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仪式之后,四年 - 凤御凰:第一篡后 - 半壶月
章节名:12 仪式之后,四年
顾城风听出她声音有些不同寻常意味,虽然她脸滚烫,但她身子热量却是正常。他挑开她粘她眉间湿发后,指腹留了她唇瓣上,来来回回地轻轻摩挲着。
雨水不停地滴落她脸上,她眯着眼静静地看他,雨水似珠帘般顺着他如缎黑发没进他身体中,白色云绡贴着他伟岸修长身躯,这样光线下,她竟能看到他胸前两处突起,令人无限遐思迤逦,她脑中突然掠过一个画面,她和他站水中央,她帮着他宽衣解带……
他抚摸她唇瓣,见她神思飘渺,脸上浮着两抹旖旎绝艳,他呼吸一乱,周身盈起冰冷气息已盖不住他心里**,从抱着她开始,他已经向往明日仪式,可为什么,一定要明日呢?
“锦儿,我要你!现就要!”话音一落,细碎地吻密密匝匝地落她雪白颈项,一点一点上移,这样紧密相拥却填不满他空虚,他温热唇迅速代替了指腹,浏览巡回她唇角四周,或轻或重或是辗压,始终盘旋不停却迟迟来入,他招唤她,等待着她开启那一扇朱红唇瓣,迎他进去。
呼吸被阻,红唇轻启时,他带着灼热舌顺势探了进去。这一刻,他对她爱早已将他理智焚烧干净,可他动作,还是那般温柔,他轻柔地吸吮着她柔软敏感丁香软舌,勾挑搅拌,仿佛想从她口中榨取美好花汁!
而她,他近乎虔诚爱欲引领下迷失了,第一次陷入了**美妙深渊!
这一刻,他爱象是一一颗遗落人间瑰宝,世间仅有!
顾城风心跳加剧,他吻变得开始疯狂,象是一种垂死挣扎欲念,是一种为了来生相遇,自愿被摆放祭祀坛上一种悲壮,反反复复来回徘徊后那一刻,他甚至带了些蛮力去分开她双腿――
身体本能让她产生对外力抵抗,近身博击反应让她本能地反击,她身体异常敏捷,轻轻松松地脱离了他怀抱,翻身而上,她居高临下看着他时,血液如潮褪回心脏,唰地一下所有理智那一瞬间退回了她大脑之中。
她动伤僵硬、机械地将褪到膝盖下亵裤穿好,又将缠腰身上湿漉漉衣袍拉直,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
他没有再做多余动作,只是平静地躺她身下,默默注视着她,象是等待末日审判――
她怔怔,情感燃烧着理智,雨水他身边流淌,一头乌发倾泻雨水中,缀着珍珠般桃花眸如此昏暗夜色中却泛闪柔软光茫,让她突然有一种要被吞没沉溺感觉!
她蓦地俯下身,突然象个饥饿孩子一般带着毁灭力量撕啃着他唇,接着,双手揪住他衣襟,狠狠地左右一撕,绣扣弹脱地四处乱飞,顾城风白璧无瑕有胸膛跳进了她眼帘。
他依然静静躺着,他强烈感受到她惧意,他甚至连呼吸都放轻,唯恐他一动,她便象蜗牛般蜷回她壳内。
他半裸着身子,她惊讶看到他那双美得倾天绝地双眸流走着妖异光彩,俊美无暇脸孔雨水冲刷下,好像笼上一层粉红烟缭,妖艳无边,那是和往常完全不同表情――
与她眸光相交缠时,他眸光一亮,辉洒出带着一种半明半昧眼神,仿若瑶池上碧波,将她温柔包围。
那一刻怦然心动,既使下一刻,随着天地化为尘埃,她亦没有遗憾!管什么百年前诅咒,管什么千年后相遇,她只知道,这一刻,他们相爱,这一刻,他们相守!
这种感觉象罂粟,让她潜意识中明明存了辅天盖地害怕,却愿意去沉沦。
带着灼烧一切吻一次落到了他唇际,反复辗转中,她只觉得从他唇传来热度,几乎灼伤了彼此。
气息剧喘,耳鬓厮磨间,流溢出无数灼热气息,当浓情甜欲达到盛,当所有理智仿佛被燃成灰烬!
而她动作却慢慢地收敛起来,她移动了一下身子,将身体平躺她胸膛上,小脸埋进他侧脸中,声音透着迷茫,“城风,我很害怕,我从不曾这样害怕过,既便是大魏冷宫刑罚加身时,我也不曾这样害怕……”她那嫣红欲滴唇瓣贴他耳畔,她双手狠狠地搂住他肩膀,眼角点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缓缓流下!
她腰身被顾城风紧紧箍住,雨水带着两人之间磨合产生体温,她模糊不能成句,“我害怕失去你……”
她害怕,如果顾城风真是顾奕琛转世,那他们爱,就要承受百年前血咒!
她和他将不得善终!
东阁说,血咒会让他英年早逝,会让她死不瞑目!
而咒中之咒,诅咒是他们世世代代后代子孙,一个一个将死于横祸!
所以,既便是顾龙月躲结界中百年,躲过了祭坛百年血咒,却躲不过姚迭衣所下咒中咒,后竟惨死顾城风屠刀下!
这样结局,惨绝人寰!
可是,她重生前,她与顾城风从不曾相爱,从不曾有过水r交融,为什么血咒却一一应验,究竟错何处?
令她感到疑惑是,但凡是一个女人,如何肯舍得下心去诅咒自已身下骨肉,既便是再恨那个男人,孩子又有什么罪呢?
但东阁不会诳语,她第六感强烈地感觉到,东阁第一句话都是真。
这也是她不敢赌原因,管疑惑重重!
他手僵住了,指尖雨中颤抖!
抵死纠缠、生死**、鱼水相欢一瞬间从他大脑中抽离!她话如凌迟剐过他心,他以为,怀中少年怕是那一种男子相爱罪恶。
他何偿不害怕这一种违背自然法则爱,只是他想永远留住她,所以,方狠心逼迫她。
而她,为了顾念周全这一份情,也因为与他相同害怕,怕失去双方,所以,她亦逼着自已去迎合他!
可她毕竟年幼,他怎么能逼一个孩子去接受这种有悖人伦,被亲人唾弃、受世人耻笑爱呢?
他才十三岁,如初升朝阳,光芒尚未真正绽放,而他,却要逼着她堕入黑暗!
这样心思一起,痛如骨彻,他倏地缩回探进她怀中手,声音低哑,“锦儿,我们不做了……”水气氤氲,从那一双桃花眸泉眼里细细涌出,贺锦年一惊,从缅怀中激醒过来,此刻,她恨不得马上摔自已一巴掌,她干什么?
“不许后悔,既使你和我一样害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光浮起水汽,挑起眉尖,瞳仁中浅蕴着顽皮笑意,象个雨中小妖重重地甩了一下头,湿发飞动,雨珠发间飞舞,俯身时,将他从地面上拉起,他耳畔一字一句地落下,“城风……仪式仅是开启我们一生爱恋门……从此后,不论是生、是死、是分离、甚至是宿怨,也不能叫我们心灵分开……你记住,这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锦儿……”心灵枷锁一打开,他不再按捺忍耐,双臂一展,将她搂进了怀中,管怀中人脸上泪痕未净,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双唇。
这一次,贺锦年丁香舌头先他一步顶入他唇腔,顾城风顺时就势如蛇信般缠住她,带着探索一寸一寸地勾舔着美妙。贺锦年呼吸被阻,半响撤离,银丝连着二人嘴角,如藕断,却丝连!
豆大雨敲击雀台玉砌地面上,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淅沥沥滴进两人心田,象为他们仪式而赞歌。
雨终于变小了,依然没有星星,亦没有月亮,只有微弱灯光从不远处亭台楼榭那晕开雨雾。
高高雀台,俯瞰众身高度,两人面对面地跪着,眸光绵长地看着对方,顾城风呼吸一长一短甚不稳定,几度春秋,魂牵梦萦良辰美景,终于让他盼来了――
天地间仿佛只有两种声音――一男和一女!
“把仪式交给我好么?”
“好!”
“我想蒙上你眼睛,可以么?”
“好!”只要能减轻她心里怯懦,他什么也愿意做!
她解下腰间玉带,带着虔城温柔,轻轻掩上了他眼睛,他耳畔轻声呢喃,“当我犹豫时,你别放弃,当你犹豫时,别阻止,好么?”
“好!”
“别紧张……”既便知道他看不见,而两人身上衣裳亦是完整,可她还是满面绯红,虽劝慰他,自已心却几乎跳出心腔之外,“乖,我现要脱你衣裳了……不过,我想先亲亲你……”
顾城风抓着衣襟手慢慢放松,他脸被贺锦年捧手心里亲吻,生涩却又如此亲昵。
“躺下……”她带着女王般口吻后,又带着情人般温柔,“把你心愿打开,把它交到我手上!”
因为双眸被白玉带蒙住,既使他睁着双眼,依然是一片蒙胧白色,而其它感觉却一刹那放大。
他听到,她呼吸时轻时重,带着灼热熨着他……
不给顾城风反应机会,迅速地,逼着自已没有任何迟疑……
同时,她倏地闭了了眼,但那一刹那,她眼角已捕捉到了……
而他――本能地躬起了身,双手蓦地从空中划了一弧度后,紧紧攥紧,如烟花般地渐渐沉寂,后平放自已身侧。
但呼吸乱了、心跳乱了……
混乱呼吸两人之间游走,窗外雨声已盖不住两人之间呼吸交缠!
贺锦年纤手带着惊惊颤颤地游走,一圈一圈地绕着,却始终不敢靠近――
他脸色苍白如雪,原本淡粉双唇即刻褪成雪白,微翘纤长羽睫不停地轻扑眼睑上,全身竟是动也未动……而她不知道,此刻他,仿如被放油锅之上,慢慢地煎,慢慢地熬!而他灵魂却祭坛之上,被一道道先祖遗训鞭策、拷问――
“仪式第一步,我要让你我手中颤抖……”她手游移四周,感受到他肌肤紧张和颤抖,后……
身下人呼吸骤然停住――
黑夜已布满顾城风喘息声――
大雨过后,天空象被洗刷过一样,月亮却此时不合时宜地露出小脸,含羞带燥地看着人间这一对情侣。
那白晰脸已染上了胭脂,周身皮肤泛出蜜桃色粉红,原来,陷**中他竟是那样美,美得象让人惊心,让人动魄!
月光包围下,顾城风周身萦着一层蒙胧光晕,衬得那一身凝肌愈发水润,那一刻,她突然很想看看他双眼,心思沉吟间,她控不住地一点一点地揭开蒙他眼睛上玉带。
桃花眸早已睁开,醉眼迷蒙地看着她,因为一时不适应光亮,如蝶翼般羽睫轻轻颤颤地抖动着,水汪汪地透出股氤氲**,俊美无俦――
“城风,你真美……”她由衷而叹!
是,此时他美丽得如天外蓬莱画境,美丽得完全不近人间烟火!
顾城风正值心神恍惚,闻言,脸上嫣红盛,也不知是太过羞涩还是**焦灼,他饱满额上浅浅泌出碎汗晶莹,映衬着他那一双眸如清晨桃花瓣水艳欲滴。
“现,仪式开始第二步骤,我要让你我手中绽放……”贺锦年低低一句后,唇瓣轻落到那一双桃花眸,上下唇瓣象一只温柔地手将他眼眸闭上,温热气息呢喃他滚烫双颊之上,“不许动,也不许睁开眼,这是我仪式,由我做主……”余音未了,呼吸渐渐下移,达到咽喉之处时,丁香小舌轻轻一勾一舔后,便迅整下移,一路潜行,如落珠般从上而下……
这一种焚身感觉于他是如此陌生,好象参杂了爱、又参杂了邪恶,让他欲罢不能。她吻渐行渐下时,他感到一**热浪夹着欲火汹涌地集中向一处,他欲感到她似要做什么,可他全身瘫软得无一丝力量,唯觉得一股股酥麻小腹上游走着,气息急促间,愈发攥紧了衣袍两侧!
……
碧空如洗,明月不见踪影时,天地星辰放出璨灿之光。
顾城风和贺锦年各自已沐浴后,却无一丝倦意,便携走漫步花园小径上,有清风徐徐吹过,掠得树梢尖枝叶沙沙作响,并抖落了一簇簇雨珠,洒了下来,两人躲闪不及,贺锦年还好,被顾城风抱进怀中,他稍一含胸,便替贺锦年挡住了风雨,他自已便被滴了一头脸,贺锦年踮轻脚尖,用袖襟轻轻拭去顾城风脸上水珠,顾城风则一动不动,享受着她温柔,晚风吹拂,阵阵温馨两人之间弥动。
贺锦年知道这树是刚移植过来,原先几株红杉树,也挽月小筑遭劫那一天毁了。
二人随意闲散走一条雨花石铺成七彩小道,路旁枯萎花草早已被挽月小筑花农清理干净,重换上了一盆盆鲜花,四周静谧听不到一只虫鸣,唯有两人走动时,衣袍摩擦产声悉悉索索之声。
贺锦年不觉暗暗佩服梧晴雪一曲《战场南》,竟将方园几丈内所有生物都猎杀干净,这等本事,要是川西,岂不横行。心思浮动间,突然问,“你准备怎么对付姚氏一族?”
顾城风定住脚步,长身隽永而立,他看着她,双手轻轻固贺锦年腰上,“这或许对六月也是一种好事,将来过几年,等他大了,若是他肯,我倒是想将这些事交到他手中。”
贺锦年闻言,淀了淀眼神,眉梢眼底染笑意,“具体说说!”
他伸出一只白皙手指,挑开她鬓角被夜风吹乱发丝,白色袖口散发一股熟悉薄荷清香,让贺锦年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听他温润声音她头上响起,“姚氏一族主要根据地是川西,我准备慢慢将苍月人文慢慢渗透进去,先从发展农桑开始,将引水灌溉技术传到川西,改变那百姓过于追求祭祀求雨传统。再奖励发展养蚕业,让他们摆脱四季以耕种为生,这些只三年就能见效,所以,从第二年开始,就要相应扶持一些商户经营往来贸易,把他们养丝卖到燕京。”这些,他多年前就有这想法,原本想解决了大魏后,再对付川西,但听了贺锦年提及她重生前事后,他预感到大魏并非是他心腹之患,反而是姚氏一族,无论是正统也好,逆族也罢,他们身上有太多未知数神秘力量,对于这一部份力量,甚至连皇权都无法控制。
但对于千年姚家,就算再打压,他只要百姓支持,只要有他生存空间,那他就能死灰复燃,就好象是百年前,顾奕琛为了打压姚氏一族,甚至不惜禁坛上下禁术,让姚氏一族百年内无男丁,但终却出了一人申氏一族。
他相信申氏一族与姚氏一族一定有脱不开关系。
贺锦年抬首,恍凝拂动着奇异柔情,心中暗暗折服顾城风深谋远虑,这些文化渗透远比用武嚣蛮力征服有效彻底多,就算中国,也是中国后才开始,这千年后思想。既使是中国几个千古名君,象康熙大帝对付葛尔丹,也是几次出征,换得十年八年平静。
想不到这个时空,文化远远落后二十一世纪中国苍月,一个古人能提出这样观点,这让她不得不佩服。
“想什么呢,这般看着我!”他轻轻刮了一下她娇俏小鼻头,声音带了丝宠溺,“困么,要是困,我抱你回去睡觉!”
“不困,白天睡一天了,哪还会困!”她皱了皱鼻头,“你策略就是,有一天,一旦贸易上了轨道,可以产生很多不用依靠劳作群体,这些人,靠两地贸易为生,将不得不仰仗朝庭扶持政策。而这些经营商,又掐着那些养蚕农户命门。终不得不服于朝庭约束,而不是纯粹迷信姚氏一族所谓祭祀?”贺锦年眸间浮起一层稀薄怅然,透着无可奈何。顾城风这一策略终会将整个川西蚕食干净,姚氏一族人要不被同化,要不就彻底消失苍月大陆上。
“是,只有束清了姚家残余力量,我才能腾出手统一苍月!”顾城风眉头一压,似乎被提醒起什么,声音曼然道,“当年先祖皇帝虽统一了苍月,并统一了度量、文字、流通币,但并没有真正将文化交流影响到各个领域,所以,各小国离心离力,他们并不认同一个朝庭概念,稍有机会,必反!”
“所以,你想以川西为试点,如果能拿下川西,再着手拿下大魏、大齐和大燕!”
顾城风颔首,眸色这刻转深幽邃,声音透出力度,“是,虽然要十年这期间会纷争不断,甚至长,但若能终统一,为后世百姓争得一个没有战争,没有隔阂地净土,未偿不是一件功德!”
“去做吧,我支持你!”她顿了顿,眼波睨向顾城风,“六月先让他读几年书,他成长与一般孩子不同,将来到底适合不适合做这些也要看情况,前提自然是不能让他冒半分险。当然,也得看看他将来有没有兴趣!”
“你莫小瞧了六月!姚族人如何会养出一个连象棋都不会孩子?”顾城风声音不大,似自语,甚至不带情绪,只是语至尾音时嘴角微微带着一丝嘲讽弯起。
幸好六月所有心机,都只想留贺锦年身边,顾城风感觉到怀中人似乎呼吸微微一颤,马上转开话题,俯下脸时,声音已如染上酒醉般飘迷,“只要你我身边,做什么都是一种恒久动力。”
“嗯!”贺锦年眸光暗闪而逝,她心情突然有些沉郁,分不清是什么,也不愿多细想,再抬首时,她突然觉得老是抬着首和他说话真是累!
两人园中又溜达了一会,携手步至一处密林时,忽耳边传来几声翅膀扇动“扑吱”之声,贺锦年心生好奇,拉着顾城风便循声找去,这样声音以往挽月小筑处处可闻,可现,除了风声和人声音外,已听不到任何鸟鸣。
“原来是一只雏鸟,肯定是迁来小邻居!”贺锦年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一只初长出羽毛小鸟,抬了抬首,透过月色,果然看到三米高地方有一个鸟巢,“可能是被方才大雨冲下来。”
“城风,你把它放回吧,这小家伙好象没受伤,它掉到了草丛里,运气还算不错!”这倒是因祸得福,若是以往,掉了下来,肯定是成了蛇鼠美餐。
顾城风没有去接那只软绵得小家伙,他托起贺锦年腰,带着她轻轻一跃,掀起小阵旋风,就上了树梢。
贺锦年把小鸟放回巢里,又帮着被雨打得歪倾鸟巢扶正,轻轻一叹,“幸好鸟巢没掉下来,要不然这些小家伙就没了家了!”
救了小鸟后,贺锦年觉得有些逛累,抬头看看月色,“我们回去吧,泡杯茶,说说话,等天亮了,我们回宫!”
“好!”顾城风知道她有些疲倦,便站到她身前,微微俯身,“锦儿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要,如此良辰美景,我要自已走!”她伸出小手牵住他手。
两个一边往回走,顾城风慢慢跟她说起潜移默化川西民众一些政改措施,因为身高差距太大,抬久了,她便觉得脖子有些酸,突然看到前面一颗近一人高景观石,贺锦年脱了顾城风手,双手一撑,极敏捷地跳了上去,然后,她双眼忽然笑眯成月牙,得意洋洋地朝着顾城风招手,“过来!”
顾城风担心她滑下,便挨了过去,托了她腰让她坐稳,又径自替她整理下裙裳,拍去她足踝上沾一些草,抬首时,眸光里带着笑意,“现我得仰头听锦儿说话了!”
他这般细心,象个待孩子般地呵护她,让她心里依恋丝丝甜甜地疯长着,嘴里已不知还觉透出孩童般撒娇,“你身高已经差不多定了,可我还有大把机会长高。我计划过了,这几年我除了要恢复功力外,还得想办法长个子,要不然,这身高实是做什么也矮人一截!”申钥儿身高不低,别说是这时空,就算是放现代,也是个高挑女郎,可贺锦年身高却只有一米四左右,十足小学生模样。
顾城风含笑点头,然而眼角滑过一丝宠溺之色,“放心,你体内毒已好,好好调养一阵后,自然就长高了!”语调中真挚关切,就像轻水暖流渗进她血液之中,她满足地溢出一笑,将身体半倾靠顾城风肩上。
四年后,苍月皇宫,御书房。
“议论纷纷什么?”顾城风桃花眸一眯,瞳眸内冷意几乎能淬出冰了,一字一句,“丁大人倒跟朕仔细说一说,这燕京城百姓都议论了些什么?”
跪御案一丈开外丁培正感觉到一股冰冷袭面,冻身周身肝胆皆震颤,但他是一个史官,劝荐帝王是他应职责,他伏下首,根本不敢接触帝王眼眸,心中拼着身首异处后果,死死撑着把腹中话逼了出来,“百姓皆言,国生妖孽,天降噩兆……”余下话腹中绕了几圈,丁培正几度缩了缩脖子,还是说不出口!
只觉一阵霜风袭来,头顶上,传来帝王即缓且慢地声音,近得就象尺寸之间,“丁爱卿,接着说――”
这样气氛,让殿中跪十几个四品以上朝臣都惊得一身冷汗,个个不觉把头低得象折胸口一般,都替丁培正提着一口气。
便是连叶明飞也略为紧张地与梧晴雪对视一眼。
丁培正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一个美若天仙少年,若论前两年还好,这少年只出现宫帏之中,而现,已站朝堂之上,虽官只拜四品,但整个金殿之上,谁敢对这少年话说一声“反对”?
四年前帝登基后,朝臣就开始上奏帝填充后宫,礼部甚至开始着手准备办选拨秀女。皆被帝王驳回。
后宫无一嫔妃,甚至极少见宫女。帝王后嗣问题两年前已悄悄引起三朝元老焦虑。
而这个少年,后宫甚至到帝王权力中心御书房都可以畅通无阻,有时御书房中,对他们朝议直接提出意见,每一次都会得到顾城风支持。
而帝王对这少年专宠,已引起朝野内外一片哗然,燕京城里,就是一个三岁孩子也知道当今皇上不爱美人,只爱一个叫贺锦年美少年。
百姓中悄悄流行着一句话,养十个如花似玉女儿,还不如养一个男生女相儿子。
现不少百姓已将府里儿子当成女儿来养,甚至有些人将十三四岁少年送到伶人倌中去习艺,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被帝王相中,从此飞黄腾达。
长此以往,只怕会助长了苍月lan宠歪风。
每一个朝臣都盼望着这个少年长大,一旦成长伟岸男子,过了娈童年纪,被帝王遗弃。
可这少年显然是妖孽化身,年已至十七,虽说比起四年前身量高出一个头,但骨骼依然娇小如少女,肌肤欺霜赛雪,眉宇间敛着一抹天生妩媚风情,虽喜穿简单素袍,但那宽袍之下,让人一见,总是难免暇思连连。
可这少年,又不是单单以美貌吸引人,连朝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政治上远见甚至超过了朝中一些老臣,尤其是帝王政通商贸易中,她提出了十项具体举措,如由朝庭和商人合办商会,完善商贸契约等等,这两年因这少年提出措收效甚至为明显。
甚,这少年武学上修为,既便是今年登科武状元,她手上走不了百招。
朝堂上已经不少议论之声,虽褒贬不一,但多是否定之声,尤其是帝王后嗣问题,扯动每一个朝臣神经。
只是无人敢帝王面前提半句。
丁培正左思右想,这次因为广阳镇离奇大灾,适巧引起朝庭内外关注,引起百姓恐慌,若能就此拉开帝王与这少年距离,他便是死,也值得!
冷汗侵湿了整个后背,丁培正咬咬牙,索性眼一闭,飞道,“国出妖孽,男色专宠地朝堂后宫,帝王无后无嗣,上天预警,遂降奇灾于广阳三千百姓!”
“好,好很!”顾城风眼底掠过一丝尖锐痛楚,朝野暗暗针对贺锦年他岂会不知?但他决不能容忍他们跨过他设警戒之线。
猛地挥手一摔,书案砰然倒地,案上奏报,奏折,地图散了一地,杯盏碎裂,茶汁四溅,朱砂若残梅朵朵白色地地毯上绽放,“丁培正,你是史官,你以史为鉴,告诉朕,这千古以来,哪一朝有发生过因为帝王无嗣无后,百姓遭天谴之事?又是哪一朝帝王因身后无嗣,弄得民不聊生?”若要论天谴,论千古之罪,也是由他来背!
君王震怒,个个呼吸皆压制于腹腔之中,谁人敢于此刻吭声?
太监总管冯公公一哆嗦,思量着要不要上前收拾,本能地探向帝王身边梧晴雪,收到微微扬手动作后,马上猫着腰退了出去。
丁培正一噤,瞬时说不出话来。帝登基四年,百业俱兴。初登大统之季,几项利民举措如都起了好效果。
比前顾城亦,如今苍月加繁荣昌盛!
“而你,戴向荣,七百户,三千多个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部自于宅中,你一个一品大员,朕左右膀,任二十年刑检司,查了十天,就给朕这么一个结果?”
“臣死罪!”戴向荣一脸疲倦,神色萎靡不振,他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真实答案,可他已经查遍了每一家每一户,根本找不到一丝蛛丝蚂迹,没有外人侵入,没有足印,没有投毒,甚至没有挣扎。每家每户死法都不一样,有上吊,有撞死,有得恐怖,大人将小孩闷死后,拿了菜刀直接抹了脖子!
帝王一言不发,修长手指缓缓从墙体上地图触过,后落广阳镇三个字之上。
就十天前,明州刺史八百里加急送到燕京城,奏报里声称,明州地界上一个小城广阳镇,整个镇上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宅中,死相千奇百怪。
顾城风马上责令刑部尚书亲自赴明州调察,因为此事已引起整个苍月百姓不安,多数百姓都认为是巫蛊作祟。
可戴向荣查了广阳镇四周饮用水和植被后,否定了巫蛊之说。
“章永威什么时候回燕京?”帝王负手背着众臣,声音中透着极致平静。
章永威一个月前请辞奔父丧,章永威是西北人,路途遥远,所以,顾城风给了章永威一个月假期。
叶明飞上前一步,谨声道,“回皇上,微臣飞鹰已联络到章大人,章大人马加鞭,也要五天后方能到燕京。”
顾城风不语,御书房瞬时陷入静宓无声,空气中透着紧绷。
半晌,始听到那久违声音冷漠地响起,“传朕旨意,太史令丁培正妖言惑众,即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从御书房出来,顾城风尚未至惊鸿殿,便听到远远传来一曲悠扬琴声,顾城风不禁驻足,他知道六月又弹奏。
这四年,六月学什么都兴致不高,唯独对音律,资质奇佳,尤其是对各种乐器,只要一落他手,都能弹出美妙音乐,从他指间弹出了音符,当真是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让人听了后,心中感到无比宁静。
贺锦年为她搜天下名器,后,连他珍藏多年“吉它”亦被贺锦年给哄了出来,给了六月。
顾城风步进贺锦年内殿时,六月正一席墨绿锦织罗衣,坐姿闲适,十指轻弹,流水般琴音叮咚作响地从他指间里弹跳而出。
忽地,琴声“铮”地一声,嘎然而止,尾音散去时,六月业已起身,依礼一福身,“六月见过皇上!”
“锦儿,还未出来?”贺锦年内力修习已至瓶颈,这一次她索性闭关潜习,除了六月按时给她送去膳食外,便是连他这个皇帝也被拒之门外。
细数时光,他已经足足有十天零五个时辰之久未曾见到她面了。
六月淡淡一笑,并不接话,他修长身躯笔直地伫立那,明明是一身墨袍,却周身如掬着一层白雪,纤尘不染得如一株佛光下净莲。明明是半垂着眼眸,可那眼睫下眸光辉彩出褶褶之光,偶尔流转间,竟如凤凰潋艳,美得不沾一丝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