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烧成灰 - 残王追妻:重生嫡女有点毒 - 茵茵青草
飞鼠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莫名觉得头皮一麻,“接下来怎么做?还请世子示下。”
宁易非淡淡回眸,唇畔浅笑如黑夜绽放的绚丽烟花,虽转瞬即逝,但勾魂摄魄的美却极震撼人心。
不经意,就留下永难磨灭的烙印。
他还未言语,飞鼠瞧见这样的笑容,连脊背都涌上层层寒意。
上一次世子露出这样惊心动魄笑容是什么时候?
他不记得了,不过唯一记得的是,每一次世子这样笑的时候,一定有人要倒大霉。
飞鼠心里猛念佛,宁易非才不紧不慢道,“该死之人,哦不对,已死之人――就算兴风作浪也该在地府里。”
他淡淡地,勾着温和无害的浅笑,轻轻道,“为祸人间,是要遭天谴的。”
飞鼠心头一震,眼底闪过一丝丝迟疑。
宁易非淡淡掠他一眼,“有话就说。”
飞鼠连忙狗腿一笑,“世子目光如炬,焉会看不穿属下心思。”
宁易非眉梢轻动,扔了记极淡眼风过去,“嗯?还让我猜。”
皮痒了是不是!
飞鼠立时懊恼垂着脑袋,他不该多事,真不该多事。
世子岂会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他都考虑到的事,世子怎会没思量,是他蠢是他多事,活该遭世子白眼。
算了,伸头一刀缩刀也是一刀。
咬咬牙,飞鼠垂着眼睛,飞快道,“要让那个女人死容易,可世子不考虑一下秦老爷子吗?”
撇开那个女人不说,秦老爷子这些年对世子还是不错的。
至少世子大病在府的六年,秦老爷子一直在想方设法替世子寻医问药。
而且,那一府嫡出的血脉就剩……。
哎,他不是同情那个女人,他是担心风烛残年的秦老爷子经不起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宁易非微微垂眸,良久,不露情绪道,“他是他。况且已死之人哪能再复活,这有违天道。”
在益州,他就送了信给秦老爷子,他对秦老爷子已经仁至义尽。
飞鼠怔了怔,明白他的决定后,心头微微一震,恭声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秦如意必死!
六年前,世子放过她一次,就是看秦老爷子的情份上。
谁料六年后,她还不安份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还作死去伤害世子心尖上的人。
是夜,万籁俱寂时分,京城北边扬柳巷一座三进宅子突然冒出冲天火光。
待人们发现大火想要再扑灭时,那熊熊烈焰似乎席卷无边怒意,在呼啸风声之中很快将那座宅子化为灰烬。
待大火熄灭,只留一地残垣断壁。
至于里面的人?
早没有活的了。
就连鸡鸡狗狗,也在这场大火中烧成了焦炭。
消息传到平国公府,秦老爷子跄踉一下,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衰老的面容悲痛莫名,他呆呆地盯着外面刚刚冒出新苗的石榴花,双手一直抖个不停。
洛瑶知道这件事,又迟了半日。
“小姐,那座宅子一切悉数被焚毁,待大火熄灭时,再没发现任何活物。”
彼时,洛瑶正懒洋洋站在院中桂花树下出神。
闻言不由微愕挑眉,“没有任何活物?”
洛瑶知道,秦如意回京后就隐居式的住在那里。
她还知道,秦如意在益州害她不成,反被她暗中毁去引以为傲的美貌。
不过这场大火,实在烧得太快太意外。
元香默了一下,加重语气答,“是的,小姐,没有任何活物。”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据说从现场扒出来的,全都烧得面目全非,焦土一样。”
焦土一样?
洛瑶失笑,元香是想说那个女人变成焦尸一具吧!
死得如此痛快,便宜那个女人了。
宁易非的反应,与洛瑶大同小异,不过听闻焦尸二字,除了眼神深了些,倒没说什么。
就在这场大火发生之后的第二天夜里,突然有伙蒙面强盗持着武器冲进京城有名的金银赌坊,杀人、越货、放火、灭迹,样样干尽。
于是,日进斗金风靡一时的金银赌坊,一夜之间夷为平地,昔日辉煌一去不复返。
若说这两件大事还不足以震惊世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第三件,足足给京城百姓留下一个多月的谈资。
京城的信德银庄,因被爆出销赃,窝藏罪银及分熔赃银等等罪名,一朝被朝延查封。
掌柜锒铛入狱,但在当天夜里就在狱中上吊自尽。
至于在银庄查获的大量赃银,可以发还苦主的,一律发还,没有苦主的,则全部上缴国库。
这些事,若说对京城百姓的影响,就是给他们茶余饭后增添谈资。
但对有些人,比如六皇子宁弦,却如雪上加霜。
本来在春猎一行,宁弦就在皇帝心里落下扎了根刺。
后面的防备疏远及不动声色夺权,这还不至于让他在朝中到了寸步难行的局面。
因为,在京中,他还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人脉与资源。
这些资源当中,就有财源广进的赌坊与银庄。
但是现在,这两大日进斗金之地,却被人一夜之间一窝端了。
这让宁弦如何不震怒?
如何不焦心?
不过,他焦心吃不下睡不着。
洛瑶却觉得大快人心,无比舒坦。
有些事,元香不知底细,不过瞧见自家小姐气色好笑容甜,就知道一定跟洛瑶脱不了关系。
“小姐,”
看着透过窗棂的阳光淡淡洒在安静插花的少女身上,墨玉有些惊惶道,“最近京城不太平,你在府里好好养伤,这段时间可千万别出去了。”
洛瑶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打趣道,“什么时候墨玉变成了墨嬷嬷?小小年纪一脸愁容,什么时候才愁到老。”
“小姐。”
墨玉不依地跺跺脚,“奴婢说正经的,你别当奴婢开玩笑。”
“好,我知道京里不太平。”
洛瑶见她气急着恼,倒放软了语气,“我现在不是乖乖听话在家里待着。”
其实京城最近的不太平,她心知肚明,墨玉这丫头是瞎担心了。
想到这里,洛瑶垂眸,意味莫名地笑了笑。
那间金银赌坊,她不过“偶然”
在宁易非面前提了提,想不到他动作那么快。
那间银庄,她也不过“不经意”
露了笔财引某人上钩,然后,没有坐享金山银山的宁世子,就抢在她前面十分“投机取巧”
端了人家老窝。
这真不关她事,是宁弦得罪人太狠而已。
洛瑶没有将墨玉的忧虑放在心上。
不过在池塘边拿着资料凝神良久的玉公子,淡淡收回视线里,却隐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是的,就是遗憾。
他的人刚查出当街截杀的真相,杨柳巷那座宅子就突然失火,一场大火将一切烧个干净。
有人抢了他的先机,让他想做未做的失之交臂。
久久,席无痕搁下资料,衣袖轻扬,素雪修长的手,轻轻往水面撒了一把鱼料。
成群结队的金鱼欢快游来争相抢食,他似看得出神,却又淡淡道,“那些事被他抢了先也无妨,毕竟那个人跟他有莫大关系。其他的小事么,就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吧。”
“吩咐下去,以后诗社不再欢迎二公子成玮。另外,他怜贫扶弱积累的微薄名声,我看也没必要再留着。”
他又洒了一把鱼料,水里鱼儿依旧争相游来抢食。
看着他清贵从容的洒脱模样,很难让人相信温润如玉的公子嘴里也会吐出断人活路的话。
但偏偏,他云淡风轻地说了,“我看城外平琅村头那座桥不太结实,万一那天坍塌,害了村民无辜性命就不好。”
他身后三尺之地,躬身听着吩咐的男子嘴角抽了又抽。
说好的天下尊崇的公子如玉心肠善如菩萨呢?
青玉轩一盆火,将玉公子的善心都烧掉了?
“赤锋,我手里不缺钱。”
席无痕没有回头,但背后却似长了双眼一样,对身后那人的困惑怀疑一清二楚,“该造福无辜百姓的,就不要为我省着。”
赤锋嘴角又抽了抽,恭声回应,“是,公子。”
公子财大气粗,他置疑什么呢!
随即他幸灾乐祸地想,洛成玮那个倒霉催的,此后别说仕途无望,只怕出个门都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得罪君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君子在乎的女人。
洛瑶揪出叶铃之后,就知道那盆火是谁想烧到她身上,不过她并不急着收拾那个人。
一来因为那枚燕尾镖的毒确实厉害,让她不得不收拾心思安心养伤。
二来她心里还在思索着另一个更大的疑问。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她才过了两天,这不,就被一脸惊诧奔进来的墨玉给打破了。
“见到鬼了?”
洛瑶说罢,还从屋里探出脑袋特意往门外望了望。
“小姐,奴婢没见到鬼,不过这事说出来,保管小姐你也要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