎,听我令,随我——随我……噗——!!”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柄短匕已重重插上他的心口。他抬眼看着这一身犬戎兵装束的士兵,那人的刀狠狠在他心口搅动,他一口心头血喷出,无力的摔下马。

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想的是——原来那白衣刺客是故意引开阿骨拉的!

面对这样突兀的死亡,犬戎骑兵尽皆愕然。

然而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只听四周响起轰然厮杀之声。只见一个个身着犬戎装束的士兵反过来杀向犬戎人,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这、这是……”安溪怔愣了一瞬,瞧着那些与犬戎人拼杀的“犬戎士兵”,很明显这些人并不是真的犬戎人,这伙人少说也有数百人,那么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脑中灵光电闪,她猛的一拍脑门:“原来如此!这些人、这些人都是齐云寨的人!”

难怪呼延那死活找不到齐云寨的人,原来竟是如此!从始至终齐云寨的人都不曾逃离!这一招真真妙极!呼延那怎样都想不到这伙人竟然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吧!呵……不过,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杀掉数百人并毁尸灭迹,这齐云寨也不简单啊!

“还不快走。”安溪讶异地看向肖大,男子面容棱角分明,神情冷漠,但说出的话却叫她微微暖了心肠。“趁现在,带着你余下的部下,马上离开!”

“那你呢?”她本不该问,可瞧着这男子,想起他数次提醒,她忍不住软了心肠。

“我自有我的事。”肖大目光沉沉,他一直在乱战中搜寻白衣的痕迹,猛地看到那白衣一闪而过,便也不再理会她,策马前去。“岩七,去找还活着的人,一炷香之内必须撤离!”

“是!”岩七只应了一声,眨眼间已寻不到自家寨主的踪影。

那杀死呼延那的小兵倒也不急着逃跑,他先是夺了帅旗,手中挥展着帅旗格挡着来自四周的攻击,趁着间隙杀出重围,他一路驾马狂奔,手中呼的一声挥展帅旗,声音远远传荡出去:“犬戎王子已死,帅旗在此!”

声音远远传荡在战场上,一语不断绵绵相接,远至城门处也隐隐听闻。

大将元帅皆死,犬戎军霎时大乱。许璜冲天大笑,趁此时机率兵狠狠杀将回去。当此时,突然又有数万马蹄声疾驰而来,领军首领各向魏信行礼,原来竟是临近四城在助历城杀退盗匪后联合而来!

北峪关守军军心大振,联合着杀退犬戎军。这一番风起云涌局势变换,至此,犬戎败势已不可挽回。

“犬戎士兵听着,犬戎王子已死,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声音反复回荡在战场上。

“大哥,人太多了,我们冲不出去!”这一对人是呼延那身边的守卫,他们及时护住了王子的身体不至于让他被乱军踩踏成血饼。然而只有十几人的他们在千万乱军之中犹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被浪潮吞没的危险。

领头的犬戎汉子一马当先浴血奋战,一刀将近身的士兵劈成两半,他回头朝兄弟们喝道:“我们犬戎男儿岂有贪生怕死的人!老二,我拖住这些人,你务必将呼延那王子的身体带回草原!王子的身体尊贵,绝不能让他在这里受到这些人的践踏!”他说着带头冲杀过去,敌军砍来的刀刃能避则避,避不过的都硬生生抗下。他本就是勇猛之人,如此这般更是煞勇无匹,周遭与他对战的敌军都忍不住心生怯意,竟真被他将包围圈生生撕裂一道口子。“老二,快,冲出去!”

“大哥!”

“走!”他狠狠一刀砍在兄弟的马臀上,黑马痛得仰天嘶叫,快若疾风的奔驰出去。而后有数匹骏马紧随。犬戎汉子只看了逃出去的兄弟一眼,而后呼喝着身边的十余兄弟:“走,给老二争取时间,我们去拖住他们!”十余汉子应诺一声,眼里同样是视死如归的坚定。汉子心头激荡,仰头长啸若狼嗷,十余汉子亦仰天狼啸,啸声重叠激起人一身热血,十余人回身冲进战场。

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敌友是非之分,不过是,转瞬生死而已。

“战场之上,不论是非对错,只论胜败生死。真是残酷又准确的……至理呢。”城楼之上,来自烈御炎都的安王似乎笑了笑,眼神却无波无痕通透得令人可怕。他转头看着昔年的故友,映入眼瞳的是一张没能抵御岁月风霜侵蚀的脸,额头眼角处都有了深深的沟壑纹络。但这张已经逐渐苍老的脸,依旧能从眉眼处的坚毅看出昔日的痕迹。恍惚中与记忆里的那个青年的脸庞重合,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兄弟已经苍老如斯。

“阿信,我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与你共经一战……那些日子,我其实一直都记得。那个时候你我合作无间,你为明杀,我为暗刺,千军之中取敌首级,战场之上从无敌手,何等酣畅痛快啊!就如此刻的他们……似乎只是一晃眼,却已经二十年了,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那样沉重的一声叹息压在心头。

魏信侧目,看着这已经二十多年不见的故人兄弟。在那之前,他是并不想面对他的。可那一声叹息却压垮了他心底最后的一道壁垒。魏信看着他的脸,岁月明显是优待他的,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这张脸的年轻程度是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他看起来依旧很年轻,俊雅的面容能轻易勾动小姑娘的春心,桃花美目变得狭长深邃,不言不语是震慑人心的威严,一笑之间却是灼灼风华风流天成。似乎与过往并无两样,魏信却知道,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那双眼睛里染上了深深的沧桑,或威严,或凌厉,那是久居上位而产生的气势,那是昔年风流自赏的贵族公子绝没有的气势。

纵然面容一般无二,可他的心却已沧桑千年。

“阿宁,我们都老了。”那样沧桑叹息的话,魏信却忽然笑了笑,他看向城下战场上那些热血驰骋的儿郎,眼里一瞬涌出无限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归于一丝豪迈笑意。“而现在,这战场,应该是他们的天下!”

他笑着,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那一瞬间,眼睁睁看着那巍峨高山无力倾颓,会否有人觉得,山崩地裂不过如此?

“大将军——!!!”

高山将崩,万人嘶吼。万千铠甲在看到那座高山倒下的那一刻,无不颤抖。

“阿信?……”仲宁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盔甲下那张瞬间变得惨白无色的脸,看着他唇角处有暗红的血不停地涌出来,眼底被深深地刺痛着。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何他完全不知道?难道……是巫彭的伤……

“将他交给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了他。仲宁抬头,见那不知何时而来的白袍人正殷切的看着他怀中的魏信,见他没有动作,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毒要及时处理,将他交给我,我会救他。”

像是在最绝望的时刻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仲宁的眼底涌现出绚烂的火光。他几乎盲目的相信了这突然而来未曾谋面的白袍人,将魏信交给了他。

仲宁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他看着昔日兄弟生死不知的被人带走,脚下犹如万斤重,硬是迈不开一步。

手上一阵濡湿,他诧异的低头,看到了一手的血腥。

这是……魏信的血。他兄弟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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