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构景重聚 - 重莲曲 - 碧罗衣
浣歌漫无目的地走在林间走着。仿佛一切回到了她和洌溪坠入噬魂境象之前。她将将与陆吾分别。坐在云端有些燥热。想要寻一处纳凉。然后就不由得來了妖界竹山。那时。正午的日头刚刚偏斜。正是一片明朗的天。一派祥和。
想及此。浣歌急忙止住自己随性而起的思维。方才无意间想起了陆吾。会不会一会儿又出现了陆吾的幻象。
浣歌摇摇头。不敢再有任何深思。只能专心地在林间寻找出路。还是那片竹林。说不定她可以找到竺唯的那间竹屋。可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不。一定要找到竺唯。是他将她和洌溪带进了噬魂境象。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解决问題的关键。
浣歌开始在脑中不断默念竺唯的名字。开始构想他的容貌。与他说过的话。相交的每一个片段。只希望这个境象能感知到她的意念。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可是。默念了许久。眼前仍是空荡荡的沒有人影。浣歌约莫可以确定。这种意念而生的幻象果然只能在夜间成形。而就算此刻竺唯的幻象出现。也仅仅是个幻象。并非是他本人。那么其实。也毫无意义。
于是。一切又变得毫无头绪。手足无措起來。
又徒然走了许久。浣歌觉得已经差不多要将整座山绕行了两圈。依然不见丝毫人影。整个世界好似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踽踽独行。过眼皆是一成不变的绿竹。原本怡神清凉的景致也变得不胜其烦起來。
浣歌忽然觉得这才是这个境象最折磨人的地方。将你囚禁其中。沒人任何人作伴。而你的神思又是这样清醒地焦虑。无望地期盼。矛盾而疲惫。甚至开始期待黑夜來临。哪怕有一个幻象來陪伴。Www。。com也好过这样孤独得像是被所有人遗忘。
正午已过。已经走了大半天的浣歌终于停住脚步。席地而坐。脑海里又出现了竺唯的影子。那张熟悉至极的脸。现在想起却恨得咬牙切齿。
或许。从一开始。竺唯用这样脸庞示人。就是早有预谋。或许他知道漓戈与她的过往。于是以此來故意接近她。最后引她进入噬魂境象。而噬魂境象通往魔界。看來。竺唯根本就是潜在妖界的魔界中人。Www。。com而他到底为何潜藏在妖界。浣歌一时不能想通。但起码。这一次。竺唯是真的想用噬魂境象困住她和洌溪。然后送往魔界。
若果真如此。那么其实她完全不需要再挣扎。总归造境之人最后要留着她的性命。了不得就是被押往魔界。既如此。那么浣歌反倒希望这样就好。总好过再牵扯他人一并进來。
只是。浣歌想不明白。安静了许多年的魔界忽然做出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莲花精灵。云莫捉她去魔界是何意。难不成他知道当年她跳下有界崖后沒能死成。且又重生。想让她再死透一点。
可是。云莫要捉她大可有千万种简单有效的办法。毕竟她虽然已有了法术修为。但与云莫相比。仍是不堪一击。他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真是太不像他的个性和风格。
但转念一想。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云莫向來都不按常理出牌。能让人揣摩出他的个性和风格。就绝对不是他的个性和风格了。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一团事情。依然毫无进展。而且随着太阳偏西。天色将晚。周遭的环境明显地开始随着她的神思变化。她心绪烦乱。林间的风也随之狂躁。吹得根根绿竹东倒西歪地乱晃。让人越加心烦气躁起來。
意识到这一点。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浣歌忽然想到。既然这个境象以意念为生。甚至连周身环境都是有意念衍生。正如绝寂境崩塌前。她想到的是漓戈來到竹林救她。清醒后她所处的环境便是竹林。接下來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将自己置身在竹林里。故而竹林之景一直留存到现在。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平心静气地重新在意念中构景。
假使洌溪也和她一样在绝寂境崩塌后。一起坠入了这个境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那么她一直沒看到洌溪的原因在于洌溪目前所在的必定是他当时意念中所构想的环境。很明显。绝寂境崩塌那一刻。她和洌溪脑中的构想不同。故而即便都跌入了这一个境象。但身处不同环境。那么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彼此。
比如。她那时想到的是竹林。而若洌溪想到是水明泽。那么此刻。或许两人都在这一个境象里徒然奔走。连脚下踏过的路线或许都相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但一个走在竹林里。另一个却是走在水明泽的花丛里。
由此可见。在面临困境的关键时刻。身为队友的彼此能有一个良好的默契。具有着攸关性命的极端重要性。
思维豁然开朗起來。浣歌盘坐着闭上眼。开始静下心神。眼下。她应该好好分析一下。洌溪当时脑中想到的会是什么地方。
夕阳西下。夜幕将垂。又是幻象将要活跃的时刻。浣歌有些担心在脑中频频想起洌溪会引出洌溪的幻象。但不猜度洌溪的想法。她又无法转换周身环境找到洌溪。真是矛盾无比。而在这种进退两难的纠结情绪下。好半天她脑中的构景都无法实现。睁开眼仍是静寂无声 。逐渐变得狰狞的竹林。
回想昨夜遇到的幻象。浣歌决定还是抓紧时间在天黑之前重新构景。
不由自主想起了竺唯的竹屋里。洌溪无奈地在卧榻上坐下。而她跟过去紧挨着坐下。那时洌溪还在生着气。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不知如何与他和好……
手腕被人突地握住。浣歌一个惊颤。猛地睁眼。有那么一刹那。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只能呆呆地看着与她并肩坐在卧榻上的洌溪正神色焦急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