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 发呆 - 浮生缭乱 - 氿裟
叶凉开轻松地演完一场戏后。距离下一场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也不想回酒店。一个人抱着热水袋静静地坐在沒有暖气的化妆室里发呆。
烦乱的脑子里掠过很多的东西。比如说叶邵谦入狱了。比如说齐张两家联盟还是斗不过谢家。他又该怎么办。又比如说重新回到娱乐圈大家万一很反感他怎么办等很多的思绪。像是蜘蛛网一样缠绕在脑袋里。乱的无从下手。
林涵一直在偷偷地坐在邻座观察。像是一只老态龙钟的老猫般发呆的叶凉开。看着他恬静柔和的侧脸。心里很想询问他一些问題。可是又不敢打搅他。心里一时纠结的厉害。
直到有人重新进了房间里。要用化妆室。叶凉开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來。林涵看着他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忍不住也跟着他出去。
叶凉开拍戏的地方是偏远的郊区。今早起來大地间悄无声息地落了些雪。万物站立在寒冷中被白雪覆盖。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有些凄怆荒芜。
叶凉开站在瑟瑟地冷风中。眼睛望着空中。茫无目的的发呆。林涵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立的身影如一株孤单的青竹独立在雪间。眨了眨眼睛。轻轻往手掌呵了一口热气。
她站在一颗落了雪的树木下。心里正彷徨要不要上前问他。哪知叶凉开意有所感地回过头。林涵心里高兴地上前一步。却发现他的目光是沒有焦点的。
她失望地收回自己迈出去的脚。眼巴巴地瞧着叶凉开“目中无人”地忽略了站在一边大树的她。又抱着热水袋踱步回了化妆室。
林涵跟在他屁股后。又一脸纠结地回了化妆室。途中还踩到雪滑了一跤。叶凉开却早就晃悠回了屋子里。
叶凉开坐在又空了的化妆室内。眼睛还悠闲地眯了起來。林涵有些气郁。这家伙还真是爱忽略人啊。
林涵故意喉咙“哼哼”了两声。哪知叶凉开闭着眼毫无反应。心中大感尴尬。可是心中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轻易地放弃。
“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啊。”林涵终于忍不住挑起话題道。哪知叶凉开还在那闭着眼发呆。似乎一点都沒听到。心中觉得丢脸死了。脸上忍不住发烫。
林涵就在想要不干脆上去叫醒他得了。叶凉开这个男人的脾气蛮好应该不会生气。可是可是。这样叫醒他不好吧。林涵的问題彻底从去请教叶凉开获得答案。变成怎么叫醒发呆的叶凉开。
林涵心里沒胆气叫醒叶凉开。心里想着:那我就等你自然清醒。
于是乎。林涵执着地望着叶凉开的侧脸等他清醒过來。她从不曾如此仔细地盯过一个男人的侧脸。即使在青葱少时。
这个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可是却不显得冷硬无情。反而透露出无限的柔情。一如他温柔恬静的性格。
他素净地脸颊很光洁白嫩。林涵从心里翻來覆去了很多词:吹弹可破、肌肤胜雪、冰肌玉骨······这样的词似乎更适合形容女人呢。
林涵忍不住笑了。从脑海中挑选与之相媲美的人。挑选了大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的皮肤击败娱乐圈99%的人。不禁心里有些小嫉妒。不过因此他会被男人喜欢上也很正常吧。他应该有很多这方面的经验吧。
林涵的目光盯着他栖息的黑色雨蝶。心里想着:他的睫毛真长真漂亮。比自己的睫毛还长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眉头怎么时时微蹙。沒人替他拂去呢。
他颜色纯黑的柔软的斜刘海静静地耷拉在额前。现在顺着微歪的头。整齐的呆在一块角落。他的脸静静无忧让那紧蹙地眉头更加的显眼。林涵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空间似乎静止了。时间也止步不前。静谧地仿佛脱离了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袭入房间里。门外的闹声夹杂着脚步声从外面闯进來。这个空间的静谧瞬间被打破。林涵看见叶凉开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里泄露出几分迷茫和呆萌。
“该我演戏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林涵在众人之中。站了起來。伸了个懒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听到他的问话。点了点头。
叶凉开的眼睛不过三秒就恢复了清醒。进入工作时的状态。林涵想起自己磨磨蹭蹭一直未出口的问題。心里一阵郁猝。
叶凉开演完戏。林涵刚走过去。想过去和他说几句话。距离他三步时。
片场出现一个五官轮廓分明面容坚毅帅气。穿着很有档次低调。走路十分矫健沉稳的魅力男人。
他朝大家简单地点了下头。 公然地带走叶凉开。
林涵听到工作人员在私下猜测说。这是叶凉开的新傍上的男人。是一个身家至少有千万的总裁。言语其中不乏透露出嫉妒轻鄙的味道。这一行包养、整容、乱情等词语是很常见的。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同时跟两三个男人交往也不是个稀奇的事情。
林涵回过头看着他们在小雪飘扬的雪白世界里。慢慢远去的背影。美眸默默无言。
只是林涵心里有一个疑问。叶凉开难道忘记了那个叫”白景晨“的英俊演员了吗。她记得以前拍戏时。他们整日整夜地亲密相依。只要叶凉开多单独跟别人多讲几句话。那个叫小白的年轻人就会莫名的怀着敌意。
两人走出了好一段距离。叶凉开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齐臻说道:”你怎么來片场了。“
齐臻笑着说道:”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沒有什么好隐瞒。”
叶凉开闻言脚步一滞。眼里带了几分怒意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不要透露出去。”
“我沒有透露。我说是你的朋友。可是他们真的会信吗。”齐臻的解释。让叶凉开的怒气降下了几分。心里也有些无奈。
“你以后少出现在他们面前。”叶凉开丢下这句话。走路的速度越发地快。齐臻抓住他的手臂说道:“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叶凉开怔怔地看着他。一阵寒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齐臻果断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劝说道:“小开。你心里到底在害怕什么?这年代我们的关系就算公之于众。他们又会说些什么呢。”
叶凉开垂下眼眸。沒有说话。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里的色彩令人难以探寻。
齐臻看见他手指紧掐着手掌。刚想上去替他解开。
叶凉开却忽的抬起黑漆漆地眼睛。压抑着某种难言的情绪。沉声说道:“齐臻。你明不明白。我们的关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出柜不出柜。而是我结过婚。我在我妻子的不足半年的丧期内又勾搭上你。这是于道德不合。世人会说我是一个薄情忘意。生性风流。朝三暮四的戏子。我的爸妈乃至亲朋好友会因为我的关系。又被流言蜚语砸地抬不起头。”
齐臻楞楞地看着叶凉开。一向理智的眸子里染上了愧色。上前抱住他道歉说道:“小开。对不起。我沒有站在角度思考问題。我真的很想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我等待这一天太久了。久的我已经失去理智。”
叶凉开一直是站在道德的台子上。独自受了太多无形的刀剑。可是到如今理解他内心的苦楚的又有谁呢。
如今复出又要重新站在这个台子上。任人指指点点。无处不在的压力从來不曾消失。只是他刻意遗忘。他愿意独自承受。再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來。
叶凉开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推开认错的齐臻。一个人向前孤独的前行。他有些消瘦的身形在雪中看起來格外的萧瑟。齐臻心间漫开无数的心酸心疼。眼睛里不知不觉地滑下几滴泪水。
他似乎碰触到小开那孤独萧索的内心世界的边缘地带。只是静静地浅观。便觉得无数寒意袭來。他。一个人到底是以怎样的姿态。摆出云淡风轻的表情与人谈笑风生。
齐臻突然害怕起那背对他的叶凉开。会不会怨恨他。因为带给他黑暗和痛苦就有他的一份。
齐臻摇摇头除去那些有些恐怖的思绪。快步追上了前面独行的爱人。心里想着:小开啊。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