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当今生遇到前世 - 凤御凰：第一篡后 - 半壶月
章节名：74 当今生遇到前世
挽月小筑。
管是厚厚乌云盖住了夕阳斜影，但留给大地还有微薄光亮，可到了酉时，这一道浅灰色亮还是没入地平线下，带走了人间所有光明。
梧晴雪站一人高竖琴前，十指飞扬，一声一声如利刃之声逼得四周欲侵袭而入人心潮翻涌，不得不退出十丈之外。
她收到顾城风信号时，即刻带着一队影卫赶往发信号之处，途经挽月小筑，看到朱门前挽月小筑侍卫尸体，便知大事不妙。
心中固然担心顾城风安危，但她知道若是凤凰寝宫中女子出半分差错，那不亦于要了顾城风命，所以，她马上让影卫去营救顾城风，她单枪匹马杀回凰宫。
挽月小筑影卫几乎倾巢而出去追顾城风，留守人并不多，所幸，那些侍卫拼命厮守，阻挡一群黑衣人侵入凰宫。
她当机立断命云泪带东阁先生避入凤凰寝宫。她亲自把守凰宫大殿之内，若是她护不住后一道关卡，就让云泪启动凤凰寝宫机关，让湖水灌入地宫各个通道，堵死从大殿进入凤凰寝宫路。
苏楠神情阴戾，放眼四周，凰宫大殿大门、窗台边到处是尸体，这些尸身不见一丝伤痕，但她知道这些人内腹早已被琴声割成无数碎片。
明明后一道关卡就眼前，却久攻不下，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她到现还未收到兄长姚晋南得胜信号。
这一行动，除了姚晋南挑起单独狙杀顾城风外，顾城亦主力负责伏击叶明飞为首影卫，而她带五百名川西女子进攻挽月小筑。
幸好后留守凰宫门前侍卫人数不多，加上她所带人擅毒。
混乱了一个时辰后，胜负很就区分出来。虽然她们这边死了两百多人，损失惨重，但对方挽月小筑侍卫全部阵亡。
这些川西女子个个看似其貌不扬，却是她和兄长一手调教出来，她们身手不会逊于挽月小筑侍卫。
一路过关斩将，眼看要攻陷凰宫，谁知道一个小丫头单枪匹马地杀了过来。
这计划暗中筹谋了很多天，好不容易盼来今日千载难逢机会，引开了叶明飞和影卫，孤立了顾城风，眼看胜利凯歌望，却想不到，顾城风身边一个小小婢女有这样身手，仅凭一人，就一招之内，用琴音让侵进寝中十几个高手同时毙命。
现，她人凰宫外困了她一个多时辰了，用弓箭也好，暗器也罢，梧晴雪皆毫发未损，时不时弹奏一曲，那低沉琴音远听时，如高山流水叮咚作响，煞是好听，可若是听人稍靠近一分，就让人感到心血气浮。
有些艺高胆大又不信邪，偿试靠近几步，瞬时就吐出了血，当场毙命，以致到现，再无人敢靠近凰宫一步，若是天气好，还能用火攻，可惜天空不做美，一直下雨。
“丫头，你听着，里面不过是一具活尸，你何苦损兵折将就为了一个大魏女子？”苏楠久拿不下，神色乖戾却无计可施，而那琴音明明如天籁，却让听人无不心烦意乱。
倏地，一种念想潜上心头，这丫环琴声分明是扰人心绪，让她们一群人沉不住气，十成力量也仅发挥出七成。
同一个道理，施琴者也忌心气浮澡，苏楠想到这，心生一计，突然哈哈大笑，放声挑衅道，“前方有信号了，师兄果然得手了，顾城风已死！哈哈哈哈，顾城风呀顾城风，你虽是权倾天下，连当今帝王也拿你莫可奈何，可死我师兄姚晋南手上也不算委屈，丫头，你主子死了，你还死守着一具半活尸有什么用？还不如祭献上来，我自当做主留你一条性命！”
“不劳费心！”梧晴雪声音无波无痕，她双掌突然轻轻按琴弦之上，四周瞬时安静了下来，使她声音显得冷瑟入骨，“有本事管闯进来！”说完，依旧琴声袅袅，如泣如诉。
苏楠留意到地面上，已经微微出现几道裂痕，震惊异常，她不明白为何这丫环不去营救顾城风，反而死守着凰宫，再转眼，看到先前站安全区域内几个女子突然倒地抽搐而亡，心里低咒一声，大喝一声，“再开退三丈，小心她琴音续发绵力！”
话未说完，又有十几个倒下，苏楠狠狠地嘶吼一声，看着暗冗天色，心里越发地焦急，身边一个紫衣女子突然瞄到苏楠腕间用帕子包裹住手腕，灵机一动道，“楠姐，试试用蛊铃来破她琴音！”
苏楠先是一怔，迟疑道，“紫霞，你是说用蛊？可这里环境看上去太干净，恐怕招唤不到毒虫蛇蚁，要不然，这倒是好办法！”
“我方才听此女所奏音律象是来自川西。如果是，那此女必熟悉川西用蛊铃招唤毒虫蛇蚁之术。听此蛊铃声，或许她以为我们要招唤蛊虫来对付她！楠姐，这就兵法上所谓这是欲盖弥彰之计。”
“你是想乱她心神，再借机攻上？”苏楠连连颔首，喜道，“好主意！就按你办。你熟悉音律，这一战由你指挥！”
苏楠马上召集所有人马，紫霞嘱咐众人绕着凰宫围成圈，重点针对着窗户和大门几个攻入口，听她指令。
一切准备就续，苏楠脱了绣鞋，露出整个莹白双脚，低下身，双足踝部缠布解开后，露出两串紫金色串铃。
很，诡异吟唱伴着一声声模仿虫鸣叫声，随着铃声响起，时而尖啸一声，时而如夜枭般惊悚而笑，正当苏楠吟唱得越来越时，凰宫大殿内突然传来女子吟唱之声，那原本似水琴音变得铿锵有力，杀气腾腾，“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紫霞一听到此曲，惊叫一声，厮吼道，“全部撤，这是战城南，撤！”
《战城南》早已绝迹江湖，甚至无人知道这曲绝唱出自何人之手，但紫霞曾听姚晋南弹过开头几个调，因为知道此曲杀伤力，所以，听时尤其上心，曲调和歌词都能背。
姚晋南曾告诉她，他也只会弹开头一小段，如今整个苍月无人能完整地弹完一首。姚晋南告诉她，此曲曲风抑扬顿挫，让听了心情激荡，却感受不到伤害，所以不懂得其中厉害。但一曲至终，方园三十丈内，将无一小生物能存活下来，而对人，三丈内将受琴音所制，既便是想离开，也不由自已所控。
因为此曲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吟唱者弹完一曲后，轻则重伤，重则身死，所以，愿修习人极少，历经数十年后，便慢慢绝迹于苍月大陆。
苏楠虽不知其利害，但见紫霞神色如此紧张，忙停止蛊铃招唤，转身疾身后退，却没想到，全身内力已发不出来，而足上却象缠了千百根蔓藤般将她往后拉着――
苏楠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气聚丹田，欲再次提足跃起时，不仅连脚都抬不起，甚至连站也立不住，她摇摇欲坠中发现不远处紫倩和她一样象是被一道无形力量拉扯着往后退，她蓦然回首，倒吸一口冷气，瞬时惊惧得眼睛几乎脱落下来，她看到，所有人都做同一个动作，生硬步伐，一步一步地倒退向凰宫大门，那里象张开地狱血喷大口欲要将一切吸食噬净。
苏楠被眼前一切震住了，脸色惨白如鬼，胆颤心寒地问紫霞，“怎么回事？”
紫霞全然没有一丝反应，她脸上爬满了死亡前恐惧，她眼睛直直勾着另一个离凰宫近女子，看她双眼、鼻孔、耳朵处涓涓地流着鲜血，她身不由已地迈着僵硬步伐，声音扭曲，“战城南曲临，地狱勾魂现人间，目所及处花草凋零，飞禽走兽皆亡，三丈之内魂飞魄离……”
顾城风与叶明飞脚程，尤其是叶明飞轻功方面，苍月大陆无人屹及，一路飞跃，不仅远远将戴少铭及众影卫抛开，他手里还半提着贺锦年手臂，助她能跟住他和顾城风。
三人赶到挽月小筑时，远远就闻到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血腥味，众人皆心知不好，可真正看到时，皆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风吹摇曳宫灯下，一地死尸横七竖八躺地上着，无不是脖颈只连一半，或是刀入胸口，留下一个个血洞。血满布了那些青石岩，顺着地面纹路恣意蔓延，勾勒出一朵朵鲜活耀眼血色芙蓉，如彼岸花开，看起来妖娆恐怖。
那些人有些是穿是先帝爷顾奕琛时期浅黄色禁卫军服饰，桔色宫灯下显得格外突出。
既使是先前那样暴雨，依然冲不走地面上血渍，目光过处，前后左右全是森然尸体，一片血红刺痛眼睛里铺开，这里已然是炼狱。
叶明飞神色倏地变得苍白，这一刻纵是尸横遍野他也看不到，眼前生生晃皆是梧晴雪恬静笑容，那笑容一下变得遥远，他仿佛看到了那初见她时，她还是个襁褓中婴儿，冰天雪地中活了下来。
“殿下，属下先行一步！”叶明飞脑中疯缠她是生还是死疑问，此时几乎要将他逼疯，甚至不等顾城风命令即离箭似地朝着凰宫疾飞而去，仰天长啸一声，“晴雪――”
他师父是顾城风武学授业恩师，他亦自小随师，所以，也是宫中与顾城风一起成长。
他七岁时，有一次随恩师出宫，回途中，马车经过一处荒效时，他师父远远就听到了婴儿若有若无啼哭声，他和师父循声到了一棵梧桐树下，看到一个半埋进雪里女婴，不知是因为冷或是饥饿，哭得奄奄一息。
他先他师父一步，抱上了这婴儿，很神奇，那婴儿马上停止了啼哭，他带着好奇轻轻揭开蒙婴儿脸上厚棉袄，看到一双猫一般琥珀双眸圆溜溜地打量着他时，他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孩子。
他兴奋地将婴儿抱到马车上，并自告奋勇担负起给她取暖任务，他笨手笨脚地帮着婴儿脱了浸了雪水棉袄，方发现，棉袄中藏了一本琴谱《战城南》，并留下了简简单单一个“救”字，那个字歪歪扭扭，看得出是仓促留下。
他和师父将婴儿带回了宫中，并给她娶了个名字，唤梧晴雪。
那时候，他和顾城风练完武功，总是喜欢来逗逗小晴雪，可惜小晴雪很喜欢睡，就算醒了，也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怎么逗也不笑，后来，他们无意中发现，小晴雪每一次听到宫中传来丝竹声时，就会变得很兴奋，手舞足蹈地依依丫丫地叫个不停。
顾城风和顾铃兰都很喜欢她，特意叫了一个宫中歌姬每日分三次给小晴雪弹琴，梧晴雪天赋极高，三岁就能完整弹出一曲极高难度《广陵散》，叶明飞师父便提出让她去桃园谷修习，将来好护顾城风身边。
这一去，就是八年，其间，叶明飞曾数次想闯进桃园谷探望她，皆被桃园谷护卫驱逐，后来还是借助了云泪，方让她见了梧晴雪一面。
八年后，梧晴雪成为桃园谷第一个年仅十一岁就出师少女，被留了顾城风身边。
从顾城亦篡位开始，六年来，他与梧晴雪并肩，排除了多少次针对顾城风刺杀，两人九死一生。一直以来，他也分不清自已对这个少女情感，象是情同兄妹，又象是惺惺相惜，可今日，他翻然醒悟，多年同甘共苦，同进同退，这个安静得象不存少女早就悄然他心中根植，繁密枝芽已将他整颗心团团缠缚住。
这一刻，叶明飞无比怨恨挽月小筑占地之大，就算轻功全数施展开来，带是整整地跑了近半盏茶时，赶到时，却是看到这样场面。
“不……”气息急喘，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体内血液逆流，甚至觉得可以听到逆流声音，那就像是汹涌波涛声――
四周全是残肢断骸，梧晴雪一身血衣躺血泊中，象婴儿般蜷她瑶琴旁，那一双琥珀色眼眸尚是睁着地，花若渐迷般毫无焦聚。
鲜红血漫她四周，夜光下，她恍如躺殷红妖娆血莲中，周身光华凄冷绝艳。美丽苍白脸如冰雪般纯净，皓若琥珀眼眸努力地睁着，却没有焦聚，如空灵。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叶明飞颓然跌跪地上……
“晴雪……”随后而至顾城风亦被眼前景象震惊，极轻一声呼唤，婉如声音会震碎她一般。
梧晴雪恍散眸光下，黑色羽睫隐隐轻轻扇了一下。顾城风身子微微一震，随后，那温暖修长又略带颤抖手指触上了她鼻下方，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瓷器，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温柔细致，直到感觉到那微弱气息――
蓦然，急促了点了几个穴位。
“殿下……”她喃喃唤了一声，咽喉处虽微微颤动，极力从咽中逼出一句，“蛊铃……凤凰寝宫……”她终于忍到后一刻，看到顾城风平安，她心总算是安了下来，她拼却后一丝力气，欲将将这里情况报告，却抗不住腹内血气翻涌，昏死了过去。
叶明飞听到微弱声音，喜出望外起身奔向梧晴雪，单肢跪她身边，伸了伸手想去轻触，却又怕确定眼前已气绝身亡，收回手时双拳紧握，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求证梧晴雪生死。
当年他一直反对梧晴雪修习《战城南》，梧晴雪也曾答应他，只修习上半曲。如今看这里惨状，肯定已是一曲完整弹完。他曾听他师父说过，从不曾有人能弹完一曲能活下来。一想及此，叶明飞脸色加煞白，“小雪，你睁开眼！”
“放心，本王不会让死！”顾城风冰冷手指再一次触上梧晴雪鼻息，确定她尚有一丝气息后，“明飞，去凤凰寝宫将凤榻上凤凰眼睛里西海龙珠摘下！”
叶明飞既震惊又欣喜，他自然知道那凤凰眼里西海龙珠是什么，那是先帝顾亦琛留下千年神物，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只要人有一口气，都能救活。
如此珍稀西海龙珠其实是一种果实，摘自西海神木，但世人皆知西海神木极难寻，而一千棵西海神木也难有一棵开花结果，所以，这凤凰眼着实是世间奇物，相传是百年前顾亦琛拿到时，原是给姚美人，谁知道尚未寻到，姚美人已香消玉殒，后帝王顾亦琛用西海神木打造出一张凤凰床榻，并将西海龙珠镶入了凤凰眼之中。
叶明飞知道，当年顾城风伤重甚至波及眼睛失明都舍不得把它服用，可现，竟能舍下救梧晴雪，他心中感动万分，原来殿下心中，他们生命如此珍贵。
“殿下，属下遵命！”叶明飞哽咽，若是自已，伤得再重，他也不愿服用，但晴雪，他真舍不下――
叶明飞起身，几个步伐就掠至大殿屏风后墙边，刚欲挥手打开暗门，却听得贺锦年厉声阻止，“住手――”
叶明飞转身，挑眉问，“贺五公子，有什么不对么？”
贺锦年微微侧首，似乎对叶明飞质问置若罔闻，她皓眸虽眯着，却如出一辙地晶莹璀璨。她晃了晃身子，象鬼使神差般地走到大殿窗台边，雪白小手轻轻覆上窗棂，毫不意窗边那浓稠血液脏了自已手，她双眸缓缓地阖住，眉峰开始紧锁，似乎极力去感应什么……
顾城风心倏然急剧跳动，不知不觉地站起身，桃花眸内漾满了柔情无声地落贺锦年脸上，叶明飞虽被眼前诡异气氛所迷惑，但他心系梧晴雪安危，刚欲开口，顾城风已然对他扬手示意噤声。
大殿之内倏然变得静如尘埃，少顷，贺锦年睁开眸，眸内一片清明，她以极缓速度细诉着，“梧姑娘琴声很悦耳，如天簌，对方死了很多人，无人能靠近一步，琴音象沼泽，会吸食一切力量，但是……一个妇人从自已体内召唤出两只尸虫，塞住了自已耳膜，她从窗边潜了进来……她一边吟唱一边沿着这里……”贺锦年手从窗棂划下，人也不知不觉蹲下，她手一点一点移动着，突然，她翻开面前一具尸体，一只血淋淋小腿赫然出现他们眼前。
贺锦年视线倏地凝滞，那腕上紫色环铃令她瞳孔一急剧收缩，这个紫铃让她有一种极为熟悉感觉，可是，她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而紫色环铃上血迹令她心生一种不详感觉，却无法具体感应到什么。
她一把取下断足上紫铃，用袖襟拭净银环上略已干涸血液，放手中，左右翻看后，声音如梦近似自语，“那唯一进来妇人，就是这紫铃主人！”
叶明飞虽然感到贺锦年推断有些超乎寻常，他甚至从现场残肢中也推断出这里有非正常人力所破坏，可他却听不出来，这与他入凤凰寝殿拿西海龙珠有什么关联，如此梧晴雪命旦夕，贺锦年倒象个老僧一般慢吞吞地念经。
正待他不耐时，贺锦年将手中紫铃放进怀中，站起身，声音已趋正常，“梧姑娘她见那妇人从窗台进来后，便长啸一声，那声音象是一种示警，很，有水声，把整个大殿都震动了！”贺锦年展颜一笑，指一指叶明飞身后那道墙，“里面是水漫金山，进不去！而且，水面浮着无数死虫，湖底蠕虫，它们是被一种杀伤力很强琴声杀死。”
顾城风和叶明飞瞬时明白，原来是梧晴雪为护凤凰寝宫里申钥儿，已启动机关。
梧晴雪让云泪开启水道锁住了凤凰寝宫通道后，同时，凤凰寝宫里机关也启动，申钥儿所躺凤凰床榻上玉棺很闭合，水流进去后，将带着凤凰床榻到地下深处寝陵之中，那里机关重重，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找到申钥儿所。
“蛊铃阵……”叶明飞双眸沉敛眼光阴森，刀斧般脸颊敛上一层雪霜，一掌狂击地面，青石地瞬时放射般裂开，他明白了，梧晴雪明明护住了凤凰寝宫里申钥儿，可她还是不惜性命吟唱《战城南》，她是担心一旦她抗不住蛊铃，而地下凰宫夹缝中生存虫蚁受到召唤后，全从通道中爬出，那些虫蚁从地下层层通道爬出来时，行错路径，蚁虫将被机关杀死，而活下来就代表着是一条正确通向地下寝陵路，这不仅容易泄露了申钥儿所呆凤凰寝宫通道机关所，会将整个挽月小筑地下宫殿暴露出来。
一旦暴露，这些人就可以循着虫蚁爬过痕迹找到地下通道里申钥儿，要是顾城风一行人无法及时回来救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梧晴雪不惜弹完整曲《战城南》杀死所有敌对，同时也杀死挽月小筑里所有毒虫蛇蚁，以绝后患。
贺锦年看了看顾城风沉默侧颜，又开始观察四周，职业本能让他又开始寻找蛛丝蚂迹，她巡视一周后，走到了一根圆柱后，她从残骸中翻出一具挽月小筑侍卫尸体，稍验伤后，平静地开口，“是川西白族人刀法！武器带倒勾，刺入人体后放干人体里血。”
顾城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已看不出情绪，只是他胸膛猛烈起伏，他俯下身，轻轻将梧晴雪揽进怀中，“明飞，去潜心阁！”
“殿下，让属下来！”仿如劫后余生，叶明飞小心翼翼地从顾城风怀里接过梧晴雪，脸上神情变得开涤，“小雪，你忍住，很就有救了！”
贺锦年随后跟上，众人绕过大门前长廊，一路皆可看到尸体横路中，随后慢了一步戴少铭一行人此时也赶到，纷纷清理断肢残体，直到进了凰宫后潜心阁。
潜心阁破坏得很历害，书架被推翻地，无数玉器古董毁于一旦，所幸今日大雨，无法放火焚烧小筑，否则，先帝顾奕琛兴了十年之久土木工程将毁他手中。
顾城风打开密室暗门，戴少铭率先进去，揭开密室内黑色纱巾，露出拳头大夜明珠，瞬时照亮前方路，而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贺锦年，对顾城风道，“殿下，属下等人这守着！”
贺锦年原本跨出脚步马上一收，马上品出戴少铭话中隐喻：闲人止步。
“让她进来！”顾城风扔下一句，便掀袍跨了进去。
“让让，让让！”贺锦年眉眼一弯，得意洋洋地朝着戴少铭眨了眨眼，很得瑟双手负于身后，鼻孔朝天地步了进去。
众人拾阶而下，里面光亮如月，光滑墙壁浅浅地反射着粼粼波光。贺锦年定睛一看，原来台阶两旁各有两条细长水下通道，她突然想起，现代挖掘出秦始皇陵墓，相传里面也有狭长水道，秦始皇入陵后，水道便被灌上水银，封陵后，水银会慢慢产生毒气，让盗墓者无法前进一步。难道挽月小筑建地下宫殿目也是如此？
果真是如此话，这个寝陵百年前顾奕琛又是为谁而建？为何至今尚未封陵？
心思转念间，贺锦年随着众人一直地下通道中绕着，一路上九曲八弯，象是走迷宫一样，贺锦年直觉被转得晕头转时，终于到了一间能同时容下千人大殿之中，环视着四周三人抱石柱及环型石壁上浮雕，弧型圆顶上，层层波澜壮阔地大海浮雕，惊艳得令人叹为观止，心中悄然升起对这时代建筑设计者崇敬之心，并感叹这个时空建筑水平居然达到了如此令人震憾程度。
可惜，贺锦年无暇欣赏，紧随着顾城风身后进了一道石门，跳进眼帘赫然是一道水池，水花四周弥漫，水声潺潺，令她无法置信是，水池上，一只三人高巨大艳红木雕凤凰浮水面上，而池水岸上，搁着一口透明水晶玉棺，玉棺之上，一个白衣女子双手交叉于腹前，静静地躺着……
她心倏地一紧，仿佛有什么她体内炸开，炸她灵魂不停震颤，又仿若有一股邪恶力量要将她吸入一个深渊，一个黑暗无比深深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