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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伤食的爱 - 凤御凰:第一篡后 - 半壶月

107 伤食的爱 - 凤御凰:第一篡后 - 半壶月

章节名:17 伤食爱

贺锦年并未先到秦邵臻寝殿,而是到了另一处,大魏冷宫。

她站记忆中那一方土墙之上,月光透过薄薄云层孤寂地打她茫然沉痛脸上,此刻,她象一个伤食人,明知看到了会流泪,会伤心,她还是忍不住来这里瞧一眼,记忆中,她就是这两人高墙内,困了整整半年。

半年岁月墙外世界里渡过,不过是眨眼之间!可这里,她耗了她一生力量,也是这里,她将秦邵臻一点一点地从心里抠出来——鲜血淋漓!

因为,这里岁月,太痛!太痛!

痛得她重生后,甚至连回忆也不敢踏进这里半步——

但今晚,她想来证实一下自已,是不是已经能坦然面对一切过往,如雁过无痕、叶落无声!

进入冷宫后,每日清晨醒来,不是因为听到清晨鸟儿欢叫声,而是被一声声刺耳尖锐嘲笑,伴着撕心裂肺地痛哭声吵醒!

就她门外,几个宫妇架住一个女子两只胳膊,裤子已被褪了,青白干瘦两条腿被另两个妇人捉住,只见一个妇人拿着一个棍子那女子腿心处乱撞!

这个游戏她们天天玩,乐此不疲。

那女子哭声由初时惨绝人寰痛哭,到后奄奄一息。

她苍月皇宫五年,向来知道,后宫从不是一个暖情地方,冷宫甚,这个肮脏黑暗罪恶地方,年深日久残酷等待折磨中,磨掉了所有人性里真善美,他们彼此仇视,漠视人命,甚至幸灾乐祸,这里与世间像是一种仇恨对峙。

她从不愿参与这些游戏,但树预静而风不止!

一日,还是有一个妇人踢开了她门,拿着一个木棍要求她去桶一个不服从命令妇人,她当场便拒绝!

她自知之明,她已无力这里为别人伸张正义,但她不愿意把自已人性抹杀这里。

可当夜她便被人扔弃到冷宫后面一个池塘里,一个妇人纠着她一边耳朵,她耳边狞笑着,“申八小姐,哀家恼有人这里无视哀家命令,哀家忍了你半年了,就算你是申家小姐又如何,半年了,你能出去就早出去!不过,要你死却不是哀家,是你父亲一个小妾,那个苍月公主,你做了鬼后,可别找错了人!”说完,半褪色裙裾她转身间飘扬而起,带着惯有气势,于带四个妇人离开。

她身体已发麻至无感,半个身躯浸水冷水中,似冷得不行,神智又似受一股情绪刺激,大脑偏生清醒得发出近乎崩溃颤抖。

既使有着强烈求生**,但身体早已软绵得发不出一丝力量,明明离生存只有一步之遥。

当天空微微发亮时,开始有晶莹雪粒落她干枯发顶上,一点一点地没入她头皮,带来沁入心骨冰冷,申钥儿眼神已是前所未有浑浊空惘,那瘦小纤弱身影几乎要被飞雪融盖,她知道,她静待死亡来临,再过不久,便会走到一个永恒冰冷世界。

就后一丝神智也要消散天地之间时,一阵急慌脚步传来,眼角扫过,只看到一个青色袍角……

很,她被抱进一个温暖情里,皂角香味扑鼻而来,好像熟悉万分。

她脸颊被一只温暖而又干燥手轻轻拍抚着,只觉浑身都松弛下来,温暖得不想睁开眼。

好暖啊……

“钥儿……”焦急而又亲切声音响耳边,几乎将一切都幻化成梦境。

申钥儿用力睁开眼,便触及到一双拂动忧伤眼眸,满含着慈悲,是六月,那一双琥珀般美眸如一掬能净化人心圣水。

再也撑不住了,她好想睡一觉,他温暖怀里,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

再睁开眼时,如梦惊醒,头脑沉甸甸,申钥儿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发现眼前似乎有一张脸自已眼前晃动。

“谁?”痛苦地呻吟一声,申钥儿本能地想捉住对方,她想要起身,她想要逃开,远离一切危险。

岂料大脑又陷入一阵晕眩。

“钥儿,你先躺着,你发烧。”见她醒来,六月终于轻轻地嘘了一口气,骨指修长手按住她双肩,带着安抚道,“刚喝了药,你莫动!”

终于看清楚对方,申钥儿喜极而泣,神色中带着迷惘又掺杂着一丝激动,竟有些语无伦次,“六月……六月……怎么是你,刚刚我还以为是做梦?”

六月清忧明澈眼眸,亦带着几分恍惚幽迷,从知到申钥儿要成为大魏皇后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六月双眸凝聚起深层惊茫与忧郁,一启唇,声音便透出干裂嘶哑,“钥儿……你怎么会又变成……为什么这样……”似乎至今仍无法相信,她真就自己眼前。

申钥儿见不得六月为自已伤心劳神,即刻敛悲伤,故作轻松地眨了一下眼,嗔道,“别哭,别哭,我是打不死小强……瞧,这里不过是条件差了些,还是能遮风避雨,我什么苦没吃过呀,这回不过是冬天泡个凉水浴,就当是强身健体!”

六月见她虽消瘦不成人形,但一双眼还是神气活现,心下略宽,“你总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冷宫?”

“我一言难,要细说话,可以说过一天一夜,你先说说,”她忍不住手又抚上他额头,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偏生脸上不能露出半丝脆弱,“你是怎么知道我冷宫里?”

“汴城都传遍了,说你刺杀了申苏锦,被皇上囚进了冷宫,我不相信,你明明就是申苏锦,所以,我买通了一些人混了进来!”他有时,真恨自已力量博弱——恨自已救不了她!

“钥儿,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她太苍白,但变得再多,面前女子容颜,亦如梦中缱绻了千日万夜,从不曾有一日离心!

申钥儿见瞒不过,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六月泣不成声中,申钥儿反而安慰地拭去他脸上泪,眸中没有一丝怯懦,“如今我知道,有些事,明明知道什么是真相,偏偏什么也做不了!眼下,我除了忍,我暂时还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但是——”命运如此多艰,反而激起她骨血中深执着,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偏要执着地走下去,决不逃避,“我——永不认输!”

六月一时心神激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顾不得一直坚守分寸,一把将她拥住。他怕,仿佛一松手,她再一次会消失不见,一圈一圈地收紧,“你不能再留这,那些女人全疯了,钥儿,我得带你走!”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已失了分寸,眼神都慌起来,忙松开她,他苍白雪暇面容突然蕴着一抹深情红晕,“钥儿,你现身份,皇上一定会为难你。不如我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离得远远,远离这里纷争。我……我来照顾你!”

素日这样云淡风轻人,竟也有这般失态样子,申钥儿唇角边却勾起了一个促狭笑容,“六月,我好喜欢你怀抱,虽然你瘦了点。”很满意地看到六月脸红到耳朵后,方收敛了玩闹,“我现没办法离开,实话告诉你,郭岚凤控制了秦邵臻,他身上下了蛊,我这里,至少可以警醒郭岚凤,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你一定要留这么?不如,你把真实情况告诉皇上?”六月心里笼上一层淡淡哀愁,空落落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我不能拿阿臻性命来冒险……”申钥儿重重摇首,眸中近乎斩钉截铁,“凡事再难,总有个出路,我不怕!我从哪里跌倒,我就从哪里爬起,郭岚凤对我伤害,我一定要逐笔讨回。六月,这宫里你呆得也不安全,郭岚凤和顾宝嵌完全是个疯子。我怕她们知道你是知情人话,也会对你下手。”

六月摇遥首,垂眸片刻,低叹一声,不以为意道,“我有什么好怕,大不了一条命!”

申钥儿脸然微变,沉了声,带着苛责,“可你这一条命,对我弥足珍贵!六月,你是我心里一道港湾,每当我航行累时,也唯有你肩膀才能让我靠一靠!六月,为了我,你好好保重,你若有什么事,我会支撑不住。”

“可这里,不是人能呆——”他今日要是迟一步,那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以后我会多加防患!”其实连她都不知道将来要如何防,她武功早已失,形同废人!

他看着她,双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钥儿,我多想你能靠我一辈子,既使只是肩膀也行!可唇边,却唯有无耐地吐出一句,“你总是这样,把别人放心上,对自已却如此不意!”

“嗯,以前那样开开心心地过,走马溜街打抱不平,如今想来,我这一生,开心、轻松时光也是认识你那一段时间。”只是她不能就这样扔下秦邵臻,他太苦了!

“他会将申苏锦帐算到你身上,我怕他——”他惧怕秦邵臻极怒之下会杀了申钥儿。

“,,,躲一躲,皇上往这里来了。”一个小太监迈着细长腿冲过来,捉了六月手便道,“你避一避!”

“皇上到哪了?”申钥儿打个激灵,随即想到什么,转首劈口便问。

“还没进永春宫了。”小太监倒是很伶俐,拉了六月往后门窗子处跑。

六月极为担心,脚步一滞,却被申钥儿狠狠一瞪,“六月,如果不想死这,还连累一群人,就马上离开!”

小太监急,使了力把六月往外拖,“点,要是给发现了,全都得掉脑袋!”

“钥儿,你保重……”六月咬咬牙,不再迟疑,攀上窗沿后,便随着小太监往围墙外爬!

她不知道秦邵臻为什么会来这里,但她有预感,这是冲着她而来。

转瞬之间,甚至来不及再多想,秦邵臻一众人已跨了进来,身后紧跟两个宫女。

秦邵臻一见到申钥儿,眸中就明显晃晃地跳跃着厌憎,一指,“就是她!”

宫女走上前,不客气地指着申钥儿,“把衣服脱了!”

申钥儿诧异万分,不知是何种状况,抬眼看向秦邵臻,却见他连一眼也懒得看自已,只得问宫女,“这是——”

“不用问为什么,你脱了衣服便是!”宫女不耐烦地打断她询问,上前一步,直接架住了申钥儿胳膊,唤另一个宫女,“你来搜!”

申钥儿武功虽被废,但对近身人却懂得如何摆脱肘制,一挣,那个宫女腕上一疼,踉跄一步,松了手。

申钥儿猛地冲到秦邵臻身前,仰着头狠狠地盯着秦邵臻,凛声问,“皇上,莫说是脱衣裳,便是皇上要我即刻死,申钥儿也不敢违抗。只是钥儿有二问,可否先请皇上回答?”

秦邵臻被这种熟悉倔犟眼神刺了一下,竟忍不住凝眸看多瞧了她一眼。但迅速又化为冰冽,这冷宫岁月倒将此女性格磨出三分棱角,“你问,朕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让朕改变心意?”

她无视两个宫人眼中不屑笑意,直视着他眸光,缓缓地问,“皇上是否三媒六聘去申家求娶申钥儿?”

“不错,那又当如何?”他亦看着她,连冷笑都凝滞,全然是不屑。

“不如何!”她笑着,不卑不亢,“钥儿只想再一问。大婚当夜过后,皇上是否下旨解除与钥儿婚约?”

“没有!”

“按大魏婚俗,只要男方不解聘,女方虽未正式过门,亦算是男方人。皇上自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想来,也不会不承认申钥儿身份。请问皇上,自盘古开天以来,有哪朝哪代皇帝会让人当众撕了自已女人衣裳?”这样话说出来,连她自已都难受,可偏生要含笑着说出来。

秦邵臻哑然失笑,那双深幽瞳孔象要吸食了她一般带着嘲笑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笑话,“你也算朕女人?你拿个婚聘来要挟朕,你当你是谁?七仙女还是嫦娥?若非是阿锦说你百般好,我秦邵臻连一眼也不会看你这蛇蝎女子!”秦邵致已不耐与她再言语纠缠,语未落,手已飞速制住她穴道。

两个宫女见状,迅速上前手脚麻利地,一件件将她衣服剥下。

严寒冬日,这里没有任何取暖东西,寒风挟着冰雪穿过破败窗子打她身上,好冷……好冷。

当旧袍脱净,只剩一件勉强能蔽体肚兜时,申钥儿眼睛迷离地看着屋顶,一点一点将眼泪吸收眼眶中,低下头时,声音加平静,冷冷问,“皇上,如果还要脱,能否让我自已动手!”既使是后尊严被撕毁,也得由她亲自来!

阿臻,但愿你永远不知道,你曾经这样委屈了你阿锦!

秦邵臻蹙着眉,与她冷凝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就那样看着他,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他不意地挑唇一笑,挥手解了她穴。

一个宫女一旁检查着她脱下来衣物,

而另一个宫女,从头到脚一处一处地寻,从发丝到脚底查看着她冷得发青身体,甚至用手指挑开她隐蔽地方。

就算是剥鳞,一片片地被剐下,也终有结束时候,当宫女躬身回报说没有时,她忍不住开口问,“皇上,可否对民女身体感到满意!”她嘲弄地笑笑,到现她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静默不语,眼中毫无温度可言,正是眼前女子,恶毒地刀刺进了申苏锦身体!

“那我是否能穿上衣裳?”她想量保持着笑容,仿佛那是后尊严,她秦邵臻不置可否中蹲下身子将衣服捡起。

申钥儿瑟瑟地一件一件将衣服穿上,拼命地睁大眼睛,夸张地想扯出一丝笑容,钥儿不要哭!不要哭!为了阿臻,受再大委屈也值。他为你受了那么多苦。现,你不过受点难堪而已,哭什么呢?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蔌蔌而下,连关都关不住。

破败房中不知道何时就剩下他们两人,他冷冷地看着她哭。

“收起你廉价泪!朕问你,当初阿锦给你信物哪?”当初阿锦从苍月回到大魏时,曾对她说,到时,他会让他八妹申钥儿拿着信物来接他回大魏。

可他等到却是申家七小姐,并告之申苏锦昏迷不醒,而申八小姐因为怕路途辛苦,又担心苍月危险重重,不肯来,所以,她自告奋勇拿了信物接他回大魏。

申钥儿一怔,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初申皓儿拿走信物,等过了一年她清醒过来后,便开始做复健,接着就投入到苍月和大魏战争,虽然大婚前,她有向申皓儿开口问信物之事,但申皓儿说隔了这么久,东西早就遗失了,她想反正要大婚了,也没放心上。

如今,突然被提起,她确实不知从何说起,触到秦邵臻阴鸷目光带着凌人杀气,她紧张得喉咙发干,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

“说,否则朕就杀了你!”她一脸无奈甚至无辜表情终于触怒了他,他突然发狠地掐住她肩膀重重往墙边一摁,她整个人象小鸡一样被提起然后“砰”地撞到土墙上,原本就瘦弱不堪身体怎么禁得这样蛮力?只觉得全身骨架都要被撞散了。

可他依然没有放开她意思,有力手指一节一节地收紧着,指甲几乎掐进了她骨,痛得她以为肩膀处骨头被捏碎了。

“你们……刚才不是检查过了……没有,真没有……”她痛得连连吸气,“阿臻,我没有杀阿锦,你冷静一些想一想,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还想嘴硬,贱人……因为阿臻是因你昏迷,是你害了他,你怕他醒过来,是不是?是不是……”他如同一只被激怒猎豹,此时光凭他眼神就能将她拆解入腹。他狠狠地抓着她,将她整个人再次一提,摁墙角,几乎要将她嵌去,“你好别考验朕耐性,就算朕不杀你,朕也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蛮暴戾气扑她脸上,阻寒眼神让她相信,如果她给不出答案,他真会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杀阿锦,他是你兄长,对你又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我给你一个痛!”秦邵臻伸出单掌掐住她脖颈,身影不动,手指一节一节地收缩,可他眼睛似是千里冰封般,一点一点地凝结着,那曾经泼墨般瞳孔竟缓缓地透出一股灰白雾气,“我真想杀了你,可我答应过阿臻,要一辈子护着你……”语未,一口腥甜地血冲喉喷出,胸口处被撕毁般疼痛几乎让他站不住,他极力地稳了稳身形,踉跄几步,手扶墙壁稳住自己。

“阿臻,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她预感到他似乎蛊毒发作了,她直想狠狠摔自已几巴掌,她不该和他提起申苏锦之事。

她扑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身体,他目光也开始变得涣散,眸中渐渐蒙上一层死水般颜色,但他仍然有力地将她狠狠地堆开,“滚,你这贱人,离朕远一些。”

她光熟稔如爱人般地关怀举动,对他却象一根刺,他拼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欲将她杀死冲动,他一边扶着墙沿着壁走着,一边喃喃自语,“阿锦,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做到……你八妹…。我不杀!。我不杀,我不能让你伤心……我不能……”

她心被剖离成碎片,因为,她从他一路沿墙摸索动作中知道,他眼睛看不见了……可她再也不敢上前去扶,她怕再刺激到他!

他终于离去,她全身脱力地着跌倒地,风雪拼命地吹打着破败窗子,寒意如网兜头罩下,她想过去把窗子关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只是感到疼。她肩膀,她心,她整个人,疼得撕心裂肺。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

终于爬到窗角下,她撑着墙想站起来把窗子关上,如今她身体再也经不起这样摧残。

突然看到,院外雪地中,一抹明黄半掩埋着,心下大骇,她突然含糊地逸出一声,不知生出哪种力量,她很地跑出房间,冲了过去。拨开掩他身上雪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臻,你怎么样了?你醒醒,醒一醒……”轻触鼻息,似乎感觉不到气息,她绝望地仰天朝外嘶吼着,“有没有人,来帮帮我,皇上昏倒了,来人……”她拼命地摇晃着他身体,捏着他脸,秦邵臻静静地躺她怀中,从他面庞到被雪水湿透绸衣都泛着一层淡淡青光。雪花落他头发上,把他头发染成了霜白。

外面侍卫远远地听到声音,急忙冲进来,申钥儿冲着其中一个侍卫嘶吼道,“敢去叫郭医女,就说皇上旧疾犯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这就是结局,如果这就是命运,老天,你何其残忍?

“来帮我,先把皇上弄进屋。”她冲着一个手无足措侍卫喊了一声,双手从他肩下绕过,欲扶他先站起。

两人合力将秦邵臻安置床榻上,申钥儿道,“你去找火盆,这里太冷了,……”

“阿臻,你醒一醒,别睡好不好……”她脱着他身上湿透衣裳,发现他身体倾冷得历害,那被褥怎么也温暖不了他。

她咬牙,脱光自已身上衣裳,只余一件肚兜和亵裤便钻进被中,将他紧紧搂进怀中。她正发着烧,突然间接触到如此冰凉身躯,冷得她连牙齿都打着寒颤。

“阿臻,你坚持一会,你侍卫已经去找郭岚凤……”她使劲地搓着他脸,将身体紧紧贴合他身上。

少顷,她终于感到他胸膛开始微微起伏,欣喜若狂地捧了他脸,“阿臻,好样,我就知道你行……”语至此,喜极而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一切嘠然而止,她感到时间似乎凝固了下来,本能地睁开眼,看到他那涣散眸光开始一点一点地凝聚起来,直至发出冰凌冷光,她知道他清醒了。

她也知,自已灾难又要来临了。

他撑起身体,看到自已衣衫散,长发披泻,双眸倏然聚满凌厉凶狠光,“贱人……”他飞扬起手,一掌将她从床榻上推下,那眼神象看着世间肮脏东西。

她刚好左手肘先着地,她想撑起,却发现左手已动不了,她苦笑,这时候手臂关节脱臼真不是时候。

她半裸着身子倒吭吭哇哇地上,咬着牙用一只手狼狈地挣扎半天,终于勉强爬起跪一旁。

“皇上——”宗政博义急急冲进来,看到眼前一幕,脸上划过一些尴尬,急忙脱了外袍递给秦邵臻。

颜墨璃随后提着药箱气喘嘘嘘地冲进来,看到秦邵臻正穿着衣裳,而申钥儿几近全裸地跪一处,女子直觉让她嗅出一丝异常,只气得心肺直炸开,也顾不得什么,冲过去将申钥儿狠狠推开,“你这个下贱不知羞耻狐媚子!这时候还敢勾引男人!”

一旁宗政博义拉了一下颜墨璃手,低声提醒道,“郭医女,先看看皇上!”

颜墨璃这才发现自已太失态,既便是皇上这宠幸了申钥儿,她亦无权去干涉。她敛下情绪,带了分忐忑看向秦邵臻,从他眼里似乎也读出厌恶情绪,心里稍安了些,或许事情并非自已想象。她过去用听诊器放秦邵臻胸口,仔细聆听了会,脸色瞬间刹白。

秦邵臻俊庞看向她,摇了摇首,轻道,“不必担心,朕无事!”便下了床榻。

颜墨璃与之对视,眸底有些慌措,但旋即她便恢复平静。但转眼看到床榻上一片狼籍衣裳,又忍不住一阵急怒攻心,低咒一声,“下贱烂货!”冲过去一掌狠狠地煽向申钥儿脸,却被申钥儿右手当空拦住,冷笑,“郭岚凤,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秦邵臻蛊毒病发,她知道,这一生她就是老死永春宫中,她也会死守这个秘密。她可以吞下所有委屈,但并不包括颜给。

却不料她还是被狠狠地煽了一掌,将她整个身躯煽飞撞了墙边,她耳朵轰鸣不绝,有一刹那,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知道,这样力道不是一个女人能煽出来。

果然,她凝眸看向行凶之人时,耳畔传来他冷若冰霜声音,“你就是——贱!”

“我下贱?”一股彻然心酸,从胸间袭上,申钥儿咽下满嘴腥咸,含泪惨笑,“我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冷死,脱了衣裳给他取暖。皇上以为,我抱着一块比冰块还冷身体时,我还有兴趣去强他么?”她眼中弥上一层死绝气息,这句话她忍不下,既使因此被他当场打死,她亦没法这样吞下这样委屈。

“你——”他再一次扬起了手,却一刹那,被她眼中那熟悉恨意蜇了一下。心中却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熟悉,耳畔响起申苏锦话:阿臻,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叫申钥儿姑娘——请你记住,对她如对我,无论发生什么事!

剑眉蹙紧,这一掌竟再也挥不出去——

颜墨璃看到秦邵臻僵空中手,一股难言不安和疼痛隐隐晦晦从心底窜出。

“皇上,还要打么?”申钥儿颤微微地用右手沿着墙撑起身子,左手臂往怪异方向弯着,肘出突出骨节看得出,刚才一撞,那处错位得历害。

偏生,那个瘦得象一具骷髅般女人带着一脸倔强之色,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高高仰着头看着他笑,眼睛晶亮如皓月,“只要皇上能消气,我就挨……”

他横生一股盛狂燥,恨不得马上毁了她!这份骄傲,这样熟悉倔强不应该属于这样贱人,不该扰得他下不了狠手。她竟借着他昏迷,妄想爬上他床榻,这样有心计女人他早该杀了!

可看着她眼睛,不,是她眼神,那样眼神竟——象极了阿锦,让他就是狠不下心肠。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曾经对阿锦曾诺么?对!一定是这样!

待所有人离去时,申钥儿方松开紧紧绷住神经。

她其实已疼得冷汗淋淋,强撑着爬到床榻边,将左手抵榻上,右手使劲一掰,一声“喀嚓”将脱臼骨节移正,但左肩头处还是疼得簇簇颤抖。

“钥儿姐。”门外传来略显尖细声音,接着轻轻敲了几下门。

“等等!”她随手捉了一件衣裳,艰难地穿上,整了整散乱头发,方喊,“进来吧!”

是方才拖着六月离开那小太监,他端了一碗米粥进来,“钥儿姐,我叫小北,是六月公子交待给你送些吃,你点喝了,我不能这留太久。”说着又往她袖子里塞了一点钱,“六月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留着打点人,省得被为难。”小太监急色匆匆地走了。

申钥儿担心六月,追了几步上前喊,“小公公,六月他还好吧!”

小太监也不回头,喊了句:“他走了,叫你放心!”

后来,她方知,六月当天便净了身,留了宫中——

……

也不知站了多久,甚至分不清此时究竟是何年何月,贺锦年轻轻一跃,落到了杂草丛中,她缓缓地走到墙角一处由砖石砌起来坐凳,她以前,总是喜欢坐这里晒着太阳,安安静静地等着秦邵臻,仅仅是想看看他脸色好不好,身上蛊毒还有没有发作。

贺锦年眸光平静地转开,“吱”地一声,缓缓推开一扇木门,贺锦年步了进去。

这里布置居然没有一丝变化,甚至那里一团棉被还是当年小北偷偷塞给她过冬——

不对!按着这个时空,根本不存小北给她送棉被,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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