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艳 刺(5) - 武朝秘史 - 了了无色
哪有这般的事儿?倒像是我身上有毒碰不得。好在圣上的心意是看明白了,并非恼我,并非厌恶我;只是为何他明明已经情动难耐不能自持,却又忽然走了?!
也罢,生死富贵,自安天命吧。
忽一阵西北风刮起,清冽异常,身子也忍不住跟着打个机伶……只是那筵席上我怎好再回去?说不得反正已经欺君过了,如今早退应该也不算罪。
于是返回‘凤鸣斋’,却又见灵药并怜心一脸诚惶诚恐地立在厅中,大气也不敢出。
见我归来,她二人忙冲我使眼色,让我不要入内。
我正踌躇间——
一只脚将踏未踏进屋中,那内屋里却忽有个雄浑的声音命令道:“回来了?你进来。Www。。com”
那是隆州王的声音,平日未曾觉得怎么,但今日隔帘听来却有一种帝王般的威严。
看来我是避不开了,武艺高强之人大都耳目聪敏胜过常人数倍,想来我与丫头们的这番窃窃声响早就落入他的耳中。
于是抬步进去;他望我,眼神很是柔和,不似前翻音声中那么严厉冷漠。
我差点已经放下心来,可一瞥周遭那些碎落一地的茶碗、瓶、炉碎片……才随即意识到此刻的隆州王不过是一只暂藏怒火的雄兽。Www。。com
那粗壮的大手只一抬,我就轻易地被拉坐在他的膝上……不过咫尺之距,近观他风姿傲立、雄逸非凡……如此男儿,何人又能不为之倾心?
“今夜席间你为何那样说?”他双目如剑注视于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我知他乃言我方才当着皇帝的面对他表露依恋情愫之事,淡笑道:“反正圣上也要把我发配到西北荒凉地去,我那时只是想说一说心里话,便冒了死罪也无不可。”
“你冒死罪?你这奴才太狡猾!连本王也敢利用来激将皇上。”他边说,边把唇贴在了我的耳垂上:“你以为你哄得了我?!我跟着皇兄出来的,偏殿那里你们做了些什么?!”
我顿时心里一震,手抖了一抖,但却随即被他双臂抱紧——
北辰拓滚热的舌头猛然探进我的耳洞,
一只手将我挣扎的双腿匝住,
一只手就从我的襟口内闯了进来……
“王爷,你这是干嘛,王爷……”他太用力,弄的我皮肉生疼,我不知他这是喜还是恶了。Www。。com
“他喜欢你,我就先占了你。你利用本王勾引皇上,本王要你做个补偿。”
于是再也多话,他扯掉我身上的湖绿莲纹纱衣,撕碎我内衬的苏贡雪绸暖裳……整个身体,就这么毫无可避地暴露在他跟前……
那大手一挥,床前的素锦帐幔就滑落下来……他一面吻我,一面自己宽衣…...他的肩头,如山峰一样雄壮挺拔;他的胸膛,如高原一般厚实宽阔……那弄黑细密的汗毛从他的胸口一直蔓延向下,越过他平坦结实的小腹,直至最雄性的所在……
我不敢看,闭上眼;但随即口内、鼻腔都被他身体散发出来雄性气息所占领……
猛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涌来……
几乎痛晕过去!
不自觉紧紧抱住他坚韧宽厚的脊背……
此刻,我终还是被这只全身泛着古铜色的野兽完全占有……只能随着他不顾一切的猛烈冲撞,在剧痛中去承受生命的初次…..
慢慢的,那剧痛渐渐消失……也不知是多久,只觉得恍惚感到如腾云驾雾一般,自己的体内深处也有暖暖的**溢出……
他陶醉地伏在我耳边低语,似如野兽般低鸣,可终究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待睁眼时业已天色澄明……左右一顾却再无他的身影……陡然觉得心里一空,忙支起帐幔来呼唤侍女:“怜心!灵药!王爷呢?”
“少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二人匆匆赶来,支支吾吾道:“王爷一早天刚擦亮便出宫去了,还嘱咐……嘱咐昨夜之事不能漏出半个字去,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与少爷您……同寝了……”
我只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下去……吓坏怜心与灵药,不知道我究竟何事……
我蜷在床上,望着嫩绿被褥上那格外扎眼的一汪艳红。虽非女子,可初次如此,他又用力太猛,难免也洒落红泪……我想说话,但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就这么一早上,怜心、灵药将茶汤送来十几次,都被我挡了回去……
直至中午,忽又有内务府的太监四处分报什么喜讯;外面吵吵嚷嚷,就连梁孟云也携着甄家二位侍读来与我聒噪?——
“你说这是怎么了?隆州王怎么忽然就要大婚了!瞧瞧,瞧瞧,急的内务府要忙得翻过天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甄礼一叠声地感慨。
“哟,云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劍伤又发了,今日怎么这般憔悴?”甄信说着便要过来扶我躺下。
我此时床帐糟藉,哪能让他们见到里面的血污,忙强撑精神下床道:“不妨事,作业梦魇而已。Www。。com喝一碗糙米汤也就罢了。方才甄哥哥说隆州王要大婚,是怎么回事?”
“哎,你真是睡蒙了。这也不知道。”梁孟云叹道:“今日隆州王府里正二品的总领礼官入宫报册,说是隆州王点中了柳司徒家的千金柳春忈,定于下月大婚。要知道隆州王大婚可是要比着皇帝的仪制办的,你说内务府急不急,这可是咱们大武朝现下的头一件大事儿!”
“那是要费心的。”我只觉得心被人猛然插了一刀,差点咳出一口血来。
孟云见我神色有异,便低声于我耳边道:“云卿,我看你不大对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昨夜乾清宫的事情我也听说一些,敢不是皇上真要把你赐给晁将军,故而你忧心?”
“确是为此事,但天心如此我也无奈。”我能如何,只能这样答他。
北辰拓啊,北辰拓,难不成他真是我前世的冤孽?!本来无意宫中动情,却料不到昨夜里鬼使神差的把身子给了他,而且此刻也不知是为何,竟然心口里、脑子里全是他的模样,想放下也放不下……
好容易总算应酬送出梁孟云三人,我才终能扶首漠坐于花几之侧。
灵药过来替我搭上一条毯子,
怜心低着头琢磨半日,方过来小心试探道:“少爷,可是因为隆州王伤心?”
我欲哭无泪:“原本以为我是个宠辱不惊之人,也不会为他人所迷。想不到昨夜竟然动情于他,既动情,可转眼间又被他捏得粉碎。他是王爷,雄姿彪炳,那个是一品大员千金,门当户对。我算什么?占了我身子倒还不让人知道,连甄信都不如,起码服侍他还有个正式的召幸,内务府记过档!我这不就跟那青楼里的姐儿们一样,悄悄让王孙公子睡一遭罢了么?”
灵药急哭道:“少爷可不敢这么说,少爷是堂堂苏杭盐道使的长子,身份高贵呀。”
“高贵?”我心中冷冽:“莫说我爹不过是个正四品的中等官儿,就便是宰相家的少爷到了这宫里也不过是奴才。高贵有什么用,越是甘愿下贱怕是越活得自在!去,把埋在竹根底下的‘玉荷醉’取一坛出来,我今日但求长醉不醒。”
虽知闷酒伤身,可二人也无他计可施,只得依言起出一叹新酿好的‘玉荷醉’来与我。
蜡封才起,已然沁香满屋,此酒乃我独酿,即便宫中又能有这等琼浆?也罢,不顾规矩,容我放肆一遭吧!
才饮下三杯,那情窦初开却又转瞬即灭的悲意便又冲上我心头,难免仰天长哀一声,唱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吾身零落兮,薄命于宫墙;吾身贱粕兮,凋败于九阳。
皇子兮赫赫,掌橐龠兮燃煮天下;
吾命之微薄兮,乃风中秋华,任其烤炙;
美酒兮,吾之酿;灭情兮,吾所求;
但为长醉兮,永不醒;
永不醒兮,哀思绝。
唱罢复又贪饮,也不知饮了多久,我终沉然睡去……醒过来时,却已竟是月上梢头……
推窗临风,不过是想借冷风吹散这满屋愁绪;谁知刚起开那窗户,外面树上就扑扑楞楞一树的野鸟都惊飞了!
本以为是禽鸟也厌恶我这自暴自弃的蠢模样故而飞散;谁知跟着眼前就有数队禁军卫士疾跑而过,似乎是在紧急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