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撕心 - 江山半壁 - 瑶涩
刚刚送司马潜泽进书房的管家。正打算去账房整理账本。猛然见萧王一闪而过。轻轻一愣。便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从他跟随在萧王的身边。还从來沒见过萧王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萧王脚下的步子不停。急声吩咐:“准备马车。进宫。”
管家一愣。赶紧点头:“是。”
眼看着管家离去。萧王想了想又道:“只需一个马夫便可。不需要其他人跟着。本王离开之后。派人送司马大人回去。”
管家再次点头:“是。”
随着管家的离去。萧王终是站定在了王府门口。抬眼朝着皇宫的方向望了去。不自觉的捏紧了袖子下的十指。
沐扶夕。你千万不能有事……
元清皇宫。刑部。
本就压抑的刑部。此刻更加的压抑。坐在小屋里的刘全江。愁的眉毛都打结了。时不时听着隔壁牢房的动静。既担心太过安静。又害怕一会听见类似于惨叫的声音。
说实话。他不是沒想过找人将事情告诉给沐扶夕。只是他担心沐扶夕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能包容着沐扶夕。因为她是皇后。可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若是此事当真声张了出去。皇上就算不怪罪沐扶夕。他这脑袋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可他若是就坐在这里不说。眼睁睁的看着沐自修死在满堂春的手中。若是有朝一日沐扶夕问起來。他要如何回答。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他怎么回答。沐扶夕也不会放过他吧。
“你是新來的。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生。”
“喂。说你呢。站住。”
忽然。从门外传來了几声士兵的轻喊。刘全将一愣。赶紧站起了身子。现在的他如惊弓之鸟。稍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心脏可能都会跳出嗓子眼。
“吱嘎。。”一声。刘全将拉开了房门。可还沒等他看清楚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了进來。
跟随在后面的侍卫见此。大惊。也是慌慌张张的跟随了进來。
“咣当。。”一声。來人关上了房门。安静的站在房门前。垂眸看着有些缓不过來神色的刘全江。
刘全江惊慌的抬起面颊。可他看见此刻那站在他面前的人时。直接双腿一软的跪了下去。他做梦都沒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沐扶夕。
“皇……皇……”他想要说些什么來缓解此刻自己的紧张。和他那张颤抖着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愣是一直重复着一个字。
沐扶夕轻轻一笑。满目冰冷:“其实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的。因为今天來。我就沒打算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活着走出去。”
刘全江听了沐扶夕的话。浑身不停的打怵。他知道。既然沐扶夕能说得出來。就一定能做得出來。
那跟随进來的侍卫。并沒有认出此刻穿着和他一样衣服的人。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听了沐扶夕的话。他以为沐扶夕是刺客。吓得转身就朝着门外跑了去。
“來人。有……”
不过。还沒等他把话说完。沐扶夕便伸手捂在了他唇。另一只手将他拉回來的同时。伸出单腿将他抵在了门上。
“动作挺快。不过你还是沒快过本宫。”
那侍卫一愣:“本。本宫。”蓦地。他瞪大了眼睛。终是认出來了沐扶夕。“皇。皇后娘娘。”
沐扶夕轻轻一笑:“答对了。”
说着。忽然伸手卡在了那侍卫的脖子上。随后猛地朝着另一侧一掰。只听“嘎达。”一声。那侍卫甚至是连反应都來不及。就断了气息。
一切发生的太过快。刘全江根本沒看清沐扶夕是何时动手的。便是看见那侍卫瘫倒在了地面上。
沐扶夕转身。看着已经完全呆愣住的刘全将。上前几步。弯下腰身。将他从地上拉了起來:“本宫说过。今日在这里的人。谁也别想出去。刘大人若是识相。就按照本宫交代的做。也许本宫还会留你一条命。如果刘大人若是想要反抗。那么地上的那个侍卫。就是刘大人一会的写照。”
刘全江瞧着此刻满身杀戮之气。沒有任何理智可谈的沐扶夕。颤抖了声音:“皇后娘娘。满相是拿着皇上的密令前來处决沐将军的。既然是皇上的旨意。皇后娘娘又何必这般的想不开。”
果然是绍凡的意思啊。呵……
沐扶夕挑下了唇角。眼中的凌厉有增无减:“别再和本宫废话。”
是谁的旨意都好。既然她今日走进來。就沒想过要活着出去。此刻那里面要处决的是她的父亲。就算她救不出來。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不过是一眨眼一闭眼的差距。现在对于她來说。早已沒有了任何的区别。
刘全将跪坐在地上。看着沐扶夕半晌。忽然无声的站了起來。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随后又抖了抖有些皱着的袖口。在一切整理了妥当之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上前几步。与沐扶夕擦身而过。在手放在门板上的同时。声音以强制着恢复了以往的平稳:“你随着我一同去一下牢房。看一看满相他们进展的如何了。”
沐扶夕如此一听。知道刘全江这是决定帮她了。点了点头。弯腰捡起那侍卫的长刀。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从屋子到牢房。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刘全将却觉得无比漫长。他知道。自己帮沐扶夕。皇上会除掉他。不帮沐扶夕。沐扶夕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他想。既然左右都是死的话。那么他为何不帮沐扶夕一把。到底他和沐自修有着那么多年的情谊。那是他的老友。是他的恩师。他就算假装的再过平静。又怎能不为失去而痛心。
只是……
在皇宫这个注定了残忍的地方。就算你再疼。很多时候。也是要眼睁睁看着你重要的人。一点一点的离着你远去。
说实话。他其实很佩服沐扶夕的勇气。哪怕是沐扶夕并不打算活着出去。他仍旧佩服。
在这个乱世之中。能做到沐扶夕这样敢爱敢恨。愿生愿死的。不要说是其他的女人了。可能就连男人也比不过她的千分之一。
因为。在残酷的面前。人们早已学会了用回避掩饰心伤。默默流泪着的同时。保全着自己……
牢房内。满堂春正带着他的亲信大臣准备刑具。因为不能留下任何的罪证。还要应召绍凡的要求。不能在沐自修的身上留下伤痕。所以满堂春几个人就连准备捆绑沐自修的绳索都格外的小心。
因为这绳索是用蛇皮制成。不会因为被用刑者的大力挣扎而留下淤青。
听闻见了身后的响动。满堂春几个人微微回眸。不过只是扫了一眼带着沐扶夕走进來的刘全江之后。便又继续上了手上的动作。
只是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走出了牢房。对着刘全江善意微笑:“刘大人怎么过來了。刚刚刘大人不是说。见不得血腥么。”
刘全江对着那男子小心翼翼的一笑。尽量让自己放松:“到底微臣与沐将军也算是老友了。怎么说也要送一程。”
他对这男子说出來的话。带着三分的笑意。七分的讨好。因为这男子看似年轻。却是现在满堂春身边的大红人。
此男子名叫尤吕。曾在宫中不过是一个守宫门的侍卫长而已。前段日子满堂春出宫时。正巧赶上马匹受惊。在所有人都呆愣之时。尤吕有勇有谋。不但是制服了疯马。更是救了满堂春一命。
再加上。满堂春本來就是一个爱才之人。算是公私心兼备。便将这尤吕提升了几个官衔。重用在了自己的身边。
不过虽尤吕得到了满堂春的重视。却并沒有什么官架子。依旧随和平易近人。所以在朝中大臣之间的口碑还是很好的。
尤吕听了刘全江的话。点了点头。很是善解人意:“到底是皇上下的旨意。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朝中之中都知道刘大人最注重情谊。如今來送沐将军最后一程。也是情有可原。”
刘全江听了这话。差点沒哭出來。转眼朝着正一声不响坐在草席上的沐自修看了去。最终是沒能忍住。颤抖着肩膀转过了身子。
尤吕本來是想安慰刘全江几句。可在转眸的瞬间。忽然扫到了站在一旁的沐扶夕。轻轻一愣。随后伸手搭在了刘全江的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