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围追 - 江山半壁 - 瑶涩
绍凡微微回神。轻轻回了一声:“何事。”
“回皇上的话。凤鸣宫的刘公公。说是有事禀报给皇上。”
绍凡一愣:“进來吧。”
刘兰福在孙聚的带领下。进了御书房。根本沒來得及瞧绍凡的神色。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奴才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來请皇上移驾晖仁宫的。”
绍凡心下一顿。面上却平静无常:“晖仁宫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大半夜在晖仁宫失踪。太后一时间沒了主意。才吩咐奴才來请皇上的。”
“你说什么。失踪。”绍凡直接站起了身子。
“是。”刘兰福再次垂下了几分眸子。
如此一听。绍凡再是來不及多想。直接迈步走出了御书房。坐上了那本应该去往刑部的马车:“孙聚。起驾晖仁宫。”
孙聚也是听闻见了刘兰福的话。知道皇后失踪可不是闹着元清皇宫。凤鸣宫。
清风吹进窗棂。带起了散落在床榻外的床幔。轻纱晃晃。似流苏一般波动。
刘兰福满头大汗的走了进來。见内室已经熄灭了烛火。不禁轻轻一愣。随后站在了原地。犹豫了起來。
刚刚伺候太后睡下的阮姳。见了刘兰福。轻声问了嘴:“还有事。”
刘兰福擦了把汗。有些心急的道:“出事了。”
阮姳一愣。正想问出了什么事情。却听见太后的声音。顺着床幔传了过來。
“出了什么事情。”
刘兰福赶忙跪下了身子:“回太后的话。皇上并沒有去刑部。”
“你说什么。”太后慢慢支撑着身子做了起來。伸手掀开床幔。露出了沒有胭脂遮盖的憔悴面庞。“你刚刚不是说。皇上已经让孙聚准备马车了么。”
“回太后的话。皇上确实是吩咐了。而且马车已经停在御书房门前了。只是御书房的大门一直紧闭着。听守门的小太监说。皇上一直沒有出御书房。”
太后一怔。静默了下來。想了半晌。又问:“宝琪郡主可是回來了。”
“回太后的话。一刻前回來的。如今应该已经睡下了。”
太后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掀开了被子:“阮姳。给哀家挽发。”
阮姳一惊。上前几步搀扶上了太后的手臂:“都已经二更了。太后这是……”
“去晖仁宫。”太后冷冷一笑。“既然皇上不愿意自己去。哀家便强迫了他去。总之今夜。哀家一定要让皇上对沐扶夕心生间隙。”
阮姳虽不知道太后究竟是打什么算盘。却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将太后搀扶下了床榻。扶坐在了梳妆镜前。
因为太后一直着急着去晖仁宫。所以阮姳只是给太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便陪着太后出了凤鸣宫。
门外。刘兰福已经吩咐了玉撵等候着。待阮姳搀扶着太后上了玉撵之后。一行人便匆匆朝着晖仁宫的方向走了去。
此时的晖仁宫。孀华正独自一人徘徊在院子里。一边张望着。一边心里祈祷着:小姐啊。您赶紧回來吧。
沐扶夕临走的时候。并未告诉她去了哪里。只是让她先行睡下。自己去去就回。可沐扶夕不回來。她又哪能闭上眼睛。
“悉悉索索……”一阵脚步声传进了耳中。孀华欣喜的以为是沐扶夕回來了。转眼朝着院子口看去时候。却被一排的灯笼晃了眼睛。
慢慢适应了刺眼光亮的孀华。逐渐看清了來人。当她看见那从玉撵上走下來的太后时。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太后怎么会又來了……
太后在阮姳的搀扶下。进了晖仁宫的院子。见孀华一个人在院子里硕硕发抖。轻哼一笑:“皇后娘娘呢。”
孀华本就腿软。被太后这么一问。当即跪在了地上:“奴婢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步步走向孀华。居高临下的又问了一遍:“皇后娘娘人呢。”
孀华强压住心里的慌乱。轻轻的回应着:“回太后的话。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太后冷声一笑。“当真是睡下了么。”
孀华总觉得太后前來是另有所图。想着绝对不能让太后知道。此时的沐扶夕根本不在晖仁宫。所以再次压下颤抖。点了点头:“回太后的话。皇后娘娘是真的已经睡下了。”
太后之所以來。其实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沐扶夕到底在沒在晖仁宫里。毕竟刑部那边。一直沒传來消息。说是见着了沐扶夕。
可是如今见孀华那强壮镇定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既然皇后娘娘睡下了。为何有人会和哀家说。似乎看见皇后娘娘去了刑部。”
孀华浑身一颤。心中惊讶。难道当真是有人看见了小姐。所以去和太后告密了。
趁着孀华呆楞的功夫。太后对着身后的阮姳挥了挥手:“阮姳。你带着几个宫女进去给哀家瞧瞧。看看皇后娘娘。究竟在不在晖仁宫。”
“是。”阮姳点了点头。招呼了几个宫女。迈步上了台阶。
孀华直感觉浑身血液逆流而上。眼睁睁的看着阮姳进了晖仁宫的大门。却毫无办法。
太后看出了孀华那佯装平静的破绽。脸上的笑意更浓。她早就知道沐扶夕绝对不会乖乖的在晖仁宫里。婉晴那丫头说的沒错。沐扶夕确实是很心软。心软到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顾。
不出多时。阮姳便是带着宫女走了出來。站定在孀华身边的同时。对着太后如实禀报:“皇后娘娘并不在晖仁宫里。”
简单的几个字。听在孀华的耳朵里。无疑是一颗炸雷。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要不是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恐怕早就昏死了过去。
太后点了点头。转眼再次朝着地上的孀华看了去:“你不是说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么。那么为何哀家的人却说。皇后娘娘根本不在晖仁宫里。”
孀华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只好死不承认:“回太后的话。奴婢确实是亲自伺候皇后娘娘睡下的。”
“可是皇后并不在晖仁宫。你怎么解释。”
“皇后娘娘可能是睡不着。又不愿知会奴婢。所以独自出去遛弯了。”
见着孀华那不吭不卑的样子。太后一时怒从心起:“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才。”说着。对阮姳吩咐了一声。“给哀家掌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是。奴婢遵旨。”阮姳点了点头。随着另外几名宫女将孀华架了起來。不再犹豫的直接将巴掌落在了孀华的面颊上。
“啪。。啪。。啪。。”
一声接着一声的脆响。响彻在院子里。徘徊在夜空之中。迟迟不肯散去。
孀华死死的咬住牙关。任由那巴掌落在面颊。就是不说求饶。不是她不怕疼。而是她想给沐扶夕争取一些时间。
她在祈祷。祈祷沐扶夕能够像是上次在沐侯一般。忽然打开房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太后瞧着孀华那视死如归的样子。轻轻一笑。满眼狠厉:“你以为你不说。哀家便沒办法了么。”转身。朝着身后的刘兰福扫了一眼。“去御书房通报皇上。就说皇后半夜私自离宫。”
她这次前來。等的这就是这一刻。皇上不是不肯亲自去刑部抓人么。那么好。她便亲自前來晖仁宫堵沐扶夕。
果不其然。老爷天开眼。沐扶夕真的沒有在晖仁宫里。而她。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拿着沐扶夕的擅自离宫说事儿。
刘兰福点了点头。不敢耽搁。赶紧转身朝着晖仁宫的方向跑了去。
上次因为被百姓推翻了马车。太后眼角上的淤青。还未曾消散下去。如今一笑。难免有所刺痛。
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叫嚣的眼角。太后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了起來。看着那已经吐出血水的孀华。心中起了杀意:“不用你一个奴才。也敢在哀家的面前耀武扬威。一会皇上來了。哀家第一个便处死你。”
沐扶夕不是很疼这个丫头么。那么她便索性杀了这个丫头。最好沐扶夕因此而疯癫或者一蹶不振。她也好找到个理由。废掉了沐扶夕这个皇后的头衔。
反正现在绍凡已经登基称帝。沐扶夕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既然沐扶夕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和她势不两立。那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面。
院子里的喧哗。并沒有让众人意识到。就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的飞跃出了晖仁宫。朝着刑部的方向飞远了身影。
元清皇宫。御书房。
眼前的奏折已经堆成了山。可绍凡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愣愣的瞧着那对奏折发呆。一双沉静的眸子。似静止不动。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去刑部一看究竟。看一看沐扶夕究竟去沒去刑部。他是那样的在乎着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连她都背叛了自己。那么自己将如何面对。
所以他让孙聚准备了马车。打算去刑部一看究竟。
可。当马车真的停在门外时。他又再次犹豫了起來。因为那就摆在眼前的现实。是他近在咫尺。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