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钥儿,留在我身边(求月票) - 凤御凰:第一篡后 - 半壶月
章节名:75 钥儿,留我身边
那一双天生异瞳,火红而妖艳,与面上雪白银须眉形成强烈视觉对比。那是她师祖东阁先生。
世人皆知灵碎子,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灵碎子师自东阁。
东阁画像就挂她师门正堂之上,她年幼时,对眼前人逢初一十五便要三叩九拜,对这张白眉赤眸老人早已铭刻心,但如此近距离,竟让她心生一种无法逃脱不安。
贺锦年自幼以来,一直对于东阁很好奇,她总是希望以东阁先生玄学上造诣,定能给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一个解释。可每一次她看到画像上东阁那一双异于常人赤眸时,她潜意识中就升起一股莫名恐惧。
因为好奇心驱使,贺锦年曾年幼时总是缠着师父多说一些有关东阁先生事,从她师父嘴里,她断断续续地知道东阁生于丹东前朝,天生异瞳,出生就被家人弃于山野,被马猴养大,五岁时,被云游道人所收养,后随那道人研习五行八卦,出师后,成为丹东年轻国师,后来丹东被苍月开国皇帝顾亦琛一举覆灭后,顾亦琛生擒了东阁,并将他强制净身,逼他成为身边近侍。
东阁对顾亦琛羞辱恨之入骨,屡屡设计复仇,却一一被顾亦琛化解,数百次较量中,东阁终于对顾亦琛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顾亦琛收伏姚氏一族,统一整个苍月大陆中,东阁立下了汗马功劳,顾亦琛又便将从姚氏一族收缴来上古遗族札记上册交给东阁参透,从此后,东阁修行一日千里,且修行后期,传闻他灵魂能够脱离躯体,一双赤眸看一切世人看不到异像。
这一次,毫无心理准备狭路相逢,如此近距离触及那一双赤眸,竟让贺锦年一下感到自已力量变得很渺小,似乎成了一只修行了百年小狐妖遇见了一个千年老道,只要他拂尘一指,她便毫无反抗之力地原型毕露。
贺锦年与东阁眸光相触,只是仅仅几秒,她便游移开来,甚至她还来不及看清东阁赤眸中闪烁是哪一种信号,她向寝房左侧移了几步,眸光自然地开始打量这寝房中壁挂。
云泪看到叶明飞怀里梧晴雪,心头一酸,几步上前,先对着顾城风微微躬身一拜,看到顾城风袍底雪白水绣袍底染了大片血红,声音略带哽咽,“殿下,晴雪她……”
顾城风摇了摇首抿着唇并不吭声,叶明飞抱着梧晴雪走到云泪身边,压低声线道,“云姑,晴雪尚好,你帮她诊一下脉!”
云泪喜出望外,她收到凤凰寝宫上方传来梧晴雪示警琴音后,她果断地启动机关,凤凰床榻上水晶棺缓缓闭合之际,她听到了《战城南》,瞬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知道《战城南》厉害,知道一曲《战城南》后果,可她没有时间去阻止,她得带着东阁先生从密道里撤出凤凰寝宫。
叶明飞将梧晴雪小心翼翼地放一旁黑檀长椅上,便腾身飞跃起来,利索地摘下凤凰眼中西海龙珠,云泪大惊失色几乎惊叫出声时,顾城风已然开口,“本王意思!”
“殿下,这这这,世间仅有一颗,您不是说要留给申护卫?”云泪因为太过惊讶,而失声脱口而出。
她是医者,比叶明飞了解西海龙珠珍贵。当年顾城风伤重,甚至眼睛一度完全失明,他都不肯轻易服下西海龙珠,留着希望有一天用刀刃之上,想不到今日愿舍了留给身边侍婢。
“这珠子,于晴雪是救命,于申护卫,只是护身。云泪,你说孰轻敦重?”叶明飞瞥了一眼顾城风,见他眸光淡淡地落梧晴雪苍白脸上,他果断地将西海龙珠塞入了梧晴雪唇中。
寝房中三人心思皆奄奄一息梧晴雪身上,自然没有察觉到方才东阁与贺锦年之间潜暗流。
贺锦年心不焉地打量着地下寝殿四周,这才发现,这间寝殿不仅有温泉,独特是四面墙体表面居然附着一层薄透水帘,流水很细,沿着玉壁轻流而下,汇入墙根水道之中,寝房右侧竟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饰物,有些放一个个首饰盒中,有些单件搁长长玉案上,摆放很随意,首饰盒盖子甚至都关有合上。
甚至,有些连拆封都不曾,一个个明黄锦盒叠放成堆,被随意地扔玉案之下。
玉案中央搁着一个大红镂空雕花盒子,倒放得很慎重,盒子下面垫了软软狐毛,盒子上还盖了一层透明黄纱,贺锦年心一恸,直觉那黄纱后锦盒很神秘,一时间竟把方才情绪全然放下,她缓缓地朝着那大红锦盒走去,如鬼始神差一般,她伸出了手,按了那锦盒之上。
明明她预感到这个盒子可能会带给她某些触动,却接触当中,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一片空白地跳跃着,她重重摇首,再去偿试时,脑子里还是无丝毫头绪,反而心生一种烦乱,她蓦然睁开眼盯着眼前明黄锦盒,有些难以置信地收回手,正当她疑惑自已第六感失灵时,身后响声一声低哑之声,“这里所有东西皆被先祖爷皇帝封印,世间任何一种意念都无法去解读它们。”
贺锦年倏然回首,只见东阁不知何时站了她身后,赤眸炯炯有神,因为离她太近,一瞬间,她竟然解读到东阁潜善意,甚至,是一种友好信号,让她紧张心情一下就放松。
管东阁声音很小,但她还是本能眸光穿过东阁肩膀,顾城风此时正站水晶棺旁边,目光似乎带着思索幽然绵长地看着她。
而宽大寝殿中,梧晴雪和叶明飞及云泪不知何时已离开,她方警醒,似乎刚才她手触那锦盒之上超过了一盏茶时,缘何如此,她甚至连自已也不明白。
贺锦年故意装作没有留意到顾城风眸光,当她触及东阁先生赤眸时,她展颜一笑,坦然地对上东阁先生赤眸,细细地端详片刻,嘴角弧度高高挑起,“想必这位老先生就是川西沼泽顶顶大名东阁先生?”
东阁颔首,声音略显深沉,“少年郎很有眼劲,老夫隐世一个甲子,想不到还有人一眼认出!”
“下贺锦年,给东阁先生请安了!”贺锦年展颜一笑,视线猛地投向不远处水晶棺内申钥儿,“实不瞒东阁先生,锦年能识得先生,实是借用申护卫记忆。”
东阁先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贺锦年身后大红锦盒,赤眸又探向贺锦年眉心之中,并不接话。
贺锦年神情镇定地淡淡一笑,一本正经地朝着东阁一躬身,“传闻东阁生生有一双眼睛异于常人,天生赤眸,并能看常人所看不到。今日锦年有幸,遇到东阁先生,倒有些常困于心中诡异之事,想请教东阁先生。”
东阁对贺锦年话不置可否,倒对她询问,淡然一笑,带着长者宽和,“贺公子但说无妨!”
“去年冬季,锦年曾和妹妹一起赴大魏给母亲做十周年忌,大魏和苍月边境遇到一场劫杀,锦年妹妹不幸身亡,那场屠杀中,其实有一度锦年曾明确地感应到自已灵魂脱体,并空中飘荡时,遇到申护卫灵魂,锦年尚来不及反应,便被申护卫一把推了回去,锦年醒后,诡异事情发生了,锦年脑子里除了本身拥有自身记忆外,突然多出了某些不属于自已,比如申氏一族、比如对危险感知能力,还有箭术……”既然东阁先生已见到了申钥儿之身,那他们肯定知道了申钥儿灵魂不身体之中,而此前,顾城风如此失态神情似乎也证实了她猜测,倒不如,她主动出击。
东阁先生摇首一笑,“贺公子恐怕连自已是谁也不知道,那老夫就无法给你答案,这世间本就无奇不有,贺五公子想知道答案,恐怕是机缘未至!”
顾城风对贺锦年一番话却置若罔闻,一双桃花眸紧紧地盯迫着贺锦年,嘴角笑意加深,象是看一场盛世烟火,桃花眸眨眼之间,犹如狂风中昂扬罂粟,风华而妖艳!
贺锦年心微微一缩,她曾皇宫废园清楚地感应到顾城风戾气,可不知为何,她无法窥探一丝他内心世界,甚至分不清,方才她一番误导话,他是信还是不信!
东阁轻抚白须,朝着顾成风躬身一礼,“殿下,老奴先告退!”
贺锦年吃了一惊,为东阁顾城风面前自称奴才感到不可思议。东阁何许人,就算是当今圣上,见到东阁恐怕也会以礼相待,尊一声大师。
殿中一下就沉静了下来,贺锦年与顾城风一起面敌时,她从容不迫,她怕是对着沉静如水顾城风,她记忆中,与顾城风为数不多接触中,顾城风几乎是不说话。
而她,对着所有人都能挑起话题,甚至对着东阁尚能侃侃而谈,唯独对顾城风,她总觉得有一种很诡异暗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静宓中,顾城风突然撩唇淡淡一笑,“本王倒想问一句,究竟是申护卫借了你之身躯,还是贺五公子拥有了申护卫之记忆?”
果然,一切逃不过他法眼,她还是申钥儿时,她就一直下意识地远离于他,唯恐稍近,就被他窥她所有秘密。
贺锦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明明是像一只小困兽一样泛红眼里,却透着股说不清柔韧温和“景王殿下,锦年认为这已无关紧要,关键是锦年希望自已是哪一个。”
顾城风紧紧盯着贺锦年,他似乎犹豫什么,少顷,终是开口,“本王千里迢迢将你之身带回,为你正名,难道你不想拿回属于你一切?或是,你对本王一番心思……不曾动过心?”后一句,于他太难太难,他一生不曾对女子开口说过这样话……何况眼前还是个男童之身,以至,语音至尾,已近是自语,他黑睫缓缓低下,隐住了桃花眸内光芒,顿生心潮亦催红了白皙如玉脸颊,侵染如淡红朝霞微光。
原来,他知道她委屈,比起她曾倾心相对秦邵臻,眼前男子给了她太多太多意外。
管贺锦年并没有听清他后面究竟说了什么,但她心潮澎湃,双瞳幽亮得骇人,“不,这身体流着申家血,因为血肉相绊,曾给锦年带来一场浩劫。景王殿下,于锦年而言,就算是魂魄无依,也不愿回到这个身体之中。”她指向申钥儿,如果可以,她真想拿起一把剑,亲自刺入申钥儿心脏,让她……入土为安!
“如果有一天,本王替你消去一切浩劫,你可愿――你是否愿意神魂归位?”顾城风转首,看向那水晶棺内,语声中带了不明不秽语气,“留……本王身边?”这一次,他声音清晰地压过流水之声。
“我不愿!”贺锦年摇首,她双膝一跪,决定孤注一掷,坚持道,“因为这场皓劫是申钥儿记忆中一部份,只要我回到她身体,就会成为永远无法割去一块毒瘤。殿下,锦年愿意身侍您左右,为侍墨也好,为护卫也罢,锦年一定竭诚报殿下知遇之恩。”
“为什么……你明明是女儿身。而现,一切明了,以你聪明,完全有能力化解一切浩劫。若论错,也是申家错,为什么你要舍弃自已身体。”他几个阔步于她身前,竟然蹲下了身,完全不顾及身份尊贵,他伸出手,挑起她下颔与他面对,他眸中审视却又带着隐约紧绷害怕,“如果只是因为你不想再受申族血缘拘绊,那我来,我来替你屠申氏一族,让申字从百家姓上除名。”
她震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答案,但她却有些害怕这个答案被证实,因为,以她对前世记忆,眼前男人甚至比她早地离开人世。
可几乎那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自已一闪而逝想法,她想,他对她,或许是敬,就如同燕京城门,他迎回她时,所说,她是英雄,当得起世人尊重,这世人里――也有他!
她双眸亦紧紧地凝视着他,这男子年仅二十,却没有一丝年少稚气,他周身风彩逼人,无限风华象是历经千年沉酿从骨子里透出来,若是与这样男子天天朝夕相伴,只怕谁也守护不了自已心。
他身边,将来会有很多优秀女子前赴后继,第一个,就是苍月第一美人韩昭卿!
还好,除了她!
她既不会为眼前男子风华失了眼,不会再轻易为一个男子失了心。
秦邵臻身上她已经透支了所有感情,换得伤痕累累,这一次,她要恣意活着,她清楚地知道自已要做是什么,她想站他身边,仅仅是为他臣,甚至做为一名护卫,护他,让他这一世不再早早地离开人间,护他江山不再被庆安等阴谋小人篡取。
她彻底颠覆了申氏一族,助他统一了整个苍月大陆后,她会带六月离去。
她笑,盯着他,眸光盈着感动泪光,他亦唇角缓缓绽开,等待她宣判,可她却说,“殿下,人记忆无法除去,只要我回到申钥儿身体,每天清晨起来,照镜子时,我会想到申皓儿,会想到田敏丽,申剑国,我不想让自已过得如此辛苦,既然上天给了我贺锦年之身,我何乐而不为呢?”
“乐?”顾城风心头一夕冷,低低笑开,“甚至不介意成了男儿之身……”贺锦年笃定颔首下,顾城风眼底掠过一丝尖锐痛楚,但随即,便被他深藏于一双天生柔情桃花眸中,没人能读得出他心境!
他缓缓站起身,背开,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水晶棺走去,凤凰寝宫一夜夜相伴,今日,终究有人给了他一个答案,眼前女子再也不会有睁开眼一天。
少顷,她抬首刚想开口告辞,却见他轻启水晶棺机关,闭后棺顶如莲花般地盛开,瞬时,她心跳加速,鬼使神差般地移步至水晶棺前。
她目不转睛地盯向那张脸,是自已――
无法自控中,她颤着手一点一点地靠近那张脸,她想感受一下,那是真实还仅仅是虚幻,当她指尖终于传来一种如凝脂般触感时,她呼吸骤然加速,似乎心跳已接近筋疲力,她仿佛看到眼前自已突然睁开了双眼,眸中是那藏匿着诉不出迷茫、痛苦、伤怨,以及仇恨,那种仇恨分明是一种控诉,控诉她不应再来打扰她宁静。
惊得她象被蜂蜇了缩回了手,本能地欲躲开,却跌进了身后顾城风怀中,她向后抬头,对上他那一双低垂眼眸,这一刻,他们近得能看到对方眼中自已。
他呼吸也那一刹那变得急蹙,他没有避开,反而不由分说将双手揽上她腰,就那样姿势,那带着微微异于常人冰凉气息喷薄到她脸上,她顿觉心慌,本能地用力推开。
他身体微失去平衡,向后跟跄了一步,却没有松开手,反而带着她一起退后,身体摩擦间,他掌心牢牢地控住他后腰。
她手触到他胸膛那一刹那,她习惯和本能让她开始用第六感觉去读取他心跳传来信息――她想准确地读出,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背后,他心底深处真实答案。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对眼前男子感到好奇,她想触探到他灵魂。
她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知他心跳频率,甚至不曾发现,这一刻,他与她是如此亲密,如此暧昧――
他心跳勃击很有力量……有些!超过一分钟一百三十次!
她眉心紧拧,通常她大脑清晰传来对方心跳频率时,她已可以读出对方心思,可这一次,她象除了他身体体征外,她读不出他情绪变化!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她脑海里倏地跳过两人皇宫废园中第一次交峰,那时候,她明显感应到顾城风戾气,那说明,她可以感知他情绪,可为什么,她读不出他心思?
她不知不觉咬了咬唇瓣,紧紧思索中,不行,她一定要读出他千里迢迢迎回申钥儿是出于什么心思!
是爱,还是仅仅觉得是敬佩!他知道她实际上是女儿身,是她离开苍月回大魏之前,还是他申家地窖里找到她真身之后!
甚至她不知道这一刻,她头不知不觉地靠近顾城风胸口,她想用耳朵去聆听心跳――
她脑中极速地分析出他此时,身体机能变化,他心跳已至正常人临界点,他肾上腺激素正加分泌……好象雄性荷尔蒙激素,尤其是睾丸酮剧增……
男性荷尔蒙?
晕――睾丸酮剧增就是代表男性勃起――靠!
她倏地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方发现,此时,他一手搂着她腰,另一手轻轻托着她后脑勺!
而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靠他胸口上――
仿似一对情侣!
她面上一红,不禁有丝窘迫地舔了一下有些干燥唇瓣,顾城风本便有些暗沉眼眸一下像染了风暴,他扣住她脑后勺,不肯让她离开,反而让她贴近自己脸颊,桃花眸里晕出些笑意低唤,“锦儿,回到我身边吧!”
他轻轻托起她脸,浅香浮动,妩媚如桃开,实惹人,他指腹近乎循着本一点一点地从她脸颊移向她唇瓣――那里,有他多年向往!
他微眯双眼,分不清情绪,只感到心不是跳,而似漆黑旋涡,不断将他经年思念、刻骨相思一并卷进里面去,沉溺无法自拨。
而她,却给他突然动作给惊呆了,甚至不懂得如何去应对眼前突发状况,眼前象有一群五花八门飞鸟横过,一时间她风中凌乱了,一些杂乱无章心理活动塞满了她脑子。
那样近距离,她闻着他带着微微凉沁气息……
啊……突然,她猛地想起,她是贺锦年,顾城风眼中,不,他已然将她当成一个男,方才他分明一句:“甚至不介意成了男儿之身!”
这说明,他误会了她如今真实性别,他以为她真是男儿之身!
原来他如此深情款款,是因为她是一个男人――
难道,前世中纷传苍月帝王顾城风三千男宠,并非流言?
显然,他爱是女扮男装她,他喜欢是申苏锦,他千里迢迢赴大魏,将她迎回时,才发现申钥儿真身所。
她思绪此番全乱,甚至她一向强逻辑也乱了,她甚至没有去分析,顾城风如此呵护着申钥儿肉身又是出于什么。
她羞恨之极,倏地心生一种被人猥亵感觉,让她恨不得马上卸了他骨!
起码,也要狠狠咬他一口!
可惜,她却连咬也不敢咬他,对眼前男子,前世今生,她始终有一个感觉,不要轻易去触碰。
她想移开脑袋,可她后脑勺被稳稳固住。
“顾城风,喂!”她低叫了一声,她不知所措抬头,恰看到顾城风那卷起眼睫下沉溺暗热和沉醉。她心生不好,刚想举腿狠狠顶向他跨中,他突然另一只手掌一按,托着她臀,竟要将她身子压向自己,他唇狠狠地扎向那一片粉嫩嫣红。
两人唇瓣相触那一刹那,她怒了,再不反抗,当真是要被人非礼了,不行,就算他是高高上景王也不行。
贺锦年这下全豁出去了,她立起脚尖,一只手绕过他肩膀,狠狠地纠住他长发,往死里一扯。
顾城风眉头一皱,蓦地清醒过来,眸中痴迷微微敛开,神智一点一点地从瞳孔中汇集起来。
“殿下,你玩过头了哈!”贺锦年两颊红似火,根本不知道应指责他什么好。她想,就算他要亲吻躺水晶棺里申钥儿,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身体怎么行,先不说是男童打扮,就算是被他知道是女儿身,也仅仅是一个根本未曾长开女童,他这种行为实是毁了她所有三观。
这古人,真没一个正常!
亏她还一直当他是谪仙般人物!
可这一次相吻,于他,惊心动魄触感,好象只一刹间,甚至他唇来不及品尝她那粉红色小丁香舌,便被头皮处传来一阵撕扯疼痛,待他猛地警醒时,却如隔了百世,他如触电般推开了她,身体猛然泌出一身冷汗,心情无法抒解无法言喻,他就这样呆呆地瞪视着她。
怎么啦?!自已到底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做出如此有悖人伦道德,天地不容之事?
那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三岁男童,既使他是申钥儿之灵魂,可身体却是未至成年少年之身。
贺锦年自已也分不清是震惊多过愤怒,还是愤怒多过震惊,因为顾城风从搂抱开始,从扣住她后脑勺开始,她脑子已是一片空白,她没听清楚他唤她为钥儿,他放开她后,她甚至也来不及看到顾城风眸中痛苦,小脸高高抬起,神情不倨,“原来,你果真是好男风……”
好男风?她怎么能用这样肮脏言辞来说他?甚,她眼里闪是**裸质问,质问他……猥亵男童?
“放――肆!”他震怒焚心,经年煎苦换来这样一句无情指责,他――气,她无心也好,有心也罢,她这一句话,她这样眼神,刺得他心肺皆碎!
根本来不及多思索她话中存不合理逻辑,根本无从分析贺锦年话中透露是她前世时所得信息,此时苍月大陆从不曾传出景王好男风流言蜚语――
他长臂一挥,贺锦年只觉一股力道袭来,逼得她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幸好这力道并不伤人,她稳住身子后,方发现顾城风一张脸已近惨白。
而她,脸色业已青白,深深连吸了几口气后,方谨声道,“殿下,如果没事,锦年想先告退!”她神情还是充满敬意。她很地转身,她怕再停留面对他,他就会看到她脸上表情,此时,她真想揍他!
她想,她所有计划都得重筹谋了,至少,要离他远一些。
她脸上并无过多表情,可他却能一一读懂!
就象彼时,他能轻易地从申钥儿脸上读懂防备一样,现,他也懂!
“别走――”他一个阔步,从她身后再次揽住她腰,紧紧锢住,这一次,他决不会象以前那样,黯然转身离去,无论她有多排斥他,他也要将她锁他身边。只是她现不愿意做回申钥儿,那他便由着她,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心气平了,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回到申钥儿身体上。
“景王殿下,锦年怎么说也是贺元奇儿子,不是雨竹倌小倌!”她蓦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狠狠推开他,因为太过愤怒,原本苍白脸上又浮上红云,“如果殿下留锦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青衣侍卫,锦年愿效犬马之劳,但若是殿下将锦年当娈童狎玩,锦年决不会屈从,请殿下自重!”
是,站眼前是贺锦年,是男儿之身,他能留下她什么?什么也不能留下,既便他自已能勘破男子之恋难堪,她呢?她如此聪慧,年虽十三,岁月会将她变成一个翩翩少年,她会爱上别女子,会有自已妻子,甚至有一天,她也会再一次名满天下,站朝堂之上,这样她,又怎么甘于身侍一个男人身下。
他笑着摇摇首,满眼失望,缓缓地退开一步,神情渐渐地变得麻木,一点一点成无情冷冽,后,只余冰冷之声敲响,“以后,你是本王身边一个侍墨,本王亦会以礼相待!”
他缓缓地离开,脚步从容不曾有一点错乱,唯有他自已知道,因为他舍不得逼她元神归位,他将自已心再一次困进了死局!
阿锦,你从不曾知道,无关男女,无关性别,仅仅是因为你!
你就是唯一!你是唯一……
诺大宫寝就只剩下贺锦年一人,她怔怔地看着顾城风消失门口,清泉之水缓缓沿墙壁涓涓而下,汇集成一道细细水流不知排向何处,贺锦年悠然转眸,落了申钥儿身上。
此时,她脸上并没有一个“奴”字,但那烙铁印上那一瞬,深锁记忆中痛苦就眼前重现――
她缓缓靠近那水晶棺,身子慢慢地下倾,颤抖地抚上了棺中人脖子,一点一点收紧――
眼泪瞬时流下,如冰棱般一滴一滴流进自已心中,她是人,不是神,她痛了,也想哭――
钥儿,对不起,我不过是个凡尘俗胎,我不知道你存于我是怎样变数,唯有,你彻底消失,才能让我真正羽化重生,所以,你就入土为安吧!
夜色澜珊,昊王府兰桂坊。
兰桂坊龟奴迎来送往了几日,第一次见到这样阵势,此人自然不是生面孔,说来也算是邻居,可此人此时不从昊王府正门进,倒把马车停了兰桂小门前,让众人心生诡异。
什么情况?
这昊王妃里头听戏,昊王爷一身紫冠朝服从轿中步下,那轿子虽比不得景王殿下坐驾,但却轿前置放了一面代表昊王爷身份旌旗,那桥身也是由白玉雕砌,顶幔上亦有四爪金龙,代表着皇家身份。
马车后,有几百名名黑衣甲胄侍卫分成两排直站到街尾,个个手里拿着火炬,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
这端着王候将来出征排场……来逛窖子?
其中一个兰桂坊龟奴上前一步,哈着腰笑,“给王爷请安,小请问王爷,您这是来听小曲,还是……”余下一句,还是来找王妃,他自是不敢开口,只是那神情倒让人看得出来几分,有些紧张。
“听说兰桂坊近上曲目又红遍了苍月,本王闲着无事,来听一听,还不带路?”昊王顾成军扬着折扇,脸上带着笑,暖暖让人心安笑,嘴边一个浅浅酒窝,显得加无害。
龟奴听了,心里七上八下,这要昊王来找王妃,他们进去通个传,要闹也是昊王府家务事,凭着他们所知,昊王星王妃跟前能闹出什么动静。
可昊王要不是来找星王妃,就那是寻乐来了,那进去后,两人要是撞一起,那就是犯了星王妃大忌了,那岂不是又要天雷勾地火?
可堂堂昊王爷命令,哪是他一个龟奴可以质声,何况,昊王爷虽然摆着好脸色,但皇族子弟与天俱来那种气势也让这八尺高壮汗感到自已矮了一截。
“千万别出状况!”龟奴心里头虚着念了一句,脚下却不敢有丝毫迟疑,便前头猫着腰带路。
一进兰桂坊,首先看到是主楼“兰香郁色”,这里主要是让一些挂牌姑娘陪客人喝酒作乐,有时也上一些小曲助兴。而戏园却设兰桂坊西面,独立一座楼,楼内戏台是兰桂坊入驻后搭建。
龟奴手上拿着灯笼,点头哈腰地带路,顾城军阔步跟随着,右手扬着折扇,脸上浮着春风化雨般微笑,可心里头却象烧着一窝油。
原本兰桂坊入驻他昊王府,他也没放心里,所正不过是多个惧内声名,可很,他就发现不对了,据影卫传来消息,他王妃成日与那些戏子、名伶泡一起,喝酒,玩乐,甚至姐妹相称。
可不巧是,他被景王一纸公文给派到燕北大军整顿军纪去了,这当真是鞭长莫及,他心里火燎火燎急,那还得了,那可是男子风月之所,燕京城多少名流仕绅闲时喜欢往那凑,他担心迟早整出个事来,而凤繁星性子大胆又出卫,真要是和哪个公子哥儿给瞧对眼了,她绝对有这个胆送他一顶绿帽。
惧内声名,他忍!绿帽,那是王八戴,他一个堂堂王爷,如何能忍?
所以,原本是后日回程,他硬是提前两日把景王交代事办妥,便十万火急地单枪匹马地杀回燕京。
他自是不能象捉奸男子般直接闯入,揪了自家王妃便是一顿训斥,这不是他这种身份能做事。
所以,他以这种高调方式准备和凤繁星来个巧遇。
凤繁星虽然以彪悍出名,但以他对她了解,她绝不会这种场合与他闹翻,反而会极热心地帮着他挑些红伶来作陪。
他今日,就是想来呕她,她不是把兰桂坊搬到府里么?好,今日他便让她瞧一瞧,这还真是方便了他来“嫖”!谁让她这些日子玩得乐不思蜀,而他一边要处理一堆政务,还要因为她寝食难安。
他亦做好了坏打算,待他这里玩兴了,两人一起携手回王府时,他也随她闹,闹够了,他要严正夫纲,反正,他是决定了,他不想再窝着那个风流王爷和惧内声名,反正如今朝局基本已定,顾城亦已翻不出天,他多年来演戏也该谢幕了!
一进戏园,先听到一曲祥和南调《江南呤》,笛声轻缓,悠扬地诉说着江南水乡旖旎风光。顾城风心瞬时被洗涤似静了下来,他循声一瞧,只见一个青衣少女伫立朱红围栏边,拈笛启唇,风吹过,长发飞扬,宫灯下,那素静无妆小脸一张白皙瓜子脸,堪称美丽。
顾城军心中暗叹,兰桂坊一个小小卖身女子竟有这般精通音律,难怪多少这么来吸引如此众多风流才子来此会佳人,他正想提步去绕到正前方戏台下去找个位置坐,却听得一声熟悉女子笑声,“小六月,想不到你一个男子皮肤摸上去这么滑嫩,比本王妃还要水上三分。哎呀,你如此美貌,给贺锦年身边小厮,真真是委屈了你。不如,来我昊王府,我凤繁星就认了你做干弟弟。”
顾城军听声音时先是一恍神,迈开脚瞬时觉得踝处一紧,几个阔步过去,轻推一间包厢掩住门,眼眸深处倏地燃起琥光熊熊簇起,似乎眨眼间就要燎原烈火,将这里焚烧个净。
只见――
凤繁星将一个少年紧紧搂怀中,那媚眸微微染上了一抹艳红,象是饮了酒一般,她捉了那少年白腻指头,轻轻放自已唇瓣上轻触着,声音娇媚慵懒又十足痞意,“真弟弟也好,假弟弟也罢,只要你把本王妃侍候好。本王妃就许你一世荣华富贵,如何呀?”
凤繁星今晚和梦依伊饮了不少酒,早已醉眼迷蒙,但贺锦年疾色匆匆地突然而至,并带了一个美貌少女,她虽然醉,但眼劲却极毒,她一眼就认出这少女就是那日宫中跟贺锦年身边那女扮男装小丫环。
果然是如花似玉!
凤繁星醉意袭来,兴致顿生,她撑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六月扑去,一把将六月搂进怀中,嘴里咯咯咯地笑开,“梦妈妈,你真得本王妃心,给叫一个这么美妙小美人来陪我喝酒,来,小美人,跟爷喝一杯!”
说完,笑嘻嘻地拉着六月往酒桌上跌去。
自从兰桂坊入驻昊王府后,凤繁星就是第一个常客,她是冲着常念来听戏。
常念将顾宝嵌事搬上戏台,台下人多数是燕京城仕家豪门,多少知道近期燕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流言,自然也听出这一出戏另有所指,虽然听着兴味盎然,可没人敢喝彩,倒是凤繁星听了后,连声叫好,还公然开口批那所谓郡主不知聒耻,败坏朝庭颜面。
凤繁星既然带了头,渐渐地就有人敢呼应,这戏越唱就越红。
终,顾宝嵌被帝王囚进泽恩寺,凤繁星是功不可没。
这一来一往,凤繁星倒和兰桂坊姐妹打成了一片,提起顾宝嵌后,都觉得只囚恩泽寺还真便宜了顾宝嵌,后,几个竟商量着如何把顾宝嵌弄出来,往死里整。
商量两日后,梦依伊总算相信了一句坊间流言,宁可得罪昊王爷,也别得罪昊王府星王妃。
凤繁星她直言担保,顾宝嵌由她负责活捉送到兰桂坊,然后由她们几个姐妹整治。
梦依伊原先是计划让顾宝嵌接客,磨去她所有棱角,没想到凤繁星马上否决,嘴角挑着意味不明笑,“接客算什么惩罚,弄不好,还爽了那贱人!”
说完,那媚眼如丝,“本王妃倒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名字叫:养猪计!”
三姐妹听得一头雾水,凤繁星便耐起性解释,“把人捉来接客,她愿意么,三天两头闹上,你们防得累么?这里人来人往多数是达官贵族,指不定就认出了。人家顾宝嵌到底是皇家公主,再落泊也由不得你们一个窖子来折腾。这要是真传到宫里头,派人一查,泽恩寺真把人看丢了,届时,本王妃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们想法不能通。”
梦依伊闻言倒是一笑,“这个星王妃放心,真要整人,我们兰桂坊也不是吃素,这些年自然有些不听话,想败坏我们兰桂坊声誉,要是我们没有几把刷子,怎么能管得了这一大楼姑娘。”
凤繁星倒不批驳梦依伊话,直接将自已意思摆出,“依本王妃意思,人捉来后,就往死里喂,两三个月喂成猪,到肥成二三百斤重,就是让她跑到大街上嚷,也无人能认得出她身份,就算是林皇后见到,也认不出来。到时候要是不乖,不听话,就饿她三天,看她接不接客!”
凤繁星见三姐妹目瞪口呆地模样,恣意庸懒一笑,“至于养猪怎么养,这简单,先把她胃给撑大,吃什么能胖就喂什么,这不需要本王妃来教吧!”
三姐妹听得心头直发怵,能把一个花样女子养到几百斤,尤其是一个爱美女子,这人生断是毁透了。难怪昊王府一群小妾被整得服服贴贴,这凤繁星手段当真是无人能及。
梦依韵一脸兴奋后,突然崩出一句,“可胖成那样,谁愿意花银子来光顾她呀!”
“你缺那点银子?”凤繁星点了一下梦依韵眉心,咯咯咯地笑开,“你是个姑娘家,尚不懂得男欢女爱之事,指不定那小贱人还爱上给一群男人上滋味。本王妃所说接客,是剥了裳给恩客们欣赏,如果你们能让她跳几段舞,那是锦上添花了,毕竟燕京城还没出现过两百来斤姑娘,无人看过这种别开生面表演,以后她赚不赚银子,就看你们怎么喂了,又是如何调教了。”
常念与梦依伊面面相觑,两人皆心道:星王妃果然威武。
梦依伊这一阵和凤繁星为了顾宝嵌事,这一来一往,倒对上性情了。
凤繁星无事也喜欢来窜门,听听曲子。梦依伊和她接触多了,对她性子有几分了解,她这会对六月起了好奇之心,你要是顺着她,没准逗两下,就失了兴趣,但你要是拦着她,她便和你扛上了。
梦依伊还真猜中了,凤繁星一开始也只是让六月陪着喝酒,喝得兴起时,也就抬了六月下颔调戏两下,可没料到,凤繁星多饮了几杯后,酒越发地上了脸,她命人去拿一套少年衣袍给六月,还特意交代,一定要墨绿色袍子。
衣袍很就送来,凤繁星先接过衣袍,看了看款式后,媚眼如丝地瞧向六月,“来,小妹妹,女扮男装给本王妃再瞧瞧!”
“梦……梦妈妈!”六月紧张地看了一眼梦依伊,却见她眸光带着微微赞成示意,便低了头顺从地接过袍子,到屏风后换衣裳。
凤繁星半靠椅上,眉眼弯弯,敛着一泓水湾,“这丫头可真不是一般绝色,可你没瞧见,那日宫中,她女扮男装,那才叫一个美,若是本王妃年轻上四五岁,准得连魂都给勾走。哎,想不到今天能逢上,这会正闷着,不如让他换回男子袍子,陪本王妃听几段,解解闷。”说完,拿了边上水酒,一饮而。
“玩差不多就够了,这丫头皮薄!”梦依伊心里一乐,笑得捉狭,原来凤繁星以为六月是女孩,所以,纯粹是拿六月寻开心,看来指不定是谁吃亏。
六月回来时,门一开,连梦依伊一颗心都跳出来,原来六月男装时,当真是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说来当时贺锦年第一次六月来兰桂坊密室时,她也见过,可那时六月极瘦,脸色也不好,可现,已被养得如花似玉,这要是拿到雨竹倌去拍卖,只怕出一夜万金也未必能抢得到手。
她现倒有些理解凤繁星了,换是她,见了这样美少年后,也想再瞧着回味一次。
凤繁星瞬时跟打了鸡血一般就迎了过去,一把搂住六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这真是上天杰作!”说着,掌心就触上六月脸,细细地感受那肌肤水凝,“天哪,本王妃自觉一身冰肌玉骨,怎生和你能比呀,你这哪里是人能生出来,你不会是花精吧!”
宫灯下,六月肌肤细致得看不出一点点暇疵,分明是极品白主雕琢出来,怎么看都不象一个活生生人。凤繁星兴起,拉了六月便往外头闯去,“来,跟姐姐去外头听戏!”
六月一惊,瞬时就咬住了自已下唇,他极畏惧这一种带着蚕食般眼神,他想跑,可他想到答应了贺锦年决不离开一步。而凤繁星根本也不待他表示是否同意,就强行拉了她往戏园子跑。
到了包厢内,这会戏台上幕帘还压着,戏还没开始,戏台下人不多,凤繁星拉了六月进包厢后,吩咐人上些小菜和酒,便拉了六月坐下,亲自装了一碗燕窝给六月喝,“小妹妹,这可是养颜,你这天资虽是上乘,可也得银子供着。来,让姐姐疼疼你!”
六月低着首,乖巧地一口一口吃着,他任由凤繁星手一会摸着他脸颊,一会摸他眼睫,他象个小绵羊连反抗都不会,只会惊惶失措地偶尔挣扎着,那璨灿眼眸因为沾了水气,简直能勾人摄魄了。
这一下,就把凤繁星玩心要挑了到极致,索性拉着六月往贵妃椅上拖,并顺势一拉,将他困了自已身下,她手轻触六月润泽晶莹唇瓣,眸光却落他精致小锁骨。
她突然想起,那日肖妥尘曾提起过,六月来自华亭路,今日贺锦年带着六月来兰桂坊,瞧梦依伊对小六月紧张样子,莫非六月是兰桂坊人?
凤繁星想到此,心头便阴郁了下来,她生平厌是以色侍人小妖精,她和兰桂坊三姐妹打成一片,那是因为她想借兰桂坊之手替顾铃兰出口气,她哪里会瞧得上这风月场中人。
看着六月那迷茫不知所措勾人样,她心里冷笑,小妖精如此勾人,是天生,还是兰桂坊里调教出来!
一边梦依伊见六月急得要哭出声来,可她不好阻止,怕添了凤繁星兴趣,若真闹开,让大家注意到六月存,一旦发现如此绝色少年藏她兰桂坊,对六月并不利。
梦依伊生风月场所,见惯了这种方式**,虽然六月一脸惶意,但她倒觉得,无伤大雅,那又何必扫王妃娘娘雅兴。何况,六月到底是男,凤繁星这种玩法,怎么玩,吃亏总是女子,她倒期盼着,等凤繁星知道,她这会调戏一个少年是如假包换男子时,那会是一个怎样表情。
何况,她一眼就瞄到,不远处一个身影跨了进来,看来,今晚好戏连连呀。
“别,王妃娘娘,不要……”六月转过脸,不敢看那一处丰盈,他极力地想缩回手,因为掌心处传来绵软差点让他羞得想一口咬断自已舌头。
凤繁星见六月小脸羞红得几乎凝出血来,那般脆弱美得令人恨不得心生破坏,醉意和厌憎让她顽心盛,索性捉着六月手含自已口中,那丁香舌轻触着,酒醉后语声加娇软,“六月,你家贺公子是不是也这般待你呢……”说着,又捉着六月手从自已唇瓣缓缓朝下,直至到自已那丰满胸前,“哎呀,原来小六月从不曾经风月呀,瞧这脸红,就让本王妃来调教调教于你,让你学会如何侍候主子。”
她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天然而一气呵成,简直美可入画,非顾城军平日能见到。他想,怎么到了自已跟前,就成了一幅上战场模样。
“凤繁星,你竟如此放荡!”顾城军一张脸已成酱青,一双眼狠狠扎六月搁凤繁星胸口上手,顾不得他声音足可震惊整个大堂,“你堂堂一个王妃,竟敢玩小倌,你妇德何处?”
“妇德呀……”凤繁星神智微微一晃,眯着眼抬首,看到顾城军一身朝服站包厢门口,似乎晃了晃神,有些明显得不状态。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时,终于确定眼前真是昊王,她笑开,她松开箍住六月纤腰手,六月一脱困,马上惊蜇似地跳起,也不看眼前情况,便半掩着脸飞地推开门跑了出去,梦依伊见状,便追了上去。
场中突然生出这样变化,一些外头等戏开幕人便静下了声,纷纷转首看向二人。
凤繁星被顾城军这一咆哮,酒意倒真醒了三分,她笑意盈盈地缓至顾城军身边,侧着首,带着几分探究和挑衅笑,“王爷,您不厚道哦!”凤繁星涂着大红丹蔻指头轻轻地,一点一点戳顾城军胸口上,身子有些踉跄地晃了晃,娇滴滴地数落着,“本王妃自从嫁入昊王府,竭力为王爷开枝散叶而劳碌,为了王爷,物色了一个又一个美貌女子入昊王府当小妾,后连兰桂坊都搬进府里。王爷爽了,但本王妃却受世人耻笑,王爷,您不体恤几句也罢,还来指责人家,人家好委屈呢!”
顾城军听得那当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再升天,这下,也不愿与她多加口舌,上前一步,指着她怒道,“这些年你折腾,不就是因为本王添了那些小妾堵了你心么?好,今日本王就给你一个答案!”
凤繁星今日穿了一件紧身束胸高腰宫裙,那布料竟是不渗一丝杂色黑缎,这可是苍月国服重孝时方能穿。
顾城军气得连手都抖起来,难道她这是咒本王么?
而凤繁星原本就是蛇腰丰胸美人,如此大胆出卫打扮,愈加衬得她肌肤胜雪,尤其是胸前那一大片高耸莹白,这极致视觉冲击,时而象一场冰水当头罩着顾城军脑子罩下,将他怒火一下就浇灭。时而又象是千年融岩堵火山之口,那邪恶能量愈积愈盛,只待毁灭性一次喷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