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头 - 江山半壁 - 瑶涩
“沐扶夕”这三个字。对于司马追檬來说。是不可以逾越的鸿沟。如今延和这般大摇大摆的在她的面前。扔出了这三个字。无疑是往她的痛楚上扎刺。
她不愿意承认绍凡对沐扶夕的宠爱。不愿意承认沐扶夕是名满元清的奇女子。更不愿意承认的是自己比不上沐扶夕。
但这些不愿意。她可以自欺欺人的不去面对。但她绝对不准许别人拿着她与沐扶夕做比较。
冷冷一笑。她再次拉紧了手中缠绕着的发丝。看着延和那疼痛到泪流不止的模样。发了狠的用长长的指甲。刮在了延和的脸上。
随着那稚嫩肌肤在利甲刮蹭下的流出血滴。是她似发誓的狠语:“你以为沐扶夕能得以多久。我告诉你。别看她现在是皇后。但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滚下那把凤椅。因为那是我的。”
贤贵妃一向知道司马追檬心狠异常。因为她曾经听说。司马追檬把身边的一个婢女。活活的打死在了司马府。只因那个婢女撞了司马追檬一下。
不过。听说不过是听说。如今眼看着延和那张轻欲寡受的面颊。在司马追檬的指甲下。流出了血滴。是连她都不忍直视的侧目。
“皇后娘娘。怎么还是速速离开吧。您即将大婚。见红可是不吉利。”
沐扶夕听闻了贤贵妃的话。笑了。那荡漾在唇边的微笑。美丽而又危险:“不吉利。总是要比忍气吞声好。她与太后为盟。瞒着我爬上了绍凡的床榻。又在太后的陪伴下。去我宫里带走了我的婢女。新仇旧恨算在一起。也够我讨一个公道的了。如今既然被我撞见。我岂能假装无事的转身就走。”
婢女。贤贵妃一愣。这才想起來。似乎她一直沒见过沐扶夕身边的另一个丫头。而她当初好像是记得。沐扶夕是带着一双婢女进宫的。
趁着贤贵妃呆楞之际。沐扶夕已经朝着司马追檬的方向走了去。她沒走一步。都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因为她怕她一个忍不住。便会直接要了司马追檬的命。
司马追檬正在气头上。对于沐扶夕的到來。根本沒有察觉到。她满目欣赏着自己在延和脸上留下的血痕。一双喷着火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沐扶夕的嫉妒。
延和疼的早已泪奔。那咸咸的眼泪。划过面庞。侵染在伤口上。疼的她对未來的日子。沒有了任何的希望。
司马追檬沒有听见延和的叫喊声。似乎还是不解气。正要挥起手臂继续刮延和的脸。却在抬起手臂的同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
随着她的诧异。那些站在她身后的宫女。早已跪下了身子:“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沐扶夕。司马追檬带着几分惊讶回眸。果然对上了沐扶夕那一双带着笑意。却又凝着敌视的眼。
“宝琪郡主还真是好大的宫威啊。”她就是那样无害的笑着。用笑容掩饰掉了。那想要让鲜血浸染双手的冲动。
司马追檬见真的是沐扶夕。不禁松开了延和的发丝。站起了身子。十分不情愿的福了下身子:“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臣妾。”沐扶夕轻轻一笑。打量着司马追檬。“哪里來的臣妾。”
司马追檬知道沐扶夕这定是为难自己。倒也不再忍让:“臣妾的贵妃封号已经由礼部记下了。只要等皇后娘娘大婚了之后。臣妾便也能顺理成章的伺候皇上了。”
“恩。”沐扶夕点了点。“既然宝琪郡主也说要等我大婚。那么就说这事还沒落实。既然如此的话。宝琪郡主现在便自称“臣妾”的话。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规矩。”
司马追檬被沐扶夕的一席话。顶的沒了言语。看着沐扶夕半晌。才咬牙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沐扶夕笑。扫了一眼地上的延和:“这么说來。宝琪郡主是承认。我说的话在理儿了。”
司马追檬无疑反驳。只能再次点了点头:“是。”
“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我很好奇。宝琪郡主是以什么身份责打延和公主的。”
司马追檬一愣。她沒料到沐扶夕竟然会在延和的身上说事。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编出了个蹩脚的理由:“是她先顶撞的我。我也是气急了才会动手的。”
沐扶夕将这一场闹剧从开始看到了她现在。她很清楚究竟是谁对谁错。
“就算是延和公主的不对。宝琪郡主又凭什么动手。沒封号之前。宝琪郡主只是一个郡主。而延和是大丽嫁到元清的公主。如此简单的辈分。难道宝琪郡主排不明白么。”
其实。谁对谁错。对于她來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从她走过來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注定了是來找司马追檬的不愉快。
司马追檬咬了咬唇。一张精致的脸蛋。由红变成了青紫色。她真的很想直接转身就走。但到底沐扶夕是皇后。她不能明目张胆的造反。
忍了口气。她垂下了那恨不得将沐扶夕。戳出两个窟窿來的喷火目光。“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宝琪知错了。”
沐扶夕轻轻一笑。伸手搀扶起了地上的延和。不再看司马追檬。而是佯装几分惊讶的朝着延和瞧了去:“哎呀。好好的一张脸蛋。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这要是给大丽王知道了。岂不是要说我元清欺负人。如果要是因此而引发两国战阵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延和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沐扶夕。此时的她。尽展了小題大做。刁钻刻薄的一面。这是她从來都沒有见过的。
想起曾经在凤鸣宫时。沐扶夕当着太后的面。理直气壮责罚绛珠时的那个场景。现在的她和那时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还有。最为关键的是……沐扶夕为何会帮她。
“我……她……”听了沐扶夕的话。司马追檬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七窍早已沒了六窍。
自己就是想拿着延和出出气而已。怎么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來。
刚刚走过來的贤贵妃见此。抿唇忍着笑意。瞧着沐扶夕那做尽小人的样子。无奈摇头。何时大气端庄的沐扶夕。也有如此矫情做作的时候了。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沐扶夕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真是用的漂亮。
对付小人。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讲。沐扶夕应该是很了解这个道理才是。所以她才找了一个司马追檬能够理解的方法。吓唬司马追檬到快要尿了裤子。
“哎。宝琪郡主这是怎么了。”沐扶夕转目。假装惊讶。“莫不是被吓着了。”
司马追檬哪里还能顾忌得了。沐扶夕那阴阳怪状的口气。强撑着颤抖的四肢。再次跪起了身子。对着延和磕起了头:“延和公主。是我胡搅蛮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若是因为自己而引起了两国之间的战争。那么不要说是她。可能整个司马家族的脑袋都要被切下來。
说实话。延和见此刻司马追檬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不是不解气的。可是一想到若是这次太过分。下次沒准还会被司马追檬找茬。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起來吧。”
她不是不想报仇。只是。如今的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本去报仇。
这四个字。在司马追檬听起來。无疑于如获大赦。在宫女的搀扶下。正要晃晃悠悠的离开。却听沐扶夕的声音。再次响了起來。
“伤了脸面。总是不好的。宝琪郡主既然知道错了。也愿意承认错误。那就请宝琪郡主留下些看病的银两吧。”
司马追檬脚下一顿。差点沒再次摔在地上。颤巍巍的回身。忍气吞声的咬了咬唇:“回皇后娘娘的话。宫里面不是有太医么。”
“可是宝琪郡主刚刚不是也说了么。延和公主现在在这宫里如履薄冰。那些太医哪个不是势利眼呢。既然这错事是宝琪郡主惹下的。现在又怎好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离开。”她说着。再次转身将目光落在了延和的面颊上。“啧啧啧。伤成这样。若是让皇上瞧见了……”
“我给。我给……”沒等沐扶夕把话说完。司马追檬便是直接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來。
延和见此。本想开口说不用了。却被沐扶夕捏紧了手腕。延和一愣。朝着沐扶夕看了去。见沐扶夕面颊虽挂着笑意。但双目冰凉。虽然沐扶夕不曾开口。但那眼睛之中包涵的报复之意。却是那样的明显。
延和不再动作。只是呆愣愣的瞧着沐扶夕。
沐扶夕满意于延和的沉默。侧目再次朝着司马追檬瞥了去。越是见司马追檬凌乱。眼角的笑意便越是浓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