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辗转成伤(2) - 首席的邪恶淑女 - 于诺
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未央就睡着了,钱蔚开着车,一时间就不知道该把人送到哪儿去,她这幅疲倦的样子是万不能让慕斯远看见的,看见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儿呢,只能就开着车在市区里兜圈子。
未央做了一个梦,梦有些遥远了,她看起来还那么年轻,那么稚气未脱,她坐在卧室的镜子前,看着被白筠化好的精致妆容,她歪了歪嘴,逼走眼底的泪,房里她最爱百合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丫。
她喜爱百合,是因为那个小舅舅总失眠,管家说百合花有安神的功效,得知了后,就在房子的后院辟了间花房,花房里培植着各色百合每日都有送到他的卧室里,只是,他离开整整一年了,花开花谢他都不在。
虽然知悉他是舅舅,可就是一门心思落在他的身上可怎么办,听说,他回来了,可一步都不曾回到这里,更不愿意见他。
她没忘记,今天是他的生日,每年的生日他都回来,今年回来了,可再也不愿见她。
她吸吸鼻子,起身离开卧室,客厅里清俊的男生似是等了很久媲。
“未央,你真漂亮。”男孩由衷的道。
她微微一笑,挽着他出门,“今天,我不想再回家了,你陪我玩,好不好?”
男孩点头,一连几日都过来,心里自然是高兴。
刚刚走出院子,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阳光下耀眼闪烁,心底是雀跃的,可面上一派的淡然无波,十五六岁的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阳光下她高傲的仰起头,“舅舅,这是我的男朋友。”
她见着他的脸色一变,“你才几岁,就开始谈男朋友?”
她咯咯的笑,“呵,男朋友,我一年换了不知多少个。”自从他动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就开始找男朋友,可这整整一年里,他都不曾管过她,好像他真的不打算再管她了。
可,她喜欢他有错吗?
要是能让自己不喜欢他,不爱他,她何苦这么痛苦呢?
未央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僵凝的脸,“如果舅舅没什么别的事情,我要跟男朋友约会去了,再见。”
他身子僵在原地,唯有他自己知道心底的隐忍与痛苦。
看着那相携离去的背影,他唇线抿紧,就见她脚步一顿,“对了,舅舅……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他彻底的生气,扯过她的身子,“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不回来你去哪,你才多大?”
忽然,未央一笑,“我这副鬼样子,还不是你害的,这个地址,你若不去找我,我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一家KTV会所,她一个人点歌,一个人唱歌,眼看这十二点过去了,她没来,她的心一点点的凉下去,她难过的想哭。
她一遍遍唱着刘若英的《为爱痴狂》,一边哭,一边唱,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她泪洒满腮。
那紧绷的理智与一切,瞬间土崩瓦解,落下他隐忍的吻,开始了他们的爱情。
他们相拥在一起,她头歪在他的怀里,低低抽泣,“我知道,我不对,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若有办法,他这般理智的人,怎会随着她疯狂下去。
因为,他们早已为爱痴狂,什么伦理……在爱情的燃烧下,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
那个时候,那样年轻,对爱情就可以义无反顾,为什么反而是现在,却被困死其中了呢……
是什么让她与他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分开的呢,是什么让他们争吵的呢?
未央缓缓的醒来,皱了下眉,呼吸有些不顺畅,从后座爬起,看向窗外,光线让她的眼睛忍不住溢出泪水,是因为刚刚梦里梦到了什么吗?
“怎么还没到?”未央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钱蔚回过神来,“见你睡着,不知道去哪,是回去,还是……”
未央沉默半晌,“回未央城吧。”想了半晌,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先送我回去,然后,我把行李放下……”
钱蔚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照着她的吩咐做事。
去了酒店的时候,套房里一团的乱,各种的文件,慕斯远背手立在落地窗前,怔怔望着远方,以为是钱蔚回来了,没多想,持续发呆。
陈曦看着未央的时候,叹了口气,“今天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央端过她送来的正餐,“斯远……”她低唤,那一瞬间,她看到他完美的背部曲线一僵,倏地便回过头来,视线相撞落到她的眼里,那抹还不及掩饰的惊喜就生生落了未央的眉眼,只是下一秒,他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未央起身,“你说我来干什么。”她不答反问,“喏,吃吧,不会是为了我愁得不吃不喝了吧。”
他慢条斯理吃东西,她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看着海景。
“远……”
“嗯?”他应着,一怔,仿佛已经忘记了多久她不曾这样叫过她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微微一笑,“你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好不好,其实,我已经能应付了!”
他叹,几乎要脱口而出,他答应过另一个男人要守护到她找到幸福为止,只是,原以为,她的幸福已经到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临门的一脚除了岔子,依照未央的性格在得知简奕维给白氏注资的情况下,能妥协才怪呢,那些年在外吃过那么多苦,怎可能就让自己不痛快呢。
未央的性子,他最懂,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有时候还认死理。
“有跟他吵了,你怎就不想想,他兴许是为你好。”
未央一怔,皱起眉头,“慕大爷,您就神了呵,怎么就知道我们吵架了,能掐会算的。”她来时,以为自己的掩饰的很好,一路开心过来的,还给他带了礼物就怕自己不高兴,惹他来安慰。
“不是我能掐会算的,徐志摩是不是这样说过,他说,一个人,一生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乐乐,你为了他,忘了你自己,明明知道她是你舅舅,就算是相爱,那一生都不可能在一起,随着你们的阅历,随着你们的长大,你会分开的,你为了他,失去了太多太多,没有了她,你身边什么色彩都没有了,你说呢,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要还不知,那不是真的白混了。”
未央一怔,莫名的就为他的这话感动,明明她爱的人是简奕维,可偏偏最懂她的却是慕斯远。
她默然不语,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宠溺道:“你啊,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这个姑娘,哪儿都好,就是见不得你爱的人受苦,一旦扯上了简奕维,你就没了理智,你想着,一个男人,能做的就是要守在你的背后,简奕维不是傻瓜,他这人沉晦如谜,没人看得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护着你,护着孩子,海城这么大,何时让你们娘俩因为这些事情而困扰,去影响到乐典呢,白筠的事情,或许他另有打算。”
“我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可是再为自己打算,他也不会知道,白筠想置他于死地。”
慕斯远眼神一黯,“你说什么?”
未央叹,“这是我不愿相信的,在我知道,我跟简奕维分开是白筠的从中作梗,我就知道了白筠的为人,很多事情,你也都知道,放火烧美术馆,很多的事情都是她所为,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希望简奕维死,如果是单纯的因为嫉妒,嫉妒简奕维得心里没有他,我觉得说不通……可是,事情却又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慕斯远沉思,“那个女人,的确是很奇怪,若换成一般的女子,在简奕维待你的情况下,竟也能安然的待在他的身边。”
未央叹,所以,在接到钱蔚的电话,说是DB注资白氏的时候,她生气,又心痛,有着急,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说出那样伤他,却也让自己痛不欲生的话来。
沉思半晌,未央视线落在慕斯远俊逸的脸庞上,“斯远,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嗯?”他应着,眉间染笑。
“白氏的事情,你牵扯在其中,白仲修跟白仲旋是兄弟,对吗?当年之事,因我而起,求你,别为我做任何牺牲好吗,保护好自己好吗,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想,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底有惊惧,似乎有些疼痛,还有隐隐的悔恨,他一怔,将她捞在怀里,“傻瓜,你想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任何事情,你相信我,白仲修与白仲旋秉性不同,他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的,懂吗?”
未央看着他,虽疑惑,再没多问什么,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斯远,你有一天,会幸福的,对吗?”
“对,我会幸福的。”乐乐,你幸福了,我就幸福了。
******************华丽丽于诺分割线***************
静谧的咖啡厅一角。
米色的地毯堆簇起柔软舒适的触感,一直延伸到落地窗边,同色系的帘子将窗外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隔开,就连阳光都被婉拒在外。
未央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明眸静凝着对坐婉约女子的身上,两人都没说话,却各怀心思。
未央品着咖啡,却不说话。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白筠按捺不住,开了口。
未央一笑,“白筠……是我问你才对,你想做什么?”
