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晴天霹雳 - 落跑野丫头 - 偏叶
第三十三章：晴天霹雳
翟默默这样的生活平淡无奇。却也偶尔幸福满足。她原本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对安烨的心思也越发的明显。
两人在这样特殊的默契中。日益温馨。
只是。这天。翟默默发现。整个天空都倾覆。有一种透不过气來的窒息。不知何时下起大雨。秋天的雨丝。冰凉的打在脸上。她却沒有丝毫感觉。
耳边是轰隆隆的鸣响。她多希望自己产生了幻觉。一切只是一场梦。
“默默。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妈的病好点了吗。”
无意间遇到之前住隔壁的大婶。却让翟默默撞破多年前的真相。妈妈确实是被有钱人接走了。却是躺着被人抬走的。
当年。那人话才出口。翟默默便沒有给她往下的机会。一切不过是自己脑中既定的剧情。发展下來。才有了这么多年的误会。
只是。现在这个误会想要说清楚都难。泪水混着雨水。翟默默浑然发现。她原來是这么混账。搅乱了别人的生活。毁了自己的亲人。
蹲在墙角。翟默默缩成一团。想要逃离。却不知道在逃什么。要逃到什么地方去。
“也是了。玉妹子都病成那样了···你应该只是想回來看看的吧。”
见面不过说了两句话。却在翟默默脑海中不断回环。到底病成什么样了。她不敢再往下问。脑海中浮现当初。妈妈手扶着桌角。弓腰低头的画面。那时。她只说在想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只是。此时画卷铺成在眼前。冰冷一点一点的倾泻在她心上。麻木沒有痛觉。
忽的。眼前出现一双皮鞋。在雨水中浸湿。茫然抬头。翟默默眼神涣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一咧。放声大哭起來。
双手抱着腿。将头埋在手肘间。翟默默忽的撕心裂肺的痛。
安烨紧皱了眉头。方才在楼上就隐约见着她回來了。却迟迟不见人。这才想着下來看看。却沒想到见着翟默默一个人蹲在墙角。任由雨水打湿自己。
轻叹口气。安烨将伞扔下。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巧的身子。快速回到家中。
翟默默死死地环着他的脖子。泪水无声无息流淌。好像是一眼泉眼。源源不绝。洒在心上。比秋天的雨水还要凉。
安烨什么都沒有问。只是将翟默默放在沙发上。拿了毛巾给她擦拭水渍。然后将她抱进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将她放在地上。安烨眉头微皱。“可以自己洗吗。”
沒有焦点的眼神。慢慢一点一点的聚集在安烨脸上。翟默默茫然点头。
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安烨柔声道：“小心点。”
才出浴室的门。安烨便已经阴沉了脸色。眸中是款风暴雨的愠怒。他了解翟默默的性格。如果不是天大的悲伤。她不会成为现在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桌沿。安烨眉心越发的褶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
他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焦躁。迅速起身。轻敲浴室的房门。却并沒有任何回应。心下一突。安烨破门而入。果然。翟默默沒脱衣服。整个人都埋沒在热水中。
仿佛成了沒有生气的娃娃。安烨脸上闪现一丝惊恐。急忙上前。将她从浴缸中捞起。轻拍翟默默的脸蛋。低咳两声。如扇的睫毛打开。翟默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俊脸。
“我···”
“你就这么急着死吗。”安烨忽的大声道。心中对失去她的恐慌已经无限放大。脑海中浮现当初从楼上翩然而下的身影。
噩梦开启。他紧紧地抱着翟默默。仿佛一个孩子抱着自己的玩具。死死不肯撒手。才得到的一丝呼吸。翟默默又是一阵窒息。挣扎着从安烨怀中挣脱开來。
“我沒有想死。”翟默默虚弱却坚定道。她怎么会想死呢。她还沒有找到妈妈。还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她怎么能死呢。
顿了一下。将翟默默从怀中拉出來。安烨脸上带着一丝别扭。而原本就心中装着事的翟默默并未发现丝毫。
“洗澡都不会了吗。”安烨上下打量了翟默默一番。沒好气道。显然已经松口气。他不问翟默默发生了什么。不表示他不关心。只是想等着她自己亲口说罢了。
奈何。翟默默闭口不提。却高烧不退。病房中。夏程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就差要举手投降了。“我的姑奶奶。你到底要不要喝药。”
翟默默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我妈妈说了。发烧只要睡一觉就会好的。”
“妈。我额头是不是有点烫。你看是不是发烧了。”
“哎哟。还真有点。來赶紧睡觉。多盖一床被子。出出汗就好了。”
记忆中。她每次发烧都是紧紧的裹着被子。将整个人都缩进去。然后一觉醒來。就一身轻松。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妈妈不带她去看医生。或许只是因为家中贫困。所以。才用了这个古老而又让人难受的法子。
每次。翟默默总是忍不住偷偷的掀开被子。身上的汗渍让她难受。一刻也待不下去。
不自觉的。泪水湿润眼角。夏程愣了一下。眸光微闪。摸摸翟默默的脑袋。低笑道：“是想你妈妈了。沒关系。总是会找到的。嗯。”
翟默默将脑袋别向一边。沉默不语。夏程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的。微眯起眼睛。“如果心中有不开心的。不妨说出來。或许会好一点。”
顿了一下。翟默默转过脑袋。给夏程一个大大的笑脸。却比哭还难看。“沒事的。我只是有点想我妈妈了。你能不能不要逼着我吃药。”
因为翟默默的不配合。夏程也无奈。只能陪着她一起忽悠她的医生。
在翟默默的坚持下。晚上就出院了。一路上。她都是沉默的。无意将自己的不幸转接到别人身上。无意让别人的情绪受到自己的影响。
翟默默知道。或许今天以后。在接下來的好几天里。她都会是这样的状态。
“我想搬回原來的地方住。”
背后的声音传來。安烨顿了一下。回头。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翟默默沒吃药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只是。突然对她生出來的宠溺。让他也想陪着这个女人一起任性。
很意外的。安烨什么都沒有说。重新上了车。将翟默默送回她原來住的地方。望着眼前的黑灯瞎火。安烨问道：“需要我进去帮忙收拾吗。”
摇头。翟默默知道自己许久不曾住在这里。肯定是积满了灰尘。但她就是想独自一人待一会儿。
直到车子的灯光远去。翟默默这才轻声呢喃。“对不起。”
颓然的靠在墙边。她连开门都不想去。看了一眼边上紧闭的门扉。奶奶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想來。在整个宇翔市。也就只有这个地方。能让她有家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回來第一个落脚的地方。或许是这里离她曾经居住的地方比较近。能经常回去看看。或许能遇到妈妈呢。
“哐当。”
边上的房门出人意料的开了。翟默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房东奶奶。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满满的嫌弃。“这小丫头。整天回來都沒个准数。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原本已经平息的心情又忽的被搅乱。翟默默忽的扑上去。抱着房东奶奶。哽咽不语。或许是今天哭了太久。也哭得太长时间。翟默默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清新。浅淡的香味传來。时间好像回到了七年前。她还在读高中。每天清晨。睁开双眼。就能看到房顶上自己贴着的小星星纸片。
愣了一下。翟默默以为自己在做梦。如果是梦。能不能不要醒过來。
重新闭上眼睛。泪水却溢出眼眶。在阳光下。泛着光。安烨站在门口。细细打量床上的女人。昨晚一晚上的时间。他用了所有的能力。就只为找到这个女人悲伤的缘由。
房间里的装束也是他一点一点。按照记忆中。翟默默所描述的那样。或许会触景生情。但至少能让她真正的面对。
“傻丫头。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