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六月百年身世 - 凤御凰：第一篡后 - 半壶月
章节名：95 六月百年身世
金闲来肤色冠白如玉，一身玄色衣饰衬人秀逸出尘，他抿着唇看了看四周，又道，“你身边人越来越多了，除了叶明飞，你三丈外，还有二十多个影卫！”
贺锦年原本伸出去手一僵，突然感到夏日热气灼得人肌肤生疼，太阳光影落街头小贩卖镜面上，折射出一道道强光，直刺得她眼睛睁不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袭上心头――秦邵臻认出她了。
“他什么时候给你？”贺锦年无声地看向金闲来眼睛，她与金闲来之间多年生死之交，刀光剑影中配合多年，早已心灵相通，有时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也会让对方知道她想说是什么。
因为贺锦年坐马上，金闲来抬着头与她眼神交流，阳光明明直直刺进他眼睛，却不见他眼睛眯起半分，依然是一脸面瘫表情，“三日前，他说如果他有机会离开燕京，再让我交给你！他叫你不要念着他，好好留苍月，你以前愿望，他会来实现！”
贺锦年冰凉手猛地揪紧了缰绳，因为太突然一时情绪激荡，她抑制不住咳嗽一声后，咽喉处传来丝丝痒意，接着她连续不断地轻咳了几声，她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闲来眉眼不动，眸光却淡淡扫了一眼不远处叶明飞，“有事找我！”便转身离开！
贺锦年也不敢表现得太失态，以便让叶明飞窥探出什么。她收好东西后，夹了一下马腹，向挽月小筑方向跑去。
但此时，她心再也平定不下来。
虽然她重生后，与秦邵臻几乎没有直面机会，但从闱场后，她就没有刻意回避自已箭术，若说，当时秦邵臻没有怀疑还情有可缘，毕竟以她对秦邵臻了解，秦邵臻对真正贺锦年从不曾有半丝了解。
而申钥儿只是昏迷不醒，灵魂附体之说太过诡异，这让人很难会联想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是，她与顾城风联手狙退姚晋南，她一箭射出十箭，且后一箭蕴藏九箭之后，这种箭法，她只秦邵臻面前演示过，街头小巷动静那么大，不能排除那里有秦邵臻人。
贺锦年与叶明飞到达挽月小筑，前方，原本隐暗处影卫皆站了明处，叶明飞目光掠过挽月小筑檐角，他直接盯住站府邸大门中央四海影卫，从马上腾飞而起，空中划过一条流畅弧线，直接落众四海影卫身前，双目凌厉深沉，“出了什么事？”
叶明飞是影卫之首，但四海影卫是影卫中精英，并不隶属于叶明飞掌管，但此时叶明飞气势迫人，那四海影卫方冷冷地回了一句，“有人持先祖皇帝龙诀令进入挽月小筑！”
景王影卫是顾城风一手组建，只听令于顾城风，但四海影卫早却是组建于先祖皇帝顾奕琛，时经百年，这一支队伍一直按着传统方式延续了下来，虽然人辈出，但百年来，所有四海影卫都知道，真正能号令他们是“龙诀令”主人，“龙诀令”未出前，他们暂由挽月小筑主人差谴！
“龙诀令？”叶明飞暗暗心惊，他是顾城风心腹，自然知道何为龙诀令。
潜心阁，先祖皇帝留下手札中，曾提及百年前龙诀令，顾城风曾一度想找出这龙诀令下落，但找遍了整个挽月小筑，却不见其踪影。
“谁？”叶明飞眼光掠过几个影卫脸上，“谁拿了龙诀令闯进搀月小筑？”
其中一个影卫几步上前，朝着叶明飞禀报，“叶大人，他们自称是姚氏后人，要找一个叫六月少年，他们只吩咐我们四周护卫，不让我们靠近，叶大人，他们带来人身手属下之上。”贺锦年认出是赤焰，她昨日命令赤焰护六月身边。
贺锦年一听，面色瞬时如水，皓眸凝聚，散发着难以置信光芒，“六月？他们是何人，为什么找六月？”言及此，声色一厉，带着斥责之声，“赤焰，你责任就是护主，何须去管什么龙诀令！”
赤焰身形一掠，行至贺锦年马下，单肢跪下，谨声道，“五公子，是六月公子令我们门口待候五公子，六月公子有留话，贺五公子要是来话，直接去找他！他让您放心，他很安全，来人是他族人！”
贺锦年虽然感到吃惊，但自她知道清晨那个诡异梦并非毫无根据后，她就从那相同款式手镯联想到六月身世很可能与川西姚氏一族有关。
而之前她以为庆安绑架六月只是单纯冲着报复她而去，现回想，很可能就是针对六月而去。
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是，顾奕琛组建四海影卫针对就是姚氏一族，为什么百年前，顾奕珍琛失踪后，龙诀令反而落入了姚家手里。而近百年来，龙诀令隐没于大千世界之中。
贺锦年唯一能确定是，那六月身份绝对是姚氏一族正统，否则绝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进挽月小筑。
想到这一些，贺锦年心稍安，但还是担心六月安全，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喝一声，“驾！”
贺锦年风驰电掣般直奔向前夜他和六月寝居樵尾楼，途中斑驳陆离园林奇景异常静寂幽深，一路花木深深。虽不见一个人影，但她第六感觉感觉到四周有潜气息流动。
奔驰至水榭庭间，一个灰影如鬼魅般上前，拉住了绳缰，声音古朴带了川西口音，“请贺五公子下马，不要惊了少公子！”
贺锦年侧首，那人一身灰袍，面容与寻常人无异，但一接触到他眼睛，就感到对方眼线仿佛千丝万缕绵长，贺锦年微微心惊，直觉此人内力不姚晋南之下。
如此苍月大陆顶尖人只是一个外围护卫，显而易见，那护樵尾楼附近那就加深不可测。
贺锦年感应到此人并无任何恶意，心想定是所谓六月族人，便下了马，拍拍雪箭屁股，“回自已地方！”
雪箭通人性，扫了一下马尾，便慢腾腾地朝着自已院落走去。
贺锦年转回头，那灰影又消失无踪。
贺锦年改为步行，樵尾楼是顾城风平日起居之楼，位于挽月小筑湖中央，贺锦年疾走湖面上曲径上，湖面上空无一物，除了碧水蓝天外，原先所有荷叶和鸳鸯皆被梧晴雪一曲“战城南”杀光，倒是湖对岸山那边吹暖风带着浓浓桅子花香，吹散了人心头上层层焦虑。
从湖面上曲径到樵尾楼要走上一盏茶时，贺锦年走了一半，便远远看到六月坐楼前景观台上一人高圆球上跷首等着她，瞧他很随意地晃着两条腿，东张西望模样，贺锦年心情瞬时安了下来，她敞开嗓门唤，“六月……”
“锦年哥哥！”六月这坐了大半天，晒得小脸通红，正无精打彩地看着平静湖面，一听到贺锦年声音，瞬时，整张小脸盈满欢乐，撑着身子一下就从圆球上滑下，尚未站稳，就迈着腿朝着贺锦年飞奔而来，这一次不象往日般矜持地站了一尺开外停下，而是直接扑进了贺锦年怀中，紧紧地箍着她就是一阵拥抱，声音里既是开心又带了些许委屈，“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了！”
“傻瓜，这么热天气也不懂找个阴凉地方避一避！”贺锦年心疼地用攥起袖襟，轻轻拭去六月额间细细密密汗，又给他解开胸前扣得紧紧绣扣，温柔声音中带着数落，“都说了，大热天，不要穿这么高襟衫，小心中暑！”
六月一动不动地任贺锦年解着，琥珀般美眸眨呀眨地，嘴里时不时地发出脆脆地低笑声，“锦年哥哥，我很担心你呢！”六月笑声如沥沥如水，说不出软绵轻柔、悦耳动听。
贺锦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他右颊，虽然触手滑嫩但感到双颊滚烫，便拉了他手往前走，“别担心，锦年哥哥不是跟你承诺，要照顾你！”
六月由着贺锦年牵着前行，两人来到樵尾楼一层大殿，推开门后，一股冰冷带着淡幽香气扑面而来。只见案桌边九龙金鼎内焚着玉兰花香，一缕一缕白烟袅绕逸出，弥漫着柔软舒缓淡幽香气，案桌下摆放着两盆冰块镇暑，让空气里香气冷沁了几分，一跨进去，炙热一扫而光。
贺锦年忙返身关上了门，将午后明媚光线和热气挡了门外。
六月反手拉着贺锦年圆桌前坐下，然后朝着帘后指了指，“我锦年哥哥来了，你们出来吧！”
贺锦年一进来，就知道帘后有人，果然，听得应了一声后，四个女子缓缓地步出。
为首一个身材高挑，四肢很修长，穿着一件浅紫劲装，走路时不见裙风，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练武女子。
“奴婢上官凝给贺五公子请安！”
“锦年哥哥，凝儿武功高了，长老说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练武奇才，可厉害了，以后让她保护锦年哥哥！”
身后两个女子，左边一个穿着一件寻常青衣先开了口，“奴婢西灵春给贺五公子请安！”她梳着简单流云髻，身上无一饰，半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眉眼之间有一颗豆大胭脂痣，个头不高，请安完抬首当时，贺锦年暗暗心惊，这样姿色竟会甘为一个丫环。
“锦年哥哥，西儿她是个法巫，长老说她可以破邪阵什么，虽然六月不懂什么是邪阵，但是，我觉得她很厉害，所以，让她以后保护锦年哥哥。”
右边女子面如满月，一开口，右颊边深深酒窝跳动着，给她一张脸添了不少俏皮，声音亦是好听，“奴婢燕凝霜给贺五公子请安！”
“长老说霜儿嗅觉能分辩出世间所有毒，她还烧得一手好菜，所以，以后让她给锦年哥哥做饭，那就没人有办法给锦年哥哥下毒！”六月多少听说庆安给贺锦年下毒，致贺锦年身子发育比同龄孩子慢。
后一个女子适时步出，一身流云般川西白族服饰，一口浓重川西口音，“奴婢阳夏给贺五公子请安！”
“阳夏会暗嚣，我以前喜欢看她用叶子打下野果！有她保护锦年哥哥，我放心了！”
“六月把这些人给了我，那谁护住你呢？”贺锦年失笑，倒没把六月话当真，她面带微笑地和四个女子打招呼后，坐了下来，端了茶盏轻啜了一口，“好香，是六月亲手泡么？”
“是呀，我知道锦年哥哥喜欢我泡茶！对了，锦年哥哥吃过了么？六月准备了好多吃要招待锦年哥哥！”六月蝶翼般睫羽扇动间，顾盼间流溢出秀美风情。
“没吃呢，正饿着！”早上她顾城风马上车随意吃了一碗粥和几块酱肉，这一晃就是午后，倒真有些饿了。
六月大喜，朝着四个丫环摆着手，“你们听到了，点端上来！”六月从早上开始，就忙着给贺锦年弄早膳，可惜等了一上午未等到贺锦年，便吩咐撤了。又开始弄午膳，这一次倒聪明了，让人拼好盘，直等贺锦年才下锅。
四个丫环福身后，规规距距地退了出去，举止动作流畅，一看就是受过强训。
贺锦年等四个丫环走远后，轻轻一笑，柔声问，“六月，你方才说，你以前喜欢看阳夏表演，这么说，你想起你过去事了？”
“想起了，六月不是流浪儿，六月有家呢，很漂亮地方，以后，锦年哥哥跟六月回去瞧瞧！”六月笑得眉飞色舞，从不曾见过如此乐，眉宇间没有丝毫阴霾，他不停地叽叽喳喳地告诉贺锦年，他家人找到他了，他想起他以前事，他说他叫姚清浅，一个四季如春地方生活了十一年。
他不停地说，他家很美，比起挽月小筑贴近自然，他期盼着贺锦年能够陪他一起去川西，从此再也不用分开，他不停地说着，笑着，慎得地承诺着，“锦年哥哥，你会喜欢那，一定会！”六月眼里全然是幸福，好象急着要和人一起分享般。
菜很就端上来，六月不停地为贺锦年夹菜，兴奋得整个小脸涨得绯红，给她剔骨髓里肉，又担起挑鱼刺任务，那模样，好象恨不得一下把贺锦年喂得高高壮壮，直到那一双柔软无骨，宛若玉石般细白纤细手指不慎被一根鱼骨头刺了一下，血珠瞬时从指间滴落，贺锦年急忙阻止，“别忙了，这鱼骨头哪需要挑，吃进嘴里吐出来便是！”
“那锦年哥哥你先吃我挑好吧！”六月把沾了血鱼肉扔到叠子里，方无精打彩地丫环们侍候下净了手。
贺锦年从自已碗里夹了块虾球，放六月嘴里一塞，“六月，你是不是想把我也喂成桂叶那样？你看这堆得跟小山一样东西，我也有胃装才行。不行，你得帮着我吃，要不然，我一会准是消不了食！”
“放心吧锦年哥哥，一切有我呢！”六月马上又恢复了兴奋，他感到幸福，从此以后，他不再是贺锦年包袱，他可以保护贺锦年不再受到任何威胁，而他自已，再不需要惴惴不安地唯恐有一天，害他人找到他，让他和贺锦年分开。
“哦！”六月突然想起什么，站了起来，朝外唤，“长老，长老，还有你呢，你也得给我锦年哥哥请安！”
话刚落音，帘子被揭开，一个灰袍老者走了进来，贺锦年心头狂跳，这老者就站帘外，她竟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存。
灰袍老者脚下无风，行至贺锦年身前，突然委下身子，声音略带低沉，“东唐玖见过贺五公子！”
贺锦年急忙起身，刚要扶住，那老者已是四肢伏地，慎重地朝着贺锦年叩了一个头，贺锦年大惊失色，急忙将老人扶起，她不适应一个年过半白老人给自已请安，语声中带了些许焦急，“老先生，请不要多礼，锦年当真是受之有愧。”
东唐玖却是一脸正色，“贺五公子是少公子救命恩人，也是我姚氏一族大恩人，这个礼贺五公子是受！”
贺锦年待东唐玖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老先生，为什么庆安公主会选择这种方式伤害六月？”如果要害一个人，夺其性命显然是简单多了，可对方却采取莫名其妙方式，一路躲躲藏藏地，要将六月送到大魏，这一点贺锦年始终想不明白，因为庆安不是缺银子人。
东唐玖鹰眸一厉，转瞬就逝，沉声道，“他们要是整个姚族灭绝！”东唐玖朝着贺锦年又是一揖，声音满带感慨，“贺五公子有所不知，因为您，我们少公子才摆脱了噩运缠身，如果贺五公子迟一步，公子命运一旦入了贱籍，姚族百年希望就全部成空！”
“什么？”贺锦年微微抽动眉毛，一个人命运入了贱籍竟可以影响一个族落百年希望。六月究竟是什么人，贺锦年瞧了一眼六月，六月小嘴忙咧开一笑，唯恐别人不记得贺锦年功劳似地提醒着东唐久，“锦年哥哥，她是姚族大恩人，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报答锦年哥哥才是！”六月思想单纯，他也是昨夜方恢复记忆，但川西生活十年如一日，比不得这几个月来他来，贺锦年给他相依为命感觉，他心里，唯愿把属于自已一切美好都给贺锦年，才能表达出他对贺锦年那一种超越世间任何纯粹！
东唐玖一笑，不置与否，语声平静沉稳，“少公子是姚族百年来唯一男子，请贺五公子别见怪，若论年纪，少公子已年逾一百一十二岁了！”
“啊！”贺锦年当真有一种风中凌乱感觉，六月，一百一十二岁？这……
六月亦感到有些别扭，小脸红到了耳珠边，许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锦年哥哥，我喜欢叫你哥哥！”六月瞧了东唐玖一眼，微微嘟起了唇瓣，“锦年哥哥，长老说六月出生时，六月姐姐将六月放结界中一百年呢，然后，十二年前，才把六月放出来，六月才开始长大。六月才不是老人呢！”
“好端端地，为什么把一个好好孩子放什么……结界里百年！”贺锦年感到这些比起她重生和穿越加地诡异，她历来知道百年前姚族就是因为有些异于常人神秘力量，才一千年来凌驾于皇权之上，但这股力量竟能将一个婴儿放进去后，一百年停止人正常陈代谢，这实是令她这个受过二十一世纪现代教育人消化不了。
“贺公子有所不知，一百一十二年前，姚氏一族圣坛曾被先祖皇帝下了血咒，姚族将百年内不会有男子出生，既使出生，也会非正常死去。少公子姐姐，姚族圣女为了保住姚族后一丝血脉，剔灵根，流圣血设下了结界，让少公子躲结界中百年，直到圣坛血咒期满，所以，十二年前，我们才将少公子从结界里抱出，一直精心养护，等到少公子满十六岁时，少公子灵根恢复后，让少公子寻找圣女转世！”
“灵根？”管从字面上也能听懂，但贺锦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而眸光控不住仔细审视起六月。她一直认为六月出生定不凡，但诡异至此，实是她所预料之外。
六月笑容可掬地伸出手，扯了一下贺锦年袖子，那神情犹如林间小雨燕，可爱得令人转不开眼睛，“锦年哥哥，长老说姐姐是圣女，姐姐身上流是圣血，我是姐姐用血喂养大，到了十六岁成年，我身上就会有姐姐记忆，就能找到姐姐转世了。长老说，姐姐自前，发了血咒，如果不破咒，姐姐会生生世世受很多很多苦！”
东唐玖低沉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地说，“当年圣女恨透了先祖皇帝，死前发了血咒，以至百年来，我们一直找不到圣女转世气息，也只有靠少公子。”
贺锦年听闻后仔细思索了会，声音里带了些沉重，“那些捉走六月人，是不是不希望你们找到圣女？”
“是！”东唐玖表情出现鲜少恨色，“这些余孽！”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六月？”
“不瞒贺五公子，我们先前一直大魏寻找少公子下落，是因为有一个神秘人找到我们，说我们丢失一个人化名为六月，很可能是大魏，且让我们好集中大魏伶人馆寻找。”
“那后来呢？”贺锦年一双皓眸闪动着水清色泽，袖襟下手指微微抖颤，按她前世记忆，六月若不是被她所救，这时候确实是应大魏伶人倌。
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难道这个人也有知道未来会发生事？并且这个人还认识六月！
“几日前，是田敏文，就是苍月庆安公主，他想借我们之手除去景王殿下，便让姚晋南入川西，说六月被景王囚禁挽月小筑。”
贺锦年暂时不去想思忖脑中那些凌乱思绪，清眸凝聚，语声真诚，“明白了，你们将计就计，让姚晋南引开景王殿下人，悄悄进入了燕京城！感谢老先生信任，不曾插手燕京之变。”贺锦年听闻梧晴雪能生擒姚晋南就感到不解，以姚晋南身手，就算是因为吃了他一箭身手变得不灵光，也不至于被梧晴雪生擒。
原来是调虎离山。
东唐玖淡淡一笑，不语！
贺锦年先是莞尔一笑，“庆安才是捉走六月罪魁祸首，她倒是聪明，想借用你们力量来扳倒景王……不，现应称为皇上！”她语气笃定如铁，眸光透着毋庸置疑，“幸好你们不信任庆安，否则，中了庆安坐山观虎斗，只怕凭你们这些人，很难全身而退！”
一个没落族群，就是能人再多，岂能和一个帝王相抗衡？百年前顾奕琛能灭了强大姚氏一族，百年后顾城风绝对可以将姚氏一族连后根也拨掉，只要姚族敢逆顾城风鳞。
东唐玖嘴角微微一抿，轻咳几声，神色显然对这事漠不关心，“真也好，假也罢，我们不参与苍月皇氏之间内斗！”
贺锦年捧过案上香茗，双手奉上，“老先生，锦年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们会有龙诀令！”顾奕琛为了断姚族希望，给姚族下来血咒，怎么可能还给姚氏号令四海影卫龙诀令。
东唐久颔首接过，轻啜了一口，语气中带了若有若无无耐，“这龙诀令确实是先祖皇帝亲赐。当年，圣女曾为先祖皇帝育有一子，但圣女不久后便跳下深崖，被先祖皇帝救起后七个月后，诞下一个皇子。只是这皇子身上也流了一半是姚氏后人血，亦受了圣坛血咒，出生时便断了气。东阁为了先祖皇帝唯一血脉，利用遗族札记里记载，设坛逆天让小皇子顾龙月复活，因而受了一道天谴。但小皇子本是属于阴间之人转阳，若想活过，还需要避开姚族圣坛血咒，所以，东阁带着顾龙月找到我们族长，请求让顾龙月也进结界。我们先人念及顾龙月是圣女血脉，便同意将小皇子放进了结界之中。后来，先祖皇帝知道自已还余有血脉，他失踪前曾找到先祖，将龙诀令交给了先祖，让他们凭此号令四海影卫，以护小皇子周全。可惜十二年前，结界打开后，顾龙月出来不到一个月就被人偷走，至今下落不明。”
“顾龙月居然未死！”贺锦年地下岩洞中看过顾奕琛手记，自然知道这个孩子出生，“算年纪，这孩子如果出了结界，也应有十二岁了！”
“是，我们只有等少公子满十六岁，恢复了灵根，才能找到顾龙月下落。”东唐玖眼中有少许挣扎，“他虽是顾奕琛儿子，但到底是圣女唯一血脉，我们必需找到他下落，这样对圣女也算是一个安慰！”
贺锦年心中冷颤，像是打碎了浮冰游移全身，她不知道要有多大恨，才会令一个女子死前发下血咒，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咒誓，但竟连带着自已来生来世也要受血咒缠身，那应该是多大勇气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